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陰魂不散

小說:陰魂不散

晚上,秦二龍又安排酒宴,直喝到半夜。第二天,劉子義和韓宗清商量後,執意告辭。秦二龍百般挽留,道:“韓大哥,子義兄弟,來我這,怎麼也得呆個十天半拉月吧,是不是我哪招待不周?”

劉子義道:“龍哥,您千萬別這麼說。您的盛情,我們銘記在心。只是,離家好幾天了,家裡人都不知我們是生是死,非常擔心。我們怎麼也得先回去報個平安啊。”

韓宗清也道:“二龍兄弟,和你接觸時間雖短,但也看得出,你是個交朋友的人。我們能認識你,心裡也十分歡喜。子義說的都是實情。離著不遠,日後經常走動。”

秦二龍點點頭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了。我派輛車送你們,祝你們一路順風。”

秦二龍真夠意思,不一會就找來一輛大馬車。這車十分講究,兩馬並駕,有車棚,裡面是錦凳,坐個五六個人都不擠。

一直送到了興隆鎮外,秦二龍和劉子義等人才依依不捨地告別。

坐在馬車上,劉子義心中很感慨,多個朋友多條路啊,秦二龍真是個夠交的漢子。這馬車這麼跑,估計貪點黑就能到家了。

走出去也就10多里地,馬車忽然停下了。劉子義就問:“車老闆兒,怎麼不走了。”

車老闆兒道:“走不了了,前面路被攔住了。”

劉子義掀開車簾往外一看,前方道路被八九個人攔住,打頭的是個身材魁梧的老道,正是法顯。他身邊還有個細高個,水蛇腰,一條胳膊噹啷著,徐二。當時,劉子義倒吸一口冷氣,到底還是讓他們追上了。

法顯怎麼來的?那天,他離開黑熊嶺耿三木屋後,心裡十分不痛快,就問太清真人,為什麼不把耿三廢了,去木屋中看看到底有沒有韓宗清等人。太清真人苦笑一聲道:“你啊,到底歲數小,你知道那老頭耿三是什麼人?”

法顯搖搖頭,太清真人道:“那老頭祖籍徐州,自幼習武,家傳的功夫。那一身能耐,別說就咱們幾個人,就是再有個十個八個,也到不了人家面前。更絕的是,耿三會打飛鏢,百發百中,防不勝防。後來,耿三不知為什麼來到東北,憑著一身武藝迅速成名,成為關外一號人物。他愛管閒事,抱打不平,手下聚集了上百號人。當年,日本人要招募他。他不想當漢奸,拒絕了。日本人想了一條毒計,在憲兵隊設擂臺,說中日以武會友。耿三隻身赴約,連勝七大日本武士。日本人急了,一擁而上要打死他。這耿三,硬是在槍林彈雨中,逃了出來,打死打傷日本人無數,自己毫髮無損。從那以後,耿三就佔據山頭,專門和日本人作對。日本人投降後,耿三就解散山寨,遊歷關外。我在10多年前,見過他一次。之後,就聽不到他的音訊了。沒想到,他竟然在黑熊嶺,成了看林人。”

聽的法顯一愣一愣的,他想了想道:“師傅,耿三雖然有能耐,看歲數也得70了,咱們的人都有功夫,未必不能勝。”

太清真人道:“你是沒見過耿三當年的風采啊。就憑他抬手就把法能給摔出去了,這老頭功夫是一點沒扔下。算了,如果韓宗清他們真在耿三那,不信他們永遠不出來,盯緊點就是了。”

當下,太清真人兵分兩路,自己和法顯帶著人在木屋周圍監視,法能領一部分人在黑熊嶺繼續搜索。

單說太清師徒,天黑時,發現耿三帶著人出了木屋,他們一看,正是韓宗清他們。耿三在,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遠遠跟著。可耿三竟挑小路走,不一會就不見了。太清真人一跺腳,只能胡亂尋找。這時間花的就多了,最後,他們終於走出了黑熊嶺,來到了興隆鎮。

這麼大個鎮子,要找人可太難了,並且也不知道韓宗清等人究竟在不在這。太清真人等人垂頭喪氣,找了個路邊飯館吃飯。正在這時,街上走來個年輕人,一看太清師徒,雙眼放光,當時就湊了上來。

這個人正是徐二。他胳膊被打折後,找大夫接上了骨頭,又開了點藥,心裡很憋屈。他不敢怪罪秦二龍,一腔怒火都發在了劉子義身上。徐二心說,小子,你可別落在我手裡,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

正在街上閒逛,突然看到路邊飯館有幾個老道,為首的是一個白麵道人,身穿杏黃色道袍,道骨仙風。他心中一動,走過去,小聲道:“請問,幾位是玉皇觀的道爺嗎?”

法顯放下筷子,道:“怎麼地,是玉皇觀的,你想幹啥。”

徐二大喜:“哎呀,道爺們,你們可來了。我問下,你們是找劉子義不,還有個瘸腿的中年男人,一個小崽子,一個小娘們。”

法顯猛地站起,抓住他胳膊道:“你看到了,他們在哪?”

抓的正是徐二的左胳膊,給這小子疼的直叫喚:“哎,道爺,放手,放手,這胳膊折了。”

太清真人也站起來,推開法顯道:“施主,你知道劉子義的下落?還請告知,我定有重謝。”

徐二惡狠狠地道:“哼,我不但知道,還和他交過手。看到沒,我這條左胳膊,就是因他才折的。”當下,徐二把如何遇到劉子義的經過說了一遍。

法顯當時大喜道:“師傅,咱這就去那個秦二龍家,把劉子義、韓宗清等人抓回來。”

徐二急忙攔住道:“道爺,不是我危言聳聽,就憑你們幾個,想去秦二龍家抓人,不現實啊。你們打聽打聽,那秦二龍在興隆鎮是什麼勢力。別的不說,他一嗓子,喊來四十五十人,跟玩兒一樣。”

太清真人點點頭道:“小兄弟,說的也有道理。那麼,你有好辦法嗎?”

徐二道:“道爺,劉子義等人不可能總住在秦二龍家。咱們只要盯住了,一等他們出來,就下手,肯定能成。”

法顯翻著眼睛道:“我說小子,你為啥這麼幫我們?究竟有何居心。”

徐二道:“道爺,我混到今天,都是劉子義害的。我不求別的,抓住這小子,讓我下手廢了他,出了心中的惡氣。還有,嘿嘿,您手頭要是有錢使不完,賞我個三瓜兩棗的,更好。”

太清真人哈哈大笑道:“小兄弟,這都不是事。這樣,我們找個地方歇腳,你和我徒弟去盯著秦二龍家,一有動靜,及時報告。法顯啊,不能讓小兄弟白辛苦。”

法顯從懷裡掏出一疊錢,也沒數就塞到徐二手裡:“拿著,差事辦好了,還有賞。辦砸了,我把你另一條胳膊也卸下來。”

徐二接過錢,非常高興:“放心吧,道爺,差不了。”

當下,徐二領太清真人等人找了家寬敞的店房,安頓好後,帶著法顯來到秦二龍家大門外監視。

劉子義等人出了秦二龍家,徐二和法顯就看到了。徐二道:“他們順大道往南走了,咱們彆著急,抄小道截他們。”

法顯急忙回去叫人,讓太清真人在後跟著,他帶著其他老道在徐二帶領下,繞近路到了馬車前面,這才將劉子義等人攔住。

閒言少敘,劉子義跳下馬車,高聲斷喝:“法顯,陰魂不散啊,沒想到這麼快就追來了。徐二,你個無義的小人,我救你性命,你卻恩將仇報。”

沒等法顯說話 ,徐二跳腳罵開了:“劉子義,你個小王八犢子,這回你家徐二爺不把你皮扒下來,我就不是人。”

法顯一瞪眼,一把就將徐二給推一邊了,道:“劉子義,啥也別說了,老老實實讓我把你們捆上,去見我師傅。”

劉子義盤算著,要動手,絕對沒好果子吃。自己雖然有能耐,但法顯等玉皇山的老道也不是白給的,之前在人家手裡已經吃了回虧。眼下,只有逃了。他偷眼觀察,後面也有幾個老道堵住了道路,眼下,只有下車鑽苞米地了。

此時,韓宗清等人也跳下馬車,翠依一看這場景,當時就嚇蒙了。劉子義小聲道:“一會我一喊,你們就鑽苞米地,能跑多快跑多快,我在後面擋一陣。”

韓宗清知道,這場合,沒有他們幾個累贅,劉子義能應付地更從容,當下點頭。

法顯一看劉子義和韓宗清嘀嘀咕咕,當時道:“哎,商量什麼呢。劉子義,今天你們是插翅難飛。”

劉子義沒理法顯,大喊一聲:“跑!”韓宗清帶著韓君庭、翠依,當時就鑽了苞米地,奔東面跑去。

法顯一看,一揮手:“給我追!”劉子義閃身攔住了道路:“我看你們誰敢動。”

法顯可不管這個,抬手就是一拳。劉子義向旁一躲,上面使了個“金絲纏碗”,底下使個“窩心腳”。

這一伸上手,就是一場混鬥。法顯人多勢眾,很快劉子義就招架不住。子義心說,自己最近竟被群毆了。眼下,拼了命也得堅持住,得給韓大哥等人多爭取時間,讓他們能跑遠一些。

打著打著,法顯示意幾個師弟,兜過去就追韓宗清等人。幾個老道剛動,劉子義發現了,跳過去又攔住他們。

就這樣,見到有追的人,劉子義就攔住。可是,對方人多,還是有幾個人鑽進了苞米地。

最後,劉子義實在打不動了,身上都是傷。他一咬牙,拼著最後一點力量,鑽進了苞米地,奔著東北方向就跑。

法顯看了看,兵分兩路。一路由他帶著,去追韓宗清;另一路徐二帶著,去攆劉子義。

再說韓宗清,帶著韓君庭、翠依,深一腳淺一腳在苞米地裡悶頭跑著。苞米葉子割在臉上,火辣辣地疼,此時也顧不得了。身後,打鬥聲、叫罵聲漸漸小了。翠依就問:“韓大哥,子義不會有事吧?”

韓宗清道:“沒有咱們拖累,憑子義的功夫,能跑了。”

跑著跑著,身後突然傳來喊叫聲:“韓宗清,你站住,我都看到你了。”正是法顯。韓宗清一分辨,聲音還遠,當下也不理會,繼續跑著。

這片苞米地並不寬,韓宗清等人很快就到了盡頭。可是,他們剛一出來,一看眼前,愣了。

�Zp;�H��indent-count:2.5'>龍哥聽完,火冒三丈道:“這玉皇山老道太囂張了。兄弟,放心在這住,到我這,誰也動不了你們分毫。”不一會,酒菜擺上了。龍哥的媳婦長得粗手大腳,貌不驚人,但一看就是個幹練的人。龍哥給劉子義等人都倒上酒,道:“韓大哥,子義兄弟,這第一杯酒,我向幾位賠罪。”

韓宗清和劉子義急忙客氣幾句,一飲而盡。

這酒一下肚,話匣子就拉開了。龍哥就發現,韓宗清看著斯文,像個教書先生,但性格也十分灑脫,說起江湖上的事,神采飛揚,當下十分高興:“怪不得子義這樣一個豪傑,能對您這麼恭敬,原來韓大哥深藏不露,也是英雄人物啊。”

韓宗清道:“龍哥太客氣了,我就是個農民,但也羨慕你們這些江湖好漢。”

龍哥道:“韓大哥,您要叫我‘龍哥’,不是打我臉嗎。您就叫我二龍就行,這樣顯得親近。”

一頓酒,直喝到中午時分。翠依和君庭困了,早就被安排到廂房休息了。最後,劉子義道:“龍哥,我自問酒量從沒對手,但今天碰到您,算是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不能再喝了!”

“哈哈,這酒喝的痛快。兄弟,你們這幾天都辛苦了,趕緊去睡一覺,晚上咱們接著喝。我讓人去弄點山珍,晚上燉飛龍肉吃。”

當下,劉子義和韓宗清被讓到廂房,龍哥又陪他們說會話,才搖搖晃晃地出去。劉子義是真累了,昨兒一夜就沒睡多大會,還捱了不少拳腳,當下倒頭就睡。韓宗清躺在炕上,久久難以入眠。他盤算著,太清真人給解藥時說的明白,只能保證他半個月沒事。算算日子,再有一週,恐怕自己就會毒發身亡。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