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段子寫歷史——《掌上明史》引言

用段子寫歷史

——《掌上明史》引言

黃波

用段子寫歷史——《掌上明史》引言

微博之橫空出世,大概要算我們此時代的一個特徵。微文本的寫作與閱讀,已經快成一種無法抗拒的趨勢。

而拿微博來與歷史結合,除了時代特徵激發下的“靈機一動”之外,也含有對宏大敘事傳統的反叛心理。歷史未嘗不可以微觀,某個歷史人物的片言隻語,某個驚天事件中的細枝末節,某件家常物事的演變歷程,以微觀的史筆凸顯,可窺社會變遷,可攖現代人心,均可納入大歷史的視野。

至於特地截取明史這一段來作微博式的文體試驗,原因也簡單得很,一是個人相對熟悉,舉凡《明史》、《明通鑑》乃至野史筆記和今人研究明史之經典,稍有涉獵,二是明史在中國歷史中具有特異性。

錢穆先生認為,一部中國史,並不能籠統稱為一部皇帝專制獨裁的歷史。這一觀點曾被很多人認為是對中國傳統政治的美化,大加譏評。其實批評錢穆者並沒有透徹瞭解其意見,錢氏在《中國曆代政治得失》一書中已經說得很清楚,“倘使我們說,中國傳統政治是專制的,政府由一個皇帝來獨裁,這一說法,用來講明清兩代是不差的。”

按錢氏之意,惟有到了明代,中國才攀上了集權政治的高峰。一部中國史,明史的最大特異性,或在此乎?

如果套用事事古已有之的濫調,不妨說,用段子寫史也是古人的創造,歷代筆記,幾乎無所不然,就中最傑出者,如《世說新語》、《宋人軼事彙編》,其頰上添毫之手段,實令今人歎為觀止。

但古人這一類著述,旨趣一般都相對單一,或偏於人物或注重典章,歷史的整體感往往無可尋覓,所以我們常常看到一個蓋棺論定的壞蛋,《世說新語》的作者卻在大加讚美。這當然非古人之咎,蓋著述自有體例,他們對歷史整體的觀照,另有專門著作也。

現在我既以微博體來寫明史,自然首先要注意微博的特點,每個段子中儘量有一點機鋒,至少可讀,同時全書也不得不追求一種整體感,即必須能夠回答讀者一個基本問題:明朝是個什麼樣的時代?

合而論之,一部“掌上明史”,一要好玩,二要靠譜。職是之故,其中之材料,多取資於正史,偶從野史筆記中擷取,也努力選擇信而有徵者。

初衷如此,結果怎樣?襲古人之成語,“是在閱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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