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與其在城市裡憂傷,不如回家享受陽光

原創:與其在城市裡憂傷,不如回家享受陽光

馬西海有點悵然若失。

邊收拾東西,邊打量著他來北京的第三個工作單位。滿地的紙屑刮地到處都是,實在像是打了敗仗失守的陣地。東西也不多,一個小小的紙箱足夠,明天就是12月4號了,剛好是他三年前從山東來到首都的日子,整整1095天。

三年間他換了三個工作,第一個是發燕郊房地產的傳單,在北京出六環邊上,手上有塊師傅給的牌子,看房。當時也是冬天,他吸溜著鼻涕,穿著公司的制服,一身說黑不黑,說灰不灰的西服,繫著紅色的領帶,他不會系,還是師傅幫他繫上的。天也很冷,但他心裡暖哄哄地,他們幾十個銷售,群裡天天都傳著:誰誰昨天成交了700萬,光第一層提成就3萬塊諸如此類的消息。師傅嘴撇得跟八萬似的不信,偷偷地跟他說:丫的他們都是高中畢業的主兒,能跟咱們倆大學畢業的比劃?跟著我,咱一個月甭多了,至少奔著10萬走!正說著,高速口下來一輛路虎攬勝,師傅把手裡的中南海往地下一扔,衝著他一努嘴低喝一聲:上!

馬西海在山東農業工程學院畢業後,家裡一直讓他留在家裡和他爸一起種菜,說是專業對口。其實他學的是食品工程跟種菜沒毛關係,加上幾個同學攢攏著一腔熱血要到北京闖事業,一貫心氣比較高的馬西海自然也是心裡惶惶然,和家裡鬧了幾天冷戰,擺了幾天臭臉。家裡實在受不了,就應了他。臨走他媽悄悄地塞給他1萬塊私房錢,千叮嚀萬囑咐送他到的車站。

一腔熱血歸一腔熱血,到了北京的第一個月,馬西海基本天天在人才市場和網吧裡發簡歷。每天基本都重複著滿臉羞澀媚笑地遞簡歷,一臉通紅地結結巴巴地用山普回答各公司HR面試的硬邦邦地程序似的問話。沒有工作經驗基本上是個解不開的死結,處處碰壁的他們,很快敗下陣來。生活水準立馬從出租房旁邊的小酒館到快餐,最後又淪落到大學時代的方便麵。

原創:與其在城市裡憂傷,不如回家享受陽光

到了北京第二年,馬西海的闖蕩北京的團隊基本上就剩下倆人了,其中一個還是他女朋友白小娟。好歹,馬西海和白小娟在新新校園信貸金融公司安頓下來,每人5K的工資,倆人在通州租了一室一廳的房子,離公司遠,每天坐地鐵在路上也得花將近3個半小時。天天的週而復始,月月的天天使然。好像怎麼奮鬥都奮鬥不到點上!

原來的激情澎湃都灰頭土臉地羞澀地躲在他們心裡的某個角落。連做愛的頻次都銳減了幾倍,連白小娟都說據不完全統計,馬西海至少2個月都沒碰過她了。

今年,隨著幾個年輕的生命接二連三的從樓上一躍而下,校園信貸公司隨之開始整頓。馬西海和白小娟的公司也在其中,讓馬西海沒想到的是公司關閉的速度堪比光速,兩天的時間他和白小娟已經又成了無業遊民。

在通州文藝範兒十足的一個小魯菜館,馬西海和白小娟喝多了,當馬西海喝了三瓶小牛二,白小娟幹了四瓶燕京的時候,他們醉眼迷離地黏在椅子上,突然手機響起來,原來是山東的兄弟們要和他們倆視頻通話,他們在直播他們的同學徐小博的婚禮,熱鬧非凡,新娘子小臉紅撲撲地在視頻裡向遠在北京他們問好。他倆也木然地跟新人們祝福著。

關了視頻,他們面面相覷好久都沒說話,徐小博提前兩年回到山東,據說是和老爸用塑料大棚種菜,據說是一年就掙了40萬,今年好像又成立合作社,據說新娘子也是老鄉,也種菜,光嫁妝就100萬!

馬西海猛地幹掉了手裡的酒,抓住白小娟白皙的手,兩眼直愣愣地說:明天回家!

就在這時飄來了一陣似有若無的歌聲:

天邊飄過故鄉的雲

它不停地向我召喚

當身邊的微風輕輕吹起

有個聲音在對我呼喚

歸來吧 歸來喲

浪跡天涯的遊子

歸來吧 歸來喲

別再四處飄泊

踏著沉重的腳步

歸鄉路是那麼的漫長

當身邊的微風輕輕吹起

吹來故鄉泥土的芬芳

歸來吧 歸來喲

浪跡天涯的遊子

歸來吧 歸來喲

我已厭倦飄泊

我已是滿懷疲憊

眼裡是酸楚的淚

那故鄉的風 和故鄉的雲

為我抹去創痕

聽著這首動聽的歌,一滴清淚順著馬西海消瘦的臉頰,落在了北京的一個小酒館的桌上。

原創:與其在城市裡憂傷,不如回家享受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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