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雜記 三

我來投靠朋友謀生,這些雜記雖然沒有幾個字,但我也堅持了十天多了。這十幾天下來,我老是叫朋友叫朋友,一直連個正經的名字都沒有給朋友,所以今天以後我不再叫朋友叫朋友了,他依然叫的起那個霸氣張揚的名字,金毛獅王,簡稱獅王。

晚飯後我跟獅王在樓下閒逛,不大的一片空地上,一些歲數大了的老人,牽了狗的婦女,在小空地上來回走動,像唱戲似的。老人們走的很慢,一邊走還伸伸手,踢踢腿。我不知道這樣的走走對身體是否真有好處,但老人知道有好處吧。那幾個牽著狗的婦女,與其說是牽狗,不如說是被狗牽著,因為狗始終走的很快,跑在婦女的前面,狗走那兒,婦女走那兒。旁邊馬路上的燈光很微弱的亮著,昏黃的燈光並不能照透樹蔭射進來,使這些個人猛一看又有些像鬼。在黑燈瞎火下,最應景的是月亮星空,最愉悅的應該鬼,所以人怕黑,誰讓夜是人家的田地呢?這時候我忽然想起,許多年以前,有一個女子告訴我,說她怕黑也怕鬼。從此我夜間只要有時間,就會裝神弄鬼,但她從來不怕我,因為我只能算色鬼。這忽然的想起也就這麼點記憶了,細節早忘了,我也不會去努力的回想了。要不是頭腦的忽然,人是能忘記曾經的。

獅王跟我繼續走著,慢慢地道路兩旁的店鋪多了起來,有商店,有餐館,還有足療按摩的,也有獅王說的為他的慾望服務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倆的閒逛是不是以這個為目的的,至少都沒有明說。這些店鋪個個燈光璀璨,但穿過玻璃往裡看,裡面都沒有什麼人,可想生意都不好。就是為慾望服務的地方,門口站了一個,裡邊坐了兩個,也不過都在低頭玩手機,彷彿根本不在意生意的好壞。

獅王一臉正經的說:你說咱們起個大早做工,做開了盼著中午吃頓飯;下午又盼著下班,晚上了玩手機睡覺,第二天還是一樣。你說有什麼意思?

我說:那你覺得什麼有意思?

當然我真心不是往那種地方引他。

獅王說:就是覺得活著也挺沒意思的。

我說:都說活著沒意思,可都不想去死。告訴你吧,活著的意思就是沒意思,跟你不願意娶個不認字的女人當老婆一樣,你的意思就是沒意思。但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了。

獅王說:再走走,還是有下一村,下一店的。不過你要是再往前走,那裡的歲數雖然小了,錢可也要多了啊。

浮生雜記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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