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版】光明巷仍保留着“日本飞机轰炸西安遗址” 文

【语音版】光明巷仍保留着“日本飞机轰炸西安遗址”  文/赵珍

光明巷45号李家老宅的砖雕很讲究

【语音版】光明巷仍保留着“日本飞机轰炸西安遗址”  文/赵珍

光明巷李家老宅拆下来的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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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巷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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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巷的老屋子

【语音版】光明巷仍保留着“日本飞机轰炸西安遗址”  文/赵珍

光明巷被日军轰炸的痕迹历历在目

相传,明弘治年间,光明巷内因住有兴办地方学校的郭姓签事官,从而得名郭签事巷,1966年改名光明巷。今天,巷中的老住户已经不多,但仍有从清代便世代居住于此的老户。街东保留至今的“日本飞机轰炸西安遗址”为我们记录下那段伤痛的历史。

曾名“郭签事巷”

光明巷位于西安古城内西北城区,南起庙后街东段,北至教场门,长390米。西安地名专家葛慧介绍,相传,明弘治年间,因巷内住有兴办地方学校的郭姓签事官而得名。清嘉庆《长安县志》中记载其名为“郭签事官巷”。民国初年简化为郭签事巷,1966年“破四旧”改为光明巷。“签事”是古代的一种官职名称,也称作佥事。宋代时为各州府的幕僚,金、元、明仍沿用,但职掌有别,到了清代逐渐废除。据《明清西安辞典》记载,光明巷地处原隋唐长安皇城内承天门南边西侧的东西横街与中书外省处。唐末韩建将皇城改建成新城后,这里逐渐变为居民区。今天的光明巷两旁仍然以民居为主,不过,巷子南段靠近庙后街的地方,许多人家都把临街的房屋开辟成了门面房,泡馍、胡辣汤等各种西安小吃在这里随处可见。

光明巷中部街东,有一处布满坑洞的青砖墙,砖墙上挂着一块不大的牌匾,上面刻着:“1938.11.23 日本飞机轰炸西安遗址 莲湖区人民政府 二零零五年八月十五日”。这座砖墙是光明巷45号院的后墙,上面的坑洞是日军炸弹碎片飞溅的残存痕迹,同时被炸毁的,还有墙后的一间老屋。葛慧老先生参与了确认这处遗址的工作,他说,当时日本飞机在此投下了6枚炸弹,将老院的北院全部炸毁,幸存下来的南院,其西北角也被炸塌,现在这座西北角屋顶缺失的老屋仍然保留着。

抗日战争期间,西安作为西北军事重镇和大后方的重要基地,是日军飞机轰炸的重点目标之一。1937年,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就有飞机频频飞临西安上空,从事侦察活动。11月开始轰炸西安。翌年,日本陆军航空队在山西运城机场建立中心基地后,对西安的空袭活动更加频繁和猖狂。根据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出版的《抗战期间日本飞机轰炸陕西实录》一书记载,日本飞机轰炸西安市城郊,首次为1937年11月13日,最后一次为1944年12月4日,长达7年之久。在此期间,日机共轰炸西安145次,出动飞机1106架次,投弹3440枚。《西安市志》载,西安因日机空袭轰炸而致伤致亡人数累计达3489人以上,炸毁房屋累计6781间以上。日机频繁袭击,狂轰滥炸,给西安人民造成了无数灾难和极其严重的后果。如今,许多当时被炸的老建筑都没有了,而光明巷的“日本飞机轰炸西安遗址”则保留下了当时建筑受毁的原样,向今天的人们诉说着那段充满伤痛的历史。

老户田家自清代起就住在这里

光明巷的老住户告诉记者,过去,巷子里有杨虎城部下刘文伯的旧宅。刘文伯(1893~1961)名敬一,字文伯,是陕西乾县人,18岁时参加陕西辛亥革命,曾为李虎臣将军部下,任杨虎城部参议。解放后担任过西安市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市人民委员会委员、省民革委员、省政协委员等职。记者了解到,刘文伯生前常住在青年路10号,不过,老西安刘先生告诉记者,刘文伯这样的名人,不可能只有一处房产,过去,大家开玩笑说“整个西安城的西北城区都是刘文伯的”。这样的说法不免有些夸张,不过,记者了解到,刘文伯的确与光明巷有渊源,他热衷于创办社会公益事业,曾在郭签事巷创办敬业托儿所,解放后,将敬业托儿所全部财产交给国家。

70岁的田先生住在光明巷南段街东,他向记者介绍:“田家的祖业就在光明巷,我的爷爷,我的父亲,我的哥哥,我的孩子们都在这里居住生活。”田先生的爷爷在清代是一名讼师,专门帮人办理诉讼事务,以替打官司的人出主意、写状纸为职业。

田先生说:“祖父在郭签事巷置办了一处房产,地方就在我家现在所在地稍向北一点,民国时,这处老宅被卖掉,此后,我们一家便租住在巷子街西。我父亲是做小本生意的,开杂货铺,卖小零碎,靠着辛苦和俭省积攒了些积蓄,在郭签事巷重新置业,买了一院房子。那时候这院房子不值钱,只有一座塌了的厦子房,父亲自己在院子前边盖了三间瓦房。我家这院房子不是四合院,只是临街有三间平房,房子后面就是一个空院子。后来家里人口壮大了,我们就自己在院子里又陆续盖了些房子,逐渐成了现在的样子。”

田先生的记忆里,光明巷过去好房子很多,“我家隔壁的院子就挺好,有两进,院子中间有个水井。”他说,“我家对面有一院房子,4进深,解放后被收归公有。刚解放的时候,常有部队驻在那个院子。我小时候五六岁时,院子里还演过话剧。1996年,房地局对街上的公房统一进行改造,包括这座老院子在内的很多老宅子都被拆除,盖成了现代化的楼房。”

直到1996年之前,光明巷里基本还是过去的老样子,旧式的宅院基本都在。到了1996年以后,经过一番大规模的改造,老院子都变成了新式的楼房,街道完全变了样。

老20号院地下挖出过巨大的青石板

80岁的屈智新老先生1959年住到了光明巷,在他眼里,过去的光明巷是一条地道的背街小巷,与旁边的狮子庙街(今北广济街)、庙后街的繁华程度不能相提并论。光明巷街东的很多住户,其正门都开在狮子庙街,光明巷只是其后墙。

屈智新说:“1959年我刚搬来的时候,郭签事巷两边都是清一色的四合院、平房。街道很冷清,不通车。街面比现在宽阔,那时巷子除了中间的马路,两边还有人行道,后来,伴随着街两边的住户改建房屋,人行道逐渐消失了。那时巷子里都是住家户,只有几家很小的杂货铺,卖些基本的日用品,赶不上狮子庙街、庙后街的店铺多。文化大革命的时候,郭签事巷改名为‘光明巷’。现在,年纪稍小一些的人,都不知道这条巷子的老名字了。”

屈智新老人一家过去住在郭签事巷老20号院子,这个院子当时是房地局的公房,老人一家租住了其中两间厦房。据老人回忆,这是一个很大很深的老式院子,位于街西,坐西向东,据说这院房子在解放前是国民党一个团长的房子,解放后收归公有。

屈智新清楚地记得老院的样子:“院子的门房被日本炸弹炸塌了,所以这所院子没有门房。从大门进来后,有南北4间厦房,我家就住在北边的两间厦房中。过了厦房向里走,是一个很大的过厅,过厅后面是二门,二门里又是4间厦房,厦房后面又是过厅,过厅后面又是4间厦房,再向后就是上房了,上房是个二层的楼房。上房后面是后院。整个院子加上后院共4进。老院从大门到正房,一进院子比一进院子低一截,过去人盖房子讲究内低外高,这样被认为是风水好,有利于把福气敛藏起来,但是时间长了也会导致积水,因为街面不断地整修,越垫越高,一下雨,雨水就会顺着地势的走向,往院子里流。郭签事巷里的老院形式大多是这样的。”

过去郭签事巷的门牌号少,街东是单号,街西是双号。老20号院北隔壁的22号院也是个传统的四合院,只是比起20号院稍小一些。老人说:“我家现在住的小区,就是后来将20号和22号院拆除后,把两个院子打通后建成的。我们院子南边的18号院也是一个大院子,据说也是一个国民党官员的房子。16号院子也是深院子好房子。据说过去巷子街西有很多深院子都是国民党军官的房子。”

说起老院子的拆除,屈智新感慨万千:“20号院拆的太可惜了。大约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拆除,当时从院子地下一米多深处挖出许多很宽很厚的青石板,青石有方形的,有长条状的,非常巨大。因为难以移动,这些青石都被掩埋在院子地下了。过去人修院子,能用青石条铺砌院子里的地面,那都是很讲究,条件很好的人家。”

现在,郭签事巷的住户比过去多了很多,但是老住户却没有几家了。屈智新老人说:“随着老院子的拆除,一栋栋楼房建设起来,街上的住户逐渐多了,特别是近些年,这一带的商铺和小吃发展起来,很多外地人都在这里租住,人越来越多。但是,老住户却越来越少了。很多老住户都将巷子里的房子卖掉,在外面买了新房,还有很多老住户把巷子里的房子租给别人住,自己却不住在这里了。现在,我认识的,住在巷子里的老住户只有几户了,像我这个年纪的老住户,几乎没有了。”

45号院保留着精美的雕花木件

“抗日战争时,这一带吃的炸弹不少。”住在光明巷45号的老住户李振亚说。“日本飞机轰炸西安遗址”的牌匾就挂在李振亚家的后墙上,被炸毁的,就是李家的房屋。

现在的45、47号院落,过去都属于李家大院的一部分。如今,47号院已经看不出过去的痕迹,不过在45号院内,仍能看到许多极为精美的雕花木构件,以及砖雕二门。因为对古典文化的热爱,李振亚一直守护着这院残缺不全的老宅。李振亚的曾祖父李永茂曾经是个商人,成功的经营使得他在清朝道光咸丰年间给李家置下一大院房产,李家大院的正门原在狮子庙街。李振亚的父亲在义学担任美术教师。李振亚是李永茂的第五代后人。

光明巷曾经的气派老宅,绝不止李家大院一处。年近七十的李振亚告诉记者:“民国时,红埠街、郭签事巷、狮子庙街一带,是富家大户的集中地。过去,巷子西边都是整齐的四合院,基本上都是三进深的院子。街东的大多则是狮子庙街住户的后墙,光明巷街东的很多人家,包括我家在内,过去户口都在狮子庙街。那时候街上住的有从政的,其余大多是经商的,还有当老师的。巷子里原来的老户有南头的薛家,警备司令部的叶军官,北头的刘文伯公馆。还有程、姚、梁、翁家。但是这些过去的老户现在只剩下几户还住在这里,其他人都搬走了。”

人们在莲湖公园躲避日本轰炸机

70岁的田先生曾听老人们说,日本人轰炸西安的时候,光明巷一带被轰炸的很厉害。他说:“每次日本飞机一来,警报一响,大家都要躲避。那时候附近没有防空洞,大家就都跑到空旷的莲湖公园去躲避。因为空旷的地方相对于房屋密集的地方来说比较安全,如果房屋被炸毁的话,对人员的伤害会很大。巷子北头的房子就被炸塌了。”

田先生说:“解放前,在光明巷南头街西,住过一位叶姓军官,据说他是当时国民党西安警备司令部的头头。除此之外,街上住过很多经商的人,所以巷子里房子很好。过去巷里人家多数有水井,但大部分是在外面买水吃。到我懂事的时候,巷子里已经通上了自来水。那时候一条街就只有一个自来水龙头,家家户户都是挑水吃,现在自来水通入了每家每户,很方便。”

在田先生的记忆里,早些时候的光明巷里就只有两个烟摊,再没有其它商业。近十来年,受庙后街、大皮院等周边地区小吃业兴盛的影响,光明巷这条僻静的巷子逐渐也热闹起来,不仅泡馍等小吃店多了,住家户也多了起来。

狮子庙街,就是今北广济街北段。南北纵街,北抵红埠街,南至西羊市西口与原北广济街相接。明代以街有狮子庙而得名。解放后与南边的北广济街统称为北广济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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