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他是未來的皇帝,想讓她常伴左右,可她不願進入皇宮做妃

故事:他是未來的皇帝,想讓她常伴左右,可她不願進入皇宮做妃

“如果我成為了皇帝,我一定會讓皇兄的下輩子好好的活下去,絕對……”

趙恆誓言旦旦,梨浠不禁輕輕一笑,皇室的手足相殘其實見怪不怪,不管歷史還是戲文都有所描述,縱然七年以後趙恆忘記了他今夜的誓言也不是不可原諒的事情,畢竟俗語說得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想到這裡,梨浠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著昭恆微微俯身行禮:“時間也不早了,公子也到了就寢的時間,奴家先行告退了。”

“梨浠!”看見梨浠準備離開,情急之下趙恆便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留在我的身邊好嗎?”

輕輕的甩開了趙恆的手,梨浠臉上那溫順的神色不變,就連聲音也是那種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的語調:“公子像表露身份,然後把奴家帶回皇宮去嗎?就算七年以後公子成為了天下人的‘君’,梨浠也不見得有何益處。皇宮地勾魂,一步一驚心。若不是粉身碎骨,那麼奴家進去以後也出不來了。”

“我絕對不會重蹈大皇兄的後塵,讓你或者梨雲成為第二個緋顏的!”

“可是公子啊,梨浠不過是一個流浪的舞娘,終這一身都不會離開江南,也不會踏進皇宮一步。”已經不容趙恆繼續遊說下去了,梨浠福了福身,便轉身牽起了涼亭的垂簾,頭也不回的走開。

她不是不知道,趙恆是寂寞的。

深宮之內,皇椅之側,陰謀詭計,勾心鬥角,手足相殘,這一切已經把那個本性應該非常溫柔的男人折磨得遍體鱗傷。現在趙恆覺得,在梨浠的面前他可以安靜下來,可以找到一個讓他懺悔的地方,可以得到一個讓他保護的人,所以這位未來的君王,向著她伸出了手上帶血的利爪。

哀痛,悲鳴,如那窮途末路的猛獸。

面對這樣的哀求,梨浠始終都是恨下心來不願意伸出援手,因為她不願意與皇室之人有太多的糾纏,更別提進入皇宮去。

記得母親說過,皇宮裡的女人就如那進入陵墓之中陪葬的姬妾,日日夜夜,受盡折磨,無法輪迴,永不超生,可憐一位陵園妾……

顏色如花命如葉。命如葉薄將奈何?一奉寢宮年月多。年月多,春愁秋思知何限?

青絲髮落叢鬢疏,紅玉膚銷系裙縵。憶昔宮中被妒猜,因讒得罪配陵來。

老母啼呼趁車別,中宮監送鎖門回。山宮一閉無開日,未死此身不令出。

松門到曉月徘徊,柏城盡日風蕭瑟。松門柏城幽閉深,聞蟬聽燕感光陰。

眼看菊蕊重陽淚,手把梨花寒食心。把花掩淚無人見,綠蕪牆繞青苔院。

四季徒支妝粉錢,三朝不識君王面。遙想六宮奉至尊,宣徽雪夜浴堂春。

雨露之恩不及者,猶聞不啻三千人。三千人,我爾軍恩何厚薄?

願令輪轉直陵園,三歲一來均苦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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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往常睡在梨雲的身旁的時候,梨浠睡得並不算安穩,或許是因為心裡一直惦記著梨雲的安全,所以在夢裡總是看到了許多許多斷斷續續的片斷。

小時候的梨雲是一個漂亮得出奇的孩子,雪白的單衣不經意遮住足踝,腰帶軟軟地垂下來,要帶上繡著的那幾片小小的楓葉,火紅得刺目。雖然總在露天的地方練習劍舞,可是他的皮膚卻顯得蒼白而透明,長到腰際的頭髮用淺慄的帶子一把挽在身後,很柔順的樣子。

過去的那些個日子好像在這一刻都回來了,洶湧澎湃,驚天動地,那裡有一雙眼睛,如同晶瑩的秋水,靜靜地,深深地流淌過來,明亮得讓人無法直視。

聽不見林間微風的聲音,聽不見樹木生長的聲音,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只剩下,只剩下兩個人的天地,如同多年前一個早晨,風很輕,雲很淡,山的曲線綿延在青天白雲間。

梨雲靜靜的看著她,張開雙唇卻說不出一個字來,那個時候的梨雲看上去很小很小……

夢裡的梨浠上前摟住了還是小孩子模樣的梨雲,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著:“孃親已經離開我們,今天開始,姐姐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你。”

——其實雲兒希望可以保護姐姐你啊……

在聽見梨雲的聲音那一刻,梨浠便從夢裡醒來了,窗外的天空已經微亮,並且隱隱可以聽見了騷動的聲音。

梨浠在從床上起來的時候,那送水梳洗的小丫環已經來到了門前,她推門進來的時候有點吃驚,畢竟那些被人侍候著的千金小姐誰不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來的?辰時,似乎不是主人們起床的時間。

“奴婢侍候小姐梳洗。”小丫環把那剩著熱水的水盤放到了床腳旁的面盤架子上,便馬上拿起架子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面巾沾溼了以後遞到了梨浠的面前。

“謝謝。”不大習慣被人侍候著,梨浠隨手接過了小丫環遞來的面近,擦了面,然後再遞了出去,“外面好像有很多人說話呢,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回小姐的話,外面的確發生了大事。”小丫環是隨著趙恆從皇宮裡出來的,說話倒是看得出一種宮女的謹慎來,“聽徐安徐總管的話,昨夜回城的金陵城縣官大人被殺了,而且衙門裡的捕快也無一倖免,現在整座金陵城都傳得沸沸揚揚。”

“衙門?”梨浠顧不上小丫環遞上來的參茶,穿上鞋子,連外衣也沒有披上便已經撲門而出,可是在她出了房門以後卻猛地記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趙恆的房間在哪裡!

一陣寒風吹來,梨浠不僅打了一個冷顫,接著便是一陣目眩,這時她才記起大夫的忠告,她的身子本就很弱,根本就經不起任何的刺激,可是……

“小姐,今天起風了呢。”小丫環連忙從房間裡追了出來,並且把手中的披風批倒了梨浠的身上,然後扶住了梨浠那搖搖欲墜的身子,扶上梨浠的時候,小丫環才驚訝的發現梨浠的身子竟然如此之燙手,“小姐你發燒了,請回房去休息,奴婢馬上向殿下稟告和傳大夫來為小姐看病。”

“大夫就免了,請你去讓趙公子來一趟,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問個明白……”

小丫環有點吃驚梨浠把趙恆喚作趙公子,畢竟她剛才已經很明白的說了“殿下”,梨浠不可能不知道這座豪宅的主人的身份,可是既然知道卻還是把他喚作趙公子,如此看來,梨浠的身份若不是非同凡響,那麼就是自負過度了……

“奴婢知道,奴婢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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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有預謀……”

在聽到梨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趙恆的心微微一顫,其實他不喜歡太聰明,而且倔強得把真相表露出來逼迫對方承認的人,因為這樣的人總讓他心痛不已,其實人生難得糊塗,如果梨浠可以裝瘋賣傻,和一般的女人一樣,得到了男人的施捨就會溫順的低頭,那麼她絕對不會活得那麼痛苦!

趙恆咬了咬牙,是的,他很清楚梨浠一直期待的事情,可是什麼平靜而幸福的生活說來可是荒唐,天地之間,怎麼會有食風飲露的聖人,那些人越是期待那樣的生活,就越讓趙恆覺得討厭,覺得憤怒,比如說他的大皇兄,一直奢求可以在皇宮裡平靜的生活,那不過是懦夫的夢想,可是趙恆他也知道正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而使得大皇兄失去了太子之位以及……那個本該是無辜的愛人。

趙恆把梨浠壓倒在床上,他的動作太粗魯,不僅使得梨浠的手臂隱隱作痛,也撕破了梨浠的袖子。

白色的衣袖裂縫之下是比血還要潔白的粉臂,在他面前的少女身上總帶有著一種花香。

白梨花的香氣……

梨浠故作鎮定地看著趙恆,明明是依舊是一身墨衣的趙恆,此時此刻卻失去了往常的溫文,雖然還不會顯得狂肆,不過卻有一種驚人強硬的壓迫感從他的身上直直地壓過來,使得梨浠的心居然也懸了起來。

那是害怕的感覺,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害怕感覺!

用力的抿著唇,因為身體已經動彈不得,只有這樣抿唇的動作才可以給她帶來勇氣,梨浠一直如此認為,只有這樣,她才會有勇氣面對趙恆,面對這位下一任的大宋皇帝。

趙恆壓在梨浠的身上,他握著梨浠手臂的雙手的指節已經泛白,可是即使如此他卻沒有在手掌上加重半分的力氣,心裡激動的情緒開始慢慢消散,他一直很努力的用理智剋制著自己——不可以傷害她,絕對不可以傷害她!

一開始的時候梨浠的確害怕,可是在她以那強作鎮定地視線對上了趙恆的視線的時候,她卻不再覺得害怕,因為透過趙恆的眼睛,她窺探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那是渾身沾滿土漿,在泥沼中匍匐前進的卑微情感,卻溫柔得讓人想流淚……

沒由來的,梨浠的腦海裡居然浮現了那麼一個畫面,那個時候她還居住在那座華麗的宮殿之內,而弟弟梨雲剛剛出生,母親一手抱著梨雲,一手牽著她,然後靜靜地看著一個身穿錦衣華服的女人牽著父親走過。梨浠本是不在意的,卻突然覺得牽著自己的白皙手指無意識地緊縮了一下,於是困惑地抬起頭,看見了那美麗母親盯著父親走遠的背影,露出了微笑,可那樣的笑容,比哭還慘……

趙恆的臉容在梨浠的眼前與激勵中母親的臉容重疊,然後再漸漸的清晰起來,那麼一瞬間,梨浠卻發現,原來趙恆一種那樣幾乎要哭出來的眼神看她。

“對不起。”梨浠輕輕的開口,然後緩緩地閉上眼睛,“如果趙公子願意保證舍弟雲兒的安全,奴家願意成為公子的人。”

“梨浠,你知道我根本不是想這樣……”

梨浠閉著眼睛,卻無法捂住耳朵,她不回答趙恆,而是在心裡喃喃的說著——求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求你不要用這樣的聲音說話,因為……我會心軟的……

趙恆輕嘆了一口氣,放開了梨浠,翻身下床,“我想大夫也快到了,你先讓大夫看病吧。至於梨雲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找到他的。我希望那個你可以相信一件事,那就是讓你傷心的事情,我都不會做。”

梨浠沒有看趙恆一眼,她輕輕別過臉去:“那麼奴家謝過公子了。”

趙恆心裡明白,梨浠並不相信他,甚至可能因為某些原因而對他有敵意,不過不管如何,他只打熬自己一定要保護她……

在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以後,梨浠便在床上坐了起來,雖然說現在的她身體虛弱,可是並非真的無法反抗,剛才她不反抗趙恆也不過是為了確保不使得趙恆生氣,而傷害梨雲,不過只要找到梨雲,不管是誰,都無法留下她的心。

沒由來的,梨浠想起了母親所留下的那一本筆記,於是她便蹣跚的下了床,在那小衣櫃裡拿出了自己的包袱,那本硃紅色書皮的筆記還是好好的放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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