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克特拉之戰:底比斯的崛起與古希臘末代霸權


留克特拉之戰:底比斯的崛起與古希臘末代霸權


經過三十年苦戰,慘烈的伯羅奔尼撒戰爭最終以斯巴達的苦勝告終。然而,這個新誕生的希臘霸主,在各方面都沒有做好統領希臘世界的準備,各種問題便接踵而至。

神話背後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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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達的雙王共治 其實具有很大的保守意味



伯羅奔尼撒戰爭後,無論是敵對的雅典,還是作為盟友的科林斯與底比斯,都看透了斯巴達人內政外交的種種特點。在巨大的神秘感的背後,是一個長期緊張的社會。斯巴達的國家性格是以不變應萬變。

在斯巴達的高層機構中,兩個國王之間存在互相牽制的關係。雙王在很多時候,如同兩黨領袖一樣鬥爭。此外,還有30名長老會的成員和5位檢察官一起,對國王起著牽制與監察的作用,防止他們違背呂庫古定下的制度。這樣的政體,本身不支持劇烈的變革或者冒險行動。雖然歷史上的個別君王會有長遠的目光或者開明的政策,但是這些人都需要面對保守勢力的巨大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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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位檢察官是比任何國王都更保守的勢力代表



在社會層面上,初始定額為9000—10000人的斯巴達公民,才社會的精英和頂樑柱。但這個階層的尚武之風,來源於他們對美塞尼亞的征服。為了鎮壓被奴役的同胞,斯巴達人不得不將軍事義務放到了第一位。

相比雅典等勢力,由於這種殘酷壓迫同族的制度,斯巴達無疑是將自己放置在了一個巨大的火山口上。隨時會爆發的內部威脅,使其長期處於一種全民性的神經緊繃狀態。因為有生存的威脅,所以風雅和娛樂被視為浮誇虛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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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達的社會結構設計 就是為了維持保守不變



在經濟和對外關係上,要控制住美塞尼亞的農耕區已經十分勞神費力。所以斯巴達缺乏動力和足夠的精力進行海外擴張。經濟體系的相對自給自足,讓斯巴達更加專注於經營半島南部的本土。

因此和施加強力控制的提洛聯盟相比,伯羅奔尼撒聯盟組織更加鬆散。不需要繳納會費,斯巴達不會在盟國內駐軍,重要的盟友對於斯巴達的決策會產生重大的影響。與雅典的帝國政策相比,這樣的聯盟貌似很吸引人。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寬鬆並不是來自於開闊的視野與胸襟,而是來自於國家的內向性格。


所以,無論敵友都對斯巴達的認識是:這個城邦的內政井井有條,但是對於外邦的興衰存亡缺乏興趣。對於外界的風雲變化,除非是直接威脅到本國的存亡,斯巴達一般是風雨不動安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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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達人的眼裡經常只有腳下的這片土地



斯巴達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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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達的武力神話 建立在很少出場的基礎上



基於以上這些原因,斯巴達上層的各種政策是以維護體制的穩定為出發點,避免公民階級的大規模死傷。因為這些國寶的死傷,會動搖呂庫古改革奠定的古老社會結構。

斯巴達戰士的武力神話,不僅僅來自於嚴格的終身制訓練,也來自於為數不多的幾場傳奇勝利,以及閉塞帶來的神秘感。為了維持斯巴達人的不敗神話,也為了防止黑勞士趁著斯巴達人在外遠征時揭竿而起,斯巴達會避免公民階層進行大規模的海外遠征、或者參加實力十分懸殊的戰爭。只有如在溫泉關時,到了不得不犧牲的關頭,或者如在普拉提亞之戰那樣、不得不為全希臘作出犧牲時,斯巴達才會派出實力可觀的大軍遠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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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關的表現對斯巴達人來說也是百年難遇



這樣的體制,讓斯巴達具備了一種不怒自威的霸氣和神秘感。這種神秘感,又因為古代世界信息渠道的有限而被無限放大,讓對手不得不再三斟酌與斯巴達開戰的決定。當斯巴達的勢力範圍較小,內外事務比較簡單,這種保守作風尚且可以應付。但是當全希臘範圍內的混戰爆發時,跨海征戰不可避免。但斯巴達很難犧牲國寶般的公民勇士。

在伯羅奔尼撒戰爭期間,斯巴達公民兵所進行的僅僅是年復一年的固定路線遠征。通常都北上殺出科林斯地峽,前往阿提卡半島,蹂躪雅典城郊的農莊和經濟作物。為了避免與名震天下的斯巴達戰士正面對抗,雅典人會提前堅壁清野,退到城牆背後自保。所以斯巴達公民們進行的,就是這樣不過不失的遠征。雖然不會有大規模陣亡的風險,但也不會建立改變戰局的功勳。在皮洛斯之戰中損失了150名斯巴達公民後,整個斯巴達都如喪考妣,準備和雅典進行議和。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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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羅奔尼撒戰爭中的斯巴達軍隊 只是定期劫掠一番



這種不過不失的戰術,其實是斯巴達墨守成規的體現。而在伯羅奔尼撒戰爭中發揮了轉折性作用的人物,是像呂山德這樣的沒落貴族,以及斯巴達人和希洛人的混血兒古利普斯。他們帶領的遠征力量,都是伯羅奔尼撒同盟的戰士和被解放的黑勞士。這些人是遊離於斯巴達社會主流之外的力量,一方面在思路上不拘一格,一方面在社會地位上迫切地渴望改變命運。所以這些人在實際戰爭中,發揮了比斯巴達人更大的作用。

他們的崛起,自然引發了公民階層和貴族們的警惕。但這也表明,斯巴達傳統的社會體制是不支持大規模的海外征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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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達人的軍隊裡 經常充滿了僱傭軍和同盟部隊



比起驚世駭俗的奇謀韜略,少犯錯是更加現實的取勝之道。體制相對保守的斯巴達,則以保守性和穩定性避免犯錯,最後贏得了羊河海戰的勝利。伯羅奔尼撒戰爭其實是向世人證明了,一旦戰爭被觸發,那麼它就像一個獨立的生命體一樣,有了獨立的生命與邏輯。但戰爭的邏輯是很難被人意操縱或理解的。無論是雅典瘟疫,還是民主政壇的亂象,又或是亞西比德的命運都是很好的例子。

西西里遠征的慘敗和羊河海戰的鬧劇,並不能直接證明雅典的實力不及斯巴達。相反,斯巴達的經濟實力、國際視野和文化積澱,都不足以成為希臘文明的新擔綱人。所以斯巴達的勝利並不可喜。雅典黃金時代的落幕,則是全希臘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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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勢力範圍(紅)vs斯巴達勢力範圍(藍)



總而言之,經濟收入的單一和壓迫同一民族的社會結構,都決定了斯巴達是一個容錯率低,本質上比較脆弱的體系。其以往積累的勝利越多,威望越高,那麼它從高處跌落之時,也就摔得越痛。

這樣的霸權註定是不穩定的。到了公元前395年的科林斯戰爭爆發,斯巴達的公民數目不超過1900人。十年後,這一數目下降到了不足1000人。連年的征戰消耗,加上國內的貧富懸殊,讓維持脆弱霸權的斯巴達人,很快迎來了一波新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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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斯巴達城遺址的一角



底比斯的興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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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比斯所在的彼奧提亞地區



早在邁錫尼時代末期,位於希臘中部的彼奧提亞地區,就存在著某種政治聯盟。到了黑暗時代,該組織以宗教聯盟的形式存在。公元前6世紀末期,北邊的色薩利和南邊的雅典幾乎同時崛起,對這一地區造成了巨大的壓力。於是在地區強權底比斯的領導下,此地的十餘個城邦開始組織政治軍事聯盟--彼奧提亞同盟。

由於和雅典的固有矛盾,以及聯軍防禦溫泉關的失利,底比斯在希波戰爭中徹底倒向波斯。他們還十分賣力地為波斯人出謀劃策,並在普拉提亞戰役中與雅典人大打出手。戰後,底比斯長期以負面形象出現在希臘世界。但隨著以雅典和斯巴達為首的兩大同盟開始輪番爭霸與消耗,給了底比斯以喘息和崛起的寶貴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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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波戰爭中 底比斯堅定的站在波斯一邊



公元前475年,斯巴達為了在希臘中部擴展勢力,提議將追隨波斯的底比斯趕出希臘中部的德爾斐同盟,希望藉助德爾斐同盟稱霸。而雅典出於制衡斯巴達的考慮,挫敗了這一企圖。但是以底比斯為首的彼奧提亞地區,奉行的是溫和的貴族寡頭制,所以對於民主雅典缺乏好感。

斯巴達畏於雅典勢力的崛起,及時改變了敵視底比斯的政策,反而對昔日的對手予以扶持。面對斯巴達在自己後門的活動,雅典當機立斷從,出兵攻陷了除底比斯之外的彼奧提亞地區,還從該地帶走了人質。隨後又在彼奧提亞各城邦扶持民主政府,推行民主制度。但是流亡貴族們成功反撲,並將雅典的力量趕出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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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戰敗後 曾按照斯巴達要求拆除城牆



整個伯羅奔尼撒戰爭期間,底比斯藉助雅典和斯巴達混戰的機會,或明或暗地削弱該地區內其他城邦的實力。雖然各城邦有怨言和不滿,但是都受到了底比斯的壓制。可是這一過程也不可避免地引發了斯巴達的警覺,而且與斯巴達產生了衝突。

隨著伯羅奔尼撒戰爭以雅典的徹底失敗而告終,斯巴達的擴張最終引發了曾經的敵人和昔日盟友們的不滿。其中就包括了波斯帝國、雅典、阿爾戈斯、科林斯和底比斯,新的科林斯戰爭就此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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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的金幣是決定希臘各方勢力勝負的關鍵因素



戰爭中,斯巴達人雖然在陸戰中一再擊敗波斯,但在海上卻被僱傭了雅典船長和水手的波斯海軍擊敗。波斯人也不斷用黃金支持雅典、底比斯、科林斯等城邦,讓斯巴達首尾難以兼顧。最後,由於波斯人擔心雅典再度崛起,又轉而支持斯巴達。結果,波斯大王儼然以希臘仲裁者的身份,得到了愛琴海以東的伊奧尼亞地區,並以局勢操盤者的角色承認了斯巴達的霸權。

也是在戰爭期間,斯巴達人針對底比斯,致力於解散彼奧提亞同盟,。比如在公元前394年, 斯巴達就成功地將奧科摩諾斯從彼奧提亞同盟中分離出來, 這給底比斯的地區性霸權造成了重擊。後來在波斯的施壓下,斯巴達迫使底比斯在《大王和約》上簽字, 解散彼奧提亞同盟, 恢復聯盟裡諸邦的獨立,再一次讓底比斯的地區霸權遭受了不小的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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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波斯金幣重組的雅典海軍



改革與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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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比斯的反對派曾被斯巴達人無情鎮壓



此後,親斯巴達的極端寡頭派在斯巴達駐軍的協助下鎮壓異議人士。這無疑極大的挫傷了底比斯的自尊心與獨立性。作為底比斯民主派的300人選擇流亡到了雅典地區。

此時的雅典,剛剛歷經了寡頭統治和民主制度恢復等風波,整體上因為元氣大傷而被迫休養生息。只能避免與斯巴達爆發正面的衝突,在韜光養晦中等待時機。所以在十年之內,雅典人一度十分低調。等到科林斯戰爭爆發,雅典一面與阿爾戈斯、底比斯和科林斯等勢力結盟。一面以海軍船隻和海軍人員支持波斯,幫助波斯挫敗斯巴達的海軍艦隊,通過間接手段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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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興後底比斯 將大部分彼奧提亞地區聯合起來



隨後,雅典又積極協助底比斯的民主流亡人士,包括伊帕米農達的好友佩洛皮達。幫助他們在彼奧提亞地區發動政變,捲土重來。政變成功後,以底比斯為核心的彼奧提亞統一運動開始加速進行。

底比斯開始仿效民主制下的雅典,將整個彼奧提亞地區劃分為11個區,每個區派出60名代表組成同盟議事會。每個區選出一個代表加入彼奧提亞執政團,同時每個區為聯盟貢獻一定的經費。還要貢獻1000名重步兵和100名騎兵的武裝力量。聯盟也統一使用底比斯發行的新貨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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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比斯 銀幣 正面是酒神狄奧尼索斯



除此之外,底比斯結合伯羅奔尼撒戰爭的經驗和地方特色進行了軍事改革。一番變革之後,輕步兵和騎兵在戰術體系中的作用被拔高。地位特殊的聖隊,也是在這一時期組建的。

和很多城邦國家一樣,公元前6-5世紀的底比斯也有一隊300人且脫胎於貴族騎兵的精銳部隊。他們曾在普拉提亞戰役中與雅典人死戰到底,決不退縮。公元前424年,在與雅典人的第力安之戰中,底比斯也有一支300人的精銳部隊。等到底比斯人驅逐了斯巴達駐軍後,這支精銳部隊被比奧提亞聯盟的執政官加以改革,也就有了後來的神聖衛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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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比斯聖隊在歷史上曾多次出現



這支精銳部隊在出身上不分階級,完全是按照個人才華和品德進行選拔的。唯一的特殊之處,在於全部成員由150對同性戀人組成。因為底比斯人認為,讓同性愛人一起上戰場,更有助於激發戰鬥力。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在戀人面前丟臉,他們自己也會為了保衛另一半而更加英勇戰鬥。換而言之,如果戰鬥失利,生死與共的戀人們需要死戰到底,一起前往冥府。指揮官就是利用這種精神激勵機制,來鼓舞聖隊的士氣的。

平時聖隊還有神聖的宗教職能。他們要守衛底比斯的衛城卡德美亞城堡,維持神廟的祭祀,並通過摔跤和戰舞來鍛鍊身體。最早的聖隊在戰場上,主要是站在方陣的前排打頭陣。但在彼奧提亞執政官佩羅庇達的改組下,這些人被編組成了單獨的精銳部隊。專門用來突擊敵陣,斬殺對方的精銳部隊和指揮官。

歷經一系列改革之後,底比斯的綜合實力與軍隊戰鬥都大幅度提升。很快,就與斯巴達展開了新一輪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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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比斯的衛城卡德美亞城堡遺址



留克特拉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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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帶大量黑牢士奴隸行軍的斯巴達人



公元前371年的夏天,斯巴達主導的12000名伯羅奔尼撒同盟軍北上。

他們來到了彼奧提亞南邊小鎮留克特拉的郊外,逼迫底比斯徹底放棄對彼奧提亞的控制權。

這裡的原野相對比較開闊,有利於擺開斯巴達人的經典方陣,與對手展開中規中矩的傳統戰鬥。平原西端有一個小山丘,可以供軍隊在那裡構築營地。雖然戰場是由斯巴達人選定的,但這裡也是底比斯是主場作戰。所以此戰有保衛家園和背水一戰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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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比斯名將 伊巴密濃達的雕像



底比斯的主帥伊巴密濃達深知己方的兵力僅有約8500人。如果以傳統方陣戰術推進和斯巴達軍隊展開中規中矩的對抗,必敗無疑。但伯羅奔尼撒戰爭已經豐富了希臘世界的軍事模式和戰爭經驗,這也為新陣法的出現打下了基礎。

古希臘的方陣步兵都是左手持盾牌-右手持長矛或者短兵器。由於擔心沒有盾牌保護的右側受傷,所以整條戰線上的士兵會往右邊擠壓,導致整條戰線會向右前方移動。因此按照希臘人的傳統,右翼是全軍的精華所在,統領右翼的往往是全軍的主將和聯盟的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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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達如往常那樣 攜帶著大量同盟部隊



交戰的雙方為了揚長避短,會有意識地讓己方的右翼去攻擊敵方的左翼。對方則會讓左翼後撤,避免受到精銳部隊的攻擊。這樣一來,兩條戰線就會以逆時針的方向旋轉,直到彼此接戰為止。所以決定戰爭勝負的,就是雙方右翼能否迅速擊破對方左翼,或者雙方的右翼之間展開決戰。這樣的佈陣傳統與戰術機動,也將成為希臘將領們進行軍事改革的基礎。

早在伊帕米農達之前,底比斯軍隊曾在伯羅奔尼撒戰爭期間就使用過早期版本的側翼斜擊戰術。在公元前424年的狄裡安戰役中,底比斯老將帕岡達斯就曾經有意識地加強了底比斯的右翼。全軍的行陣是整齊而持平的,但是底比斯右翼的後方有著25行重步兵的縱深。

戰役中,底比斯軍的中路和左翼都被雅典軍精銳的右翼擊敗。但是帕岡達斯派出騎兵,從山地後面繞道雅典軍右翼的後方,出其不意地擊敗了剛剛取勝的雅典右翼。而加厚的底比斯右翼,則把雅典軍的左翼壓得節節敗退。

這次寶貴的勝利經驗,為日後底比斯的軍事改革提供了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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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裡安戰役中的底比斯軍隊佈置



在留克特拉的戰場上,伊帕米農達總結了之前的歷次戰鬥的勝負,還是決定集中優勢兵力,擊破對方的一翼。再以此為突破口擴大戰果,最後一舉擊破敵人的全軍。

伊帕米農達大膽地排出了一個斜形方陣,將全軍的主力,也就是底比斯城邦的本部力量都部署在左翼並向前突出。目的在於消滅敵方精銳,也就是斯巴達公民兵所在的最尊貴的右翼。當敵人的右翼被擊潰時,他們的士氣必然受到沉重打擊。此時發動總攻擊就可以一舉將其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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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帕米農達在留克特拉戰場上的佈陣



於是伊帕米農達將全軍布成斜形方陣,其陣型的左翼厚達50列。底比斯軍的中線和右翼兵力,主要是輕步兵構成了,厚度僅僅為4-8行。為了避免己方右翼被對方左翼提前擊潰,伊帕密濃達下令,在開戰之初如果敵軍成水平隊形前進,他們還要向後退卻,避免與對方的陣線發生接觸。全軍最精銳的“聖隊”,會站在左翼的前方,排出了一個單獨的小型方陣。

對面的克里昂布魯圖斯對此卻缺乏認識,他在留克特拉布下了傳統的斯巴達軍陣。主力重裝步兵組成了一個縱深為8-12列的半月形方陣,本人在右翼親率以700斯巴達人為核心的精銳部隊。這些人將按照慣例,從右翼包抄對方的左翼。最後,斯巴達王在陣前部署了伯羅奔尼撒一方的1000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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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達人依舊按照日常模式展開佈陣



克里昂布魯圖斯率先發動了進攻,戰鬥以兩軍騎兵的對抗拉開了序幕。伊巴密濃達也命令本方的1500名騎兵出動,去抵禦斯巴達的騎兵,步兵在按兵不動中等待時機。由於底比斯位於地形更加開闊,氣候更加溼潤的希臘中部。北部有希臘重要的戰馬和騎兵產地,所以底比斯的騎兵是比較有優勢的。

在初步交鋒中,底比斯人成功挫敗了對手。斯巴達騎兵的潰散,導致步兵沒有機會看到對手異常的陣型部署,從而錯失了做出對應策略的時機。

初戰得手後,伊帕密濃達發出了衝鋒的命令。底比斯軍陣的左翼殺出敵陣,大舉進擊。位於最前線的就是著名的聖隊。全軍都在聖隊的先導下,從左到右排成了一條傾斜的戰線。這些戰士的裝備不僅比其他底比斯重步兵的武器更加精良一些,而且由於十分嚴格的軍事訓練。他們的前進速度比普通戰士們更快,發揮著快攻手和突擊隊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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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銳的聖隊在底比斯軍隊中成為先鋒



斯巴達國王這才從震驚中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但他指揮的斯巴達方陣還是試圖緩慢地向右移動,希望能包抄對方的側翼。但在兇悍衝鋒下,斯巴達人的右翼包抄企圖迅速被聖隊以兇悍突襲所制止。他們身後跟隨有底比斯的其他重步兵。

憑藉著聖隊兇猛的突擊能力和底比斯左翼的巨大人數優勢,斯巴達右翼幾乎在一瞬間就崩潰了。由於斯巴達人沒有留下足夠的後備隊或者騎兵預備隊來阻止底比斯人擴大戰果,整條崩潰幾乎是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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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達人在瞬間就被擊潰



看到斯巴達步兵的崩潰,其他盟邦的軍隊紛紛作鳥獸散。最後斯巴達人僅僅能帶著國王的遺體勉強撤出戰場。

戰後,根據底比斯的要求,伯羅奔尼撒聯軍先清理了戰死的同盟者的遺體,最後清理斯巴達戰士的遺體。通過這一層的區分,底比斯人發現自己在戰場上擊殺了400名斯巴達公民戰士。這足以給斯巴達造成名聲和實質上的慘痛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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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克特拉戰役給斯巴達人以重創



於是,古希臘進入了底比斯主導的末代霸權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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