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幕志士的最期:會津戰爭

概述

自江戶無血開城以後。各地的佐幕志士並不甘心神君三百年的基業就這樣毀於一旦。會津藩主松平容保自回會津以後,整備軍火,改革兵制,準備和新政府軍決一死戰,同時,東北地方諸藩並不希望把奧羽地方捲入戰火中。慶應四年(明治元年4月11日),仙台藩主伊達慶邦,米澤藩主上杉齊憲向奧羽鎮撫總督九條道孝提出對會津寬大處理的請求,但是遭到了拒絕。於是奧羽和北越諸藩揭竿而起,成立了奧羽越諸藩同盟(以下簡稱為同盟軍),一齊反對驕橫的西南外樣藩閥政府。新政府在結束了上野戰爭後,就決定開始平定奧羽。五月新政府軍奪取了聯合軍的白河城,確保了進攻奧羽的通道。使戰爭在年內結束成為可能。上野戰爭結束使得新政府軍可以騰出手來對付東北戰場。新政府軍採取孤立會津的戰術方針。6月24日陷棚倉,13日陷平城,27日三春藩投降,併為新政府軍打前鋒,29日打下了二本松,逐次消滅了會津周圍的各小藩,把會津孤立起來。同時北越方面的戰事結束,北越方面軍山縣有朋的四萬大軍對會津的後方構成了很大威脅。但是他們進擊會津得翻山越嶺,需要很多的時間,如果這樣的話勢必要在冬天作戰,但是這對以薩長軍為主的政府軍非常不利。大村益次郎反對東山總督府單獨行動,但是板垣退助,伊地知正治等人認為現在是出兵的大好時機。鑑於其強硬的態度,大村還是同意了板垣退助的意見,於是8月20日,新政府軍從二本松出發,直撲要道母成峠。

戰鬥的發端

慶應四(明治元)年正月開始的戊辰戰爭的戰鬥區域逐漸向東推移。到了三月,新政府軍全面進駐江戶,四月讓出江戶城的舊幕府抗戰派向關東各地逃逸。時至今日,對於江戶開城是否妥當仍有爭議,筆者在此不予評價,但是必須指出這麼一點,西鄉隆盛等明治新政府的領導層在當時尚未認識到戰火已經蔓延開去,尚未剿滅的舊幕臣等佐幕勢力的存在將會引起更大的麻煩。實際上雖然無法對逃脫的諸隊實力作出確實的評估,但是也有著無法輕視的作戰能力。

首先要提到的就是大鳥圭介率領的傳習步兵隊為基幹的逃脫軍(以下通稱為大鳥軍),他們一旦佔據宇都宮城,對下野國周邊的新政府方諸藩將產生極大的威脅。

直到閏四月,新政府軍東山道總督府與大鳥軍多次發生衝突,但是始終無法將之全殲,另一方面則無法阻止大鳥軍和會津藩的聯合。新政府軍在五月奪取奧羽越諸藩同盟軍(以下通稱為同盟軍)佔據的白河城,確保對東北地方的突破口,使年內結束戰爭成為可能。

白河城周圍的攻防戰持續期間,江戶的新政府軍取得上野戰爭的勝利,終於開始準備對同盟軍進行真正的攻勢作戰。

新政府軍在最初採取去枝弱乾的戰略方針,即對會津周圍的小藩進行調略使之脫離同盟,然後才對處於孤立狀態的會津藩作出致命一擊。

為此東山道總督府逐步佔領沿海地區的各藩,然而在迎來秋天的七月佔據二本松藩之後,決定轉換方針,一舉攻佔會津。其理由為,以南國的士兵為主體的新政府軍無法承受嚴寒的打擊,在冬天來臨之前挑起短期決戰,將對己方更為有利;同時,對於同盟諸藩來說,如果相當於根乾的會津藩戰敗的話,如同枝葉的同盟諸藩也必將投降,優先攻佔會津的方針因此定了下來。

同一時期,北越方面的戰事告一段落,山縣有朋的四萬大軍從越後口向同盟軍施加壓力,但是翻越大山脈確保對會津的突破口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在這樣的狀況下,實際上掌握統括全體新政府軍的權力的大村益次郎並不同意東山道總督府單獨出擊。但是薩摩的伊地知正治和土佐的板桓退助態度十分強硬,主張東山道總督府單獨進攻會津,大村為其熱情折服,答應他們的要求。就在東山道總督府進軍會津之的時候,與大鳥軍在母成峠發生衝突。

兩軍的戰力對比

東山道總督府的戰力核心為薩摩、長州、土佐、鳥取的各藩兵,還包括北關東諸藩的部隊(充當預備隊)。從現在看來大概有舊日軍一個步兵聯隊的戰力,再加上日光口的中村半次郎支隊,其規模有一個小規模獨立混成旅團之大。如果從獨立實施補給活動方面來看應該是小編成的獨立混合旅團。

名義上九條出任總督,但是部隊的實際指揮是通過板垣退助、伊地知正治兩名參謀合議後進行的,因此總督只是裝飾品般的道具。

二人在用兵上提倡少數精銳主義,其具體表現為伊地知要求將薩摩藩中最為精銳的由鹿兒島城下出身者組成的小銃隊的過半數置於麾下。從番號看的話,包括從一番隊到六番隊的六隊小銃隊。對於伊地知來說,組建時間越長(番號越小)的軍隊就是精良強大的部隊。

與此相對,同盟軍在失去二本松之後,士氣低落。同時由於將大半兵力投入越後口的防戰,一下子無法抽調回來,而且剩餘的兵力分散於會津國境的各峠,也就完全無法有效地利用內線的優勢。為了收復二本松失敗,同盟軍喪失了寶貴的預備兵力,大鳥軍只得獨自承擔起守備母成峠的責任。

母成峠的守備隊是以傳習步兵為中心構成,其規模按照現代的標準,大概在一個大隊左右。傳習步兵隊由江戶的町人組成,其裝備的小銃為最新式的。在戰爭初期,舊幕府軍的主力小銃具有壓倒性的火力,但是到了八月的時候,新政府軍也得到這種武器,火力也就和舊幕府軍不相上下。基本上,母成峠守軍三分之一以上為大鳥指揮的舊幕脫走軍(約350餘),是守軍最有戰鬥力的部隊。另外有會津藩若年寄田中源之進指揮的會津藩兵300餘人,二本松藩家老丹羽丹波指揮的二本松藩敗殘兵百餘人,大鳥屬下的土方歲三,山口二郎(齋藤一)指揮的舊新選組殘黨50餘人。另外還有仙台等東軍各藩兵50人左右,計共800餘人左右。

進攻會津的路線

無論是從沿海地區還是從內陸地區進入會津,都必須翻山越嶺,克服其間的種種困難,那麼要怎樣將非戰鬥損失降至最低,就是新政府軍的參謀所要考慮的問題。

伊地知正治主張越過母成峠沿豬苗代湖北岸進軍,板垣退助則認為越過御靈櫃峠從南岸進軍更好。兩者各執一見,互不相讓,無法達成一致的見解。

如果從母成峠方面進軍的話,道路比較平坦,便於快速進軍。但是如果同盟軍在豬苗代城放火,並燒掉十六橋,那麼新政府軍對會津的作戰將無法順利完成。伊地知對自己的作戰方案非常自信,認為一定能搶在聯合軍毀壞十六橋前頭完成作戰。事實表明,新政府軍的突進並沒有留給同盟軍多少時間去完成這些阻撓行動。

板垣退助也堅持己見,二人意見很難調和。於是提出了一個折中方案,就是暫緩進攻節奏,將兵力一分為二,兩道並進,儘早發起攻擊。但是如前所述,旅團規模的新政府軍東山道總督府用於正面攻擊的兵力只有三千左右。即使擊退敵軍,要在敵區紮根也需要更多的兵力。因此將三千兵力一分為二,也就是讓一千五百人去攻打一個隘口,很可能都無法得手,也就會陷入追二兔不得一兔的困境,這個方案存在的危險不言自明。

面對薩摩與土佐的意氣之爭,長州的桃井發藏進行調停,指出分兵作戰為至愚之舉。到了開始攻擊的前一天,板垣改變立場,同意翻越母成峠,根據伊地知的方案,新政府軍預定在八月二十日強攻母成峠,完成閃擊作戰。

大鳥軍的防禦態勢

七月的二本松失陷以前,同盟軍的母成峠陣地只是會津和二本松的聯絡據點,只有若干會津軍駐守。二本松失陷以後,該地一度是同盟軍收復二本松的前進基地,後來奪還作戰成為泡影,母成峠就成為會津藩境守備的重要基地之一,其性質隨著戰局的推移而變化。

除此之外,同盟軍在二本松方面山麓的隘路口的原有陣地上構築第二線陣地,接著在其上方構築第三層陣地。由此可見,陣地的性質逐漸變為防禦,按照自然地形構築形成縱深陣地,先不說中世的情況,即使在當時,也只是存在幾道防線構成複線陣地的做法,還沒產生縱深防禦的概念。

《會津戊辰戰史》等對母成峠的地形作了過大評價,其實較之其他隘口,母成峠的隘路口的地形開闊,峠的坡度也比較緩。雖然通往峠的長長的隘路為山地包圍,但是主道之外還有不少小道,這是防守上容易形成漏洞的地方。

大鳥圭介的部隊調防該處是在8月上旬,當時新政府軍在越後口的攻勢逐漸變得猛烈起來,同盟軍傾注全力于越後口的防戰,為此命客將大鳥的幕府步兵傳習隊防守該地。必須注意的是,對於進入母成峠的大鳥所擁有的兵力而言,其守備範圍是在是過於廣大,更何況構築了第三線陣地。其間二本松殘兵和仙台軍收復二本松失敗後,專注於防衛問題,大鳥的困境為此有所緩解,當然原先充當出擊據點的既有陣地在這時也就沒有放棄的必要。

大鳥決定活用已有的一二線陣地給新政府軍一定打擊,然後以第三陣地為最後防線嚴守峠口,就這樣看來,大鳥確實打算採取縱深防禦的策略。

前哨戰

新政府軍在攻擊母成峠之前發起了對中山峠的攻擊,不過這只是佯攻而已,主力三千餘人在同一時間向母成峠推進。守備中山峠的會津軍兵力不詳,其作戰能力不算強大,但是他們在磐梯熱海佈置地雷補充兵力的不足。當時的地雷的引爆裝置不是定時的,而是需要人手點燃導火線,所以能否把握時機就決定了地雷的打擊效果,當時會津軍希望將新政府軍引到磐梯熱海,再點火引爆地雷,結果新政府軍沒有絲毫損失。這應該和新政府軍的佯攻行動有很大關係,事實上新政府軍消極的行軍再加上簡陋地雷的引爆裝置這兩點就足以表明會津軍的計劃必然會失敗。

大鳥沒有被新政府軍的佯攻行動迷惑,他早就發覺新政府軍主力正在向母成峠開進,於是準備反過來襲擊新政府軍,在坂下集結以二本松藩兵殘餘下來的3個小隊,仙台藩兵3個小隊,會津藩兵2個小隊,讓傳習步兵1個大隊(當時一個步兵大隊的戰鬥人員數目為400)增援在同地展開,伏擊新政府軍。大鳥為了出席同盟軍在豬苗代舉行的軍事會議,將作戰指揮委任給部將後離開。

要想在內戰中做好情報的保密十分困難,因為這樣的緣故,新政府軍得到了同盟軍正在展開的情報。於是從薩摩藩兵中抽出一個小銃隊(戰鬥人員數目為80,中隊規模)擔任先遣隊。這股先頭部隊看見了在臺地上展開完畢的大鳥軍的陣容,判斷無法與之抗衡,於是等到後續部隊薩摩藩、長州藩、土佐藩合計六個小隊(五百多人?)到達以後再發動進攻。

大鳥軍擁有佔據中央臺地的地利,從正面進攻將會損失慘重,雖然新政府軍從左右兩側展開攻擊,但是進展緩慢很難靠近臺地。這是因為大鳥軍中有炮兵,這支作戰經驗豐富的部隊從隱蔽的陣地中炮擊新政府軍。就在新政府軍無法正面突破的時候,土佐藩的一個小隊利用溝渠的掩護迂迴到臺地的後方,開始攻擊大鳥軍的背後。與此同時,新政府軍馬上從兩側發起了突擊,試圖扭轉形勢。傳習步兵隊作出最穩妥的行動,即攻擊身在後方、兵力極為薄弱的土佐藩兵,將陷入混亂的友軍引入本陣,慢慢將兵力掉轉方向,在確保退路的情況下向後撤退。

在傳習隊奮力殿後下,政府軍各藩兵無法突破同盟軍陣地,使得同盟軍得以脫離戰場,穩守陣地的傳習步兵隊在此戰傷亡30餘人,頭取(隊長)淺田麟之助身負重傷,在日落前成功阻止了新政府軍的追擊。

母成峠的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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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坂下前哨戰結束後的第二天,就是8月21日。新政府軍本隊沿當年獨眼龍伊達政宗平定會津的舊道開始進軍。母成峠位於從二本松、福島方面到會津的主道上。自磐越西線開通以峠就被人們遺忘,近年母成通過綠色系統得到復甦,可以乘車到達山頂。除了為慰問兩軍戰死者而建立的石碑之外,沒有其他值得紀念的事物,也無法找到一絲戰鬥的痕跡。

閒話休題。趕赴豬苗代城參加軍事會議的大鳥返回母成峠是在八月二十日黃昏。大鳥遇見之前在坂下的前哨戰敗退的會津藩兵等之後,知道自己的部屬傳習步兵隊獨力負責殿後,還在戰鬥當中。會津藩、二本松藩、仙台藩不理死傷多少,只顧自己脫身,丟下傳習步兵隊負責殿後,這讓大鳥十分失望,他在《南柯紀行》中寫道“今方知三藩之兵不足信也”。

筆者以為,由町人組成的傳習步兵在存在深刻的身份意識的同盟軍當中遭受這種待遇並不稀奇。二本松、仙台兩藩兵為士族出身,會津藩兵為農民出身,依照士農工商的順序,農民在町人(工和商)面前抱有優越感也不是不可思議的。據說新政府軍的板桓在檢查傳習步兵的屍體的時候,發現許多刺青者就認為以士族主體的自軍損失實在不值得。後來成為自由民權運動領袖之一的板桓退助也有身份差別的意識,大概同盟軍對夥伴傳習步兵見死不救也是這樣的原因吧。

傳習步兵隊在傷亡不斷的情況下陸續撤退。當大鳥看見回來的部下之後,拉著他們的手大聲痛哭。大鳥既是幕臣,又是出身於播州赤穗的一個町醫家庭,放在同盟軍當中,其身份也是很低的。

與板桓多次交戰的大鳥認為新政府軍將在早晨發動攻擊,於是在夜半定下守備的配置嚴密防備敵軍的來襲,但是由於兵力過少防備無法做得充分,大鳥為此而夜不能寐。

八月二十一日早晨,濃霧籠罩著整個母成峠。新政府軍分成正面和左翼、右翼三隊迫近母成峠。新政府軍在完成對二本松攻略之後的一個月之內調查了周圍各峠的防備體制,知道母成峠存在三重防禦體系。為了攻破由三重防禦體系構成的陣地,新政府軍決定還是採用自己最擅長的戰法,讓一隊插入敵人陣地的背後。即先以猛烈的火力壓制正面的敵軍,突破第一線之後繼續打擊第二線敵人,將一二線的敵軍孤立。接著左右兩翼同時強行進行迂迴運動,從左右送出一隊到第三線的背後,切斷敵人的退路,將三線的敵軍全部包圍起來。

新政府軍為了在敵軍正面集中火力,採用新的辦法在中央安置全部大炮。依照當時的常識,炮兵的主要任務是掩護步兵,當全軍分為三隊時炮兵也常常分為三隊。

伊地知在左翼集中了從薩摩小銃一番隊到六番隊的最精銳六隊,毫無疑問是希望在此戰取得輝煌戰績。

右翼則由長州三番隊(戰鬥人員有90人,中隊規模)和土佐藩七個小隊負責。中間有薩摩藩的準主力七隊,還集中了從大炮一番隊到三番隊的三炮隊,預備隊則是長州、土佐、佐土原(薩摩藩分家,其祖乃島津貴久之弟島津忠將之子島津以久)藩兵的一部。

除此之外,在前日攻擊中山峠的佯攻部隊也開赴母成峠戰場,和本隊合流參與這次作戰。

新政府軍的三隊在濃霧中前進。上午9時,右翼部隊與第二線陣地接觸。大鳥軍號炮二聲發出遭遇敵軍的信號,母成峠之戰就此揭開序幕。

右翼隊與第二線陣地之間存在很難翻越的深谷,因此行動緩慢。想要在大鳥軍的猛烈射擊之下迂迴到其後方也很困難,右翼隊一時被逼下山崖,接著繼續向敵陣前進,這種攻擊方式十分糟糕。

期間中央隊攻擊第一線陣地,也許是預定的行動,反正大鳥軍放棄了第一線向第二線陣地後退。中央隊在佔領第一線陣地之後馬上向第二線陣地推進。好不容易才集結完畢的炮兵在此時卻無用武之地,這是因為並沒有炮擊第二線陣地的適當地形。

大鳥軍雖然堅守住第二線陣地,但是在濃霧中看見右翼隊的一部迂迴到北方之後,馬上讓一部(應該是傳習步兵吧)迎擊敵迂迴隊。由於大鳥軍分兵一部與迂迴隊戰鬥,被擊敗潰走至第二線陣地,大鳥軍為此動搖。

中央隊逐漸逼近開始動搖的第二線陣地,右翼隊也突入陣地之後,陷入混亂之中的大鳥軍於是以第三線陣地為目標開始後退。

當時,左翼隊在濃霧之中向沒有道路的山中前進,為草叢所阻無法進行原先預定的攻擊,也就處於只能聽敵我兩方的槍聲而不能加入戰鬥的狀況。

右翼隊和中央隊在第二線陣地合流以後,便於中午對第三線陣地發起了強攻。為了避開來自峠口的炮擊,第三線陣地設在從母成峠頂到豬苗代附近的一側。如果乘勢而來的敵軍越峠突進至此,就會遭到近距離的猛烈炮擊。但是新政府軍也是參加過鳥羽、伏見之戰的善戰部隊,他們並不急於突進,反而將炮兵團展開,毫無間斷地向第三線陣地開炮。

傳習步兵隊從來也沒有見過這麼猛烈的炮擊,大為恐慌。由始至終,在戰鬥中拋棄友軍的會津、仙台藩兵等沒有應戰就開始四處逃散。大鳥的著作稱傳習步兵隊企圖進行必死的反擊,在敵軍背後放火,為了讓擅自脫離戰場的友軍不遭受追擊而將自己置於死地。按照新政府軍原先的計劃,左翼隊應該出現在陣地後方切斷大鳥軍的退路,將之一網打盡,但是正如前面提到的左翼隊的前進跟不上戰鬥的節奏,無法到達大鳥軍的背後。再次被友軍拋棄的傳習步兵隊至此只能向山中逃亡。此役同盟軍方面會津藩陣沒38人,二本松藩戰死8人,小笠原長行部下的唐津藩脫走隊陣亡6人,新選組陣亡6人,其他無法辨別身份的30餘人,計80餘人。政府軍陣亡約25人。

新政府軍雖然佔領了戰略要地,卻在包圍大鳥軍時遭受挫折。在既無無線電話也無野戰電話的時代,要想讓別動隊在指定的地區與本隊會合不出差錯是不可能的。戊辰戰爭中很少有使用馬的戰例,當時讓徒步的士兵傳令是唯一的聯絡手段,因此新政府軍的作戰計劃應該是期望過高。

需要注意的是中央隊不可能炮擊大鳥軍所在的第三線陣地,大概是因為沒有被濃霧干擾得以接近陣地,而且推進極為迅速,戰況進展實在過於快速。

反過來講,大鳥構築第三線陣地有兩種目的,即避開炮擊和突然打擊敵軍,但是新政府軍的炮兵團過於慎重的行動使得大鳥的計劃擱淺。

縱深防禦、炮兵團的運動,陸續派出兩軍的新戰術,並沒有取得多少成果,但是從正面軍的火力集中和左右兩翼的迂迴運動不由得聯繫到日俄戰爭期間的奉天會戰。

滿洲軍總司令官大山岩曾在母成峠之戰擔任薩摩大炮二番隊的指揮官,第四軍司令野津道貫也有母成峠之戰的經驗,當時他指揮薩摩小銃六番隊。

奉天會戰期間,日軍預定第一軍從右翼突進,第三軍(乃木希典)從左翼進擊,試圖將俄軍擊潰,結果並沒有成功,這種情況和母成峠之戰不是一樣嗎?

十六橋爭奪戰

奪取母成峠的新政府軍等到後方的補給部隊之後,在當天沒被燒燬的陣地宿營,最後成功與因濃霧遲到的左翼隊和從中山峠趕來的佯攻部隊會合。

按照板垣的說法,如果不確保從豬苗代通往會津若松的十六橋,佔領母成峠的意義也就不復存在。重新制定了戰鬥序列的新政府軍原本應該在次日繼續執行進攻命令,但是由於在前一天左翼前進時沒能趕得上戰鬥的薩摩軍川村純義指揮的小銃四番隊為了洗脫汙名,獨自從前夜起切斷敵人退路與大鳥軍殘兵交戰。

大鳥軍雖然在前夜的退卻中遭遇新政府軍(川村隊)導致組織的崩潰,但是沒有忘記在通往豬苗代的道路上的各村落放火阻止敵人前進。

另一方面,知道母成峠失陷的會津藩計劃放棄豬苗代並破壞十六橋防止敵軍入侵會津若松,松平容保親自出陣瀧澤,並任命家老佐川官兵衛為總督,令其指揮藩兵在十六橋方面出擊。然而,會津若松城下的預備兵力由玄武隊、白虎隊等老幼殘兵組成,主力部隊全部分散於國境各峠,即便在通訊技術發達的今天也無法馬上把兵力集合,這就意味著會津藩已經陷入窮途末路的危機。歷史告訴我們,戰爭中何時何地投入預備兵力是左右戰局的一大關鍵。強迫老幼婦孺參加防戰的會津藩完全沒有考慮到戰略上的需要,自食其果也就是意料中事。

前進中的新政府軍得知路上的村落全被燒燬,豬苗代城也被放火。戰意激昂的川村隊開始考慮十六橋是否遭到破壞的可能性。川村的屬下川村源十郎(景明,後來的陸軍元帥)在《會津戊辰戰爭》一書提到:

當時我是從屬川村隊的一名士卒,部隊進入豬苗代休息時,由於大家都十分疲憊,希望上頭趕快下達就地宿營的命令,為此早早準備好食物,做好宿營的準備。然而隊長看見這種狀況,異常憤怒,大聲叱責包括我在內的所有隊員,眾人為此茫然失措。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至今讓人感慨萬分。

川村隊依照隊長的指示在黃昏再次出擊,一口氣逼近十六橋。與此同時,會津藩兵正要破壞十六橋。千鈞一髮之際,川村隊及時擊退會津藩兵,築起進攻會津若松的橋頭堡。

會津猛將佐川為何不親赴前線指揮,為此招致棄守十六橋的惡果,這恐怕是會津藩兵厭戰情緒蔓延的結果。

至此,新政府軍對會津若松的閃電戰戰術取得暫時性的勝利。然而窮途末路的會津藩在老幼婦孺的奮戰下堅守城池,使得該城的陷落拖延了一個月之久,這是新政府沒有預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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