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早上的事情，顧婉婉惶惶不可終日，一聽到點風吹草動就憂心是司御夜回來了。
“吱呀~”這次她又隱約聽到了房門打開的聲音，懶懶地掃一眼壁鐘，才三點半，這個時間點司御夜肯定還在忙。
沉沉的重量壓了下來，回頭一看，司御夜的手如影隨形，握住了她柔白的脖頸。
“你，你怎麼回來了？”顧婉婉話都說不利索，直接縮到床角，雙手抱膝，滿眼戒備。
司御夜懶懶地支起身子，狹長的眼角帶著邪魅，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不是想知道司御廷的消息嗎？這幾天表現不錯，我可以告訴你。”
“真的？”
“你問吧。”司御夜閉目養神，眉目間滿是倦色，看在顧婉婉眼裡，居然有了一絲久違的心疼。
司御夜拉開了領帶，襯衫的紐扣解開兩顆，露出一截鎖骨。顧婉婉帶著討好的情緒轉移到他身後，伸出柔嫩的十指緩緩按壓在司御夜的太陽穴，輕柔的力度讓司御夜很是受用。
過了一會，顧婉婉才小心翼翼地提問：“移植給他的腎源已經完全適應了嗎？”
“嗯。”司御夜仍舊閉著眼，從鼻音裡發出簡短的回應表示肯定。
“太好了！”雖然她每隔幾天都有偷偷打電話到醫院去確認，但是得到司御夜肯定的回答，顧婉婉說話的語調都開始上揚。
司御夜睜眼看她，平日裡低眉喪眼，彷彿全世界都欠著她幾百萬，現在眉眼眉梢都帶著喜悅，雙眸亮晶晶的，司御夜極力壓抑著內心的不滿。
“那你有去醫院看過他嗎？醫生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會清醒？”顧婉婉繼續滿懷期待地問。
“沒有。”
司御廷手術完成以後，除了助理小沈定期會去醫院查看他的病勢以外，司御夜就再也沒有去見過他，恐怕是怕見到他以後，就會後悔吧。
“那……我可以去醫院嗎？”顧婉婉小心翼翼地問。
司御夜定定地看著她，幽深眸底漸漸醞釀起黑色的風暴，空氣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顧婉婉急急地保證著：“我這段日子都很聽話，哪裡也沒有去，我只是想去看一眼，婆……我憑空消失這麼多天，也沒跟司御廷的媽媽交代，去看看也是應該的！”
時間一點一滴在流動，
司御夜還是沒有說話，幽深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顧婉婉，她感覺自己的呼吸在司御夜的凝視下正一點點變得稀薄。
顧婉婉喉間乾澀，嚥了咽口水，沉思片刻，單手舉到太陽穴附近，鄭重其事地發誓：“你放心，不論發生什麼，我永遠都不離開你，我的身體永遠只屬於你。”
說到最後，顧婉婉哽咽了，這一字一句，都是她的真心：“司御夜，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你可能不會信，可是在我的心裡，從始至終，一直都愛著你，一分一秒都沒有愛過別人。”
司御夜依舊保持靜默，但是顧婉婉敏感地發現他的眼神已經柔緩了許多，壯著膽子求情：“司御夜，你相信我吧，求你了，讓我去一次醫院。”
司御夜嘴角帶著笑，拍拍身側的地方，吐出熟悉的兩個字：“過來。”
顧婉婉秒懂，咬咬唇，自覺地開始解衣釦，主動去尋覓他的唇，剛觸到的那一瞬間就喪失了這短暫的主動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意識迷糊的時候，她能夠感受到這一次比前面任何一次都要來得輕緩，雖然力道如初，可是撞擊不再充滿獸性，甚至帶了些許，溫柔？
顧婉婉不敢想溫柔這兩個字，生怕觸及到自己內心的傷口，也怕這短暫的平和會讓她自己掩埋掉的某些不該有的念頭，再度萌生。她已經再也經不起失望了，在真相還未大白之前，她不允許自己還懷揣著對司御夜的期待。
最後，司御夜的唇抵著她的唇，雙眸死死盯著她：“我是誰？”
“你是司御夜……你是司御夜……”
你是我永生永世也無法忘記的傷口，司御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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