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安乐居》:养宠物?买包?是它玩我,还是我玩它?

2018年只剩不到10天了,从今天起春运首日的火车票就开售了。

说到春运火车,列车员阿姨的那句:啤酒饮料矿泉水,瓜子泡面火腿肠,前面的把腿让一让了啊。你肯定不会陌生吧。

春运来了,代表着春节也要来了。春节来了,各种美食也来了。美食来了,吃美食时聊的八卦也来了。八卦来了,你的感情也有变化了。

汪曾祺《安乐居》:养宠物?买包?是它玩我,还是我玩它?

总之,春节就是一个载体,承载了美食、感情和八卦。

其实汪曾祺《安乐居》里的小饭馆也是这么一个载体。

安乐居其实是一个小饭馆,饭馆的各种客人聚在一起组成了这篇《安乐居》。

《安乐居》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片段,我摘录了一些我比较喜欢的:

他们不像那些以养鸟为生活中第一大事的行家,照他们的说法是“瞎玩儿”。他们不养大鸟,觉得那太费事,“是它玩我,还是我玩它呀?”把鸟一挂,他们就蹲在地下说话儿,——也有自己带个马札儿来坐着的。

这段很好玩,借小说里人物的口来讽刺现实。很多人养宠物买包包,本意是让它们来取悦自己,但是最后却沦落到自己去取悦这些东西。

特别是有些人买包,原本买包是为了享受,是为了体验高级的感觉,是为了让包包为自己服务。但是有些人却为了买包而本末倒置,把包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这个时候,包包就变成了主人,是它在玩你了。

其实,有时在现实生活不能说、不好说、不敢说的话,在小说里面借别人的口说出来,也未尝不是一种发泄方法。

而且这段话,除了带有感情色彩,它的动作描写、语言描写也很接地气,不会让读者觉得尴尬和奇怪,读起来很自然。

汪曾祺《安乐居》:养宠物?买包?是它玩我,还是我玩它?

汪曾祺的小说中很多都有关于美食的描写,比如这段。

这些酒客们吃兔头是有一定章法的,先掰哪儿,后掰哪儿,最后磕开脑绷骨,把兔脑掏出来吃掉。没有抓起来乱啃的,吃得非常干净,连一丝肉都不剩。

这是一种侧面描写的方法。它没有从正面直接说兔头的色香味怎么样,也没有直接说好吃。但是,你想一想,如果一种食物不好吃,谁会吃那么干净,谁会去研究怎么吃它呢。

所以,汪曾祺的这段描写还是很高明的。

大师的高明之处,往往体现在一些细节描写上。比如这段:

有一回他装来整整两饭盒腌香椿。“来吧!”他招呼全店酒友。“你哪来这么多香椿?这得不少钱!”“没花钱!乡下的亲家带来的。我们家没人爱吃。”于是酒友们一人抓了一撮。

我读这段时,感觉似曾相识。后面一想,这不就是我们的日常生活嘛。家里亲戚给自己寄特产,自己都会带些给同事、朋友尝一下。或者买东西买多了,会分一点给朋友。

这段描写,其实就是很多人的真实生活写照,读起来感觉很亲切,会有一种回忆感。带着这种感觉,你再去读文章,印象就会更深刻,你也会不由自主的继续读下去,这种读书的心情是很享受的。

汪曾祺《安乐居》:养宠物?买包?是它玩我,还是我玩它?

很多人说不喜欢读书,其实只是没找对书。

好书,并不适合每一个人;但每个人肯定能找到适合自己,并能让自己读下去的书。

我不敢保证汪曾祺的书适合每一个人,毕竟大家口味不一。

学生时代,老师经常推荐我们看他的书,但是我一本甚至一篇都没看过。工作以后,我倒看了不少。

我发现,汪曾祺的很多小说,可以算是雅俗共赏了。语言有时清新自然有时又极其接地气。比如这段就很接地气又俗:

我妈跟我爸说:“卖了吧,给孩子来一顿!”丰泽园!我叫了三个扒肉条,喝了半斤酒,开了十五个馒头,——馒头二两一个,三斤!我妈直害怕:“别把杂种操的撑死了哇!”

你能想象一个像汪曾祺这种级别的文人把“杂种”“操”这种话挂在嘴上,甚至写出吗?反正我读这段是笑了很久的。

真是太可爱了。

所以,有时候语言描写真的是个很神奇的存在,既能让人物成为泼妇,也能让她修炼成淑女。这就看作者怎么发挥语言描写的魅力了。

一句话,为了剧情情节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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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小说的结尾很突然的来了一句:

安乐居已经没有了。房子翻盖过了。现在那儿是一个什么贸易中心。

前面都在写安乐居里的人和食物,各种其乐融融,家长里短。结尾直接来一句,安乐居没有了,变成了贸易中心。

其实安乐居不仅仅是一个小饭馆,更多的是承载了那一辈人悲欢离合的感情。现在这个载体没有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现代工业文明生活,会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而且,看到这个结尾,你会忍不住再往前读一遍小说,回味一下感情。这样的结尾是很厉害的。

一篇小说的结尾能让读者再读一遍小说,这样的结尾是需要大量的练习的。学会写结尾,也是每位写作者的必经之路。

以上是读汪曾祺《安乐居》的收获和分享,希望对你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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