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季春秋》第二章:京路

這日,李元璉又靜靜地趴在草地裡,耐心的等待鳥雀進入圈套。元珩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後,也趴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等待,許久過去了,也不見有鳥入網,元璉沒有了興致,哼了一聲,站了起來。元珩也站起來為他拍了拍衣衫,元璉很不高興的說“今天沒有雀兒”。元珩牽著哥哥向園外走去,笑著道“你沒往網裡放穀粒,怎麼會有雀兒進來呢”元璉一聽,笑道“你怎麼不早說,要不今天就捕到雀兒了,那我們再去捕一次吧”說罷就往回跑。元珩一把抓住他“外面這麼冷,明天再捕吧,不然受了風寒怎麼辦,母妃正找你呢,趕快去,不然又要被訓斥”元璉一聽,嘟起大嘴,雖不情願但也扭著隨弟弟向後殿走去。

元珩突然拉元璉站住,道“四哥,明天我便同五哥去京城了,你在家要好好聽母妃的話”元璉一聽,慌了神,抓緊弟弟的衣袖急道“京城是哪裡,我不讓你走”。元珩道“三哥去世了,我去接他回來,還有嫂子”。

“去世?”元璉歪著大腦袋奇怪的重複道“去世是什麼啊?”

元珩怔怔望著他出了片刻的神,回答道“就是死了,就是你再也見不到他了”元璉聽了想了很久,抓著元珩的袖口更緊了,“你不要死”。元珩聽了哭笑不得,但也認真的點了頭“嗯,我不死,永遠陪四哥玩”。

兩人相攜入了王妃寢殿,向坐在炕上的楚王和王妃見禮。王妃心疼的把元璉摟在懷裡,搓著他的大手嗔怪道“外面那麼冷,怎麼待那麼久,要不是讓你弟弟去尋你,還不得染了風寒”,然後又讓侍女端來薑湯餵了他喝下。

元璉扭著喝完薑湯,拉著王妃的袖子不停的搖,口中嚷道“我不讓弟弟走,弟弟不能走”。王妃摸著他的臉安慰道,“很快就回來了,很快就回來了”說罷嘆了口氣對元珩道“大冷天的讓你上路真是遭罪了”元珩安慰道“無妨,兒子身體好著呢”楚王也在旁幫腔道“少年人火力壯,況且這事耽誤不得”,王妃一聽,勾起傷心事,又暗自垂淚起來。

楚王見狀心裡一陣煩躁,便帶著元珩去了書房。

楚王對元珩道“京中情形紛亂複雜,你與你五哥尚年少,這些事把握不好,此次入京以治喪之名,除了吳國公府你舅家,其他人不要有任何接觸,接了世子的靈柩和你嫂子,立刻迴轉。”

元珩問道“那秦王府呢,不追究了麼?”

楚王嘆了一口氣,彷彿又老了兩歲,“兩王三公,舉朝未見,陛下的意思還不明顯麼,皆從聖意吧。”

後日一早,李元珩和李元珺在王府長史張裕儒和王府拱衛司指揮使趙純的陪同護送下出發了,雖然沒打出東陽王和欽差的儀仗,但隊伍還是長的望不到頭。

楚王府門口,李元璉同八王子元琦九王子元珅代父禮送欽差,元璉拉著弟弟的衣袖不撒手,元珩撫著他的大手好一番安慰,又向兩個弟弟道“府中父王年邁,四哥不視事,你們二人要勤加讀書,多擔待府務”。

兩小抱拳篤定的說,“哥哥且去吧,定不負所托。”只聽那廂間張裕儒喊道“王子該出發了”。

元珩拍拍二人,囑咐了元璉幾句,向王府諸人一拱手,轉身一撐馬背,瀟灑的躍上了坐騎,元珺見他上馬道一聲“出發”。長長的隊伍緩緩地開拔了,留下一撲撲鼕日裡乾澀陰灰的塵土。

《若一季春秋》第二章: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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