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熬過了遼、金,苦撐蒙古45年,當真是“積貧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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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形勢圖

大家對宋朝的印象,多少受到教科書和影視劇的影響,視其為虛有其表,不堪一擊之流。自有宋以來,除前期軍力強盛之外,每每淪為被劫掠之對象;宋商業發達,海上貿易空前繁盛,卻無力從根本上提升軍事力量,被迫屢籤城下之盟。

即:“北宋擁兵140萬而“積弱” ;南宋鑄幣數以億計而“積貧”。”是以出現貧、弱兩對矛盾。然而,事實果真如此嗎?

宋朝熬過了遼、金,苦撐蒙古45年,當真是“積貧積弱”?

宋“積貧”、“積弱”確實存在,但並不代表整個宋代都是如此。

眾所周知,以靖康之役為轉折點(宋徽宗、宋欽宗二帝被俘),宋朝分為北宋、南宋。與北宋對峙的國家是遼,與南宋對峙的國家則為金、元。從時間上看,這三個敵對勢力共計用了近三百年才徹底瓦解了趙宋,且當年盛極一時的遼金均先於宋朝滅亡,“積弱”一說存在疑問;另外,遼金甚至西夏的存在,又很大程度依賴於宋的歲款,似乎體現不出積貧。在南宋時期,宋朝面對橫掃歐亞的蒙古帝國,先後堅持了四十餘年。此時如果對比兩宋的差異,大家一定能發現:自南宋以降,積貧積弱局面有所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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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貧、積弱這一說法究竟是誰提出的?是否真如金科玉律不能更改?

在學界,有兩本書十分的著名:《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國史大綱》,他們的作者是錢穆。

錢穆先生1990年在臺北逝世,享年95歲,是著名的歷史學家,也正是在學者錢穆的書中提到了積貧積弱這一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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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錢穆

社科領域從未有真正的定論,故而“積貧”“積弱”終究是一家之言。好比如孔夫子的形象,在古代,五四時期,還有文革之後,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兩積一說,也體現了現在這個時期的觀念定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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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這個說法中合理

的地方:北宋年間,“積貧”、“積弱”確實存在,這源於北宋的官僚體制:“三冗”(冗即多)

首先是冗官:趙家政權謹記唐朝的衰敗,是以重文輕武。又唯恐文官難以遏制,於是將職位一切再分,層層牽制,平增政府精力;另外,大搞科舉和恩蔭使各階層廣泛參政造成官數巨大,特別是對官員的恩蔭已到了氾濫的地步,請試想一下,官宦子弟是否值得公款扶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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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數量龐大

其次是冗兵:趙匡胤認為民眾起義是因為無法生存,於是他大搞募兵制,屯養了大批士兵。到了宋仁宗的時候,兵力一度達到140萬。數目雖然巨大,但紀律、訓練還有實戰並不樂觀,腐敗比較嚴重。最要命的是,宋為壓制將領首先將禁軍一分為三,分為三司。但三司卻不能調動部隊,樞密院才有資格發兵。這好比訓練球員的教練,無法將得意弟子送上賽場。第二,宋朝奉行“守內虛外”家法,所以有宋一朝並未出現赤眉、綠林、黃巾、黃巢這樣規模的內亂,但是出現了無法根除的邊患,越是如此,越是招兵,最後造成冗兵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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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需龐大

最後是冗費:兵多將多官多,所以中央每年要向外支出大筆費用。而且除了這種開支,還有澶淵之盟後屈辱性賠款,這些賠款是按年計算的!相比於這種屈辱性的賠款,更要命的則是宋朝人認為錢能通神,只要用錢可以不打仗,迷信交易,所以造成了日後的無兵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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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費

接下來觀察說法中不合理的地方:

一 宋朝經濟體量巨大:南宋的國土面積比唐朝小,但經濟更發達,而且四大發明中三個出現在宋朝。唐朝一年的收入才300萬貫,南宋官方的一次遠航就能超過這個數目;唐朝和明朝的國土面積雖然廣大,但是他們的經濟十分的薄弱。現在在南海地區發掘出來的沉船,上面的貨幣幾乎無一例外都是宋朝的。請看官們注意,宋朝的鑄幣總量是以億計的,遠遠超過了其他漢族的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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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沉船瓷器

宋的軍隊只在東亞遜色:宋朝只比遼、金弱,但比西夏強,攻有不足,但防守有餘,在世界上並不弱小。強中自有強中手,宋朝的不幸,在於與其對壘的遼、金、蒙都是世界性的軍事大帝國,宋朝的軍隊並不弱於同時期花拉子模、馬穆魯克、法蘭西聯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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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以往朝代也並不貧弱:三國後晉國統一全國,東晉經濟、軍事都不及宋,但是從未被人稱為積貧、積弱。故而宋朝“積貧”“積弱”也存在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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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清明上河圖

因此,宋朝雖然在軍事上技不如人,但宋代的經濟、文化仍然走在世界前列,並不能將之一概而論,宋有著獨特的魅力,因而它是陳寅恪先生魂牽夢繞的“東京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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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李裕民《宋代“積貧積弱”說商榷》

錢穆《國史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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