赫赫有名的“非專業”軍閥盜墓賊，挖掘出土的青銅器能達上千件

文｜公孫蠆

近代歷史上那幾位赫赫有名的“非專業”軍閥盜墓賊，就是徹頭徹尾的民族敗類。最有名的莫過於孫殿英盜掘清東陵。但如果說影響之惡劣、行徑之無恥，孫殿英恐怕還排不到第一位。在這個敗類榜單上，有另一個一定會名列前茅的人物，他就是黨玉琨（又作黨毓昆）。

1927年春天，黨玉琨制定了一份詳細的盜掘計劃，並組建了一整套“挖寶”班子：部下軍官任總指揮，手下錢莊經理為現場負責人，文物販子組成顧問團，親隨衛士作為監工，總指揮部設在保長楊萬勝家中。

黨玉琨

1927年秋天，盜掘正式開始。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可算是一次相當“專業”的盜墓。除了上述的指揮機關外，盜掘工作還確定了一系列的規章制度。譬如出土器物要進行登記和分類，器物出土後要進行清洗，清洗完之後要拍照。從1927年秋天到1928年春天，歷時整整8個月，鬥雞臺被挖了個底朝天。這是一次計劃周全、安排嚴密、行動專業但又極其骯髒、極度可恥的盜墓行動。長達八個月的挖掘，只有一個目的——挖寶。黨玉琨曾明確下令，只要銅器，其他不問。所以這次盜掘徹底破壞了鬥雞臺古墓的形制，擾亂了地層關係，只留下滿地的深坑和散亂各處的陶片。

由於黨玉琨盜掘鬥雞臺古墓的行徑過於惡劣，且拖欠民工報酬和撫卹金，經常虐待、毒打甚至打死參與幹活的民工，給附近的農民造成極大的傷害。因此在盜掘結束後僅兩三個月，西北軍總司令馮玉祥就下令宋哲元率領所部3萬人圍剿鳳翔城。這當然有為民除害的意味，但正所謂“懷璧其罪”，一個佔據了幾個縣城的小軍閥坐擁當時最珍貴的一批青銅器，也不可能不引來旁人的覬覦的目光。黨玉琨進行了兩個月的拼死抵抗，最終還是架不住宋哲元連續增兵。鳳翔城破後，黨玉琨死於亂軍之中。黨玉琨盜掘的青銅器幾乎全部落入宋哲元的手中。

宋哲元接收這批青銅器後，迅速將之運往西安，並請攝影師為這批器物拍照，並對部分器物的銘文施拓。這些照片和拓片成為後來人們瞭解鬥雞臺盜掘出土青銅器唯一的資料，因為這批器物中的絕大部分後來都下落不明。

夔紋銅禁，西周，現藏天津博物館。該銅禁為黨玉琨盜掘自鬥雞臺，黨玉琨被宋哲元剿滅後，銅禁落入

這批青銅器被宋哲遠送給其上司馮玉祥一些，大部分運到了天津。其心腹肖振瀛正擔任天津市市長，或許是由他經手，將這批青銅器被賣往日本、美國等地。但具體的情況已找不到任何記載，這些器物具體到了哪裡，現在也不得而知了。

宋哲元在西安給青銅器和拓片拍攝的照片流傳至今的一共143張，其中銅器照片121張，拓片照片22張。但這些照片遠遠不及黨玉琨在鬥雞臺盜掘出土的青銅器的總數。譬如鬥雞臺出土的銅禁，根據記載，一共有四件。其中一件1901年出土，先歸端方，後流入美國，現藏於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另外三件應當都是黨玉琨盜掘出土，但只有其中一件下落是明確的，即現藏於天津博物館的夔紋青銅禁，另外兩件既不知下落，也沒有任何照片或拓片流傳。根據學者統計，黨玉琨在鬥雞臺盜掘出土的青銅器大約在一千餘件，其中完整的就有七百餘件，但今天能夠見到照片和拓片的只有一百五十餘件，而這其中下落明確的不足二十件。即使以七百餘件完整器計算，保存至今下落明確的也只有百分之二左右，這不得不說是中國古代文物的一次重大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