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第一“瘋子”:斥退黃金榮,弄哭宋美齡

張難先,號義痴,字難先,出生在湖北沔陽(今仙桃市)一個頗有聲望的書香世家。

民國第一“瘋子”:斥退黃金榮,弄哭宋美齡

(圖)張難先

1930年,蔣介石為了“修明地方政治”,破格任命張難先為浙江省政府主席。上任這天,張難先身穿青衣小帽,隨帶糟糠之妻和幕僚,乘坐著魚龍混雜的三等車廂來到杭州。當地的高官和鄉紳知悉新任省主席今日赴任,大清早便紛紛來到火車站恭候。

豈料,他們望眼欲穿卻始終未能迎到心目中的省主席駕臨。其實,張難先早已和他們擦身而過,只是因為行頭寒酸,模樣酷似貧民而未能被認出而已。抵達杭州後,他一不住主席官邸,二未去省署上任,卻在陋巷之中尋得一家小店住下。

杭州城臨近大上海,十里洋場中人見人畏的大流氓黃金榮為了向新任浙江省主席示好,便派出專人前來向張難先道賀,卻未料竟遭冷遇。張難先只是冷淡地貶斥來人道:“我乃堂堂封疆大吏,豈敢與地痞流氓聯絡感情?”最終,來人只得悻悻而去。

民國第一“瘋子”:斥退黃金榮,弄哭宋美齡

(圖)黃金榮

某日,張難先偕同一眾好友遊覽西湖美景,不想卻在平湖秋月亭看見堂堂省政府教育廳廳長、道貌岸然的張道藩正在一條花船上押妓。幾乎就在同時,正興致盎然的張道藩也忽然抬頭,一瞥看見了不遠處的張難先。

這一看不打緊,張道藩早就聽說這位新任省主席的種種“怪行",一時竟被嚇得慌忙棄船而逃。翌日,省政府在禮堂召開大會,門前懸掛一副張難先親手所書條幅:

“婉轉歌喉一串珠,好風吹到西子湖。因何打槳匆忙去,煮鶴焚琴是老夫。”

張道藩自然已看到了這幅令其無比尷尬的條幅,心中慶幸張難先未曾指名道姓說出昨日花船之事。會議結束後,張道藩硬著頭皮去見張難先。他尚未開口,張難先便率先說道:“承蒙你曾多次向我索字,今日禮堂門口之條幅相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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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張道藩

張道藩有苦說不出。他本意是不想要這幅字,但卻不能不要,只好抱著條幅悻悻而去。從此以後,不管張道藩在仕途上如何平步青雲,再見張難先時也只能是畢恭畢敬。

張難先上任浙江省主席後幾個月,正值春暖花開之際。這一天,他接到一封專電,內容是“第一夫人”宋美齡要領著母親來杭州踏春。張難先得此消息二話沒說,立即便以視察為名,連夜趕往富陽躲避。

數日過後,待到宋美齡踏春完畢離開杭州後,張難先才返回省城。此後不久,蔣介石又蒞臨杭州巡視工作。他在省府禮堂向大家訓話,大意是說:現在國難臨頭,大夥要勤儉節約,共赴國難……在場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全神聆聽著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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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蔣介石和宋美齡

豈料,有一人卻突然打斷蔣介石的講話,在一片寂靜中突兀問道:“蔣總司令,此前蔣夫人和宋老太太蒞臨杭州遊玩了6日,共花費13783元9角,這筆開支是國庫出還是省府出?”問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蔣介石破格提拔的省主席張難先。

張難先突如其來的這一句話,讓蔣介石既尷尬又惱火,當即便想發作。可是,蔣總司令隨即便又想到,這張難先天不怕地不怕,是出了名難纏的“瘋子”,自己來硬的恐怕只會落個下不來臺的下場。

於是,蔣介石只好伸手接過張難先遞來的賬單,尷尬不已地說道:“讓他倆自己出!”言罷,蔣總司令頭也不回,氣急敗壞地走出了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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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蔣介石

蔣介石心中有氣,回去後便訓斥了宋美齡一番。宋美齡自然忿怒,遂決定找機會治一治這個與己為難的張難先。於是,她派出心腹孔令偉去省政府內部調查張難先有沒有“貪汙腐敗”等問題。

豈料,所有調查對象都異口同聲地表示:張難先不但沒有“貪汙腐敗”,甚至就連薪俸都救濟了當地窮人。對此,沒能抓住把柄的宋美齡自然極不甘心。

這一天,宋美齡又帶著孔令偉悄然來到張難先家中。兩人走進一棟破舊房子,立即就看見張難先的髮妻正納著鞋底。張夫人50多歲,臉上卻已滿是皺紋。她布衣陋面,雙手更是粗造不堪。見此悲涼情景,宋美齡不但怒氣全消,不覺間竟已感動得黯然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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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宋美齡乾女孔令偉

張難先生於清同治十二年(公元1874年),是同盟會的元老人物。1904年,他赴武昌從事反清活動,由於叛徒出賣不幸被湖廣總督張之洞逮捕入獄。

在大獄中,張難先奮筆疾書以銘革命之志:“我佛一生居於地獄,中原何日淨胡塵……我不革命,不但負我筆墨,且負天下人也。”張之洞聽說此事後,也不禁佩服地說道:“此公堪比文天祥、史可法也。”

辛亥革命後,袁世凱竊國掌權,不少人爭相巴結邀功。可張難先耿直清廉,便毅然拒絕了黎元洪的聘書,返回家鄉以種菜、賣菜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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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辛亥革命時的張難先

張難先賣菜與別家不同,不僅價格低廉,而且量大質優。有一天,他招呼來四圍缺少柴火的鄉鄰,竟將自家地裡的秸稈全都分送一空。對此,家人十分不解,難免怨責於他。

可張難先卻渾不在意,只是兀自笑盈盈地高誦著杜甫詩句:“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公然抱茅入竹去。”鄉鄰見他行徑怪異,竟全都稱他是一“瘋子”。

然而,正是這個看似行徑怪異的“瘋子”,卻慢慢贏得了偌大聲望。張難先這位“胸懷天下,心繫百姓”的愛國人士,曾將所有希望全都寄託在蔣介石身上,並想方設法地進行過無數苦諫。可是,當“九·一八”的炮聲響過之後,他便徹底失望了。隨即,張難先憤然辭職,返回家鄉又過起了種菜、賣菜的隱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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