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是怎麼征服吐蕃的?

歷史的荒野


12世紀,300年霸業的吐蕃王朝徹底覆滅,各地貴族陷入互相混戰,慢慢形成政教合一的體制。然而,四分五裂的雪域高原,再也無力組織起1個統一的政權。

1206年,成吉思汗建立蒙古帝國,草原鐵騎征戰四方。1239年,窩闊臺汗的闊端王子駐守涼州,命令多達那波領兵進攻藏地。

多達那波“殺威”開路,他派軍攻打距離拉薩不遠的2座寺廟,熱振寺、傑拉康寺。蒙古軍摧毀寺廟建築,並殺死500名僧人,其巨大的威懾信號傳遍藏地僧俗圈子。

“殺威”過後是“示好”,多大那波估計親歷某些事情,他開始下令修復傑康拉的佛殿,向藏地的僧俗示好。

這一招很奏效,讓藏地僧俗看到蒙古人要和平相處的誠意,噶舉派首領扎巴迥表示歸順。他推薦58歲的薩迦派首領薩迦班智達,前去涼州會見闊端,商議藏地歸附之事。

為避免蒙藏起戰火,薩迦班智達在接到闊端的邀請信後,不顧親朋好友的勸住,毅然前往涼州。經過2年跋涉,1246年薩迦班智達抵達涼州,受到蒙古方面的熱情款待。

1247年初,闊端從蒙古汗庭返回涼州,立即接見薩迦班智達一行。薩迦班智達的淵博知識以及高深佛法,讓闊端十分欽佩。

參考維吾爾歸附蒙古的條件,薩迦班智達就藏地歸附跟闊端談判,雙方很快就談妥條件。主要包括:藏地僧俗領袖向蒙古稱臣納貢,接受蒙古人的統治;蒙古人維持原來各地僧俗首領的職權,並正式委任官職。

薩迦班智達以佛教領袖的身份,將談判內容轉達給藏地各僧俗首領,規勸他們放棄武力抵抗,為藏地的長遠利益考慮。他還專門寫下《薩迦班智達致蕃人書》,勸說各方僧俗勢力歸順蒙古人,避免藏地遭受滅頂之災。

1251年,薩迦班智達在涼州圓寂昇天,享年70歲,臨終前將法螺、衣缽傳給年僅17歲的八思巴。1260年,忽必烈即大汗位,封八思巴為國師,統領全國佛教。1271年,忽必烈改國號為“元”,將西藏完全置於中央的統治管轄之下。


子屠龍


看了前面的幾位大神的答覆,寫的很詳細,但有些答非所問,有些囉嗦,我就結合前面幾位大神的答覆,簡略說一下吧。應該說吐蕃人在精神上改造了蒙古人,蒙古人在軍事上征服了吐蕃人。

西藏古政權吐蕃,崛起於唐初。7世紀初,松贊干布統一西藏各部,定都邏些(今拉薩),正式建立吐蕃王朝。在唐朝時吐蕃勢力強大,唐朝雖然國勢強盛,但仍不能用武力征服,對西藏採用和親政策籠絡吐蕃,先後有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入藏。唐朝以後,吐蕃逐漸由內亂而衰弱,雖多次發生政權變動,但中原王朝一般仍以吐蕃稱呼之。

吐蕃被蒙古征服,比較類似無血開城。這一歷史事件的主角是窩闊臺次子西涼王闊端和吐蕃宗教領袖薩迦班智達。

13世紀初,蒙古在漠北高原驟然崛起,建立起龐大的蒙古帝國。經過成吉思汗和窩闊臺兩代人的努力,已分別於1218年、1227年、1234年滅亡了西遼、西夏、金,完成了北方的大一統。隨後蒙古大軍劍指已經腐朽沒落的南宋王朝,多次派數路大軍征討,初期進展迅速,但在四川地區南宋軍民依靠地理優勢進行了頑強抵抗,蒙古軍隊損失慘重。隨後蒙古便改變戰略,繞過四川,途徑青藏地區進攻大理,對南宋形成千裡大包圍的戰略形式,從南方進攻南宋。1230年代,正值窩闊臺汗統治期間,窩闊臺次子闊端受封西涼王,領有西夏(唐兀)故地,駐守在涼州(今甘肅省武威市),奉元帝國中央政府之命,負責解決西藏問題,於是闊端便於吐蕃接觸。

在當時的西藏,是處於一種分裂狀態,類似聯合政府,迫於蒙古帝國強大的軍事壓力,西藏內部高層達成妥協,派藏傳佛教薩迦派的薩迦班智達和蒙古帝國接觸,於是薩迦班智達便和窩闊臺的次子、西涼王闊端在涼州舉行會盟,商定西藏歸順元朝中央的條件。1244年秋,闊端向薩迦·班智達發出正式邀請詔書,請他前來涼州商談西藏歸屬問題。南宋淳祐四年,既1244年,年屆63歲的薩迦班智達帶著10歲的侄子八思巴和6歲的侄子恰那多吉,從薩迦寺動身前往涼州。經過兩年千辛萬苦的跋涉,薩迦班智達一行終於於1246年8月抵達涼州。當時,闊端正在蒙古和林參加推舉其長兄貴由繼承大汗汗位的王公大會,待1247年返回涼州,才與薩班活佛舉行了首次會晤。

會晤的結果,產生了《薩迦班智達致蕃人書》這一歷史性的文件,關於吐蕃歸附問題,大致包括了這樣幾點:第一、吐蕃地方的僧俗官員和百姓屬民,首先都要承認自己是蒙古大汗的臣民;第二、各地僧俗官員及各項行政事務,必須由蒙古汗國指派的官員來管理。第三,宗教事務由蒙古委託薩迦派管理,各地官員的任命由薩迦派推薦,再由蒙古大汗的金字詔書最終加以任命。第四,雙方還商定了如何統計人口、上繳賦稅、進貢物品等各項事務。

最終確立的法律關係概括起來說就是,薩迦派在蒙古的支持下取得了對全藏的領導權,同時蒙古方面也最大限度地保留了西藏僧俗各界的既有利益。。《薩迦·班智達致蕃人書》的發表,也可以說是向歷史宣告,向世界宣告:西藏從此正式劃入蒙元版圖,西藏屬於中國。

當然雙方在這次會盟中雙方都撈到了好處,元朝借西藏通道滅亡了大理,包圍了南宋政權,於1276年滅亡了南宋;而薩迦派則得到元朝歷代皇帝重用,在西藏被中央扶持建立政府,薩迦派第五世祖八思巴還成為元朝國師,創建了蒙古文字“八思巴文” 。從忽必烈與八思巴會面開始,以後的歷代元朝皇帝都是吐蕃僧人為“上師”——人生導師。

整個元代,吐蕃文化,特別是藏傳佛教成為蒙古貴族的精神支柱,《元史》評論說擔任元朝歷代帝師的吐蕃僧人,“百年之間,朝廷所以敬禮而尊信之者,無所有不用其至。雖帝后妃主,皆因受其戒而為之膜拜。吐蕃人最後完全在精神上征服了蒙古人,改造了蒙古人的氣質。直到今天,蒙古人也基本上是全民信仰藏傳佛教的民族。

之後大元帝國專門設立宣政院機構,負責管理西藏,大明帝國繼承大元帝國設理藩院管理西藏,大清帝國則派出駐藏大臣管理西藏。


蝦果仁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首先要釐清一個概念,既此“吐蕃”非彼“吐蕃”。

在西藏曆史上有這樣一個現象,“國家名”、“地名”和“人名”存在一定程度上的迭代關係。

就拿吐蕃來做例子,“吐蕃”名稱的由來目前學界尚有爭論,其中一個說法是“蕃”(藏語作“bod”)這個詞意為農業,與“卓”(bro,牧業)相對,是藏地農業為主區域人民的自稱。[1]

隨著吐蕃王朝勃然而起,吐蕃逐漸成了其王朝佔領地區的代稱。因此,我們在宋代的疆域圖上看到,甘肅南部、青海等地的地圖上標識的是“吐蕃諸部”。

這時候的“吐蕃”實際上已經不是特指“吐蕃王朝”,而是泛指藏民族以及藏民族生活地區廣大地區了。

同樣的例子還有“象雄”和“古格”,需要清楚一點,我們今天稱為阿里的這個名字出現的極晚,一般認為其名稱由來於,元代對這個地方的稱呼“納裡速古魯孫”。

在此之前,這個地方的地理名稱一直都是“象雄”(漢地史料譯為“羊同”)。

這個地名的由來顯然是來源於象雄國家的名號,雖然現在對象雄國的政治體制究竟是部落聯盟、國家聯盟還是王朝有爭議,但它的名稱沿襲成了地名確已是定論。

與此類似,當公元1000年初頁,古格王朝在阿里地區建立後,這個綿延了六百多年的王朝,也將自己的名字印在地名上。

除此之外,地名還經常作為藏族人名的前綴和尊稱。

比如,格魯派的創始人宗喀巴大師,您可別鬧出他姓“宗”名“喀巴”或姓“宗喀”名“巴”的笑話。

“宗喀”是一個地名,而“巴”是指“某某地的某某人”。

類似的例子還有,撰寫了《阿里王統記》的高僧古格·阿旺扎巴。他是阿里地區的土著,為表尊敬和區別,在其名稱前加上了“古格”的前綴。

有意思的是,在眾多藏史的記載中,他名字的前綴有的記做“古格”而有的記做“象雄”。這恰好可以說明,“象雄”和“古格”兩個國家的名字都成地名,並可以混用。

弄清楚了“吐蕃”和“吐蕃王朝”的關係,我們就可以知道,很多人以為的“蒙古人征服了吐蕃王朝”是不對的。

吐蕃王朝公元842年就崩潰了,這時候實際意義上的蒙古人還沒有出現,根本不存在誰征服誰的問題,這個問題存在的基礎都沒有。

被蒙元帝國所征服的,是吐蕃這個地方及其上面的民眾,而不是早就滅亡了的“吐蕃王朝”。

說完了吐蕃概念的變遷,我們來說“征服”這個問題。

一般意義上來說,“征服”的詞義是“某些人用暴力的手段制服對方,使其接受、服從或順從。”[2]

換就話說,國家之間的征服就是,一個政權滅亡了另一個政權,將其納入自己的疆域版圖,並統治其國民。

從個角度上說,蒙元帝國征服了吐蕃是沒有異議,蒙古人對藏族人(或蕃人)的統治雖然時間不算太長,但幾段時間加起來也有百年以上。而且,這百年的時間還是有明確而強大的實際統治,有巨大影響力的時間還不算在內。

但竊以為,“征服”還有另一個層面,既精神領域的“征服”。

我們現在總說一個詞叫“軟實力”(Soft power),這個概念出現的很晚,1991年哈佛大學的老師約瑟夫·奈第一次在其作品《註定領導世界:美國權力性質的變遷》中,提出了這個概念。

他在書中將“軟實力”定義為三個部分,“國家核心價值觀的影響力”、“文化影響力”、“國家戰略和政策有效性”。[2]

直白一點說就是,你用的價值觀和文化影響別人,並使其自願地去做你希望他做的事情。

在現在國家關係中,用可量化的“硬實力”來脅迫別國的案例正在逐漸變少,而用“軟實力”施加滲透的情況卻越來越多。

如果將“軟實力”的影響,也算作“征服”的話,那這種精神上的征服,幾乎完全適用於藏族對蒙古族的案例。

換句話說,蒙元帝國征服了藏族的身體,而藏族征服了蒙古人的精神,這是一個雙向征服的案例。

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出現呢?

因為,蒙元帝國大概是世界史上大帝國中最古怪的案例。一方面,憑藉快馬彎弓的硬實力,蒙古人在最短時間裡,建立起了一個人類歷史上疆域最遼闊的大帝國。

但另一方面,蒙元帝國的軟實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或者可以肯定點說就是根本沒有。

之所以出現這種一條腿極強,另一條腿極弱的狀況,原因在於“蒙古帝國崛起的太快。”

其在草原上固有的“強者為尊”的價值觀體系,在征服身體的過程中很有幫助,但在征服頭腦方面實在乏善可陳。

畢竟,征服腦袋不像砍腦袋那麼簡單。

另外,蒙古人的“文化影響力”至少在蒙古帝國初期幾乎零,我們現在所見的蒙古族文化特徵,幾乎都是其後漫長歲月中,逐漸積累的產物。

最淺顯的例子便是,蒙古帝國初期(成吉思汗時代)既沒有文字,也沒有成熟的宗教系統。

第一版的蒙古文是1204年,成吉思汗征討乃蠻人之時,一個畏兀兒人(今維吾爾族先祖)俘虜塔塔統阿創制的。

成吉思汗嘉許其忠於國家的行為,又感覺其“性聰慧,善言論,深通本國文字”[3],便讓其結合畏兀字母創制了一套回鶻體蒙古文。

1269年,西藏薩迦派高僧八思巴又結合古藏文字母,為元世祖忽必烈編制一套新蒙古文,並在元朝統治中原期間推廣,史稱“蒙古新字”或“八思巴文”。[4]

另外,蒙古帝國初期,也沒有形成自己的高級宗教系統,流行在草原上的依舊是原始祭天、敬神崇拜的薩滿教。

承託古代文化最重要的兩個支柱——文字和宗教都沒有,蒙古帝國想要推廣自己的“文化影響力”自然無從談起。

恰恰是因為這個原因,蒙古帝國的征服者在征服四方的同時,也拜倒在各地被征服者的文化面前。

這導致蒙古人有的信仰東正教、有的信仰伊斯蘭教、有的信仰佛教,區別僅在於,他們更接近哪個宗教的強勢區域。

多達納波的進軍路線

公元1239年(藏曆土豬年,南宋嘉熙三年),蒙古帝國涼州王闊端派遣手下大將多達納波率軍循唐蕃古道,取道玉樹、昌都、那曲、當雄攻至前藏。

這是蒙藏兩個民族間第一次交鋒,但這種交鋒表現出來的是,蒙古人對藏族人的單方面屠殺。

公允地說,此時的吐蕃確實不再是當年那個疆域橫跨萬里,輝煌豪勁令唐朝皇帝不安枕蓆的吐蕃王朝了。

數百年的領主割據,加之林立的教派,將吐蕃疆土切割成了無數的碎片,就像一個完美精緻的花瓶,碎裂後雖然每一個碎片都極盡華美,但再想重新粘和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在屠殺了500多名僧人,損毀了幾座寺院後,蒙古人的立威收到了效果,難以形成合力的西藏教派勢力,不得不屈服於蒙古人的刀鋒,向蒙古人獻上圖冊和戶牘表示臣服。[5]

公元1247年(南宋理宗,淳祐七年),西藏代表薩迦派的高僧薩迦·班智達帶著兩個侄子八思巴和恰那多吉,趕赴涼州與闊端會盟,史稱“涼州會盟”。

涼州會盟是蒙藏關係史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隨後薩迦·班智達以《薩迦·班智達致蕃人書》的方式,向全吐蕃宣佈了二者的從屬關係。[6]

自此,廣大西藏地區第一次納入了中央帝國的版圖。換句話說就是,蒙古人完成了對吐蕃的統治。

隨後,他們在藏區設置管理機構、劃分十三萬戶、多次清查戶口(括戶)、修築驛站、整理道路、派駐軍隊、直至直接派兵打擊不願臣服的教派和家族勢力(“止貢林洛”和“貢嘎桑布之亂”)[7]。

以上政策和事件足以說明,蒙元帝國在吐蕃地區的統治是清晰並強有力的。

但在蒙古人征服藏族的同時,逆向的思想征服也在不斷深入和推進之中。

早在涼州會盟期間,薩迦·班智達敏銳的發現,蒙古人對各種宗教系統呈現一種很開放的態度,願意接受各種宗教思想。

涼州城佛教、道教、伊斯蘭教,甚至基督教都有各自祈禱場所,並且各種信仰之間能夠和平的相處。

出現這種情況,其實也不難理解,蒙古帝國時期蒙古人對很多新事物又都非常強烈的好奇心,並不想某些人想象的那麼封閉。

他們對身邊出現的各種新資源、新技術都能很好的加以利用,宗教系統不過其中之一。畢竟,原來自己沒有,反倒沒那麼牴觸。

隨著薩迦·班智達出手,用藏醫和精神療法治好了闊端的宿疾[8],他成了涼州的“祭天長老”,並在各種宗教系統中超越薩滿教獲得優先祈禱權和首座地位。[9]

而後,八思巴和忽必烈的親密關係,讓藏傳佛教更上層樓。

1264年(元至元元年),元朝設總制院(後改為宣政院),八思巴領總制院事,“總制院者,掌浮圖氏之教(佛教),兼治吐蕃之事。”[10]

他在回藏區之前,忽必烈特意頒佈了“珍珠詔書”。這份保存在薩迦寺的珍珠詔書中,不但明確了八思巴的領導權,還特意寫明瞭藏傳寺院和僧人的特殊地位,即便是元朝欽派的“金字使者”也不得冒犯。

忽必烈的珍珠詔書

而後當1270年,八思巴第二次向忽必烈授予密宗灌頂。忽必烈又將八思巴的地位由“國師”晉升為“帝師”,賜封號為“普天之下,大地之上,西天子,化身佛陀,創制文字,護持國政,精通五明班智達八思巴帝師”,或稱“帝師大寶法王”。[11]

受此二人關係的影響,有元一代蒙古人政權對蕃僧的優待,甚至達到了縱容的地步。

不知大家注意過沒有,金庸先生在射鵰系列小說中對蕃僧的描寫多有貶抵。

並不是金庸先生對藏傳佛教有什麼偏見,而是影射出了宋元時期蕃僧的囂張地位。憑藉蒙古統治者對其的尊崇,蕃僧確實做出了很多令人髮指之事,《元史》屢見不鮮的“當街毆打駙馬、咆哮公堂、爆錘州官”都是小意思。

身為江南釋教總攝的蕃僧楊璉真迦,遍掘南宋諸帝、後、公、侯、卿、相陵墓,“凡發冢一百有一所,戕人命四”。[12]

即便如此,民怨鼎沸的他卻一直官運亨通,直到丞相桑哥倒臺,他才被牽連入獄。但不久,忽必烈便“貸之死”,“給還其人口、土田”,其子楊暗普晉升為宜政院使。

必須要承認一點,蒙古人對吐蕃的征服是有預謀、有計劃,是必然的,而藏族人和藏傳佛教的反向征服,則更像是個人行為,有不確定性!

以當時蒙元帝國和吐蕃的硬實力對比,這種征服不過是早晚的事,即便沒有闊端對西南地區的謀劃,換任何一個蒙古首領,吐蕃都無力對抗蒙古帝國。因此,這種征服是一個必然性事件。

反觀藏傳佛教對蒙古人精神上的征服,卻帶有一定的不確定性。因為,出現這種情況必須基於蒙古人宗教系統的原始,如果蒙古人已固有了一個完備的高級宗教系統,那藏傳佛教能否取得成功並不一定。

所以,吐蕃的軟實力征服是並沒有出現明確的計劃或實施方案,更多的是憑藉藏傳高僧的個人魅力,在各個蒙古勢力之間遊刃,尋機推廣自己思想,薩迦·班智達是如此、八思巴是如此、噶瑪拔希(噶瑪噶舉派高僧,第一位轉世的活佛)也是如此,唯一區別僅在於薩迦派正確選擇了隊伍,而噶瑪噶舉派選錯了。

綜上所述,如果您認同“核心價值觀”和“文化影響力”等“軟實力”的“征服”也算征服的話,那蒙藏之間的征服便是一種雙向的征服。藏族人身體上被蒙古人統治,但精神和信仰系統上則正好相反。

但有一點需要注意,今天蒙古族普遍藏傳佛教並不是薩迦·班智達、八思巴和噶瑪拔希等幾位推廣必然結果。

任何事物都是有反覆、有波折的,尤其是將一件事情放在已百年為衡量尺度的漫長曆史中。

元朝在統治中原不到百年後,草原牧區的藏傳佛教迅速衰落,薩滿教一度重新迴歸。

之後,三世達賴索南嘉措和俺答汗在青海仰華寺會晤,藏傳佛教才再次在蒙古王公勢力扶持下復起,之後格魯派又選擇了一個蒙古族王公雲丹嘉措(俺答汗曾孫)作為四世達賴更加深了二者之間的關係。黃教(藏傳佛教格魯派)在蒙古地區獨大與此不無原因,而在薩班、八思巴的時代,格魯派還遠遠沒有出現。

所以,縱觀中國歷史,蒙藏之間的“互相征服”,或稱之為“合流”,其實發生了兩次。兩次的代表性事件,一個是薩班與闊端的“涼州會盟”,另一個是索南嘉措與俺答汗的“青海之晤”。

參考書目:

[1]、《唐蕃關係史研究》_林冠群;

[2]、《現代漢語詞典》_呂叔湘、丁聲樹主持編撰;

[3]、《元史·塔塔統阿傳》_宋濂、趙壎、王禕編著 (明);

[4][8]、《薩迦世系史》__阿旺貢噶索南 著__陳慶英、高禾福、周潤年(譯註)

[5]、《西藏曆代的邊事、邊政與邊吏》_張雲;

[6]、《闊瑞與薩班——涼州會談》__樊保良,水天長;

[7]、《論元代在西藏地方建政立制的基礎》_張雲;

[9]、《西藏通史》__陳慶英、高淑芬;

[10]、《元史·桑哥傳》_宋濂、趙壎、王禕編著 (明);

[11]、《帝師八思巴傳》__ 陳慶英譯;

[12]、《元史·世祖本紀》

[13]、《略論楊璉真伽和楊暗普父子》、《再論元代河西僧人楊璉真加》__ 陳高華;



白髮布衣的藏地讀行


對於一個國家來說,版圖的擴張是一種本能的慾望,但是擴張的成功與否,取決重要幾點因素:

  • 國家能力水平

  • 慾望的強烈程度

  • 風險的把控

  • 收益與代價的對比等

元朝時期,蒙古人可以說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三個至關重要的因素。

  1. 元朝本就是一個向外擴張的軍事國度,對於他們來說領土的擴張即是本能,也是維持帝國經濟的重要手段。只要國家綜合水平允許,元朝就會不停的擴張征戰下去,而這樣的國家不佔吐蕃是不可能的。

  2. 元朝的軍事力量有著絕對壓制吐蕃的優勢。

  3. 自從吐蕃四分五裂後,幾百年的吐蕃王朝無法統一,這就給了元朝很好的機會。

  4. 元朝在對吐蕃的控制上不完全使用武力,他們聰明的展現了政治手段。首先在吐蕃上層培養僧俗領袖作為代理人,實行政教合一;然後劃分十三萬戶百姓維持各勢力的範圍便於管理;再建立軍事驛站,便於有效軍事統治,危機時候可以出兵平叛。


吐蕃是怎麼被征服的

吐蕃王國自從九世紀中葉以來就一直出來混亂割據、四分五裂狀態。早在成吉思汗滅掉西夏和窩闊臺後攻打四川的戰爭中,蒙古軍隊就已經進入吐蕃最東北地區征服了大部分部落。

1240年,在涼州的闊端派遣部下朵兒達率軍直達烏思藏,然不久撤回。

1244年,闊端再次派遣朵兒達入藏邀請宗教首領之一的“薩班”和幼小八思巴和恰那朵兒只來涼州。

1247年,闊端與薩班決定了烏思藏歸附蒙古條款,然後致函吐蕃各教派僧俗首領,至此烏思藏被納入蒙古國統治。

1253年,在蒙哥即位後,劃地界將富裕的地方(拉薩東北止貢)為自己的“供養地;搽裡八派轄地劃給忽必烈為供養地;伯木古魯派轄地為旭烈兀的供養地。

至此,長達四個世紀分裂的吐蕃,在元朝統治下統一了起來。


摯潷畫畫紅塵



西藏,古稱吐蕃,元朝時,在強悍勇猛的“馬背民族”蒙古鐵蹄強大軍事威力下,通過談判,和平解決西藏歸屬問題,西藏正式納入中國版圖,成為中華大家庭的一員。

西藏古政權吐蕃,在唐朝時勢力強大,唐朝雖然國勢強盛,但仍不能用武力征服,對西藏採用和親政策聯繫吐蕃,先後有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入藏和親吐蕃。


唐朝以後,吐蕃多次發生政權變動,但一般仍以吐蕃稱呼之。

元朝初期,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孛兒只斤.鐵木真的孫子闊端,勇猛睿智,封為西涼王,封地甘肅、寧夏、內蒙南部,駐節涼州(今甘肅省武威),奉元帝國中央政府之命,負責進兵解決西藏。

闊端軍事行動準備就緒後,採用“先禮後兵”策略,首先代表大元帝國中央政府,致信西藏政府,力爭和平解決西藏問題,商洽西藏歸屬問題。

西藏政府接闊端信函後,經政教領袖共同商討,決定由西藏的藏傳佛教宗教領袖薩加班智達全權代表西藏政府與大元帝國商洽。

薩加班智達為此,不辭路途遙遠險惡,親率弟子長途跋涉,前往涼州與闊端商談。

闊端與薩加班智達於涼州白塔寺舉行會談,薩加班智達耳聞目睹蒙古鐵蹄踏過之處的刀光血災,自知西藏無力抗衡,為西藏廣大人民群眾,免遭戰爭屠戮,同意和平統一西藏,發佈《薩加班智達致蕃人書》,西藏接受元朝中央政權領導,西藏正式納入中國版圖,史稱“涼州會盟”。

大元帝國專門設立宣政院機構,負責管理西藏,大明帝國繼承大元帝國設理藩院管理西藏,大清帝國則派出駐藏大臣管理西藏。


z山海


到蒙古征服吐蕃的時候,吐蕃早已經不是唐朝時期那個強大的吐蕃帝國了,而是一個四分五裂的西藏,西藏的佛教也是四分五裂,分別依附於不同的地方政權。所以,蒙古窩闊臺汗的兒子闊端在佔領河西走廊之後,派軍隊進攻西藏,實際上並沒有遇到特別多少抵抗,就進抵拉薩附近,然後將薩迦班智達請到涼州,讓薩迦班智達給西藏寫信,服從蒙古,西藏內各部很快就同意了。

吐蕃帝國是西藏曆史上唯一一次比較強盛而且統一的時期,從唐朝初期開始逐步強大起來,松贊干布統一了西藏,建立了統一的吐蕃帝國。吐蕃帝國初期,向南、向西都曾進行過擴張,但這兩個方向上的擴張遇到的抵抗都不強烈,而對吐蕃帝國本身來說,受益也是有限的,真正受益比較明顯的,主要還是向東、東南和向北擴張。其中,在東南方向上,基本上迫使南詔臣服於吐蕃,成為吐蕃和唐朝的雙重附屬國,而在向東的方向上,遇到唐朝的強烈抵抗之後,後來也大體上放棄了,主要的擴張方向就變成了向北。

唐朝初期,吐蕃和唐朝之間還隔著來自北方鮮卑的吐谷渾,吐谷渾佔領著相當於今天青海和甘肅一部分的地區。唐朝和吐蕃都曾進攻過吐谷渾,吐谷渾也時而倒向唐朝,時而倒向吐蕃。但在唐太宗和唐高宗時期,唐朝已經完全控制了河西走廊,並且滅了處在今天吐魯番、哈密一帶的高昌國,佔得先機。之後,唐朝徹底消滅了吐谷渾,和吐蕃完全接觸,並開始了和吐蕃在今天青海一帶的長期拉鋸。但總體而言,一直到開元時期,唐朝仍然保持著對吐蕃的壓制態勢。

但這一時期,吐蕃仍然保持著比較強的擴張態勢,雖然在東北方向進展不大,但在中亞方向還是有所進展的,並通過克什米爾地區進入今天的南疆一帶,在南疆和唐朝的安西四鎮也有所接觸。但這時候唐朝的國力也比較強,所以吐蕃在南疆也沒佔到太多便宜,和唐朝仍然處在拉鋸狀態。

真正的變化出現在安史之亂。安史之亂髮生後,唐朝將安西軍和隴右軍都抽調回到中原,參加平叛。這樣,就等於唐朝放棄了在南疆和河西走廊一帶對吐蕃的壓制,讓這些地區出現了機會。吐蕃當然也沒有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很快就佔領了河西走廊,切斷了安西和唐朝的聯繫,並不斷在南疆地區圍攻唐朝的據點。唐朝的安西軍殘部在堅守了一段時間之後,最後南疆仍然陷落了,唐朝的殘餘勢力撤退到了北疆。

這一時期,因為河西走廊已經陷落,安西軍和中原地區的聯繫實際上已經非常微弱,信使往來主要通過回鶻汗國控制下的漠北地區——這個時期的絲綢之路也主要通過這個路線進行貿易,即從唐朝的長安向北到達漠北,然後從回鶻汗國轉向正西,進入今天的北疆和中亞一帶。安西軍孤立無援,試圖與回鶻汗國聯合,藉助回鶻汗國來抵抗已經越過天山進入北疆的吐蕃。但最終是回鶻汗國藉機進入了北疆,而安西軍殘部也被回鶻汗國消滅了。

不過,吐蕃帝國持續擴張的過程中,因為要不斷在新佔領的地區派駐軍隊,又要吸納和融合被征服地區的各種民族,所以吐蕃帝國本身內部的穩定性也隨著地盤的擴張而逐步下降。比如吐蕃全盛期曾經一直把勢力延伸到今天的陝北、隴東乃至甘肅平涼一帶,離唐朝的核心關中地區已經非常接近,騎兵只需要一兩天的路程就可以到達長安,而且還確實趁亂進佔過長安,但很快就撤回了。

這之後,吐蕃就帝國內部就開始出現分裂,率先分裂的是佔領這青海北部和河西走廊一帶的論氏家族。論氏本來是吐蕃中期的重要大臣,為吐蕃帝國的擴張立下了汗馬功勞,但也正因為此,論氏家族本身的勢力也在吐蕃帝國擴張過程中增長的很快,受到後來的贊普的猜忌。最終,受到壓力的論氏家族背叛吐蕃帝國,併發生了戰勝。這時佔領河西走廊的吐蕃大將尚婢婢也在吐蕃帝國內戰中很快成為一個獨立的軍閥,並最終導致了河西走廊的七州起義,吐蕃對河西走廊的佔領也宣告結束。

吐蕃的分裂和內戰大致在公元9世紀,而這時的唐朝也已經處於藩鎮割據的狀態,朝廷對各地藩鎮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中原地區事實上也處於分裂狀態了,即便是名義上屬於唐朝的版圖,也大致和秦朝統一之後的版圖相似,後來的北宋所接手的也大體上就是這個區域。有意思的是,到9世紀中期,唐朝北方的漠北草原上的回鶻汗國也因為受到黠嘎斯的攻擊而突然崩潰,餘部分別進入塞下長城一帶、河西走廊和北疆,而在河西走廊和北疆,回鶻很快就擊敗了這一地區的吐蕃勢力,成為主導者。

也就是說,在今天的中國版圖上的當時的三大主要政治勢力,唐朝、吐蕃和回鶻,幾乎都在九世紀陷入了內亂和分裂割據的狀態。可以說,吐蕃和回鶻的崛起和唐朝也大體上同步,正是唐朝在初期擊敗了突厥帝國,才為回鶻汗國的興起提供了條件,在中亞實際上也是唐朝消滅了西突厥的勢力,為吐蕃向這一地區滲透提供了空間。而唐朝在安史之亂這個轉折點之後進入衰退期,回鶻和吐蕃雖然迎來了向西北擴張的全盛期,但不久之後也都走向了衰落。

而在唐朝、吐蕃和回鶻的這個大體上的“三國”時期,河西走廊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就如同三國時期的荊州,誰能夠在荊州爭奪戰中佔得先機,在戰略上就會對其它兩方形成戰略上的優勢,唐朝、吐蕃和回鶻三方也一樣,誰能夠佔領並控制河西走廊,就會對其它兩方形成戰略上的優勢,處於比較主動的態勢。而一旦失去河西走廊,馬上就會進入衰落期。在吐蕃和回鶻先後衰落之後,河西走廊也進入了多民族雜居的狀態,歸義軍政權、吐蕃餘部和回鶻餘部,在河西走廊都建立了自己的勢力,但都沒有完成對河西走廊的完全控制。

之後的宋朝,也始終沒有能夠控制河西走廊,所以河西走廊也一直處於分裂狀態,直到西夏崛起,才完全佔領了河西走廊,並征服了一些吐蕃部落。宋朝中晚期,在青海、甘南和河西走廊都出現過比較強大的吐蕃勢力,但這些勢力在遼國、西夏和北宋幾大勢力的均衡下,也沒有成功完成內部的統一。這個局面一直持續到蒙古崛起,消滅西夏,完全控制河西走廊,而這時候吐蕃甚至連角廝羅這樣的勢力都已經不存在了,蒙古幾乎是沒有遇到什麼抵抗就將西藏納入了統治範圍。

從這個意義上說,蒙古能夠成功將西藏納入版圖並建立有效控制,是從唐朝以來中原地區對河西走廊的爭奪,以及回鶻汗國的興衰,北宋與遼國、西夏的對峙分不開的。如果沒有這些分裂時期,出現一個真空時期,吐蕃參與勢力中就有可能出現一個比較強勢的勢力來完成對青藏高原的統一。如果出現這種局面,蒙古要佔領西藏,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蕭武


吐蕃被蒙古征服,比較類似於『無血開城』。

這一歷史事件的主角是窩闊臺次子、西涼王闊端和吐蕃宗教領袖薩迦班智達。

1230年代,正值窩闊臺汗統治期間,窩闊臺次子闊端受封西涼王,領有西夏(唐兀)故地,駐守在涼州(今甘肅省武威市),有進攻吐蕃(西藏)的戰略意圖。實際上,闊端也曾經派麾下將領達爾汗臺吉帶兵,曾進兵至藏北熱振寺(今西藏自治區拉薩市林周唐古鄉境內,距離拉薩市區240公里)附近。達爾汗臺吉在軍事上沒有實現什麼具體的目標,但相對比較充分地瞭解了西藏的情況,他返回後向闊端報告說:

現今藏土惟噶當巴(噶當派,後來地格魯派在其理論基礎上發展起來)叢林(寺院)最多,達隆巴法王最有德行,直貢巴(止貢噶舉派)京俄大師具有法力,薩迦班智達精通五明,請我主設法迎請之。

彼時吐蕃各教派的領袖人物,對這一危急存亡的局勢也在進行協商如何應對,最後,大家共同推舉出生在薩迦昆氏家族的薩迦班智達·貢噶堅贊同蒙古方面談判。

(唐卡:薩迦班智達·貢噶堅贊)

(唐卡:法王八思巴。這個此時只有10歲的孩子後來成為薩迦班智達的繼承人、忽必烈的帝師)

蒙古乃馬真皇后稱制三年(南宋淳祐四年,1244),年屆63歲的薩迦班智達帶著10歲的侄子八思巴和6歲的侄子恰那多吉,從薩迦寺動身前往涼州。經過兩年千辛萬苦的跋涉,薩迦班智達一行終於於1246年8月抵達涼州。

(薩迦寺位於西藏自治區日喀則地區薩迦縣本波山下)

蒙古貴由汗二年(南宋淳祐七年,1247),闊端與薩班在涼州舉行了首次會談——薩迦班智達抵達涼州時,闊端在蒙古高原的和林參加推舉蒙古大汗的王公大會去了。這次會談的兩方,闊端代表蒙古汗廷,薩班作為西藏地方代表,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涼州會晤”,也稱“涼州會盟”、“涼州會談”。

(闊端與薩迦班智達涼州會盟壁畫)

會晤的結果,產生了《薩迦班智達致蕃人書》這一歷史性的文件,關於吐蕃歸附問題,大致包括了這樣幾點:第一、吐蕃地方的僧俗官員和百姓屬民,首先都要承認自己是蒙古大汗的臣民;第二、各地僧俗官員及各項行政事務,必須由蒙古汗國指派的官員來管理。第三,宗教事務由蒙古委託薩迦派管理,各地官員的任命由薩迦派推薦,再由蒙古大汗的金字詔書最終加以任命。第四,雙方還商定了如何統計人口、上繳賦稅、進貢物品等各項事務。

最終確立的法律關係概括起來說就是,薩迦派在蒙古的支持下取得了對全藏的領導權,同時蒙古方面也最大限度地保留了西藏僧俗各界的既有利益。

(薩迦班智達肉身靈塔即在涼州白塔寺)

這一事件產生了兩個歷史意義:

第一,自此以後,西藏歸屬中央政府管轄之下,正式納入中國版圖。

第二,闊端本人在薩迦班智達的感召下,信奉了藏傳佛教,他被認為是黃金家族中第一位信奉藏傳佛教的人,這是藏傳佛教在蒙古弘法的開始。


談古論金


明明是吐蕃征服了蒙古好吧!

吐蕃人在精神上徹底改造了蒙古人。13世紀初年的中國歷史大勢是,蒙古崛起得太快,軍事上雖然很厲害,但在文化上卻沒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東西,蒙古人,那怕是上層貴族,也沒有什麼像樣的精神生活。

而吐蕃則在唐代就已崛起,在宋代雖然軍事上已經衰落,但文化上卻得到大的發展,特別是在宗教上以佛教為基礎,結合自身的特點,形成了一套成體系的思想,也就是通常所說的藏傳佛教。

當時的吐蕃人經過差不多600年的文化建設,吐蕃的文化已經非常發達,蒙古人在接觸了吐蕃人以後,很快就被吐蕃人的文化所征服。從忽必烈與八思巴會面開始,以後的歷代元朝皇帝都是吐蕃僧人為“上師”——人生導師。


  • 忽必烈對八思巴承諾,“聽聞佛法的時候,如果在場的人比較少,則由上師您(指八思巴)坐上座。只有在王公貴族聚會時,則仍然由汗王坐上座。吐蕃之事全部都聽從上師之教,不請教於上師您,朕不會頒發相關的詔令”。



隨後,八思巴給忽必烈舉行了藏傳佛教的喜金剛灌頂,忽必烈正式成為八思巴的弟子。忽必烈稱帝后,冊封八思巴為“皇天之下,一人之上”的“大元帝師”,一人就是指的皇帝,帝師是皇帝的精神導師,是元朝皇室的精神支柱。

八思巴創造的新蒙古文字——大元國字


蒙古上層貴族成為“精神上的吐蕃人”,甚至連文字也改用了以藏文字母的基礎設計的新蒙古文,當時稱為“大元國字”。之前蒙古人是以回鶻字母來拼寫蒙古語。1270年,八思巴主持設計了新的蒙古文字,其字母體系和拼寫體系基本上是以藏文為基礎的。

整個元代,吐蕃文化,特別是藏傳佛教成為蒙古貴族的精神支柱,《元史》評論說擔任元朝歷代帝師的吐蕃僧人,“百年之間,朝廷所以敬禮而尊信之者,無所有不用其至。雖帝后妃主,皆因受其戒而為之膜拜。


  • 蒙古人和漢人的儒學有著天生隔膜感,但對於吐蕃的佛教文化則天生有親近感,有則史料記載,忽必烈的皇太子真金曾跟身邊的人說:“李先生教我讀儒書許多年,我省書中何言,西番僧告我佛法,我一夕便曉。”


蒙古國發行的藏傳佛教佛菩薩造像的郵票


吐蕃人最後完全在精神上征服了蒙古人,改造了蒙古人的氣質。直到今天,蒙古人也基本上是全民信仰藏傳佛教的民族。

蒙古國最大的寺院甘丹寺,寺院的名字跟西藏最著名的三大寺之一的甘丹寺同名

只愛潘多拉


1240年蒙古太宗窩闊臺的皇子闊端,派大將多達領軍深入拉薩。瞭解西藏的政治形勢和眾多教派情況。到1244年高僧班智達貢噶堅贊受闊端的邀請,到涼州會見闊端。闊端逐漸信神,聽他講佛法。闊端決定免除那裡僧尼賦稅和兵役。建造幻化寺,給大量的財寶,確立有恩賜關係。

1251年班智達死去,闊端也死了,二年後班智達的侄兒八思巴見到元皇帝忽必烈,使其信佛法,封八思巴為國師,設立總制院,讓他管理負責處理和管轄西藏大部分軍政事務。下設宣慰使司,管轄萬戶府,幹戶所。1265年忽必烈封八思巴為大寶法王,帝師。通過他任命總管西藏行政長官和十三個萬戶府的萬戶長,全面接管西藏政務宗教事務。將西藏納入元帝國的行政範圍。還讓巴思八創造蒙古文字,史稱八思巴文

1288年改稱宣政院,掌簡全國佛教事務及西藏等地軍政事務,由丞相兼任,副使用帝師舉存僧人擔任。查民戶口,設驛站,徵收賦稅,駐紮軍隊,任命官員將元朝刑法曆法頒行執行。設有鳥思,藏,朵甘三個行政機構,管理官員,任免,升降,賞罰,皆聽中央任命。使西藏成為中國一部分。也明清管理西藏打下基礎。


ww3721王建文


吐蕃是青藏高原上第一個統一政權:鼎盛時期的吐蕃完全佔領了西域地區,將唐朝與回鶻的勢力徹底驅逐。同時吐蕃還將勢力擴張到雲南地區的南詔國境內,這一時期吐蕃同時對抗東面的大唐帝國和西面的阿拉伯帝國,吐蕃還曾一度推進到喜馬拉雅山以南的恆河北岸。公元763年吐蕃甚至還趁唐朝忙於安史之亂而無暇西顧的良機一度攻陷李唐王朝的都城長安,另立了親吐蕃的傀儡皇帝。然而在吐蕃的擴張過程中其實就已潛伏下了日後衰敗的種子——在吐蕃國內問題和外部環境的綜合作用下最終導致了這支雪域雄鷹的折翅:

吐蕃內部的問題首先在於吐蕃從來就不是一個像唐王朝那樣的大一統帝國,而是以松贊干布的悉勃野部為核心通過壓服其他高原部族而形成的聯盟體系——在松贊干布統一青藏高原的過程中並不是單純使用武力征服的手段,而是在各部族之間合縱連橫分化瓦解,松贊干布對歸附自己的部族往往選擇吐蕃王室子弟與之結成政治聯姻的策略,這樣一來原來的各部族首領就成為了吐蕃王朝的外戚貴族。在松贊干布這樣的雄主面前這些外戚貴族自然不敢造次,然而並不是每一代吐蕃君主都這麼強勢的,漸漸地在吐蕃內部就形成了王權和外戚貴族勢力之間的博弈。在王權和貴族博弈的同時吐蕃宗教界也正在進行一場大博弈——我們知道今天的西藏地區信奉的是藏傳佛教,然而在吐蕃王朝崛起之初這裡的原生宗教是苯教,吐蕃王朝時代恰恰正是佛教廣為傳播並逐漸取代苯教在這一地區的地位的時期,在這一過程中佛教徒和苯教徒之間是曾爆發過激烈衝突的。除了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佛教徒和苯教徒之間的矛盾之外,在當時殘酷的奴隸制度下備受壓迫的奴隸對統治這個國家的上層貴族的忍耐也越發走向盡頭。

當吐蕃內部問題重重危機四伏之際所面臨的外部環境實際也處於極其不利的狀態:儘管吐蕃足夠強大,但長年累月的戰爭不斷消耗著吐蕃的國力——畢竟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而青藏高原的高寒自然環境在那個年代的經濟發展潛力本來就較為滯後,而戰爭則使吐蕃國內的農牧業生產進一步受到摧殘。更糟的是在長期的戰爭中吐蕃實際上已成功實現四面樹敵的格局:在西域吐蕃同大唐和阿拉伯帝國爭雄,同時西域本土部族也並非真心歸附吐蕃;在昔日的北庭都護府轄地吐蕃和回鶻展開了爭奪;在南部吐蕃曾侵入過天竺的恆河流域;在東南吐蕃極力想要控制南詔政權,導致南詔在公元794年選擇歸附唐朝對抗吐蕃。可以說吐蕃的東、南、西、北皆為敵國,可謂是真真正正的四戰之地。唐德宗時代的名臣李泌制定了聯合回鶻、南詔、天竺、大食等國共同削弱吐蕃的計策,最終吐蕃在周邊各國的共同打擊削弱下日漸衰落,與此同時國內也爆發了大規模的奴隸起義,最終統一的吐蕃王朝崩潰,青藏高原重新回到了各部群雄逐鹿的狀態。

從公元877年起由松贊干布建立的統一青藏高原的吐蕃政權日漸分崩離析,此後吐蕃進入了長達400多年的分裂割據時期:作為藏區人民精神信仰支柱的藏傳佛教內部分化出不同的派系分別對各地區進行政教合一的統治,其中實力較為強大的派系有寧瑪派、噶舉派、噶當派、薩迦派等。正當吐蕃各教派紛爭不斷之際北方的蒙古草原各部被成吉思汗所統一。公元1218年統一了蒙古草原的成吉思汗西征西遼,由此揭開了他雄心勃勃的征服世界的宏大計劃。在隨後的七年中他統率著蒙古大軍橫掃亞歐大陸:從萊茵河畔的維也納到黃河邊的汴梁,從嚴寒的西伯利亞到炎熱的阿拉伯半島都臣服於蒙古的鐵蹄之下。1225年成吉思汗發動了他生平最後一戰,正是這場戰爭成功滅掉了西夏國。西夏的統治疆域位於今天的寧夏、陝北以及甘肅河西走廊一帶,隨著蒙古人進入這一地區就和位於青藏高原的吐蕃政權接壤了。1236年成吉思汗的繼任者窩闊臺將西夏故地分封給次子闊端,此時金國已於兩年前被蒙古消滅,蒙古將下一個征服的目標鎖定在南宋身上,然而在進攻蜀地的過程中戰無不勝的蒙古大軍卻一再遭遇挫折。這時闊端萌生了向吐蕃借道進入蜀地的念頭。

這時的形勢對吐蕃而言:其實是極其不利的——闊端在吐蕃的東北面已佔領了鳳翔路、臨洮路;在其東面已佔領了利州西路、利州東路、潼川府路、成都府路,對吐蕃形成包圍之勢。吐蕃的北面早在成吉思汗降畏兀兒、滅西夏時就已直接交界了。除東南角上有個大理政權尚存外,吐蕃可謂三面受敵。當時藏區各教派面對強勢崛起的蒙古勢力都同蒙古保持著或多或少的納貢關係,但成吉思汗死後吐蕃地方的各教派停止對蒙古納貢而各教派彼此之間的關係也趨於緊張,發展到後來各教派幾乎顧不上同蒙古人打交道了。1239年秋闊端派其部將多達那波率領一支蒙古軍途經青康多堆、多邁和索曲卡進入前藏。蒙古軍在藏北由於遭到部分武裝僧人的反抗,燒燬了西藏佛教噶當派的寺院熱振寺、傑拉康寺,數百名僧俗群眾被殺,其中包括一個名叫賽敦的佛教法師。而位於熱振寺和傑拉康寺之間的達隆寺因為當時大霧環繞,能見度非常低,蒙古軍隊沒有發現達隆寺,才使該寺免遭一劫。

據《西藏王臣記》記載:多達那波率蒙古軍打到了拉薩河上游著名的止貢寺,可由於寺主法術無邊,祭起一陣神奇的石雨,擊退勇猛無敵的蒙古軍,以致蒙古軍未曾將該寺破壞掉。現在看來所謂的“法術”和“迷霧”顯然不能解釋達隆寺和止貢寺未遭破壞的真實原因。事實上真正阻止蒙古大軍進一步深入的是青藏高原險要的地理環境,蒙古大軍很快在這裡出現水土不服的現象。在這樣的局面下闊端轉而試圖通過懷柔手段達到迫使吐蕃臣服的目的:公元1247年闊端邀請西藏薩迦派活佛薩迦·班智達在涼州同自己會盟,這次會盟最重要的產物就是《薩迦·班智達致蕃人書》——正是這一文件向歷史宣告、向世界宣告:西藏從此正式劃入蒙元版圖,西藏屬於中國。

公元1260年十二月蒙古忽必烈可汗冊封吐蕃薩迦派的八思巴為“國師”並命其率吐蕃語言文學者重新創制蒙古文字。1269年二月由八思巴創制的蒙古新字製成,由忽必烈正式頒行,同時忽必烈為獎勵八思巴的功績加封八思巴為“帝師”、“大寶法王”,統領全國佛教。與此同時忽必烈設總制院管領佛教僧徒及吐蕃境內事務,由“帝師”八思巴統領。1271年忽必烈在自己的漢族幕僚建議下仿照中原漢制建元稱帝,與此同時忽必烈對全國各地的行政區劃進行了重大調整:包括今天河北、山東、山西,以及河南和內蒙古的一部分由中書省直轄,在地方上設置有遼陽、嶺北、甘肅、陝西、四川、雲南、湖廣、江西、江浙和河南江北十個行省,與此同時吐蕃舊地由宣政院管轄,同行省平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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