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基金報記者 王元也
保薦承銷商之間的火拼從來沒有停過，並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在上海農商行A股IPO項目承銷費率低至萬五，華夏銀行定增承銷費率低至十萬分之一之後，萬三的承銷費率也來了。
78億可轉債融資項目
承銷費率低至萬三
4月10日，中國核電發佈了可轉債募集說明書。中國核電擬募集可轉債資金78億元，保薦機構為中信證券，聯席承銷商為中信證券和中金公司。
這份常規的說明書裡，有一項數據引起了記者的注意，在“發行費用”的表述中，該項目的承銷及保薦費用僅為248.04萬元。那麼兩家保薦券商中信證券和中金公司實際分到手的就更少了。如果非要算出承銷保薦費率的話，換算下來，這個78億元的項目承銷費率僅為萬分之三。
萬三是個什麼概念呢。據記者瞭解，目前券商經紀業務的佣金率，萬三是成本價，再低就是賠本買賣了。但是，如今券商經紀業務成本價的收費標準竟然出現在了投行業務的報價上，這就足以讓人震驚了。
再來看看發行費用中的其他項目。一共521.94萬元的發行費用，除了248.04萬的承銷保薦費，還有律師費45萬，會計費66萬，資信評級費用10萬，發行手續費82.9萬，信息披露及路演推介宣傳分70萬。也就是說，承銷保薦費用佔整個發行費用不到五成。
賠本賺吆喝？
“這個收費標準在在業內是很低很低了，其實更多的就是象徵性給一點”，華南一家券商的投行人士告訴記者，這個項目對投行來說比較有吸引力，因為中國核電是大央企，它的項目不愁賣，也幾乎沒什麼風險，“要給我們做的話，再低一點都能接受”，該人士笑言。
“醉翁之意不在酒”。 事實上，投行之所以願意接受低到令人震驚的費率，除了市場競爭激烈之外，更為看重的是年底的承銷業績排名，為後續項目爭奪提高競爭力。
而像中國核電項目的保薦券商中信證券和中金公司，都屬於投行業務排名TOP5的券商，品牌效應自然不在話下，有投行人士指出，大券商資金實力雄厚，之所以願意賠錢賺吆喝，就是為了承銷的市場份額，要保規模。
據wind統計，就可轉債而言，去年共有34家券商獲得可轉債承銷收入，共計1071.1萬元，同比增長56.27%。在去年投行收入下滑的大背景下，可轉債的承銷增速還頗為亮眼。
此外，可轉債承銷收入正在向頭部券商集中，2018年，中信建投、中金公司和中信證券市場份額排在前三，分別為11.51%、10.17%和8.59%。排名前6的券商可轉債承銷就佔據了53%的市場份額，其餘三家分別為華泰聯合證券、國信證券和民生證券。
還有這些低費率的承銷保薦項目
投行之間的價格戰一旦開始就很難結束。
去年11月，上海農商行的IPO招標公告引發行業熱議，該項目被國泰君安、海通和中信證券搶得，三家機構報出的保薦費合計只有51萬，而承銷費率的報價分別為0.45%、0.05%和0.28%。海通證券的報價最低，承銷費率僅為萬分之五。
2018年，農業銀行完成了1000億元的融資規模。公開資料顯示，該項目由中信證券、國泰君安、中信建投、中金公司、中銀國際和華泰聯合證券聯合主承銷，僅收取了430萬元的承銷費用，承銷費率約萬分之零點四。
無獨有偶，2019年1月10日，華夏銀行完成了一筆募資292.32億的非公開發行，由中信建投保薦，中信建投、中信證券、國泰君安、中銀國際和民生證券5家券商聯席主承銷。讓人意外的是，這樣一筆百億元的鉅額募資，5家保薦、承銷機構總共分得的保薦承銷費只有41.89萬元，，費率低至十萬分之一。
綜觀以上的項目，承銷保薦機構多為投行業務排名靠前的券商。
過低的承銷費率也引來監管關注。
2018年8月份，證監會曾就債券承銷的過低收費公開表態，稱此類行為妨礙公平競爭，擾亂市場秩序，並將完善發行監管，強化事中事後監管。據21世紀經濟報道，今年1月，監管層曾在內部對當下券商IPO和再融資環節的收費過低問題提出異議。
上述券商投行人士告訴記者，像中國核電的項目收費雖然低，但沒有違規，因為監管沒有規定費率。事實上，針對過低收費問題，也曾經有業內人士建議，行業自律組織可以考慮設定行業指導價，例如規定承銷費率原則上不低於4‰。不過也有人提出質疑，認為定價指導的作用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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