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玉液一飲,鯤陽一夢

小說:玉液一飲,鯤陽一夢

鯤陽太子與六金士共入阿里峰,峰上望去,滿眼層巒疊嶂、翠色慾滴,令人滿心歡喜。之前有雅蒂安娜照會,鯤陽太子對這天地人語已略知一二,竟也能與這六金士言語交流。

三言兩語之後,鯤陽方知,這十二金士便是守護這片天地之神將。在此之上,有女神雅蒂安娜,有海神波奇貴司,一同領略這大地與海洋。鯤陽感嘆於這造化之神奇,竟無語言表。

六金士引鯤陽進阿里堂,欲飲食一番。鯤陽太子自出世以來,並未啖下一餐。那九天玄女宮,乃飲風食氣之地,並無飲食之慣例。鑑於六金士盛情,鯤陽做比成樣吃將開來。不食便罷,一食方知人間美味。況這六金士所列之美食,盡是鳥獸之煎炸,其味甚美,鯤陽不禁垂涎。六金士見鯤陽如此這般,竟也未敢做笑,細細觀察罷了。

飯畢,眾神無事可做。料想方才,打鬥甚不盡興,一金士提出再次切磋。這鯤陽太子,原本便是暴躁孩童一般,哪裡經得起如此提議。話音剛落,便躍入圈內,拉開架勢便欲一戰。

六金士中有一瘦矮之人,走上前來施禮,講到:“鯤陽上仙莫急,即是切磋,待我等贈上仙一套金甲聖衣為先,咱們再戰不遲。”

話音落畢,一下人模樣走將進來,手中託一木箱,想必那箱內便是金士所講之金甲聖衣罷了。鯤陽趕忙躬身施禮,從那金士手中接過那木箱,卻不知該如何打開。

只見那金士又笑曰:“鯤陽上仙,這木箱一旦打開,這金甲聖衣便將追隨你一生。待我傳你口訣便是。”那金士口齒靈動,唸唸有詞。鯤陽聽不太真切,大抵是“金甲金士,隨我心智,金士金甲,雅蒂安娜。”鯤陽跟隨那金士默唸,不覺竟驚動那木箱裡的神物。只見一道金光破箱而出,奪人眼目。一見黃金聖衣騰於空中,鯤陽身體隨之漂浮。又見那聖衣瞬間撕裂成百瓣,只逼自己而來,不容躲避。所觸之處,略有微麻,並無痛感,卻似長在身上一般。亦是轉瞬之間,鯤陽太子便換了一副模樣。觀那六金士目瞪口呆之模樣,便知這金甲甚是合身,更是增長了鯤陽幾分英氣。

此刻,大家再站立於圈內,拉開架勢便是一場惡戰。六金士更無客氣,知單打獨鬥不是對手,便蜂擁而上,七對拳腳拼在一處。雖無刀光劍影,卻也金光萬道。這場打鬥可謂精彩,若是旁人看了,必是目睹神蹟、噤若寒蟬罷了。

這七位神將自午時開戰,竟一戰到黃昏,雖未分出勝負,卻也累得如喪狗一般。那金甲之上,遍是大汗淋漓,那阿里堂外,到處雲霞滿天。只見那低矮金士虛晃一招,跳出圈外,其餘五金士也停了手,鯤陽亦是累得癱倒在地。那低矮金士召晚宴於阿里堂,又是一餐。

與午餐相似,遍是肉食,皆是美味至極。不同之處,晚餐添了玉液,倒是與三界之中“美酒”雷同。鯤陽雖未喝過,卻聽玄女宮下人講過。這酒,可以助人通心脾,開五味,上九霄。思及於此,鯤陽便未再推辭,提起一杯,一飲而盡。那古怪之味,從口舌深入,直沁心脾,驟然間鯤陽便紅了臉。見此狀,六金士便失了午餐之矜持,兀自笑將開來。

那低矮金士釋到:“這玉液乃人間美味,可令人瞬入幻境。我等金士尚不能日日可飲。今上仙至此,似初飲此物,便不可多,適量便是。”

鯤陽哪裡聽得此言,越不讓多飲,更是要多飲幾杯。只見那鯤陽太子,左一杯右一杯,只見那神將面紅耳赤,又紅中帶紫,又紫相白皙。幾經下來,那鯤陽便失了心性,不知所謂。

六金士見狀,便引那鯤陽入阿里寢殿歇息去了。這六金士怎生知曉:玉液本是穿腸藥,飲過方知後悔遲。

又說那鯤陽太子,沉迷深醉於夢中,寢於阿里寢殿之臥榻,似醒非醒,似夢非夢一般,甚是快活,亦難受之極。又覺一股莫名之氣在體內遊走,百般蜿蜒匯聚于丹田,欲蓬勃而出。

又夢見那神女雅蒂安娜臨於榻前,一眼觀之便失了心性,抬手一把將那夢中人攬入懷中,箍進臥榻。只見那床帷放下,只覺那床榻顫抖。

這鯤陽太子,生於玄女宮內,原本視女眷如無物,奈何這夢中之雅蒂安娜身材窈窕,珠圓玉潤,令自己難以把持。這男女之事,無人教唆,便自本能一般,伸手摩挲,又香吻獻上。那丹田裡早已是欲爆不能。未及一刻,那鯤陽便於夢中入了那夢中人之身,只覺身下一緊,緊了又緊。一陣陣律動,身體隨之擺動,一進一出,似在交流,又似言語。似無聲,又有聲。似有聲,又無聲。

待鯤陽把持不住之時,那丹田裡竟真的爆了。他哪裡知道,這一爆,便是不死之身的唯一致死之秘。待一切復於平靜,鯤陽甚是滿足,癱倒於帷榻之上。只見那夢中人竟淚點斑斑,彎在鯤陽臂彎之中。

鯤陽只道是夢一場,便未再語。卻聽那夢中之雅蒂安娜輕言:“上仙乃天外之仙,今入我阿里聖地,又與我纏綿於此。原本該告之一二,今木已成舟,也別無他法。怨我此行莽撞,怕是要上仙失了性命。”

鯤陽一是覺在夢中,二以己有不死之身,便未將此語放在心上,答道:“夢裡似夢夢似真,鯤陽本是不死身。何必垂淚於帷榻,阿里聖地豈吃人?”

話畢,忽覺身輕無物,未待再言,這鯤陽便失了元神,化為烏有。原來,此非是夢中,這夢中之雅蒂安娜亦非是夢中人。

正所謂:

鯤鵬展翅九萬里,

陽氣聚散與聖女。

死後便是無一物,

了卻根深散虹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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