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年墨涅洛菲的春天似乎來得晚了一些。分明已經過了4月，卡梅亞伊還在含苞待放。今天是墨涅洛菲保衛戰勝利七十週年，執政者墨涅·維基召集所有原住民聚集在卡梅廣場發表講話。墨涅·亞斯跟著人群來到卡梅廣場，在不斷匯聚的人群中亞斯認出了墨涅·馮科。
“墨涅·馮科。”亞斯問，“嘿，你昨晚幾點回去的？”
“亞斯，”馮科低垂著腦袋說，“你昨晚太不厚道了，就這樣把我扔在了那裡，我可是酒精過敏。”
“得了吧，大家都清楚你的酒量，你的肚子裡全是棉花。”亞斯說。
“亞斯呀亞斯，我現在看維基的臉，就像看見蒙挲神像一樣，有好幾個腦袋。”馮科說。
“要是維基聽見你這麼說他，會把你拉出去槍斃的。”
亞斯一邊說著一邊攙扶住馮科。
“得了吧，”馮科說，“誰都知道現在已經是共和了，時代不一樣了。維基沒這個膽，更沒權利制裁任何一個人。上週維克特當眾質疑維基的原住民理論，結果呢？維基的臉都快氣炸了，上躥下跳，手舞足蹈的，他除了咆哮，什麼都不會，最後維克特不僅什麼事都沒有，還上了報紙成了名人。”
“嘿嘿，馮科，來了來了。”亞斯說，“快看臺上，維基來了。”
卡梅廣場上，維基手捧一束卡梅亞伊站在首席臺上。他的身邊圍著一圈全副武裝的黨衛近衛兵。
“墨涅洛菲的原住民們，大家好，我是墨涅·維基。”
臺下掌聲。
“七十年前的今天，當我們的士兵正在拉瓦吉古建築防禦工事防止蒂亞提姆軍隊進攻的時候，撒多幕對保持中立的墨涅洛菲無故發動突襲，墨涅的六十八萬軍民以幾乎全滅的代價拖住了侵略軍的進攻，並且最終等來了援軍獲得了勝利。這是屬於墨涅洛菲的勝利，是屬於六十八萬軍民的勝利，是屬於全墨涅人民的勝利。”
臺下爆發出掌聲。
“之後的七十年，我們阻止了蒂亞提姆的西進，和安卡西魯簽訂了同盟合約，搗毀了蘇真教在沃蘭的據點，收復了德薩區和阿布塞。而在去年，我們的軍隊更是深入到了撒多幕的都城達蘇。墨涅洛菲是不可戰勝的。”
臺下再次爆發出掌聲。
“今天台下的都是墨涅的原住民，是1500年前第一批建設墨涅洛菲的後代，也是被墨涅·卜弗賜予墨涅之名的人。墨涅的命運就是你們的命運，你們的未來就是墨涅的未來。”維基說，“可就在前天晚上，匹外爾將軍在回國的路上遭到撒多幕軍的埋伏為國捐軀，和他一同戰死的還有兩位副官卡索和烏木。由於此事來得突然，昨天下午，眾政議員們經過討論正式決定，從二十年前退役的人員當中挑選出兩位經驗最豐富、最優秀的新副官跟隨堪卜將軍西征為匹外爾將軍報仇。”
“他們是……墨涅·涅魯和墨涅·亞斯。”維基呼喚道，“請你們二位馬上到臺上來。”
“亞斯，他在叫你的名字。”馮科對亞斯說。
“墨涅·涅魯。”維基喊道。
“我在這兒，”涅魯舉起手往臺上走去，“我在這，大人。”
“墨涅·亞斯。”維基喊道。
“我在這兒。”亞斯舉起手往臺上走去。
墨涅·維基友善地向兩人伸出雙手，涅魯和亞斯跑上臺，握了握維基的手。
“這兩位就是我們的勇士涅魯和亞斯。”維基說，“讓我們一起歡迎他們重回隊伍。”
“……大人，”亞斯說，“我們退下來已經很久了，恐怕……”
“沒有關係的，亞斯。”維基說，“堪卜將軍會再次訓練你們，並且教會你們如何成為墨涅的英雄。”
“大人，可是現在……我現在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兒子需要照顧。”亞斯說，“按照墨涅洛菲的法律，我……”
“亞斯，你的兒子已經十六歲了，我十六歲的時候從撒多幕的監獄裡越獄沿著凍土沼澤和北方淪陷區逃回到墨涅，憑藉的就只有我手中的一把狼銃和活下去的信念。”維基說，“他能照顧好自己，但是你的軍功和榮耀能夠為他帶來更加光明的前途。至於法律，我應該已經說過了，這是議政院的一致決定。”
“……可是大人……”
“墨涅洛菲萬歲——”維基面向民眾，突然喊道。
臺下一片沸騰：“墨涅洛菲萬歲——”
02
維基在原住民們的歡呼聲中離開，涅魯和亞斯隨即被黨衛近衛兵帶去國防部見堪卜將軍。維基回到了卜弗宮，召見他的副官墨涅·奧拉。
“大人，你找我。”奧拉參見。
“是的，我的副官，”維基說，“我剛才正式任命涅魯和亞斯為徵西軍的副官了。”
“我看見了，大人。”奧拉說，“但是這不符合流程。”
“什麼流程？”維基說，“你所指的流程是讓我的兩個兒子去送死？還是我不該攻打達蘇？”
“你的兒子是黨衛近衛司，按照任命流程，他們應當接替卡索和烏木的副官位置。而攻打達蘇本就沒有獲得政議員們的投票支持，換句話說，攻打達蘇是非法的。”
“你是我的副官，不是政議員們的。”維基說，“我剛才任命了兩個平民為徵西軍的副官，你知道一個平民從衛兵到近衛員，再到黨衛近衛兵，再到黨衛近衛副官，再到黨衛近衛司，再到黨衛遠征副官需要多少年？他們應該對我感激涕零，而你應該為他們高興。”
“至於攻打達蘇，也是形勢所迫，來不及等政議員們了。”維基繼續說，“等戰爭結束後，我把達蘇城放在政議員們的面前，然後再讓他們投票吧。”
奧拉一言不發。
維基看了一眼他，然後說：“你覺得我們這次能攻下達蘇嗎？”
“請恕我直言，大人。”奧拉說，“十年前我們突襲了沃蘭的蘇真教，收復了德薩區和阿布塞，將他們趕到了北方。十年來，他們在阿布索建立了據點並且休養生息。達蘇城中又大多是蘇真教，如果我們進攻達蘇城，阿布索的蘇真教若是馳援，那麼我軍可能會很危險。”
“嗯，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事情。”維基說，“達蘇城的撒多幕軍據報只有兩萬，但是匹外爾將軍十萬人攻了一年也沒攻下來，最後還死在了回國的路上，堪卜就猜測是北方殘存的蘇真教馳援了達蘇城。如果真是這樣，你看有什麼辦法能夠根除阿布索的蘇真？”
“阿布索的蘇真和達蘇城中的蘇真是命運共同體，你打阿布索，達蘇的蘇真會馳援，你打達蘇，阿布索的蘇真會馳援。這是無法改變的。但是如果你要攻佔達蘇城而不是消滅蘇真，我倒是有一個可行的辦法：幫助蘇真教在阿布索建國。”
“你說什麼？”維基站了起來，“你要我幫助蘇真教建國？還在阿布索？你知不知道阿布索自古就是墨涅洛菲的城區，七十年前撒多幕軍攻打墨涅，佔領了德薩區、阿布塞和阿布索。為了保衛墨涅洛菲，墨涅·皇·卜隆將拉瓦吉古割讓給蒂亞提姆換來了一張停戰協定，這才有了回撤的援軍。之後我們雖然收復了德薩區和阿布塞，但是北方的阿布索遲遲未能收復，你現在要我放棄阿布索給蘇真教建國？你難道忘了卜隆的下場？正是割讓拉瓦吉古把卜隆送上了斷頭臺，我要是把阿布索送給蘇真教，政議院那群老不死的就會立刻拋棄我，墨真教信徒會把我撕成碎片。”
“大人，這是權宜之計。”奧拉說，“等滅了撒多幕之後，我們可以不認，然後派兵一舉收復阿布索。”
“不行不行，就算攻佔了達蘇城，撒多幕軍也能回撤到大回城。況且若我們同意幫助蘇真在阿布索建國，到時候阿布索將匯聚超過一百二十萬人口。”
“那我也束手無策了。”奧拉說。
“堪卜倒是向我提了一個建議。”
“是什麼？”奧拉問。
“外援——安卡西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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