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前三次回鄉探親

徐向前三次回鄉探親

徐向前和黃傑夫婦

開國元帥徐向前1901年11月8日生於山西五臺永安村。參加革命後由於戎馬倥傯,他回鄉探親次數僅為三次,且每次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三次探親雖然時間短暫,卻體現出徐向前對家鄉、對親人的熱愛,以及對革命事業的無比忠誠。

第一次回鄉,小住10天

1925年下半年,張作霖、吳佩孚聯合向馮玉祥的國民軍進攻。嶽維峻領導的第二軍在進攻山東、山西時失利,嶽維峻被晉軍俘虜。徐向前所在的第六混成旅二團,從山東德州撤至河北保定一帶,又轉戰于山西廣靈、原平等地。因敵人跟蹤追擊,又無人指揮,部隊四散潰逃。徐向前厭惡軍閥部隊,痛恨軍閥混戰,他與一起考入黃埔軍校的五臺老鄉孔兆林、白瑞林、白龍亭、趙永貞、郭樹雲等人商量後,從原平離開部隊,回到五臺永安村老家。小住10天后,再次離開家鄉,轉道去了北京,後來在黨的指示下,徐向前到鄂豫皖蘇區,創建了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家鄉的人回憶說,當時徐向前已上有老人下有妻小,如果是一般人,就不會再離開家鄉了。

第二次回鄉,與家人小聚3天

1937年8月底,八路軍129師副師長徐向前從陝西隨同周恩來、彭德懷到山西與閻錫山進行談判。徐向前奉命從大同回到太原,參加與閻錫山的談判。談判結束後,周恩來等都勸離家12年的徐向前回老家看一看。周恩來見他怕耽誤工作,就說:回家也是工作嘛。五臺山區戰略地位重要,是我們下一步開展游擊戰爭的基地之一,你去走一趟,能擴大黨的影響,為將來開展工作做點準備。彭德懷也說:你和家人離別多年,回去看看,合情合理,不能讓人家說共產黨不講人情。說著還讓供給部拿出60塊大洋給老人買點東西。

中秋節前三天的9月16日,徐向前啟程回鄉。當他行至半路時忽然看到前邊有位老人正揹著口袋吃力走著。他一眼就認出是父親的背影。徐向前恭恭敬敬地說:“大大(即爸爸),我是象謙。”老人聽到“象謙”兩個字,剎那間淚流滿面。

警衛員連忙走上前去接過老人肩上的口袋,徐向前攙扶著父親,急切地詢問:“娘還好嗎?”老人用衣袖擦了擦眼淚,說:“她頭年(即三年前)就過世了。”回到家裡,姐姐、嫂嫂、妹妹、女兒都非常意外,恍如夢中相見,悲喜交加。消息很快傳開了,村裡熱鬧起來,親戚、朋友、同學、鄰里都趕往徐向前家。住在外村的姑姑也很快趕來了。院子裡人來人往,上房和東西廂房都擠滿了人。徐向前熱情招呼著眾人,一一回答他們的問話。

一位老太太擠到徐向前跟前說:“銀存(徐向前乳名)呀,讓我好好看看,人家說你長了紅頭髮、藍眼睛、豬嘴巴,當了什麼‘匪’,這是真的嗎?”一句話逗得全屋的人都開心地笑了。徐向前也逗趣說:“那你還來看我,不怕把你吃了哇。”滿屋子的人被逗得又禁不住捧腹大笑。還沒見過父親的女兒松枝雖然眼生,卻又不願離開,當父親問話時,羞怯地躲在一邊。

自打進門姑姑的一雙眼就一直未離開過他。她聽說侄兒做了共產黨的大官,定是“衣錦還鄉”了。卻沒想到這個大官的穿著還不如老百姓暖和哩。衣服單薄得很,只能過春秋,不能擋嚴寒。她心疼地說:“銀存,天快冷了,看你這衣服怎能過冬,姑姑得給你做條棉褲呀!”

“姑姑,怕你做不起呀。”

“再怎麼窮,一條棉褲還是拿得出來的。”

“姑姑,我們是朱德總司令、彭德懷副總司令領導的八路軍,有好幾萬人,他們和我穿的都一樣。要做就得一起做呀,光我一個人穿暖了怎麼行呢!”可見他時時刻刻想的是全中國人民的八路軍。姑姑這才理解了他的心。

探親期間,徐向前仍不忘藉機開展抗日工作。9月17日,徐向前在沱陽學堂召開了有工農商學各界參加的集會,作了關於抗日形勢與我黨方針政策的報告。他的這場演講,極大地增強了家鄉人民抗日救國的信心,要求參軍打日本的青年紛紛上臺來報名,其中包括徐向前的兩個外甥(後來他倆都犧牲在抗日前線)。

第三次回鄉,只逗留一中午

1937年10月初,徐向前奉命率一二九師一部再次回到故鄉五臺縣,駐紮在陽白、善文、郭家寨等村莊。期間,他幾次到閻錫山部隊中開展統一戰線工作,並參與指揮了夜襲陽明堡飛機場的著名戰鬥。

徐向前在距離豆村8華里的蔣坊村還締造了一支“瓦匠連”。蔣坊村,是一個人多地少的村莊,有一半以上勞力常年在外當瓦匠維持生活,因戰爭動亂,由太原、內蒙古等地返鄉的百餘名青年瓦匠工人,無土地可耕,生活沒有出路。徐向前得知後,積極開展宣傳號召,青年瓦匠踴躍參軍,在兩三天內,參軍人數達70餘人。徐向前得知此情況後就把這支部隊叫做“瓦匠連”,在蔣坊村參軍熱潮的影響下,附近各村如泗陽村、閻家寨等村青年30餘人也紛紛報名參加“瓦匠連”,該連很快發展到100多人。

時隔不久,徐向前由於戰事的需要,要離開五臺。臨行前,他對戰友們說:“由‘蔣坊瓦匠連’改稱的‘五臺蔣坊義勇軍連’,現在要改稱‘游擊隊’,這是有戰略戰術意義的。給你們配19支步槍和百餘顆手榴彈。雖屬人多、槍彈少,但要注意‘靈活機動’、‘堅持最後五分鐘’,還是能夠打勝仗的。記住,甭辜負黨和人民的重託!”不久,由徐向前親切關懷和培育的這個“瓦匠連”即奉命開赴繁峙、代縣一帶打游擊。接著又被改編為四大隊,轉戰於五臺、盂縣、代縣、繁峙、崞縣等五縣。1939年3月,這支隊伍被改編為晉察冀軍區第二軍分區四團。此團後編入六十六軍。

1937年10月,中共中央決定八路軍第一二九師向正(定)太(原)路以南太行山區展開,發動群眾抗日作戰。擔任一二九師副師長的徐向前率七六九團一路南下,27日走到五臺縣永安村附近。

這時,大家都想到徐向前家看看。於是,徐向前就把陳錫聯、汪乃貴、範朝利、丁先國幾個團的幹部請到家中吃午飯。

這頓農家飯是莜麵窩窩和羊肉山藥。受招待的這幾位八路軍幹部都是南方人,不知道那莜麵窩窩吃多了會脹肚子,加上條件艱苦,很難吃一頓飽飯,就大吃特吃起來。徐向前見狀急忙阻攔說,這東西不能多吃,但大家不聽。這次與家人團聚,徐向前本想再多聊上幾句,但不久得到命令,只好又匆匆上路了。臨走之際,徐向前向父親說:“大大,回去吧,以後我還會回來看你的。”一出村,汪乃貴就脹得肚子疼了。徐向前對他幽默地說:“這就和打仗一個道理:不能看著敵人就眼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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