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檔案230:港城反特

塵封檔案230:港城反特

1948年11月6日,中國人民解放軍華東、中原野戰軍發起淮海戰役,駐守新浦、海州等地的國民黨軍隊44師及黨、政、憲、特機關棄城潰逃,新海連地區解放。

一座城市解放,新政府成立。和平的表象下,沒有硝煙的戰爭早已拉開序幕。敗逃的國民黨不甘心就此罷手,紛紛派出特務分子潛伏下來,對新生政權進行破壞。新海連地區自然也不例外。

其中於1949年11月破獲的“淮海聯絡總站”一案,為解放後連雲港地區偵破的最大特務組織。

多名特工潛伏港城

1949年2月,國民黨國防部二廳蘇魯豫皖邊區遊擊總司令李化堂(原國民黨衛國部隊隊長),親自委派嫡系王本東(又名王本明,36歲,徐州沛縣人,軍統特工,時任國防部二廳特務部隊義山支隊中校)潛伏到新浦“義興商號”老闆楊一誠(國民黨政權擁護者)處,予以掌握新海連等地情況。王本東受設在鄭州的總部領導,除了新海連之外,沭陽、灌雲兩縣也歸他指揮。

楊一誠經商多年,是新浦為數極少的富人之一,在家家以茅草房蔽身的時候,他家已建起兩層樓房。王本東悄悄住進了楊家。二人一起密謀發展組織力量。很快,鄭州總部又安排特工李忠來新浦協助王本東工作。

李忠,又名李文浦、李伯彬,23歲,是雲臺區大村八巷人。1943年跟隨本村的張松堂在國民黨青年遠征軍受訓6個月,後又入鹽務學校學習,結業後在蚌埠鹽務局工作。在此期間,他接上了隴海線特務系統,在隴海線特務組織領導下開展工作。1949年1月底,在蚌埠解放沒幾天,李忠按照上級特務組織的指令,將我軍蚌埠倉庫炸燬,軍統隨即將李忠轉移到新浦,潛伏在其新浦西大街的親戚趙良宇家。因為隴海線特務組織也屬於鄭州總部領導,故而李忠經隴海特務組織介紹與王本東相見,任務是協助王本東工作。

見到王本東之後,李忠第一個便將張松堂介紹進來。張松堂,時年27歲,於1943年在安徽六安投入國民黨號召的第一期青年遠征軍,1947年初由國防部分派到江蘇省政府工作,後又相繼到省民政廳、水警局任職。1948年冬天,時任水警局第四大隊教導員的他跟隨隊伍轉移到鎮江。1949年3月初,在鎮江解放前夕,張松堂稱病回到原籍。原想就這樣混下去,熬到美國協助老蔣反攻,就有出頭之日了。現在一聽李忠介紹有這樣一個組織,便立刻加入進來。

4月中旬發生的國軍傘兵起義投誠登陸連雲港事件,使得敵特組織加快了破壞新海連新政權的步伐。

國民黨的傘兵部隊,於1944年在昆明創建,劃分為一、二、三團,隸屬陸軍總部。1949年初,隨著解放軍三大戰役的勝利,南京國民政府即將土崩瓦解的時刻,蔣介石將嫡系精銳部隊撤往臺灣,保存實力,以便東山再起。為此,蔣介石責成國防部命令傘兵司令部:“著傘兵部隊分作三個梯隊,分別於3月中下旬、4月下旬,按一、二、三團順序,從海路南撤福州待命。不得有誤。”

4月中旬,傘兵第三團撤退途中,在團長、中共地下黨員劉農畯率領下,共2500多名官兵於15日乘中字102號坦克登陸艦起義,在連雲港登陸。

新華通訊社及時播發了這條消息,讓蔣介石大為光火。為了加強對新海連敵特組織的領導,加大對新海連地區的破壞、策反力度,李化堂又令其親信穆文方來新海連開展工作。

穆文方,東海縣人,曾在郝鵬舉部隊當兵。郝鵬舉起義後,他到徐州剿總司令部當兵,跟隨副總司令兼徐州佛教會會長的李化堂,在李化堂的招兵多少給予相應職務的“政策”下,穆文方於1948年秋在新浦、海州招了200多人,集中在新浦進行作戰訓練。在新海連解放前夕,這支臨時招來的人員被歸入國軍44師。隨44師逃到徐州的穆文方,又在李化堂整合的雜牌軍十三兵團任運輸連長。僅僅幹了十幾天,徐州解放,他又跟隨李化堂逃到安徽,不久擔任魯豫皖邊區遊擊總司令。他要求穆文方潛伏到新海連與王本東會合,大量聯絡國軍的退伍兵。

自此,王本東和穆文方,一個賣糧,一個賣菜的身份做掩護,以生意往來名義頻頻相聚在楊一誠的“義興商號”收聽國民黨的廣播節目,或在新浦劉玉珍(女,22歲,國民黨三青團員)經營的“新新客棧”討論組織事宜。一天,張松堂說他認識一個叫周政樓的醫生,因為職業緣故結識人多,能力也很強,要是能把他拉進來,發動起人來,真是再容易不過了。於是,發展周政樓和策反傘兵成為當務之急。

醫生的特殊使命

時年36歲的周政樓,是灌雲縣東辛鄉人。周家是個大家族,家族兄弟很多,有從政的、有經商的、有行醫的。僅周政樓這一輩份中,就有9人為中學以上文化程度。周政樓19歲隨父學醫,後入上海一所西醫學校學習,畢業後在上海隨西醫馬輝庭實習2年,回南城開一家西醫診所。

解放後,雖然周政樓被定為地主成份,但人民政府有“給出路”政策,所以在徵得其本人同意後,安排他在淮北鹽務管理局醫務室工作。不久,鹽務局提拔他為門診室主任,相當於鹽場醫院院長。

說起來,周政樓和李忠還是親戚,周政樓是李忠的遠房姑父。因此,李忠自告奮勇地去說服周政樓加入他們的組織。李忠對周政樓說,我們這些有案底的人,在共產黨眼裡,就像籠子裡的雞,圈裡的豬,主人說今天殺就今天死,說明天殺就明天死,所謂命在旦夕。與其死,不如拼一回試試,如果國民黨反攻成功了,我們還是功臣,到時有官做有財發。結果二人對時局的看法一拍即合。

5月底,周政樓與王本東、穆文方、楊一誠等人見面後,開始在臺北鹽場範圍內發展,首先在門診內部發展了4名衛生員,其次通過灌雲老鄉關係在猴嘴政府機關進行拉攏活動,再者利用為人看病的機會,相繼把雲臺公安分局警衛隊陳守照、江希文、鬱光吾、陳超、王以明5名解放軍戰士拉了進來。

姚家走出3名女特工

發報機嘀嘀嘀聲,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響起。南京日偽國民政府譯電科科員顧曉夢拿起剛剛譯好的文件,經過女譯電組組長、情報高手李寧玉審閱後,又送到軍機處處長金生火手裡。這是電影《風聲》裡反映女特工工作的一組鏡頭。

在新海連雲臺區大村詹巷的姚家,就走出3名軍統女特工。姚家女子都很能幹,時年26歲的姚曉雲是本案的女主角。姚曉雲姑姑姚淑恩和其丈夫都是軍統特工,先後在戴笠在上海所辦的青浦特訓班進行專門訓練,會拍照也會發無線電報。

受姚淑恩的影響,姚曉雲和妹妹姚曉芳,都對照相和無線電感興趣,並在姚淑恩的教導下掌握基礎知識。姐妹倆都是東海師範畢業生,妹妹姚曉芳畢業後被其姑姑介紹去了徐州,經過培訓後加入軍統。姚曉雲先後在墟溝小學、大村小學任教員,1945年加入國民黨。1946年4月,在其姑姑動員下辭去教員工作,加入新海連的軍統機構,也就是軍警督察處,主要工作是發電報及整理檔案。

1948年11月4日一早醒來,姚曉雲聽見外面很吵,出門一看,原來是軍隊集結向西去了。解放軍還沒有打來,國軍就已經放棄抵抗了,這座城市很快就不屬於國民黨了。趕到單位,發現軍警督察處的頭頭腦腦們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去找女同事羅家珍,羅家珍正在家收拾東西,對姚曉雲說,別抱幻想了,這裡馬上就是共產黨的天下了,我們留下來不會有好日子過。姚曉雲隨即也回家準備,二人約好在連雲會合。可當夜趕到那裡,已經沒有船了。連著等了2天,也沒有船來,最後只有回家了。

解放後,新海連公安機關對國民黨、團人員登記時,姚曉雲避重就輕,只說自己是軍警督察處的一名臨時人員,負責整理檔案。

總司令的“委任狀”

在王本東、穆文方的指導下,張松堂、李忠等人以家庭成員、同學、退伍兵等社會關係為發展對象。楊一誠則以其商人身份在商界拉攏。張松堂聯繫姚曉雲、趙敏芝2名軍統女特工外,在農場工作的中統特工董越也被他第一時間招來。

董越,26歲,1947年加入三青團,不久加入國民黨。1948年春因協助中統局的特工張義東抓捕住在他家隔壁的一位施姓中共地下黨員。張義東為了表示對董越的感謝,讓他加入中統局,董越因此領了幾個月的薪水。解放後,董越到公安機關登記自新時,並沒有交待這一情節。這次張松堂將董越發展進來後,讓他以同學的關係在市文工隊發展成員,其中趙斯定被利用,被要求調查文工隊成員名單,並在文工隊散佈謠言。

董越與姚曉雲、趙敏芝、郭瑞吉(原名郭可吉,職業照相,國民黨員)均為東海師範初中同學,郭瑞吉有收音機,他經營的“天真照相館”成為一個聯絡點,他們常常聚集到那裡收聽敵臺廣播。

自此,張松堂、楊一誠、周政樓、李忠等幾名主要成員,頻頻在新新客棧、天真照相館“約會”。當然,為了防止被人發現,他們每次到約會地點,在時間上都一一錯開。姚曉雲、張松堂、董越等人多次在郭瑞吉的天真照相館討論如何聯合傘兵之事。張松堂以老鄉的名義和傘兵團的士兵魏澤濤取得聯繫,並安排孫立文(女,18歲,初中文化,住新浦隴西巷20號)與魏澤濤以談戀愛名義交往、拉攏。二人見面時,孫立文罵人民政府,並說想炸掉新浦後河船上的30噸炸藥。見魏澤濤對孫立文如此過激言論並沒有指責的意思,張松堂又出面對魏澤濤進行“變天”教育。魏澤濤終被招至旗下,並接受在傘兵中進行反動宣傳、拉攏的任務。

因為王本東曾許諾:誰拉的人頭越多,誰將來職務就越高。幾名主要成員,紛紛吹噓自己發展的力量已經壯大。比如張松堂說他在傘兵中已發展3個營的兵力,還撐握了小刀會。周正樓說他已聯絡100餘人,其中鹽警部隊二連有五分之二的人已歸順他這邊,並有機槍18支,隨時行動都沒問題。董越吹噓雲臺山那邊有100多名土匪已被他說服歸順。

見形勢一片大好,王本東於8月初前往大別山向李化堂報告。李化堂對新海連的組織發展很滿意,親自擬寫兩份委任狀,讓王本東帶來,並許諾方便時親自來察看。

9月1日,王本東拿來了李化堂親自簽發的總司令令:在新海地區成立“淮海聯絡總站”及“遊擊三十八支隊”。由張松堂任“淮海聯絡總站”站長,周增樓任“遊擊三十八支隊”支隊長,兩個部門為一個組織,是新海地區特務總的聯絡指導機關。

“淮海聯絡總站”下設:政治、軍事、聯絡、交際、經濟等八個股,具體各個股的負責人至案發還沒有最後確定。而“遊擊三十八支隊”設第一、第二兩個大隊,一個特務連。一大隊大隊長金同方(臺北鹽場銷售科幹部),二大隊大隊長江希文(臺北鹽場鹽警)、副大隊長卞祖武(臺北鹽場船舶管理所幹部),下設陳守照、趙斯徒兩個中隊長。

10月3日晚,新中國成立第三日,“淮海聯絡總站”和“三十八支隊”兩個部門的主要成員在天真照相館匯合。郭瑞吉拿出收音機,大家一起收聽國民黨播報的消息:廣東、廈門已收復,又哪哪即將收復。王本東又帶來消息,說從青島到連雲港外海都有國民黨的軍艦,在10月20日那天,要進行全國12個港口大示威。在場的10多個人聽著一條條好消息都很興奮,彷彿國民黨反攻的槍炮聲已經打響。周政樓還說,將來行動時,在門診工作的組織成員主要任務是搶藥品,在警衛隊的成員就搶槍,定要大幹一場!

10月4日一大早,王本東受總司令李化堂委託,宣佈這一組織正式成立。並分別向張松堂、周政樓頒發站長委任狀、支隊長委任狀。規定這一組織具體的任務是聯絡發動、擴大組織、密謀暴動,發展到一定程度時走軍事行動。目標是配合國民黨登陸反攻。具體的組織分工又進一步細化:新海連由王本東親自掌握領導;鹽區則由周政樓領導,周又佈置第一大隊長金同方負責在灌雲、沭陽活動;張松堂負責全面聯絡及安設點線;楊一誠負責新海聯絡。該組織規定聯絡點為新浦的天真照相館、寶貝銀樓、新新客棧、義興商號以及海州的建民醫院。一般上邊來人到天真照相館及寶貝銀樓聯絡,對下指定任務是“義興商號”、新新客棧、海州的建民醫院。

秘密組織行蹤暴露

1949年6-9月期間,新海連特區公安總局與新海市公安局合併,公安局長是朱禮泉(後歷任山東省公安廳副廳長、國務院辦公廳副主任)。那時的公安局領導及各科室負責人每天都要閱覽《敵情簡報》。

所謂《敵情簡報》就是一份打印的十六開小冊子,記載的是本局轄區24小時或48小時內發生的政治、刑事、治安案件,重大交通事故、社會事件的輿情,以及涉及敵特方面的嫌疑線索。8月份,《敵情簡報》裡就有群眾反映的的一條輿情:新浦的天真照相館原本生意很清淡,可是從夏天開始,生意突然好起來,來往人員比較多,而且一進去好久才出來。

9月份,雲臺派出所上報的輿情中,反映一名登記在冊的國民黨員夏洪獻主動向民警反映,鄰居董越常到他家玩,向夏父訴苦,因為夏父曾當過國民政府區長,董越問夏父能否搞到槍支,還讓夏洪獻把新青團團員的名單整理整理報給他,說將來會有好處。

另外,新浦“義興商號”商鋪老闆楊一誠拉攏商人被發現。猴嘴政府機關也有異樣人員出現。種種跡象顯示,新海連市有情況。不論是董越散佈謠言,還是天真照相館的反常情況,均納入公安民警的視線。之後,相關嫌疑人員的行蹤被掌控,每天都去哪裡、和誰在一起、相聚多長時間,一一被記錄下來。

解放初期,不論是政府還是公安機關,領導工作變動頻繁。到了1949年10月,市公安局已由姜銘安任代局長。當然,不管局領導更換誰,各部門針對《敵情簡報》裡嫌疑線索開展的工作依然有條不紊地進行。

秘捕傘兵揭開暴動陰謀

10月5日,魏澤濤對傘兵班長講,第三次世界大戰即將爆發,美國在各海港都佈下兵力,國民黨反攻已是板上釘釘。目前新海連已有一千多人的游擊隊,等傘兵團遷移南京時,這裡的游擊隊就要攻打了。

傘兵4月份起義到達連雲港後,中央軍委在給新海連特委的電報中明確交待:“傘兵起義後,服裝不變,待遇不變,軍餉照發,並做好培訓工作。”根據中央軍委這一指示精神,新海連特委抽調一批地方及部隊得力幹部,分兩批集中培訓起義部隊的營、連、排級軍官。對士兵則採取到駐地講課的辦法進行政治教育。經過幾個月的政治學習,絕大多數起義官兵認清了形勢,消除了顧慮,決心跟共產黨走下去。

所以說,魏澤濤講這番話很是不合時宜的。班長聽後沒說什麼,但很快就報告給教導員。那時新海連政府的幹部整日在這支隊伍裡做思想工作,教導員也沒有猶豫就將這一信息向政府幹部報告。自然,這一情況上報到了市公安局。

市局經過秘密調查後,於10月8日早上,秘密逮捕魏澤濤。到了公安機關,情知不妙的魏澤濤立馬交代新海連特務組織,說站長張松堂讓其配合做好瓦解傘兵工作,並預備在10月10日遷移南京途中迫使傘兵解散。若沒有解散,就在傘兵遷移途中配合隴海一線特務切斷鐵軌舉行暴動。行動時,要求各地配合響應,如新安鎮、蚌埠、雲臺地區要有行動。而“三十八支隊”金同方任大隊長的一大隊,計劃在舉行暴動時先行將南城署、臺南署、雲臺區署一齊端掉,搶來槍支與國軍的海上兵艦接頭。另外,魏澤濤還交待淮海聯絡總站預備在11月初召開“巨頭”會議,到時有重要人物過來佈置任務。

魏澤濤交待的這一案情,可是讓警方吃驚不小。市局代局長姜銘安立馬通過電話向上級彙報這一情況,並連夜召集治安科長趙尚忱(幾個月後任新海連市公安局局長)、預審科長陳寶堂、偵察科長馬承澤、審訊科長傅世勳等人召開一次案情分析會,對如何偵破作了研究、部署。

為了防止洩密,傘兵團那邊按照市公安局指示,統一口徑,說魏澤濤突發傳染性急病,在醫院封閉治療。張松堂與魏澤濤二人本來約好於9日上午到天真照相館見面的,可是到了下午還沒有消息,張松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此時的張松堂,也顧不上會被發現的危險,拉上楊一誠去了傘兵團駐地新化院找魏澤濤。楊一誠在新化院門口等待,張松堂則去樓上向傘兵打聽,結果得到魏澤濤生病住院的消息。在缺少內應的情況下,密謀傘兵遷移途中暴動的計劃只得放棄。事實上,傘兵早已改變遷移時間了。此外,周正樓掌握的幾名警衛隊成員預備暴動,欲將鹽區的武裝收繳,搶劫庫房,而後去東西連島乘船逃跑。不過這一方案因沒有得到上級的許可而放棄。

為了在傘兵遷移南京的途中實施暴動,李忠在9月初提前去了南京,與南京的特務組織聯絡。臨行前,為了給姚曉雲、董越等人鼓勁,特地給他們留下一首詩:春去秋來景還在,水去山谷留潭音。英雄勿要輕視已,苦心蘊藏花自開。花開花落有時間,仇人未上斷頭臺。願君埋下苦心志,專研利刃待時來。

後來,傘兵於11月21日移師南京,一路上有警備旅護送,鐵路沿線戒嚴,最終安全到達。這支隊伍後來改編成華東軍區軍政大學第7傘兵訓練總隊,後又編入人民空軍傘兵第一旅、第一師,成為建設我軍第一支空降兵部隊的重要基礎。

“收網”行動網住62名嫌犯

為了將敵特組織一網打盡,公安機關除了派出便衣民警對重點人員、場所進行嚴加監視外,沒有驚動其他任何一個人,以免打草驚蛇。大家在屏息緊張中等待著11月初的“巨頭”會議。

11月4日開始,幾個重點目標部位陸續來了一些陌生人。市公安局決定開始收網。當日晚,市局組織40餘名便衣先行出擊,他們分成4組,分別對海州的建民醫院、新浦的“義興商號”、“天真照相館”、“新新客棧”以檢查的名義進行暗訪。為了配合便衣行動,市公安局首先安排民警在4個“目標”附近查戶口,佈置力量監視。

11月5日天一亮,便衣民警假裝談生意為由首先進入楊一誠的“義興商號”,該商號前臺女“服務員”,中等身材,面白高顴骨,大嘴大眼。這便是姚曉雲了,民警早已將她的特徵記牢。畢竟有過特工經驗,姚曉雲敏銳地察覺出這幾名便衣有問題,於是以外出買東西為由企圖逃跑。接到暗號,商號外守候的一名便衣悄悄尾隨跟蹤,路上將其逮捕。到上午10點正,10名便衣民警採取守株待兔的守侯方法實施抓捕,來一個,控制一個。就這樣前來等侯巨頭指示的董越、李留生等人一一落網。至中午11時30分共逮捕20餘名特務分子。

到了中午12時,在“天真照相館”外圍守侯多時的便衣民警接到抓捕通知。民警首先逮捕在一樓的照相館經理郭瑞吉,而正在樓上開會、計劃11月30日再次進行暴動的王本東、張松堂、周正樓、楊義誠等人悉數被捕。同樣在新新客棧、建民醫院等侯工作安排的10餘名特務分子也相繼被抓捕歸案。主要成員被抓,交代出了下面大隊級成員的情況,於是警方順藤摸瓜一一抓捕。最後一清點,一共逮捕了60名成員。繳獲電臺一部,手槍、步槍共3支,子彈100餘發,準備暴動時使用的旗幟一面,以及委任狀、密件若干。

11月6日,警方宣佈破獲這一特大敵特組織。當時在徐州的穆文方僥倖逃脫。12月9日,不知情的他從徐州坐火車到東海曹浦下車去其岳父家。警方早已在那裡佈置人員守候,所以當晚,穆文方就被警方抓獲。而在南京化名徐政綱的李忠,也於12月9日被抓獲。

據李忠交待,他到南京和組織聯繫上後,談了一些打算,大意是準備在傘兵轉移到南京後,首先在南京發動武裝暴動,製造轟動全世界的特大事件,然後將武裝力量拉到大別山去打游擊。與此同時,還準備在安徽的幾個城市策劃發動武裝暴動,配合“國軍”光復大陸。

後來,王本東、穆文方、李忠、張松堂、周政樓、楊一誠6人被判處死刑,董越、姚曉雲等20餘人被判處有期徒刑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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