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慶齡:她守寡56年,一生輝煌,榮光無限,但少有人知她的蒼涼

宋慶齡:她守寡56年,一生輝煌,榮光無限,但少有人知她的蒼涼

宋慶齡:她守寡56年,一生輝煌,榮光無限,但少有人知她的蒼涼

小妹宋美齡大婚的前一個月,慶齡在寒風凜冽的莫斯科紅場上站了五個小時,觀看為慶祝十月革命而舉行的閱兵式。

有人回憶,當時大家都不知道要用報紙去墊腳的竅門,所以雙腳凍得冰冷,膝蓋直打顫,小腿痛得已經麻木了。

而宋慶齡更苦不堪言,因為她穿的鞋子的底很薄,外面只加了一層不頂用的橡膠套。

慶齡的生活很清苦,她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

家裡曾反對她,所以她沒有從自己家裡拿到半分資助。

丈夫孫中山留給慶齡的全部資產,是如今遠在上海的莫里哀路的一幢房子,並不能及時換成現錢。

儘管如此,她仍然沒有向任何人求援,甚至是離她最近的克里姆林宮。

她整個人相當憔悴,像極了古代畫作上哀婉動人的仕女。

那段日子裡,作家文森特·希安是這樣描述的:

那天天氣寒冷。我注意到了孫中山夫人那瑟瑟發抖,微微彎曲的身影。

她的收入來源已經告罄,而她自尊自重,不願接受陌生人的資助。

她連件冬衣都沒有,只裹著一件單薄的黑斗篷,在陰冷刺骨、冰雪凌凌的街道上緩慢行走。

我曾勸她上車,她不肯。

她雙臂交叉,低垂著端莊秀麗的臉,一步一趨地穿過了整個城市。

而僅僅幾天之前,她的病才痊癒,臉色仍是十分蒼白。

最後,文森特寫到,宋慶齡是最孤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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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慶齡年輕時就喜歡穿旗袍,1931)

蔣介石得知情況後,曾讓宋子良去接姐姐回國。

兩人相見時,是在德國柏林。

她得知弟弟要接她的消息後,知道蔣介石別有用心,便發表了申明,絕不直接或間接的參與蔣介石的任何活動。

子良看到姐姐悽楚飄零的生活狀態,又聽到以上一番言論,簡直大驚失色,直說他姐姐真是個大傻瓜。

宋慶齡看了看子良,只用了一句話把子良堵得啞口無言:“是宋家為中國而存,不是中國為宋家而存。

宋慶齡就是這麼有骨氣。她認定的事,永遠不會回頭。

哪怕是與家族決裂。而她與之決裂的家族,或許已經不是六個兄弟姐妹們相親相愛的一個富有小家,而是支系龐雜,勢力超越國界的一個團體。

而她的選擇,無益於把自己推上時代的浪尖上,用身家性命來抵擋蔣介石的瘋狂舉動。

她身邊的支持者有蔡元培,有魯迅,但她與他們不一樣。

他們不會像她這樣,極易遭到誹謗和攻擊。

曾經與她共事的人,特別容易利用她的身份,造謠她在俄國或者德國有了新歡。

只要是有名的革命者,前來找她商議未來,就可能被說成是她的又一任丈夫。

更有人信口雌黃說,她是一個婦道人家,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獨立思考能力。她的腦袋就是一個別人思想的跑馬場,她的堅定原本來自於無知。

對於最後一點,她最為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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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3年春,宋慶齡 大學畢業照)

如果她沒有自己的思想,她應該早就被家裡富甲一方的氣息所籠絡,怎會在大學剛畢業時就跳窗逃離,與孫中山私奔,然後結婚呢?

她決定與孫中山在一起時,正是孫一生中精神最為消沉,事業最為頹廢的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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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孔祥熙寫信給日本的朋友說,“有人認為他(孫中山)面臨危險,焦急如焚,已經影響到了神經系統。”

宋家人絕少這樣議論孫中山,而且他們對自己的私人生活也是守口如瓶。

這次孔祥熙這樣說,大概是引用了與宋嘉樹或宋靄齡的話。

而其中宋嘉樹與孫中山的關係是最好。

如果一個人沒有自己的思想,只是靠了旁門左道的他人思緒來指導行動,她怎麼會如此決絕?

要知道,她嫁給孫中山這一決定得傷多少人的心。

宋靄齡留學回國後,與宋慶齡一樣,給孫中山做秘書。

後來宋靄齡與孔祥熙結了婚,當即中斷了秘書工作,慶齡剛回國,正好也需要工作,父母便支持她頂替了大姐的工作,去給孫中山做秘書。

她當然是願意的。她崇拜孫中山。

她一歲那年,便與他見過面。

後來在美國留學期間,她靠一己之力研習了無數的歷史與哲學典籍,遠遠超越了她那個年齡階段的普通姑娘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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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裡,她沉默寡言,心裡卻在探索另一類問題,思索中國發生的事的深刻意義。

思索父親與朋友孫中山的革命道義問題。

她為人靦腆,一顰一笑總是流露出一絲是傷感與靜思的氣質,這自然讓她整個人美得更純淨,像一灣佛堂前的淨水,每片落葉飄零時,都忍不住要落到她那兒去,向她問聲好。

可是,在內心深處,她已經成了義無反顧的謀反者。

父親經常給女兒們寫長信,寄簡報,讓他們瞭解國內的形勢。

慶齡從寄來的信箋中瞭解孫中山革命的艱難歷程。

他們奮鬥了近數十年才懂得:人要敗而不餒。而這時的她還只是一腔熱血,還不懂得堅持不僅需要開頭的衝勁兒,更需要一輩子堅定不移地堅守。

這時的她還沒料到未來的結果。

接任了姐姐的職位後,她日夜陪伴在孫中山身旁。

與姐姐極端的實用主義不同,慶齡是個非常爛漫的女子,與他無話不談。

他也毫無顧忌地將自己的家庭瑣事,妻子與孩子,革命的危險與機遇和盤托出。

她也經常打斷他的話,急急地說出自己的觀點。

她對革命,與理想充滿熱情,就像一條龍似的火焰從胸口穿出,照亮了他的孤寂、寥落、深陷困頓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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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孫中山和宋慶齡的合照)

短短半年的陪伴,他不僅得到了精神上的支持,還創立了中華革命黨。

這時的他已經明確的懂得,想要完成革命大業,缺她不可。

而她,比誰都更相信他的革命道理。

兩人沉醉在一種偉大的情感中,比愛情更珍貴,比親情更偉岸。

兩人決定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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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宋嘉樹知道後,勃然大怒,將慶齡關在家裡二樓的一間屋子裡。

她偷偷地給孫中山寫信,希望能回到日本,回到他身邊。

他則回信說,很需要她。

父親為了防止她出逃,便把女兒反鎖在寢室裡。

她則大膽地向父親說,自己一定會走。

那天夜裡,慶齡藉助女傭的扶梯,從窗戶逃出,當晚乘船到神戶。

對於一個端莊的閨中小姐來說,這種做法所需的勇氣非同凡響,因為它不僅觸犯了孝道,還違背了家規。

而孫中山也沒有拖延。她抵達日本的第二天,兩人便結了婚。

然而真正讓父親宋嘉樹惱怒的,倒不是慶齡輕率的婚戀風波,而是孫這時候還沒有與前妻離婚。

宋嘉樹氣勢洶洶的追到日本,衝到婚禮現場,當面指責孫中山對不起朋友。

說他行為荒唐。還勸說如今勝利在即,他最好的朋友卻喪失理智,破壞了朋友之間的信任。

宋嘉樹見這種勸說沒起作用,便威脅說:慶齡年紀太小,剛滿22歲,還沒徵得父母同意就結婚,這婚姻無效。

孫中山見宋嘉樹氣得七竅生煙,只是無言以對。他確實想與慶齡白頭偕老,所以他沒有反駁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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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最後只好沉著臉對慶齡說,要和她斷絕父女關係。

可他並沒有這麼做。

只是數月後,與朋友說起此事,道出心頭的痛楚,“我一生從來沒有這樣傷心過。一個是我的親生女兒,一個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啊。

而宋母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一聽到慶齡私奔,簡直像晴天霹靂。

當年也給孫中山做過秘書的姐姐宋靄齡也氣不打一處來。靄齡曾經也是愛慕過孫中山的。

她正式地與孫中山在一起了。

從此要經歷的親情與政治的考驗也就開始了。

家裡的姐妹們錦衣玉食的時候,她在武漢的槍林彈雨裡躲避追殺;

別人在辦公室裡辦公,她卻得追隨著自己的夫君,四處奔波,顛沛流離。

而她與宋家兄妹的決裂更體現在思想上。

當全世界都主張宋蔣兩家聯姻,有大利可圖的時候,她卻不屑一顧。

當蔣介石請求孫中山為自己做媒時,他請求孫問一問宋慶齡。

慶齡一聽到此事,反感至極,噓了一聲說,“寧可讓小妹死了,也不嫁那個自稱沒有妻室的人,光在廣州,他就至少有一兩個相好的。

慶齡與孫中山情投意合的日子,正好是十年。

這十年間兩人互相促進,以思想為交流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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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過程中,外界盛傳孫中山已經逝世。宋慶齡為了闢謠,特地請照相館為她和病重的孫中山拍攝了這張合影。分送給各大報記者。)

十年後,孫中山病重,協和醫院養病時,確診為:肝膿腫轉肝癌晚期。

她坐在他身旁,淚流滿面。

她託著他的手簽完了三份遺囑之後。放手。他去世了。

十年,以青春為籌碼,結束的太快。

他去世後,她繼承了他的意志。

為他永不熄滅的理想之光四處奔走,以他的名義參與國內外大事。

酷刑、暗殺、追蹤,她的朋友和支持者逐漸減少。

慶齡一個人孤獨無依地接受著所有的打擊。

孫中山遺孀這一特殊且異常尊貴的身份保護了她,卻又使她更容易遭到敵人的攻擊。

她永遠在明處,而別人永遠在暗處,像過街老鼠一樣流竄著。

在那些動盪不按的歲月裡,她的心,就像被理想這顆鑽石照亮的無與倫比的礦藏,使她有足夠的力量去燃燒,照亮迷霧,讓她的一生始終走在路上。

其實,她完全可以像其他很多的流亡人士一樣,去巴黎或者柏林這樣的城市裡,過一輩子富裕的流亡生活,了此一生。

可是她沒有這麼做。

她一直在等,到了1949年,宋家只有她一個人留在大陸。

十月一日,她終於贏來屬於她的勝利。

她不必在顫抖著雙腳站在寒風裡,也不用忍飢挨餓了。

這一次,當百萬人的遊行隊伍在紫禁城前的長安街上走過時,新中國成立,而她站在天安門的城樓上。

這時,她已經五十七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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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狂熱過,也固執過,但她終究沒有成為一個老朽頑固的狂熱分子。

她還是她,仍舊重親情,思念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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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她曾提起私奔對父親的打擊,“我愛父親,也愛孫文,今天想起來還難過,心中十分沉痛。

想念起家人來,她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我和你一樣,也是三兄弟、三姐妹,可是我卻無法與他們通信。”

三十年來,她盡力打聽家中姊妹的消息,可是與她來往的家裡人寥寥無幾。

當年去柏林接她回國的宋子良算是其中與她關係較好的一個。

有人從海外給她捎來了一張三妹美齡的近照,她凝望許久,始終窩在手裡不肯放下,無盡言語彙聚在唇邊,卻只有一句,“我和三妹很久沒有見面了。”

她的一生絕大部分歲月裡都是中國的一種非常崇高的象徵。

晚年的她卻變得極具親和力。

她喜歡孩子,便收養了兩個孩子。

她痴迷於一切美好的事物,總是跳舞,參加社交,邀請朋友來家裡做客。

她抽熊貓牌香菸。

只要有時間就去看電影,看戲劇。

在北京生活,她家裡還有一個小型放映室,能夠看到最新的西方影片。

這一切似乎與相隔千里的三妹美齡的生活,有了心有靈犀的契合。

在經歷了無數苦難後,她反而卸下了年輕時的嚴肅,冷靜,說話風趣幽默,為人也極為詼諧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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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與孫中山共同居住過的上海莫里哀路的房子,建成了全國紀念館。

她便搬進了父親宋嘉樹在霞飛路的住宅裡,那裡是宋嘉樹生前最後的居所。

當年私奔的前夜,她便是鎖在了這座小樓的臥室裡。

1960年,她發現自己患有白血病。

生命後期她一直備受此病折磨。

1981年5月29日,她因白血病去世。

此時,宋家三姐妹中,只有小妹宋美齡在世。

曾聽過這樣一句話,“歷盡了人性寒漠,才會更加熱愛生活。

宋慶齡選擇了苦難,選擇了與同輩家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在理想沒有實現之前,被定義為瘋狂,無知,不顧惜別人。

可是,他們有怎能知道,堅持自己認為正確的事需要多少心血?

慶齡的選擇讓她陷入了孤獨之中,孫中山陪伴了她十年,十年後的漫長日子,這條路只有她一個人在走。

無數幫助與安慰聚在她身旁,她依然是孤獨的。

就像她在學校裡那樣,由於思想深刻,超脫眾人而無法融入嬉笑玩鬧的校園生活一樣。

當年,孫中山就職臨時大總統時,父親曾給她寄去一面初次生產的共和國五色國旗。

她一反過去沉默清冷的狀態,拖著一張椅子,把椅子拖到牆邊,爬上去,扯下牆上掛著的滿清舊龍旗,把新的旗幟掛上去。

她興奮地高呼,“打倒龍旗,高舉共和國國旗。”

同學們對這一做法非常驚訝,記憶尤深。

清朝的滅亡讓她非常興奮。

從此,她拿出前所未有的幹勁兒,投身到無數的圍繞著社會變革與劇變的各種事件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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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中國革命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事件之一,是滑鐵盧以後最偉大的事件。”

她還說過,“博愛尚待爭取,博愛是人類尚未實現的理想;沒有人類的相愛之情,自由就失去了可靠的基礎;而除了人們彼此情同手足,平等一次就僅僅是夢想而已。”

理想,像永恆的活火山噴發一樣,貫穿了她的一生。

她從來都是個堅韌不拔的人。

其實,我覺得堅持理想從來都是艱難無比的。

理想雖然光輝無比,卻是暫時無法兌現的,有時更像是一個遙遠的烏托邦。

沒有能力的人去堅持,只能傷了自己,還憎恨了理想。

有能力的人堅持,則會發現,在理想的面前,單有能力是不夠的,還需要固執、善良,卓絕的眼光。

必須三位一體,甚至五位一體。

你需要用超凡的眼界去壓制因美貌引起的虛浮與做作;

要用天生的美貌去裝點能力,讓隱藏的力量初次亮相便使人印象深刻;

還必須學會在實現理想的路上與每一個人合作,社交技能當然是不可少。

一腔熱血點燃了理想,讓理想永遠燃燒下去的,永遠是你生命中,逐漸積累起來的精神氣。

慶齡做到了。

比任何人做的都好。

一生跌宕起伏,不過愛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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