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經典奇案34-「人性的貪婪:只因一隻畫眉鳥,無端害六命」

明英宗天順年間(1457~1464年),浙江承宣布政使司杭州府內嘉禾巷有個老翁沈九,飼養畫眉鳥一隻,不只鳴叫之聲悅耳動聽,而且勇猛善鬥,因此為沈九贏下了不少銀子,被其視作掌上明珠。

古代經典奇案34-「人性的貪婪:只因一隻畫眉鳥,無端害六命」

這一日,有個徽州客商慕名而來,欲以五十兩紋銀求購這隻畫眉鳥,卻被沈九一口回絕。徽州客商加價至一百兩,沈九仍不願售賣。此事不脛而走,杭州城男女老少,都知沈九的畫眉珍稀異常,非五百金不得。

古代經典奇案34-「人性的貪婪:只因一隻畫眉鳥,無端害六命」

重陽節這天天色微明,沈九早早起床攜帶畫眉鳥去杭州城郊登高。行至西湖邊上,感覺小腹劇痛,便倚著一棵大柳樹坐下,哼叫不止。正巧此時有個箍桶匠經過,聞聽有人喊叫,忙放下擔子,上前詢問緣故。沈九認得箍桶匠,央他辛苦一趟,代向家中報個信。

古代經典奇案34-「人性的貪婪:只因一隻畫眉鳥,無端害六命」

沒過多久,沈九的獨子沈湉由箍桶匠陪著趕到,豈料沈九已倒在血泊之中,頭顱也不知去向,那隻畫眉鳥連帶鳥籠也不翼而飛,旁邊丟著一把沾滿血跡的箍桶刀。驚見此狀,沈湉認定父親系箍桶匠所殺,將其告到杭州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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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知府接報前來現場勘驗屍體,確認殺人兇器正是那把箍桶刀。

公堂之上,箍桶匠連聲喊冤。知府喝令動用大刑,箍桶匠被輪翻拷打,死去活來。終於屈打成招,道:

“我因知畫眉鳥可賣大價錢而突發貪念,於是就殺死沈九,將畫眉鳥連帶鳥籠一起賣與他人,得銀子五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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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又訊問所得銀兩何在。箍桶匠只說是去沈家報信時走的著急,又因適才殺人心中懼怕,不知道掉於何處。知府又問沈九的頭顱被擲於何處,箍桶匠供稱已拋擲於西湖之中。

然而,五六個衙役去西湖中打撈了兩天,也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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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知府因未尋獲頭顱,也未找出贓銀,不敢貿然定案。只得下令四處貼出通告,懸賞收買沈九的頭顱,用以結案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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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一月,有打漁為生的兄弟二人,捧著一顆潰爛的人頭前來領賞。杭州知府勘驗後認為頭顱在水中浸泡日久,雖然無法辨認,但近來杭州府轄地未發生人命大案,便認定此為沈九的頭顱無疑。便匆匆將案件了結,並行文上司核准後,將箍桶匠依律處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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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如梭,轉眼三年過去。

沈九生前好友何雲前去蘇州府遊玩,偶然間發現沈九生前所養的那隻畫眉鳥掛在一家藥鋪的店堂內,好奇心的驅使,他便信步走上前去詢問畫眉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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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說告訴他,乃是三年前到杭州府採購藥材時從一個外號叫徐三麻子的人那裡買來的。何雲記在心間,等回到杭州後,即來到沈家向沈湉述說此事。沈湉得知消息後,前去質問徐三麻子,對方卻一口咬定,從未賣過什麼畫眉鳥。兩人爭吵不下,遂相互揪扯著在眾人簇擁下來到杭州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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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杭州知府王知府瞭解情由後,遂出牌命兩個衙役前往蘇州府傳藥鋪店主前來對質。

蘇州藥鋪老闆到案後,詳細敘述了買畫眉鳥的時間、地點、所付銀兩以及中間保人。徐三麻子見無法抵賴,只得承認沈九是自己所殺,並說頭顱就藏在那棵大柳樹的樹根洞裡。王知府派衙役前去搜尋,果見頭顱骨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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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知府又把打漁的兩兄弟傳來,追問當初所獻頭顱是何處得來。二人吞吞吐吐,不肯實說,重刑之下,只好供出實情:

“當年我兄弟聽說官府重金懸賞尋找沈九頭顱,並將此事告知了父親。恰逢小人的父親病重在床,不久於人世。於是父親提出讓小人將其殺死,並割下他的頭顱前去領取賞銀來貼補家用。剛開始,我兄弟二人抵死不願,奈何父親因病痛折磨疼痛難忍,再三提出;加之重金誘惑,我兄弟二人便依照父親意願做了——小人深知罪孽深重,但還望老大人能給個活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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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大白,徐三麻子及漁家兩兄弟一併被押赴刑場斬首示眾。為了一隻小小的畫眉鳥,加之前任知府草菅人命,竟先後使五人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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