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騎兵的致命傷——火銃

大明北伐51.

蒙古騎兵的致命傷——火銃

洪武火銃,明孝陵紀念館,南京

孫子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知己而不知彼,百戰半殆;不知己不知彼,百戰百殆。

這個“殆”其實是“危險”的意思,不過,不知何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就變成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元朝統治者,一直以來對南方的朱元璋都沒什麼瞭解,至少在1361年以前,幾乎沒有接收過朱元璋努力擴張的消息。在目前記載元末歷史的史料《庚申外史》中,作者權衡僅僅提及朱元璋的名號一次而已,而且稱他為“朱鎮撫”,並說他是小明王的部下,他派人把小明王從滁州迎接到應天府,過長江時遇上風浪,結果小明王覆舟而亡。這則史料被安排在至正二十六年至二十七年之間,也就是1366年到1367年之間,也就是1366年冬天的事情。這說明,在這時,北方的元朝統治者僅僅知道朱元璋不過是“朱鎮撫”而已!區區一個小小的“鎮撫”官,有何能耐?可見,朱元璋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戰略中的“緩稱王”是何等的“低調”!

等到陳友諒被滅,張士誠也被滅,身為大元最有實力的軍事強人擴廓帖木兒、李思齊和張良臣,竟然依然無休止地內鬥,也是因為朱元璋的“低調”而讓他們輕敵了!

難道不是麼?1361年八月,朱元璋在金陵城外的龍灣大破陳友諒部隊後不久,就聽聞河南的元軍統帥察罕帖木兒招降了盤踞山東的紅巾軍將領田豐等人,軍威大振,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他“主動”派人向察罕帖木兒“通好”——建立友好的雙邊關係!其間不乏卑辭厚幣。

察罕帖木兒一開始不予理睬,後來要全力對付山東的益都紅巾軍,擔心朱元璋會從南面奔來插自己一刀(畢竟朱鎮撫也是紅巾軍集團的),於是派出使者,說他已經向中央舉薦朱鎮撫為平章政事,希望他繼續努力。

這就是朱元璋集團與北方的元軍高級官員之間最早的聯繫,從中可以看到,元朝軍事強人察罕帖木兒認為這個朱鎮撫與張士誠也是同一路貨色,隨便一個“平章政事”就可以打發的。

可是,朱元璋也沒有理會察罕帖木兒的所謂“回禮”。

因為,他及時而準確地作出判斷:天下形勢還不明朗。

就在他收到察罕帖木兒的回信不久,山東那邊又傳來消息:察罕帖木兒被降將田豐刺殺了!

朱元璋脫口而出:天下無人矣!

從此不再理會元朝政府了。元朝政府也不再理會朱鎮撫了。

“不知己不知彼”,說的也就是這個情況。

不過,接下來,朱元璋消滅了陳友諒,生擒了張士誠,把長江以南的絕大部分地區都囊括入自己的版圖,這個時候,他是“知己而不知彼”,一聲令下,他發動北伐戰爭。

由於不甚瞭解對方,朱元璋採取的戰略是步步為營的蠶食政策:先取山東,去其屏障;再平河南,去其羽翼;再奪潼關,絕其外援;最後鼓行向北,燕京不戰而可克!

事實證明,他的戰略是對的,因為他成功了。

從1367年十月,到1368年八月,徐達指揮的北伐戰爭取得了預期的勝利,元大都轟然倒塌,明軍在大都齊化門填濠而入,元朝滅亡!

“知己知彼”矣!

元朝的蒙古部隊不過如此!

此時的朱元璋自信心無比強大,他的所有戰士全部都無視任何的蒙古軍隊了!

蒙古騎兵的致命傷——火銃

明軍火銃戰士

可是,元朝的軍隊呢?他們對明軍的瞭解有多少?接二連三的失敗,不,是兵敗如山倒,這種骨牌效應一旦形成,士氣已經衰半,即便是擴廓帖木兒,聽到徐達再臨關中,連陣地都變換了,還要找一條深深的壕溝來自我防衛,可見,明軍的震懾力,已經不是一般的大了。不過,蒙古軍隊還真沒多少次真真正正地與明軍全力硬碰過!洛陽那一戰是個最激烈的戰鬥了,元軍卻那麼的不堪一擊!明軍到底有多大能耐?擴廓帖木兒也十五十六,心底不甚清楚的。

同樣道理,他甚至還不瞭解鄧愈。

鄧愈身上早已經貼著兩個標籤:一是“勇於戰鬥”,前文的徽州之戰,基本上可以表現出鄧愈這個優點。鄧愈的第二個標籤是“鄧愈速度”,那是在對付陳友諒部將李克明的戰鬥中表現出來的。當其時,鄧愈以中書省(也就是朱元璋集團)參知政事兼行樞密院僉院的官銜坐鎮江西饒州,隨著陳友諒的江西大員王溥、李明道、丁普郎等將領歸降朱元璋,江西北部相當一部分的陳友諒官員,無論文官還是武將,紛紛叛變,都歸順了朱元璋(傅友德也是這個時候歸順朱元璋的)。撫州大將鄧克明猶豫不定,他先是向鄧愈表示要歸降,後又想改變。鄧愈聽從謀士熊鼎的建議,連夜出兵,由叢林山路急行軍,一夜之間走了二百里路(這是元末明初所有戰鬥中最高的行軍速度,一夜之間的叢林山路的行軍,竟然可以去到二百里,如果是大白天,那還得了)!在次日清晨抵達撫州城下。鄧克明還做著到底“降還是不降”的決定時,鄧愈已經兵臨城下!哪裡還敢抵抗?鄧克明只好逃走,鄧愈派兵急追,看看逃不了,鄧克明下馬投降!

這是鄧愈的速度,創造於1361年冬十二月某日夜間,看到這個時間,寒冬之夜急行軍,更加教人崇拜!

蒙古騎兵的致命傷——火銃

火槍兵

鄧愈的第三個標籤是“善於防守”。徽州之戰已經是防守的一個典範,另一個光輝的典範自然就是洪都血戰了。洪都,就是現在的南昌。1363年,陳友諒感到自己的版圖日益減小,不勝憤慨,決定孤注一擲,統領全部精銳水師,號稱“六十萬”,要與長江下游的朱元璋集團拼命。這是明代官方的定論,說陳友諒不自量力,自取滅亡。其實,陳友諒並不是隨便打仗的,他也分析了當時的“國際形勢”——朱元璋名義上的主子韓林兒在安豐,其時正受到已經成為元朝大臣的張士誠的猛烈攻擊(這點很重要,全面“粉碎”在劉基口中“張士誠不過自守虜”的言論,安豐,就是今天的安徽壽縣,位置上處於朱元璋老家濠州的西面,都在長江以北,淮河的南岸,張士誠雖說是響應元朝中央政府的號召對付紅巾軍總部,但如果他得手成功,也就切斷了朱元璋和韓林兒政權的地理上的聯繫,把朱元璋的應天集團孤立在群雄之中,那時候,朱元璋就被張士誠和陳友諒全包圍於應天府了),韓林兒政權的實際話事人劉福通向朱元璋救助,經過深思熟慮,朱元璋決定親自領兵,率徐達、常遇春緊急救援韓林兒、劉福通。結果就在安豐一帶與張士誠的第一大將呂珍膠著,數輪戰鬥,不分勝負。陳友諒利用這個時刻,發動全力,對朱元璋作出狠命一擊,誰說不是時候?誰說不是個良好的戰機?另外,陳友諒同時還發出邀請函,邀請張士誠聯手對付朱元璋!可以說,陳友諒這一步棋,是走對了的!

毋庸置疑,陳友諒和張士誠已經在聯合對付朱元璋了。

可以想見,假如他倆繼續保持聯合作戰的態勢,縱然不能全殲朱元璋集團,不能把朱元璋打得一敗塗地的,至少,也可以把朱元璋拖個半死。

可是,天殺的,陳友諒竟然沒有很好地利用這麼一個良機,他是出兵了,不過他沒有直指朱元璋的政治心臟金陵城,而是花了整整八十五日時間去搶奪江西的重鎮洪都!

負責鎮守洪都的是朱元璋的侄兒朱文正,他以大都督的軍銜率軍死守洪都,時任江西行省參知政事鄧愈協助防衛。朱文正分派守城任務,鄧愈就在洪都的南門——撫州門對抗陳友諒的猛烈攻擊。說鄧愈“善於防守”不僅僅說他如何保衛著撫州門,一次次打退陳友諒的漢軍,而是在城牆被擊倒後,仍然能夠打退敵軍,重新修建好城牆。《明太祖實錄》如是記載:

“丙寅,陳友諒兵攻洪都之撫州門,其兵各戴竹盾如箕狀,以御矢石,極力來攻,城壞三十餘丈。鄧愈以火銃擊退其兵,隨豎木柵。”

城壞三十餘丈,也就是城牆倒塌一百餘米!一百餘米的缺口,仍然未能攻克!不是說漢軍如何如何不濟,而是鄧愈的部隊如何如何的了不起!

注意兩個字:“火銃”!

這就是大明軍隊戰勝無數對手的先進武器——火銃!

時間去到1370年三月十九日凌晨,鄧愈再次使用他的看家武器——火銃,對付前來偷營劫寨的蒙古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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