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說相聲(四十一)- “大兵黃”的絕活是“罵街”

“大兵黃”的絕活是“罵街”

在侯寶林所寫的“自傳”中,提到:“‘大兵黃’原名黃才貴,字治安。清末當兵,參加過甲午戰爭。退伍後到‘天橋’賣藥糖,罵人藝術很高,善於諷刺朝政,觀眾愛看他的表演。”

單絃表演藝術家趙玉明在所著的《藝苑尋蹤》一書中也提到了“大兵黃”,說他:“因其身體魁梧,且出身行伍,故得‘大兵黃’之綽號。他年輕時曾參加過甲午戰 役,後從張勳的‘辮子軍’中退役,生活沒有著落,落魄‘天橋’賣藝。他專門針對軍閥和權貴嬉笑怒罵,罵一陣,便賣一回藥糖。”

戲說相聲(四十一)- “大兵黃”的絕活是“罵街”

也是怪,兩位藝術家都提到了“大兵黃”的“罵”。為何?因為他的“罵大街”極有特色,極有骨氣,正如他自己所說:“不罵天,不罵地,專罵貪官和汙吏。”他 的“罵大街”有學問,還不時地抖個“包袱兒”。雲遊客在《江湖叢談》中說:“他說的笑話是隨宋慶打過旅順,隨張勳打過白朗,隨張嶽挖過河工。不知道的人, 都說他能罵人,其實他是藉著‘鑽鋼兒’‘抓哏’、抖‘包袱’(管罵人調侃兒叫鑽鋼兒),他能迎合社會人士心理,隨時代的變遷‘鑽鋼兒’。一些心直口快的人 們,成天到‘天橋’圍著他聽笑話,覺著他那些話像《水滸》的李逵,快人快語,給人打不平,發牢騷,比吃副開胸順氣丸還痛快。他的笑話雖然不少,使人聽了不 厭的是他的‘包袱兒’抓的哏一天一換樣,改良的單春,哪能不受歡迎(單春是單口相聲)。”

“大兵黃”曾在幾個軍閥如張矅、馬玉昆、薑桂題等部隊裡當兵,共20多年。1917年,他在張勳所部,當年的7月1日,張勳把12歲的溥儀抬了出來,宣佈 復辟,改稱此年為“宣統九年”,自任首席內閣議政大臣,兼任直隸總督、北洋大臣。7月12日,段祺瑞率“討逆軍”進攻北京,“辮子兵”戰敗,溥儀再次宣告 退位,復辟醜劇僅12天便宣告破產。他也從此離開了軍閥部隊,到“天橋”賣藝。初時,他靠使拳弄掌、打把式賣藝掙錢,因為他曾是習武之人,是八卦掌創始人 董海川的再傳弟子。然而,這段時間並不長,即改為賣藥糖換取幾個小錢。他賣藥糖很獨特,是靠“罵大街”來“攏粘兒”,這一招非常奏效,許多觀眾趕來“天 橋”,就是為了聽他“罵大街”。他每天的下午到“天橋”,找個比較清靜的地方,用他濃重的山東口音高喊:“開國民黨大會啦!開國民黨大會啦……”然後再說 “我如果要錢,就是孫子!”之後開“罵”。這是他的開始階段,以後根本就不用再“圓粘兒”了,原因何在?著名作家陳建功為寫《北京平民探訪錄》,曾請教多 位老人,一位曾多次看“大兵黃”賣藥糖的潘老先生說:“‘大兵黃’是全天橋唯一一位‘不請人’的賣藝者。所謂‘不請人’,就是說他不用‘圓粘子’——招徠 觀眾。每日下午一時許,在‘大兵黃’每天出現的地界,早已有看客恭候。不知就裡者看到那塊場子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還以為這裡有什麼好把戲,其實並無表 演,是人們虛位以待‘大兵黃’駕臨。一點多鐘,‘大兵黃’來了,圍觀者紛紛吆喝:‘來了!來了!閃開道兒,閃開道兒!’‘大兵黃’還是坐洋車來的,這氣派 就不小。”

戲說相聲(四十一)- “大兵黃”的絕活是“罵街”

他看不慣世事不平,就用“罵大街”發洩。他“罵街”口無遮攔:“在下不才,也曾做過六品官。可是時來鐵如金,時去金如鐵。我‘大兵黃’如今落得這個下場, 流落街頭。真他媽的小舅子!這些貪官汙吏,貪財好色不治國,淨買小老婆!我‘大兵黃’呢?卻是報國無門,走投無路,也只好把祖傳的手藝拿出來,做了沙片糖 到此處來賣!”

這只是泛泛地罵,他“罵大街”如同說書一般,比如罵軍閥,都能“獨立成章”,一人一段。凡他所罵的內容,儘管有誇張之處,但大多與事實相符。例如他罵張宗 昌,先講他的這個山東老鄉,其母姓祝,自稱“黃二仙姑”附體,幹起了巫婆行當。張宗昌則在巫婆母親的默許下,當上了土匪。從這“入活”,再講張宗昌如何投 靠直係軍閥,再倒戈投靠張作霖成為奉系軍閥的。接下來講人們稱張宗昌是“狗肉將軍”,又稱“混世魔王”,足見其人劣跡斑斑,罪惡滿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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