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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朗 黃文靜 鄭宇馳
要點
•異常氣溫和降水對短期經濟活動有一定影響，但不能完全解釋11月的經濟數據下滑。11月氣溫偏低、降水偏多，相對增加了發電量、減弱了建築業活動。
•11月的經濟活動還受到中央環保督察組第二批“回頭看”進駐部分省份、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期間長三角地區停工的影響。10個被中央環保督察組入住的省份11月工業增加值平均增速較10月下降1.4個百分點，而同期未入駐省份的工業增加值增速則下降1個百分點，這個差距（0.4個百分點）與第一批“回頭看”的0.3個百分點相當。進博會使上海、浙江、江蘇三地的工業增加值增速較10月下降3.1個百分點。若沒有這兩個因素的影響，我們估計11月工業增加值增速應為5.6%左右，較實際值上升0.2個百分點。根據前三次的經驗，受影響行業在環保督察次月的工業增加值增速平均能回升2.2個百分點。
•個人所得稅細則落地，整體上較徵求意見稿有所優惠，年終獎優惠政策階段性延續。 過渡期內，對於所有的月收入和年終獎組合，新政策都是減稅的；收入越高，減稅絕對值越高，減稅比例越低。乘用車零售量仍弱，商品房成交面積同比增速有所回升。電影票房收入增速下滑。鋼鐵高爐開工率下降，但幅度不及去年。電廠耗煤受天氣影響快速上升，但電廠高庫存壓制動力煤價格。12月水泥、玻璃價格環比漲幅低於去年同期。農產品價格平穩。匯率穩定。
正文
1、“天意”還是“人為”？
異常氣溫和降水對短期經濟活動有一點影響，但總體解釋力不強，不能很好地解釋11月份經濟活動疲弱。極端天氣對經濟活動的影響集中在夏季和冬季。極端氣溫會造成當月用電量的超常增長，例如：2018年8月，11個省會城市[1]的平均氣溫偏離[2]為1.5攝氏度，當月發電量增速與工業增加值增速之間的差異[3]為1.2個百分點，都處於歷年較高值；2018年11月，11個省會城市的平均氣溫偏離為-0.9攝氏度，當月發電量增速與工業增加值增速之間的差異為-1.8個百分點。總體上，11月的氣溫偏離與發電量與工業增加值增速之差呈負相關關係（圖1）。異常降水對建築業也有一點影響：2016、2018年11月的11城降水量正向偏離較大，同時伴隨著氣溫負向偏離較大，當月的建築業PMI環比有較大幅度的下降（圖2）。但由於沒有剔除其他因素的影響，這種關係顯著性並不強。總體來看，天氣不能完全解釋11月的經濟數據下滑。
2018年11月的經濟活動也受到中央環保督察組第二批“回頭看”進駐部分省份、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期間長三角地區停工的影響。11月，中央環保督察組第二批“回頭看”入駐10個省份[4]，這10個省份當月的工業增加值平均增速較10月下降1.4個百分點，而同期未入駐省份的工業增加值增速則下降1個百分點，這個差距（0.4個百分點）與第一批“回頭看”的0.3個百分點相當[5]。首屆進口博覽會期間長三角工業生產也受到了一定影響11月，上海、浙江、江蘇三地的工業增加值增速較10月下降3.1個百分點。排除這兩個因素後，剩餘省份11月的工業增加值增速較10月下降0.7個百分點，較所有省份的平均下降程度（1.1個百分點）縮窄了0.4個百分點。若沒有這兩個因素的影響，我們估計11月工業增加值增速應為5.6%左右，比實際值高0.2個百分點。
部分行業的工業增加值增速繼續受到環保督察的負面影響。前三次[6]環保督察中受到影響[7]的行業中，本輪繼續受到負面影響的行業有：黑色金屬礦採選業（11月工業增加值同比增速較10月下降4.1個百分點，下同）、化學原料及化學制品製造業（下降2.5個百分點）、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製造業（下降2.3個百分點）、菸草製品業（下降1.7個百分點）、儀器儀表製造業（下降0.8個百分點）（圖4）。根據前三次的經驗，受影響行業在環保督察下一月的工業增加值增速平均能回升2.2個百分點。
2、個人所得稅細則落地，優惠政策階段性延續
個人所得稅細則落地，整體上較徵求意見稿有所優惠。2018年12月22日，《個人所得稅專項附加扣除暫行辦法》落地，提高了大病醫療抵扣限額、細化了固定房貸、房租等專項抵扣內容。其中，將大病醫療中個人醫療費用年度報銷額度上限從6萬元提升至8萬元；將直轄市、省會（首府）城市、計劃單列市以及國務院確定的其他城市的房租標準由1200元/月提高至1500元/月。
年終獎優惠政策階段性延續。2018年12月27日，《關於個人所得稅法修改後有關優惠政策銜接問題的通知》發佈，明確了2021年底前延續目前年終獎分類徵收個人所得稅的優惠政策；2022年開始採用綜合徵收。過渡期內，對於所有的月收入和年終獎組合，新政策相對於2018年10月前的政策都是減稅的；收入越高，減稅絕對值越高，減稅比例越低（圖5、6）。過渡期後，部分高收入人群個人所得稅會有所增加[8]。
3、乘用車零售仍弱
乘用車零售仍弱。乘聯會數據顯示，12月14日、21日兩週，乘用車零售量同比增速分別為-28%、-36%，仍然較弱，去年高基數、經濟下行壓力加大、稅收政策預期等因素持續抑制乘用車零售（圖7）。
商品房成交面積同比增速有所回升。12月23日當週，30大中城市商品房成交面積同比增速為6.8%，一二三線城市分別為48.6%、-12.3%、18.4%。拿地方面，臨近年末，地方政府出讓和房企拿地面積增速較2017年都有所下降，12月23日當週，100大中城市住宅類土地供應面積和成交面積同比分別下降6.8%、10.7%。多個城市（菏澤、珠海、廣州等）對房地產政策做出調整，響應了中央“因城施策”“分類調控”的政策。
電影票房收入增速下滑。12月9日、16日兩週，受《海王》上映的影響，電影票房收入增速分別為31%、8%，12月23日當週，電影票房收入8億元，同比增速為-39%（圖8）。
4、高爐開工率下降，但幅度不及去年
鋼鐵高爐開工率下降。12月21日當週，唐山高爐開工率為69.32%，較一週前下降0.1個百分點，全國高爐開工率為65.06%，較一週前下降0.7個百分點，整體來看幅度不及去年（圖9）。去庫存階段接近尾聲，12月21日當週，主要鋼材社會庫存較上週下降7萬噸至790萬噸。鋼鐵價格低位震盪，12月27日的Myspic綜合鋼價指數較十天前小幅下跌0.8%。
電廠耗煤受天氣影響快速上升，但電廠高庫存壓制動力煤價。受天氣影響，電廠耗煤快速上升，12月27日為76.01萬噸/日，接近五年最大值（圖10）；12月累計的均值為68.7萬噸/日，較去年同期（70.9萬噸/日）下降3%。電廠煤炭庫存繼續從高位下降，12月27日為1582萬噸，較十天前下降8%，但仍然高於五年最大值，壓制動力煤價。12月27日動力煤期貨主力合約結算價為559.8元/噸，較十天前下跌1.1%。
12月水泥、玻璃價格漲幅低於去年。12月水泥價格指數環比上漲2.7%，低於去年同期的17.3%；玻璃價格指數環比上漲0.02%，低於去年同期的1.5%。
5、匯率穩定，農產品價格平穩
匯率保持穩定。12月28日，美元兌人民幣中間價為6.87，較一個月前升值1.3%。11月外匯佔款降低571億元，降幅較10月有所縮窄；銀行結售匯差額為179億美元，較10月有所擴大150億美元。但預期保持穩定，銀行代客遠期結售匯差額為319億元，較10月上升129億元（圖11）。
農產品價格漲幅弱於去年同期。12月農產品批發價格200指數、食用農產品價格指數環比增速分別為2.0%、0.7%，均弱於去年同期（3.1%、2.4%）（圖12）。
註釋：
[1]考慮到數據可得性以及一致性，我們選取了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持續公佈數據的中國11個城市氣象監測站的數據，具體包括北京、長沙、福州、海口、哈爾濱、濟南、上海、石家莊、天津、成都、烏魯木齊。11城均值與歷年《統計年鑑》中公佈的31個省會城市均值、統計局每月新聞發佈會上公佈的全國均值相關性較高。
[2]為當月氣象數據與1998-2018年月度均值之間的差異。
[3]可以被近似看作天氣對經濟活動的淨影響。
[4]山西、遼寧、吉林、安徽、山東、湖北、湖南、四川、貴州、陝西。
[5]我們在2018年11月6日的報告《省級GDP暗藏玄機——光大宏觀十日談20181106》中，我們發現，中央環保督察的第三批（2017年5月）、第四批（2017年8月）、第一批“回頭看”（2018年6月）分別使得入駐省份的工業增加值增速相比前一個月下降1.6、2.0、0.6個百分點，較同期未入駐省份的工業增加值增速變化要低2.1、1.2、0.3個百分點。
[6]第三批、第四批、第一批“回頭看”。
[7]定義為在三次中至少有兩次出現環保督察當月的工業增加值增速小於前一月和後一月的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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