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四叔結婚,父親捱打。

小說:四叔結婚,父親捱打。

聽著父親炕上低聲責罵,我不由得回想起時隔不久四叔訂婚前大伯,二伯,四叔他們群打父親的情景。

從不著嘴,躲著我們全家走的四叔突然闖進家裡,興奮的告訴父親有人給他介紹成功了媳婦。母親興奮有佳,受寵若驚,在四叔剛一離開,炫耀似的問:“哎,掌櫃的,你說這老四今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nia還主動跑來給咱說他的事來咧!”

父親抬起頭,不解的說:“我也奇怪呢!不過,老四沃無事不登三寶殿,平時著你都嫌困很,今個這麼熱情的說他的事,我覺得是不是想……”

“不可能是問咱要錢吧?!”母親打斷父親的話,從櫃裡拿出分家契約,不樂意的說:“禮錢不禮錢關咱的啥事嘛!當年上面子咱舅分的家,契約上說的清:老房子三間,老四連咱一人一間,老四結婚咱給平攤一股,老四不給咱那一間房子,他結婚咱不管!這可是說話人清清楚楚,白紙黑字的,你愁啥呢!慢說咱沒錢,就是有錢,也不能給他出!”

父親低著頭,幽幽的說:“你不出,那個沒錢,好不容易說個媳婦再耽擱了,看就是個事嘛!人笑歡呢。”

母親陰著臉,生氣的說:“你當沃是你兄弟一個!人當你是個錘子!人割呵肉到旁人屋一炒一吃,紅火了旁人都捨不得給他侄兒吃!那時候人咋就不嫌難看呢?不人笑歡呢?咱剛結婚,咱媽櫃裡攢的布,幾捆子呢,老四背過我都藏到你姐哇,想自己私吞!沒成想你姐來咧個眯口狼,吃人不吐骨頭,給他來個不認賬,姊妹倆個為沃吵的天紅地紅的!nia把你當哥了嗎?他偷窯廠架子腳子,害你丟掉烏紗帽,你敢說嘛,一說,去!還成仇人。這會兒你還心長的想給出錢呢?看墶墶有錢你出去,你包指望我出門給你借!”

父親的頭低的更低了,半響低聲說:“你再連沃較這個真,那是,你捂住半個嘴到人面前也能說的通!我也沒話說,他把事做到哇咧。這些年,沃就再瞎,我這個當哥的總想著能幫一把就幫一把。畢竟沒先人咧,一個屋住著,你說那個過不好,咱臉上也難看很。那個先不爭氣麼,人說打鐵還要自身硬呢,那個一天光是個奸懶饞,遊手好閒的,你說你有啥辦法嘛!他要是好些,這個年齡還能沒結婚嘛!放正常些,早把娃都抱懷裡咧。不過話說回來,那個不結婚,沒個媳婦,成天吊兒郎當的,你說就是個事嘛!你好的時候也操心給說媳婦呢,這任個眼看有主兒咧,咱再不管,哎!……”

“管?拿啥管?剁指頭家?你這倆年給咱弄的糊嘟囊漿子事少?一弄連鱉一樣,鱉出去咧,賬到如今還沒還完!要是沒有那些事情,咱一天過的油揌面的好日子!結婚,結婚先人一分錢沒管,弟兄們光是油嘴一沾,分家還分咧一勾子濫帳!聽去有一間房子呢,老四霸著不給。倆個娃,眼看著大咧,沒地方睡。說啥這一次我也不管,有沃錢,我蓋一間房子,最起碼搧個灶火,……”母親正說著,門外傳來二伯的呼喊聲。

“哎,老三,老三,老三到屋呢麼!”

“哎,哎,二哥,到呢,你兄弟到屋呢!”母親迎出房門,接二伯進來。父親熱情的招呼二伯上炕上坐。

“不坐咧,就幾句話的事!”二伯站在炕邊,高聲咋呼:“老四結婚家,你知得道?”

“知道,老四剛給我說了!”父親抬頭驚訝的問:“這麼說你早知道了,那你啥時知道的?”

“我前個就知道了!那你打算咋辦?”二伯定定的盯著父親。父親眨巴著眼睛,愣神了,正準備張口,母親搶先一步,遞過手中的契約強擠出笑容:“嘿嘿!二哥,咋辦不咋辦,你先看看這個再說!”

二伯推開母親的手,冷冷的說:“我連老三說話呢,你一個婆娘家插啥嘴呢!我不看!老三你說!”

父親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看母親,再看看二伯。母親臉紅了,乾咳一聲看看父親。二伯理直氣壯的站在原地,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父親笑笑淡淡的說:“淑梅要你看,肯定是有話要說!二哥你也先聽人把她想說的話說了,再問也不遲麼,……!”

“我不聽!”二伯蠻橫的打斷父親的話,鄙視的瞪了母親一眼,冷冷的說:“無非是些陳芝麻濫穀子的事!我不聽!我今個來就是要問你老三,老四結婚的事,你給出一股不!”

父親火了,壓低聲音問:“我憑啥要出一股?你家一個個都拔個淨腿,我十二歲就養家,說養家,還不是養的他老四!老四結婚他想要錢,你叫他自己來說!”父親理直氣壯,一句比一句聲高。機器人一樣的定格在那裡,似乎時間也靜止不動。玉立把頭鑽進被窩,不敢向外看一眼。

二伯定定的盯著父親,硬邦邦一句:“老三,到底是給不給?”

“你覺得我該給還是不該給!”父親冷冷的轉身坐好,二伯氣呼呼的出了我家房門。

母親推著父親:“掌櫃的,掌櫃的,你說老二知道不知道咱舅分家的事?老二來是啥意思?”

父親沒好氣的吼:“啥意思!要錢來咧!”

“你有本事咋不到你老二跟前吼去!光會到自已婆娘娃跟前要欺頭。就說人要錢來咧,咱丈八長的理,咋麼見你放個屁?!……”母親惱了,大聲衝著父親嚷。父親猛然間抬起頭,咬牙切齒的瞪了母親一眼,拳頭攥的“咯咯”響,卻一句話沒有說。

“就說你老二跑來要的做啥的錢呢?分家時候說話人說的清清楚楚,分的明明白白。我家當時吃個大虧,認咧,就連上面子老舅都覺得對不起咱的厲害。這任個你老二算個蘿蔔嘛茄子,跑來充的啥大尾巴羊呢,說事不說事,還有nia大當家呢!你把你撲的連魏源一樣弄啥?……” 母親倒吸一口涼氣,退了一步,緩緩說。

“大當家?大當家明智的連啥一樣,人才不來呢!”父親突然幽幽的接過母親的話:“就老二刁,總是麼個撒刁放野的毛病,一輩子看總想到墶墶捏個囁雞娃,點個小便宜!人老大家是工人,不缺錢,再說了,人捏個個結婚就提個淨腿,這些個哥兒弟兄們也沒沾nia的光,nia也不受這些人的連害。這會兒老四要結婚呢,咱一天成天受沃的害呢,還想著幫沃一把,老大能沒沃想法?我思量不可能!分家的事,都知道,咱老舅分的,當時我因為老四蕞,先人年齡大,咱正當年,被迫分家,嫌外人笑話!知不道的人還以為咱嫌先人是個連害。不了,咋一根筷子都沒拿,還接咧三百元的外債。老舅心知肚明的那個房子咱是拿不到,不了最後咋主動加了一條,說老四結婚房子不給,咱就不用分攤一股。”

“老二明知道當年分家的事情,明知道咱手上有分家的契約,他為啥還要問咱要錢?他都不害怕撴勾子傷臉嘛!”母親氣憤的問

“嗨!沃再知道撴勾子傷臉些,沃就不來咧!看nia老大咋不來?按情理說,老大管這事正管!有老大在,老大任個又退休咧,到屋呢,有他老二的啥事?”

“掌櫃的,那你說,老二為啥對這事這麼上心的?”母親奇怪的問。

“為啥上心?這還不明白!無利不起早麼。四股攤總比三股少麼!人老大家一屋二個工人,霧一點錢,說實在的,不沉人!再一個,這事尋咱不佔理,說不出口,所以人不來。老二,三個兒,眼看大兒要媳婦呢,霧些錢拿去沉人,不了咋想尋個墊背的!”

“這個真個是叫鬼給麻煩住咧!掌櫃的那你說,咱這事咋辦?”母親撇著嘴大罵:“老二覺得沉人就害咱呢!咱拿霧些錢就不沉人?自從結婚,咱成年年還賬,還賬!嗯,跟咧你真是倒咧八輩子的黴咧,怪不得那時間上坡我大死活不願意這門親事!一窩子豬……”

父親惱怒的吼:“有事說事!甘的沒蠟咧!”

母親乾笑兩聲,小心奕奕的問:“掌櫃的,那你說這事咱到底咋辦家?能是個啥結局?”

父親沉思了半晌,抬起頭,無耐的笑了一聲說:“哎,算得曹操命不盡,不如落個大人情!那個抹下臉死要呢,你不給顯得難看很,給去落個肚子疼,不自在。老二要會做事,nia把弟兄們一招集,給咱順順氣,也就是麼個事咧!照不?那個結婚呢,明是沒錢,咱總不能眼看著這事瞎了!要是事瞎了,咱一輩子洗不清的罪孽。還不如乖乖給nia把錢掏了!房子也包想咧,唉!就看nia老大將來咋說家,我思量他絕對不會連老二一樣。”

“嘿嘿嘿!”母親笑的像花兒一樣,撇著嘴,不以為然的說:“老大要是不上你沃場子咋辦?……”母親說話的樣子,看得我憋屈極了,似乎她比二伯還急於掏錢。

父親狠狠的瞪了母親一眼,罵道:“看你沃樣子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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