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列綠皮車,帶著載滿42年的光陰故事,退出歷史舞臺……


高鐵時代的今天,出行已成為非常舒適便捷的事情。比如從北京到上海,約1400公里,乘坐高鐵不到5小時就可以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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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想象,在我國的某一個角落,曾經有這樣一列小火車,全程只有184公里,卻要晃盪上5個小時49分。它時速33公里,相當於高鐵的十分之一,它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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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往返于山東淄博和泰山之間,是濟南鐵路局一一列綠皮車。這列小火車很特別。速度最慢、停靠站最多、列車員最忙,它的名字也很特別:叫7053次普慢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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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1974年,7053就開始運行,起初是為了鐵路職工上下班方便。但是時間一長,隨著周邊的村莊增多,7053成了村民進出大山的唯一交通工具。於是為了方便沿途大山裡的村民,小火車這一開就是42年,被老百姓譽為神車。7053每天往返一次,需要花上近12個小時,一共停靠46個站,除了淄博、泰山、萊蕪,其餘站全部是鄉鎮或者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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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不知名的小站在網上都查不到,42年來,7053一直是沿線村民生活的一部分。火車上帶農具、揹包袱、挎籃子的,下地幹農活、趕集、走親訪友的,外出打工和回家過年的都有,7053也因此被稱為“莊戶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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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車站中除了4個站賣票,其他站全是先上車後補票,一路下來,補票員常常忙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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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老舊綠皮車就像一輛蹣跚在山區的公交車,42年裡票價不但沒漲,反而降了5毛錢,全程票價僅售11.5元,站與站之間最便宜的只要1塊錢,是票價最低的火車,甚至比公交車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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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客們表示,列車員的服務態度非常好,會攙扶年長和年幼的旅客,還幫忙拿行李,乘坐7053讓他們覺得既方便又暖心,而鄉親們的樸實也讓列車員倍感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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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經過的小站,沒有候車室,7053次列車穿過魯中山區,共有159個涵洞,56座橋樑,23座隧道,而且這些隧道多數在山區的彎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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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雜的路況加上線路不封閉,沿途牲畜格外多令火車司機這一路十分辛苦,但7053卻是濟南鐵路最正點到達的列車,從未因惡劣天氣、人為因素晚過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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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53的條件很差,與高鐵、動車,甚至是普快相比都是天壤之別。沒有餐車,列車員只能自己帶飯吃。沒有電磁爐和微波爐,意味著他們只能吃冷飯,沒有廣播,報站全靠列車員一站一站地喊,沒有空調,夏天只能吹老式的風扇解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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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暖氣,沒有電茶爐,冬天就採用人工燒煤燒水和取暖,這也是濟南鐵路局唯一一趟還用鍋爐燒煤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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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陳舊的設施充滿了年代感。火車上免費提供熱水,為了避免旅客意外燙傷,茶爐師傅親自打水送水,服務到每一位旅客,茶水裡承載著的,是濃濃的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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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條件差、速度慢,儘管早已有了高鐵和動車,但很多人還是對綠皮車有感情,因為綠皮車對他們來說早已不僅僅是一種交通工具,更多的是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情結。一個附近的村民說,他從11歲開始坐這趟車,坐了整整40年,他早已離不開這趟車,因為這上面有他童年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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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外面的世界都在拼速度的時候,時光在這裡變得很慢很慢,不少人專程來坐這趟車,只為暫時逃離塵世的喧囂,體驗一把久違的慢時光。開著車窗,感受微風輕輕拂過臉龐,或者淋浴著窗外陽光手捧報紙,聽車輪軋過鐵軌發出咣噹咣噹的質樸響聲,在龜行中還原生活最本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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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車也受到驢友們的青睞,他們親切地稱它為“驢子列車”。一大早坐上列車出發,中途從某站下車,步行去附近的山村鄉野走走停停。下午再從前方站上車返回,在慢中感受山野間的宜人風光,在慢中分享和傳遞旅途故事,在慢中體會生活的閒適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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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年裡,7053從最開始的12節車廂減少到8節,後來因山區外出務工人員增多在家務農的村民減少,又從8節車廂減到現在的4節。僅有4節車廂的小火車,每天就這樣往返於大山之間,42年,從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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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久的將來,中國鐵路將全部實現空調列車,到那時,綠皮車或將徹底退出歷史舞臺。或許遺憾,或許不捨,這是發展的必然。但它曾見證時代的變遷,濃縮了人世間的生活百態,記錄著人們平凡細碎的生活和情感,它曾給無數人帶來方便,帶來溫暖,帶來美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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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由於鐵路電氣化改造,服役42年的7053次列車臨時停運,將原來採用內燃機車牽引改建成電力牽引,很多人依依不捨地前去合影,所幸的是,它很快就會恢復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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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級改造後的小火車仍將風雨無阻地前行下去,載著一代人的青春和抹不去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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