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金庸在寫完鹿鼎記後突然封筆,從此再未寫新作?

於無聲處34


金庸可以說是當年最成功的自媒體人,一手締造眾多經世不衰的經典人物,自己也成為了一名成功的企業家。可是,在48歲的黃金年齡,便封筆不寫了。

金庸的好朋友倪匡是個極為高產的作者,兩三天就能寫出一篇十幾萬字的長篇小說。他停筆的理由是,有一天,坐在家裡,面對稿紙,枯坐半個小時,竟然一個字都沒有寫出來。

於是決定,不寫了!

相比於隨性的倪匡,持重的金庸當然不會以這樣草率的理由結束自己的武俠創作生涯。

而停筆的原因,當然不僅僅是一念之差這麼簡單。


以成熟IP帶流量,上世紀的自媒體人是如何奮鬥的

眾所周知的是,金庸早期在報紙上連載武俠小說,只是副業。

他的主業是辦報紙。

事實上,他一開始,是一家報社的職員,後來,為了能夠發出有態度的聲音,他決定辭職,自己辦報。用一個比較流行的詞彙,他決心成為一名自媒體人。

創辦《明報》之後,為了讓這份小小的報紙生存下去,已經靠《書劍恩仇錄》和《碧血劍》寫出名堂的金庸,開始在《明報》上連載新小說《神鵰俠侶》。在此之前,《射鵰英雄傳》已經成為了當時家喻戶曉的小說。

在80年代港臺武俠劇席捲大陸之前,香港的讀者們就已經在郭靖黃蓉的故事中如痴如醉了。

對於一份最開始發行量才三四千份的刊物來說,有郭靖黃蓉這樣成熟“IP”帶流量,確實不失為一種正確而討巧的選擇。

(郭靖黃蓉,是《明報》創辦之初,金庸仰仗的大IP)


至《鹿鼎記》連載結束時的七十年代,《明報》已經完全不需要靠金庸的小說來帶流量了。它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足夠大的平臺。足夠讓金庸在這個平臺上盡情地發聲而不用擔心閱讀量或關注度。以社論,這種更為直接的參與社會討論的方式,才是金庸作為一個文人最初辦報的初心。

誠然,從金庸留下的文字來看,他自己的治學嚴肅深入,但是,正如千百年來受儒家思想影響的文人一樣,金庸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入世姿態。

(名門望族出身的金庸,作為讀書人有著入世的追求)


金庸對自己的作品是驕傲的

說回到武俠小說。

在金庸的武俠體系中,拳怕少壯這一理論並不成立。相反,更講究內功的鍛鍊。

我們看金庸的文字,也是如此。

相比於古龍之類的天賦型選手,金庸的筆力隨著時間的推移有著顯而易見的成長。

從《書劍恩仇錄》中對於水滸聚義描寫的模仿,到牛家村舞臺劇式的人物出場形式,再到天龍八部中的線索人物串聯宏大敘事,金庸對於文學技法的探索從未停止。這大概是他區別於普通流行小說作家的第一大特點。

雖然金庸一直笑稱自己寫小說是副業,且從未對於自己小說能夠有多大的歷史地位有任何相關說辭,但他其實對於自己寫出來的文字,是非常在意的。

(徐克的《東方不敗》將金庸的原作改的面目全非,之後老爺子跟徐克說,朋友還有的做,改編權你就別再想要啦~)

因此,金庸才在封筆之後,又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對自己的小說進行整理、刪改。刪改小說的時間跨度,甚至比當初連載創作小說的時間還要長。

金庸對於作品的珍視程度,可見一斑。

當沒有了生存的壓力,不再需要靠寫作小說帶來流量,當想嘗試的小說技法,想描繪的小說人物均以完成時,金庸的封筆,便也成為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當然,金老爺子後來也不是沒有過技癢的時候。在我看來,世紀新修版的修改力度之大,不亞於一次再創作。時過境遷,步入暮年的金庸,其想法自然也與中年時期有所不同。

只是,讀者們似乎對金庸的修改並不滿意。這是與本題無關的話題了,我們以後再說。


兮兮說事兒


我是薩沙,我來回答。

原因以下幾點:

第一,心態變了,不願意寫了。

其實金庸寫小說的最初心態,完全和古龍一樣。

古龍是靠寫小說吃飯,不寫就沒飯吃。

金庸雖沒古龍這麼誇張,但也差不多了。

金庸最初在59年創建《明報》,幾次面臨破產,完全依靠金庸的武俠小說連載艱難支持。當時金庸每天晚上熬夜寫武俠小說,但銷量始終不佳,銷最差時只有五六千份。

即便只有五六千份,大部分購買者也是為了看金庸的武俠小說連載。

所以,當時金庸沒有辦法不寫。一旦他停筆,明報就完了,這麼多年的心血和巨大投資就帶了水漂。

倪匡曾說:《明報》不倒閉,全靠金庸的武俠小說。

大家注意,金庸有兩部小說《白馬嘯西風》《鴛鴦刀》寫的很爛,完全比不了前面的《神鵰》和後面的《倚天》。

為什麼會這樣?一種說法是金庸為了保持報紙上有連載,只能胡亂寫了兩部書,以保證報紙的發行量。

但到了鹿鼎記寫作的六十年代末和七十年代初,明報已經大為成功。

到1963年,《明報》已完全擺脫財政窘境,平均日銷量是5萬份,隨後越來越壯大。

金庸已經成為香港有名的富人,還頗有聲譽,說通俗點他已經沒有必要通過寫小說來維持事業。

心態變化了以後,金庸就難以像以往一樣寫小說了,因為缺乏動力。

所以,封筆也是必然的。

第二,金庸的招數用光了。

大家仔細分析,其實金庸後期的作品,都可以從西方文學小說中找到套路原型,分為很多模式。

大家注意金庸最後幾部書,風格完全不同,差別很大,就是不同的套路了。

但到了鹿鼎記時代,金庸自己也說,能用的套路都用完了,沒有可用的了。

要重複之前套路,寫一些不精彩的文章,金庸自然不願意的,不像自砸招牌,乾脆封筆。

第三,金庸的水平確實有一定下降。

一種說法,最後的的幾部書,雖然大部分是金庸寫作,但也有金庸定下基調後讓寫作班子完成。

比如天龍八部的一部分就是倪匡寫的。但如果金庸不是去國外訪問,提前說明這件事,大家很難看出是倪匡的手筆。

寫作這玩意,必須時時刻刻的寫,停幾個月也不行。

金庸因為成為明報老闆,事情太多,恐怕也沒有精力每天寫作。

久而久之,水平下降厲害。

大家注意,在寫鹿鼎記的同時,金庸寫了一本越女劍。一般認為,越女劍肯定是金庸親自寫的。

然而,越女劍的水平很低,類似高中生作文。

由此可見,金庸水平有明顯下降,恐怕也不能再寫了。

第四,金庸的觀念變了。

金庸年輕時候只是一個普通的編輯、作家,後來做了小老闆也是小角色。

他的作品通常以漢民族正統自居,反抗異族,宣揚寧死不屈的俠客文化。

然而,60年代金庸開始從政,遊走於各大勢力之間,香港媒體說他是八面玲瓏。

這樣一來,金庸也變成半個政治家,心態發生很大變化。

大家注意,金庸最後兩部作品《笑傲江湖》《鹿鼎記》中,再也沒有宣揚以往的東西。

笑傲江湖根本就是政客之間的激烈鬥爭,目的就是爭權奪利。

《鹿鼎記》據說本來是想將韋小寶塑造成大俠,誰知道寫著寫著,就變成一個同樣八面玲瓏的小政客。甚至,金庸還對所謂的俠客和反清復明給予譏笑和鄙視。

說通俗點,金庸從政以後認為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重要了。

金庸的桌子上有個座右銘: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這樣的小說寫一兩部還可以,寫的多了就如同今天宮鬥劇一樣,會被讀者厭惡。


薩沙


1972年,時年48歲的金庸先生在連載完《鹿鼎記》後,宣佈封筆,從此不再涉足武俠小說的創作。有記者採訪時問他,小說如此受歡迎,為什麼竟不寫了?金庸先生的回答是他的小說主要寫人性,寫人物性格,所寫的人物無一重複,但再寫下去重複就難免了,所以封筆。

這是急流勇退時的謙辭,不會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可能是金庸先生志不在此,所以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時機退出了。金庸先生自己說他寫武俠小說一是交差,二是好玩。

交差,交的是羅孚、梁羽生的差。1954年,“吳陳比武”轟動一時,白鶴派名師陳剋夫和黃埔太極教官吳公儀在澳門新花園進行比武。比武雖然只持續了短短數分鐘,但極大催生了華人社會對武俠的熱情。香港《新晚報》總編輯羅孚看到這一浪潮,力勸社評委員梁羽生開寫武俠小說,梁羽生一開始也是不願的,覺得大材小用,但廣告已經打出去,只好著筆連載《龍虎鬥京華》,沒想到效果不錯,《新晚報》銷量節節攀升。

梁羽生寫了一年,寫不過來,就找來金庸幫忙,才有了1955年連載的《書劍恩仇錄》。1959年,從《大公報》出走的金庸和沈寶新合辦《明報》。新報紙要打開銷路,還要靠武俠小說,所以金庸的連載始終沒停。但進入六十年代,成功轉型為報人的金庸,工作的重心漸漸向報務和評論傾斜,已沒有那麼多時間用於武俠小說的創作。進入七十年代,《明報》漸上正軌,金庸就不再創作武俠小說了,專心辦報。

其實六十年代,金庸就已經忙不過來,不想被武俠小說牽扯過多精力,恰好寶島的古龍聲名正隆,由倪匡斡旋,古龍在1966年為《明報》連載了一部小說,效果也很好,正是《絕代雙驕》。金庸封筆之後,古龍又在1972年開始連載《陸小鳳傳奇》,接過了武俠創作的薪火。

從《書劍恩仇錄》到《鹿鼎記》,金庸先生的創作也是不斷尋求突破的,到《鹿鼎記》恐怕已不能算是純正的武俠了,或者算是社會派武俠?著筆的是流氓小人物,寫的卻是小人得志的社會和文化,到這裡也就寫盡了,急流勇退不失為明智選擇。


鍛彰趣義


寫武俠小說,一直都不是金庸的本願。他早就不想寫,是不能不寫。是以,當1972年9月23日,《鹿鼎記》連載完畢,金庸即宣告掛印封筆,看似毫無徵兆,其實恰都在情理之中。

金庸以武俠小說家名,是很偶然的誤打誤撞。他持續寫了武俠20多年,很大程度上,不是愛好,是出於生計和商業目的考量。過去,在正統的讀書人看來,詩文詞章才是正經營生,小說本就是小道,玩玩可以,但絕非“名山事業”,更非“經國大業”。

況且,寫的還是最不入流、最怪力亂神、最遠離文學性質的武俠小說,整個民國時代都沒有作者為之傲嬌的。這當然是偏見,但很多“名門正派”出來的文苑人物,實很難走出這種意識桎梏。金庸自己,在文章裡,在訪談中,就屢屢自貶,說武俠小說是什麼“娛樂性的庸俗讀物”,是“無所謂的通俗小說”,並非“真正的文學著作”。

後來,當北大中文系在1995年開設金庸小說課時,他會如此高興,很大因素,想多少是因為“主流文化圈”終於承認他,他為之大喜過望了吧。


金庸的海寧世代顯宦、詩禮簪纓之家出身,實難以克服這種偏見,乃至自卑感。如果不是因為需要靠寫這些東西養起《明報》,他早就想封筆,“金盆洗手”,不再涉足的。

他在他早年的散文中,明確說過,這類“遊戲文章”,他寫的很快也寫的很痛苦,他對打打殺殺飛簷走壁沒那麼多興趣。武俠小說,從來都不是他平生所期,只是形格勢禁不得已使然。

金庸一生,唯一也是最大的理想,是要作一名外交家。他大學報外交系,期間自學外語,關注國際新聞,起初入職的也是香港《大公報》,甚至據傳聞和首任妻子離婚,都是因他有想到外做外交官的抱負,兩地分居,不想妥協而致。這是一種“兼濟天下”的理想。他後來熱衷辦報,雅擅社論,以處士橫議姿態,論衡天下是非,都可算一種所願不遂退而求其次的補償。

也所以,當1970年前後,《明報》系列有了胡菊人等干將支撐,無需靠他武俠連載也足以在華人圈自立繁盛時,他會果斷停筆。


還有,金庸作為武俠小說界的教主,數十年獨孤求敗而無處可敗,內心也像一個高高山頂立的武林大俠一樣,一直都有退隱之夢,只是時機不成熟。

金庸寫武俠寫了20多年,筆耕無日或輟,實際是過度消耗,也無日不想著退隱林下的生活。看他文集中,就常有筋疲力盡之慨。當1970年前後,他的報社有了可靠的職業經理人代理,事業穩步上軌,兒女都長大成人,自己也漸漸感覺到文思稍退,甚至在感情上也有了新歡。此時,是他急流勇退的最好時機。

那時,他寫《人到無求品自高》一文,心境就說的很明白了。他說自己一直有一個“退隱夢”,最渴求活成歷史上范蠡和張良這類人,轟轟烈烈幹一票,然後功成身退,飄然遠去,“帶著漂亮老婆逍遙自在”。他彼時的訪談記錄,也明確說過“希望把筆想停下,讓自己進入退隱狀態,過些自己喜歡的生活”這些話。

他這人,熟讀歷史,知人與自知之明都好。選擇封筆,選擇退隱,實際也有月滿則虧、見好就收的智者認知,放在裡頭的。


另外一點,則是他無論在世俗中如何成功,到底是一介讀書人。他一輩子都有安頓身心,專門靜下來,不受干擾,潛心讀書的願望。

1972年寫完《鹿鼎記》的金庸,差不多接近50歲,是所謂的知天命之齡。他在此時毅然封筆,給武俠小說創作做一了斷,顯然和他的人生境遇,以及一心渴求獨坐書齋的心願有關。


他雖然被世人譽為文壇大家,是博學無所不知之人,但他一直認為自己學識不夠,讀書太少。他說,自己年輕時代,國家戰亂,天地容不下一張書桌;逮至壯年,又要養家餬口,飢驅四方,根本沒有餘裕去多讀書。

因此,他一直有個很重的情結,就是要做一名“學問家”,而不是什麼“小說家”。他對自己年少失學及讀書少一直耿耿於懷。連因為戰火導致的東吳大學畢業證書沒有拿到,他都覺得是巨大的遺憾。後來,他都80歲了,名滿國際,還偏偏要跑到劍橋大學念學位,搞得名氣都不如他的導師緊張兮兮,都是這種心理的衍生。

這種奇怪的心理動因,我等常人可能不大能理解,細想當也不難追究。每個人都一樣,當他的生命已經攀登到了頂峰,功名富貴什麼都有了時,越是未曾得到過的,即便蒼蠅之微,都會越想著獲得滿足,以求彌補缺憾。

他對於讀書、做學問這事,太看重了。大概也因此,他晚年被請去做浙大文學院院長時,會如此出人意料地申辯,“請不要叫我金庸,我是查良鏞,我是研究歷史的教授,我是歷史學家”。


所以,1972年9月23日,香港《明報》連載完《鹿鼎記》後,金庸突然宣佈封筆,從此再未續寫新作,其實一點都不奇怪。

金庸封筆的這個舉動,我們作為旁人,可能僅僅只看到不解。可是,對於金庸這位老人而言,他實質上只是再一次努力地找到自己最好的位置。這個人,終其身都在探求人生的平衡,在不斷擺脫沉重負擔的同時,永遠前進,生無所息。

從這個角度去理解,“封筆”只是遁詞。這位教主,對無數讀者而言,他其實從未掛劍封筆過,也永遠不會真的離我們而去。美妙的文字,比死亡更長壽更震撼的太多——這是莎士比亞的話。

他只是退隱,留下偉大遺產和文字暗示,讓我們繼續追問。在內心,在眼下的頭條。


劉愚愚


金庸在寫完《鹿鼎記》後封筆,但應該不是突然封筆,在他完成《鹿鼎記》之時甚至更早的時候,應該就有封筆的想法。

這種想法,甚至在《鹿鼎記》中已經顯現出來。


一、被韋小寶推翻的英雄

在《鹿鼎記》之前,金庸的作品英雄輩出,各領風騷。從早期的《越女劍》中,阿青劍術精湛,揹負國仇家恨,到《射鵰三部曲》中,郭靖,楊過和張無忌,無一不是身懷絕學又忠孝仁義。

那句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感動了無數華人。

但到了《鹿鼎記》中,主角變成了市井混混韋小寶。

他不僅遊手好閒,不學無術還成日裡和女人廝混在一起。他甚至沒有太多的家國概念的束縛,行事完全一句私交來決定。

他幫天地會不是真想反清復明,不過是敬佩師傅陳近南的為人。後來幫著清政府打臺灣,又是看在康熙的面子上。

為了塑造新的人物,也為了反映金庸心境的巨大變化,他用《鹿鼎記》推翻了多年來營造的武俠世界,再寫下去,還能是什麼呢?

而在一次採訪中,金庸坦言:我覺得已經寫不出新東西來了,不想重複我的作品,不想寫了。

為什麼寫不出來呢?其中原因之一很有可能是身價大漲後,創作的激情漸漸被凡事所累。

既然創作不出更好的,不如停筆,這是聰明人的選擇,也是負責的態度。


二、金庸生活的變化

《鹿鼎記》的創作時間是在1969—1972年之間,這個時間金庸的《明報》的成果正在節節攀升,它被譽為香港的《泰晤士報》。

事實上,這不是金庸參與的第一份報紙。

中國傳統知識分子講究立德、立功、立言。

而金庸恰巧出在一個“一門七進士、叔侄五翰林。”的家庭,深厚的家族底蘊造就了金庸超強的人脈關係和憂國憂民的壯志。

下邊這張圖可以簡單感受一下金庸的家族:

而早在1942年,新中國還沒正式成立之時,他便進入了《東南日報》工作。

辦報,始終是他向社會發聲的途徑。

小說寫得再好,終究不如在現實中酣暢淋漓地表達能滿足一個讀書人對世間的所見所思。

因此,為了在《大公報》工作,金庸來到了香港。

在香港,金庸認識了梁羽生,他們一起創刊了《明報》。

可1960年代的香港,街道上充斥著小市民,大家過得渾渾噩噩。

而武俠小說中的“爽”正好滿足了民眾的需求,金庸的武俠小說一時石破天驚,人手一冊,大有“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氣勢。

為了《明報》的銷量,金庸在報紙上發著一篇又一篇的連載武俠小說。

倪匡曾說:“《明報》不倒閉,全靠金庸的武俠小說。”

可金庸想要的,不止是這些。

1962年,《明報》迎來了自己的春天。因著“難民潮”的報道,《明報》一改報格,從一份側重武俠小說、煽情新聞和馬經的“小市民報章”,提升到一份為讀書人、知識分子接受的報章。

金庸長舒一口氣。

之後,《明報》越來越走向殿堂,而金庸也在這個時候選擇了停筆。



新浮世繪


《鹿鼎記》是最奇特也是最優秀的武俠小說之一。讀罷感觸良多,在這裡,且看“小河讀小寶”系列之零零一。

說起《鹿鼎記》的作者金庸,很多人都會覺得惋惜,因為金庸老先生在1972年完成《鹿鼎記》以後就封筆了,距今已經有四十多年了。現在老先生還健在,為何封筆,他老人家也曾經給出過解釋,他寫到後來感到人物情節的重複,本來他力保每部小說人物形象,情節故事儘量不同,寫完《鹿鼎記》,他無法保證下部新作能較以前有所突破,而長期以來,讀者對於金庸給予厚望,他擔心讀者失望,倒不如激流勇退。

對於老先生的解釋我感覺是很合理的,金庸先生的做法也是極其睿智的,在最巔峰的時期退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光輝形象,日後大家提起金庸的作品,都會豎起大拇指,稱道個個精品。


在這裡向為我們貢獻了那麼多優秀作品的金庸老先生致敬,也順便說說讀過他的武俠小說特別是最後一部《鹿鼎記》的感受,也算是為讀《鹿鼎記》系列的開篇吧。

金庸先生第一部《書劍恩仇錄》,還是頗有之前一般武俠小說的特點,但已經有所突破了。主角陳家洛可能會被很多讀者認為是金庸小說最差勁男主角,因為他不僅心胸不夠開闊,還把熱戀他的天下第一美人,也是金庸筆下最美最接近仙女的香香公主拱手讓給了敵人。可是別看陳家洛如此惡劣,如果在把他放在現實生活中,陳家洛卻是所有金庸主角中最接近男神的人物:家世顯赫,大企業頭目,文武全才,相貌堂堂,舉止有禮,心存善意,簡直是不折不扣的完美男人。這種男主在不少武俠小說裡普遍存在,形象臉譜化,最後金庸安排香香公主身死,可以說是為了力求突破的一點證明。

第二部小說《碧血劍》,人物形象已經開始突破了,主角袁承志外形首先就不怎麼漂亮了,雖然聰明卻又木訥,雖然老成但能力有所不足。看得出來,金庸先生是在塑造一個儘量不一樣的人物形象,雖然不是特別成功,但已經在轉變。

等到第三部《射鵰英雄傳》騰空出世,一個性格堅韌、淳樸忠厚的郭靖,一個機靈古怪、俏皮聰明的黃蓉,給人以耳目一新的武俠形象,而且裡面諸多配角東邪西毒南帝北丐老頑童,丘處機梅超風裘千仞裘千丈都是各具特色,形象豐滿,讓人難以忘懷。射鵰一出,金庸先生算是奠定了武俠小說宗師的地位。

後面接連《神鵰俠侶》《倚天屠龍記》合稱射鵰三部曲,也都是各具特色,讀起來欲罷不能。而之後又迎來了《天龍八部》的高峰,讀之熱血澎湃,蕩氣迴腸,大家已經覺得是頂峰了,結果《笑傲江湖》給我們又展示了一個別樣的江湖,波譎雲詭,勾心鬥角,讓人不得不佩服金庸先生的才思。

在這些大部頭作品中間,金庸先生還做了不少嘗試,比如類似芥川龍之介羅生門寫法的《雪山飛狐》,如果第一次讀會很有趣。再比如專寫人性險惡的《連城訣》,比一般揭露現實的小說還要黑暗。還有《越女劍》,雖是最短篇,但一女掃千軍的形象依然驚天地泣鬼神。



當然,金庸先生作品人物形象豐滿,個性鮮明,卻也有相似的地方,就是全書基本上是主角從弱到強的成長之路。在這個過程裡,寫盡了江湖,也寫盡了人生。似乎各個形象都嘗試了,最終一部不像武俠小說的武俠小說《鹿鼎記》出現了。

《鹿鼎記》說他是武俠吧,主角韋小寶最終也只是會個三招兩式,而且主體寫的也不是他的習武之路,而是做官做人的成長之路。說他不是武俠小說吧,裡面又有陳近南、馮錫範、洪安通等諸多高手,各種武功絕學也是層出不窮。

我有時候會想,為什麼金庸先生會在後面創造《鹿鼎記》這麼一部異類的武俠小說呢。也許正如他前面說的,之前的小說把他想展示的武俠形象都寫盡了。而且到了後期,他的作品已經不單單滿足展示打打殺殺的武俠世界了,更多的是對現實世界和人性的探索。實際上從《連城訣》《天龍八部》開始已經有了這個苗頭,到了《笑傲江湖》裡面,這種傾向就更嚴重,比如寫左冷禪,辛辛苦苦經營幾十年,最後一招不慎,勝利果實全部被嶽不群竊取。比如東方不敗武功天下第一,遠遠高於其他人,最後還是被殺死。武林裡面爭得是什麼,最後還是人心。於是索性就來一部主要刻畫人心鬥爭陰謀詭計的小說《鹿鼎記》,雖然有著武俠的外殼,但是鹿鼎記卻更像一部官場現形記和社會現行記,裡面的忠義大俠陳近南會被殺,武功最高的洪安通也被殺,反而不學無術,靠著察言觀色和鑽營拍馬的韋小寶活得風流快活,有聲有色。當然,作為三觀頗正的金庸,他還是給韋小寶留了一個底線,那就是講義氣,有基本的廉恥心。他遊走在各個勢力之間,始終沒有主動出賣過對他有恩的人,已經不容易了。


《鹿鼎記》的推出其實已經算是金庸封筆的預兆了,一個主流寫武俠小說,以此聞名的作家不願再寫純粹的武俠小說了。採用完成一部完全不一樣的作品的方式來告別自己的執筆生涯,是不是顯得更有意義,更容易讓讀者接受呢。


一覽眾河小


金庸大俠的小說陪伴了幾代人的成長,在看金庸大俠的小說或小說改編的影視作品時,武俠情懷種在了無數人心目中,甚至夢想經歷一把行走江湖,行俠仗義,快意恩仇的生活。

如今大俠離去,我們黯然神傷,從此江湖變得不一樣,但他創作的經典還將流傳。

金庸大俠創作的小說主要有十五部,其中十四部第一個字連成兩句詩“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

1972年金庸大俠在寫完《鹿鼎記》後宣佈不再進行新的武俠小說的創作。有書君認為:

一、漸臻佳境,急流勇退。

金庸大俠從1955年開始連載《書劍恩仇錄》到1972年連載完《鹿鼎記》,在這個創作的江湖上他已經修練了17年。

金庸大俠曾在接受採訪時中談到他的作品中注重對人物形象、人物性格的塑造,所寫的十幾本作品中,各種人物都寫到了,再寫下去,可能會和前面的人物性格重複,情節相似,所以不寫了。

金庸大俠小說的主要人物,如張無忌、令狐沖、楊過等大俠在小說中被捲入江湖成為大俠,在達到他們的巔峰成就時,在小說結尾時都想要退隱江湖不問世事,並不想在江湖爭一席之地。

有書君個人愚見,金庸大俠封筆也是一種志不在此的大俠之風的體現,就如李白的詩句所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我們知道不一定是堅持的時間越久就能寫出更好的作品,到一定階段,創作水平上升到一定程度,很難再有突破。

《鹿鼎記》被普遍認為是金庸大俠小說的巔峰之作。所以金庸大俠選擇在完成《鹿鼎記》後封筆,是適可而止、急流勇退的智慧,是小說中江湖大俠的心聲。

二、傳統武俠形象徹底巔覆。

在《鹿鼎記》前一部作品《笑傲江湖》裡面,令狐沖是一個一壺酒仗劍走天涯的率真義俠,令狐沖學的絕世武功是獨孤九劍,獨孤九劍發揮到極致是無招勝有招,這時候的武功已經沒有招式,而且武器也不侷限於劍。

《鹿鼎記》的主角韋小寶則更進一步,迴歸到一個幾乎沒有武功沒有俠士精神的市井小人物。

金庸大俠通過這部小說反應當時社會現實,對封建社會腐敗進行批判。這個時候封筆,是創作迴歸現實、顛覆傳統後的必然選擇。

三、需要呵護的《明報》已成長。

金庸大俠的第一部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在1955開始寫,在《新晚報》上連載。當時報紙原本連載的梁羽生的小說已經連載完了,新小說還沒出來,金庸大俠臨危受命寫《書劍恩仇錄》,開始了寫武俠小說的征程。

1959年,金庸大俠和別人合夥辦《明報》,一開始辦報時銷量慘淡,需要刊登武俠小說連載增加報紙的銷售量。那時金庸大俠需要一邊寫社評一邊寫武俠小說。

《神鵰俠侶》、《倚天屠龍記》等就是在辦報艱難時期以連載形式刊登在《明報》上面的。

後來《明報》越辦越好,不用依靠金庸大俠寫連載來增加報紙的銷售量,所以封筆。

也許什麼時候開始是一個偶然,什麼時候結束是一種選擇。

無論是什麼原因封筆,金庸大俠已經帶給我們這麼多優秀的作品,致敬大俠,大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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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書共讀


金庸封筆,推測有三個原因。其一,金庸“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再加上一部《越女劍》所構建的武俠體系已經健全。從《越女劍》的先秦開始,到“射鵰三部曲”的唐宋,經《笑傲江湖》的明朝,再到《鹿鼎記》的清,中國幾千年歷史在金庸的武俠小說中均已有了體現,已經不需要再多拓展。

因為如此,便牽引出第二個原因:金庸希望自己的建立的武俠體系更加健全完善,這個願望顯然是要比多寫小說更迫切。金庸已經是中國武俠之冠,再多一部小說不會讓他更強大(相反反而有敗筆的風險,以及讀者審美傾向改變帶來的風險),而對過去的小說進行修訂,則會延續他的傳奇,這就跟王重陽得到《九陰真經》之後將其毀掉一個道理。雖然金庸的修改(比如黑化王語嫣等)等不被每個讀者所接受,但金庸對其武俠體系有著自己的追求。

最後一個原因:武俠文學能不能躋身於文學,尚在未定之天。金庸小說,流行是足夠流行了,但是不是能雋永,我們這一代人是不知道的,金庸自己也不知道。金庸不缺流量了,根據他的小說改編的影視劇不計其數,這樣的作者對時間往往有著更強的野心。金庸為什麼那麼費心修訂老文?或許在未來,金庸會是與能與大仲馬同一級別的作家,但應該不是現在。

網友:這就是金老爺子高明的地方啊,一定要急流勇退,這一輩子已經很成功了,萬一後面寫的不好了呢,而且這是非常有可能的,因為讀者也在一波接著一波的長大,欣賞品味也會隨之變化,就想很多歌星,那時候唱歌非常受歡迎,現在再唱類似的歌,就沒有那麼受歡迎了,欣賞品味在變化,有的人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最後晚節不保


迎刃而解zz


眾所周知,金庸先生寫武俠小說本來屬於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的行為,他年輕時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外交官,由於時代的原因未能如願。即使成為一名報人後,他最在意的也是自己“時評人”的身份,萬萬沒想到,當時只是為了拉動報紙銷量寫“武俠連載”的舉動會成為後來奠定其武俠宗師地位的槓桿行為。

老實說,金庸先生的前兩部作品《書劍恩仇錄》和《碧血劍》雖然也很優秀,但不論從結構上,內容上還是藝術表達上還沒有達到一定的高度。直到《射鵰英雄傳》的橫空出世,才直接戳下了一個武俠小說的標杆。

自此開始,幾乎部部經典,特別是《笑傲江湖》、《天龍八部》和《鹿鼎記》三部作品把其在通俗文學的成就推到了同大仲馬相提並論的位置上,而封刀之作《鹿鼎記》更是成為其所有武俠小說中文學性最強的一部作品。

可金庸先生卻在此刻選擇封筆,其實說是封筆並不準確,嚴謹的說是金庸先生不再創作新的武俠作品了。我覺得金庸先生在創作巔峰狀態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有以下幾個:

1、此時的《明報》集團已經成為一個商業帝國,金庸先生再也不需要為了拉動報紙銷量而專門在上面寫武俠連載了,他本身也積累了大量的財富,不需要再為“稻粱謀”。

2、他創作的十四部武俠作品幾乎已經窮盡了這種文學載體的所有模式,其中的人物性格、故事情節以及蘊含的哲思意義基本都已經涵蓋,再寫下去就只能是重複,很難能有突破。特別是最後《鹿鼎記》中韋小寶這個人物的出現,顛覆了以往所有武俠小說中的主角形象,而整部作品也可以看作是“反武俠”模式。從中也可以看出金庸先生創作的心路歷程,“武”和“俠”的極致是悲涼,陳近南身上反映的是俠義精神一曲最後的輓歌,而“俠“與”義”最終也敗給了蠅營狗苟。

3、《鹿鼎記》可以說是金庸先生的武俠小說中離“嚴肅文學”最近的一部作品。如果他接下來要從事“嚴肅文學”的創作,需要一些時間的積澱和準備,畢竟這屬於文學的最高殿堂,誰知後來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未能提筆。

4、隨著金庸先生的武俠作品的影響日與劇增,甚至出現了專門從事“金學”的研究者,而他本身本就是一個對自己的文字抱著精益求精的態度。所以後期,金庸先生為了使自己的作品成為一個邏輯嚴謹的體系,做了大量的修訂工作。對每部作品都不同程度地做了刪減、增加、或者改動,這也耗費了他大部分的時間。



金庸先生已經離我們而去,但他的作品深深影響了一代甚至幾代人,而且現在還持續影響著。“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書寫了一座武俠的豐碑,即使是其中最不入流的韋小寶,也有自己的底線——絕不出賣朋友,至於其聲色犬馬的部分,則是世間飲食男女普遍的共通之處。


田獲三狐


正所謂“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再加一部越女劍,正好15部作品整整齊齊的流傳於世上。

金庸武俠是一個標籤,是一個旗杆,是一個時代。那麼為何當年風頭正盛,還在巔峰的金庸就此收手,封筆江湖呢?



其中有那麼三個原因,且聽我慢慢道來。

第一,塑造的人物與描繪的劇情已經差不多了。

金庸自己也曾說過:我寫了這麼多人物,山河湖海,各不相同。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性格特點,自己的形態舉止,自己的故事經歷。寫的差不多到頭了,再寫就重複了。

一旦重複著刻畫人物,既是對自己作品的不負責,也是對讀者的不負責。

且每段故事的劇情都不相同,郭靖、楊過、張無忌、喬峰、段譽、虛竹、令狐沖、韋小寶、胡斐、陳家洛、石破天等等,每個人物都經歷了不同的經歷,造成了不同的人物變化,以達到戲劇衝突與內涵表達。新的劇情是不那麼容易想的。



第二,武俠的心態旅程已經書盡了。

自《射鵰英雄傳》中那個簡單質樸純粹美好的郭靖與郭蓉,加上五絕、七怪等,滿書的英雄,這是一部金庸武俠的前期作品,我們可以看出這是一部純粹的,理想的武俠作品。



而到了中期《天龍八部》,金庸對俠文化的發展與時代背景的相融合登峰造極,便有了《天龍八部》這麼一部大氣磅礴,酣暢淋漓的大時代作品。將俠文化與社會內涵、時代背景、人性挖掘結合的相當完美。我們看《天龍八部》,這是一部複雜的、濃厚的、大氣的作品。




最後一部作品《鹿鼎記》,有人說這是一部最不像武俠的作品,恰恰反應了金庸武俠心態的高層面,也能明顯感覺到這是一部尾聲作品。不是會武功的武俠才叫武俠,《鹿鼎記》這部作品已經將武俠上升到精神層面,縱然我不會武功,但我就是俠。而作品內涵也是從江湖爭鬥轉戰到了廟堂之爭,將韋小寶那種對於人生的灑脫與對於國家的精細表現的淋漓盡致。

而最後韋小寶遠離朝堂、遠離江湖也是對於整個武俠歷程最好的一個收尾。



第三,壓力大。

縱然金庸的作品當時已經大受歡迎,但所遭受的的非議也是不少。金庸的作品也是在之後一步步成為大熱文學,而金庸也成為武俠的泰山北斗,一代宗師。急流勇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原因主要還是金庸的武俠已經足夠壯闊與華麗,足夠精緻與完整,完美的走完了一段武俠的心路歷程,將俠文化發展到了繁榮與鼎盛,足夠了,到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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