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中國古代歷史,真正能擔得起風雅二字的,大概只有宋朝。
這個瀰漫著淡淡菸灰色,以文藝著稱的朝代。
而且宋代也是茶道極為盛行的時代,上起皇帝,下至士大夫,無不好此。
遙想古人一壺好茶,三五好友;坐而論道,對墨揮毫,雅緻生活體現得淋漓盡致。
環境之靜
環境是影響和決定飲茶心情的一大因素,文人們總是力求在幽靜雅緻的環境中飲茶。
他們寄情山水的同時啜飲香茗,既能欣賞風景,又能洗滌心靈,得到雙重的審美愉悅。
鄒浩《同長卿梅下飲茶》雲:“不置一杯酒,惟煎兩碗茶。須知高意別,用此對梅花。”
或者於亭軒小飲,亭軒大多都是依山傍水而建,不失為品茗佳處。
文同《北齋雨後》:“喚人掃壁開吳畫,留客臨軒試越茶。”
楊萬里《舟泊吳江》:“自汲淞江橋下水,垂虹亭上試新茶。”甚至泉邊溪上,都可為之一飲。”
在清淨優美的自然環境中“獨與天地精神往來”,無疑能達到淨化心靈、放鬆身心的目的。
宋代文人喜歡在自然環境中飲茶往往和他們“避世”的心態相聯繫。
心態之靜
除環境靜外,能夠體會茶之真諦的,就是品茶人的心態之靜。
老子曾說:“靜乎,天地之鑑也,萬物之鏡也。”
孔子也主靜:“智者動,仁者靜。”莊子同樣提到:“聖人之心靜平。”
在中國古代哲人眼中,靜是內在特質,是人的主觀心境的表現。
宋代文人追求靜的心態,一方面是繼承了前人的傳統;另一方面是因為寧靜的心態更有助於他們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中思考人生、生命的價值和意義。
歐陽修《雙井茶》:“西江水清江石老,石上生茶如鳳爪。窮臘不寒春氣早。雙井茅生先百草。白毛囊以紅碧紗,十斤茶養一兩芽。長安富貴五侯家,一啜龍鬚三日誇。寶雲日注非不精,爭新棄舊世人情。豈知君子有常德,至室不隨時變易。君不見建溪龍鳳團,不改舊時香味色。”
這首詩是歐陽修辭官隱居時所做,借詠茶而詠人,抒發感慨,對人間冷暖、世情易變做了含蓄諷喻。
歐陽修一生愛茶,他曾參與茶法改革,起草《通商茶法詔》,還專門撰文論述煮茶用水的《大明水記》。
但由於支持范仲淹政治革新,為守舊派排擠,後與王安石政見不合,故而辭官隱退。
經歷了多年的宦海沉浮後,他逐漸認識到世情百態,多次在詩歌中表達對茶的喜愛,“吾年向老世味薄,所好未衰唯飲茶”,“親烹屢酌不知厭,自謂此樂真無涯”。
可以說,豐富的人生經歷為歐陽修的鑑茶能力奠定了基礎,而在品茶的靜思中,藉助茶的精神,他又能更加深刻而透徹地思考著人生,收穫人生的真理。
宋代文人較之前代,更加註重內心的素養,尤其和唐代士人相比較,他們的思想成熟、深沉,情感含蓄、複雜,宋代文化從整體上呈現出來的是一種內斂深沉的特徵。
因此,宋代的茶文化也總體呈現出深沉內斂、動中求靜的總體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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