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擁有湘軍40多萬,手下將領都擁護他,他為什麼不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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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靠鮮血和頭顱拼出血路的‘烏合之眾’”。

這句,是當時權威對攻下太平天國後的湘軍的評價。

這群所謂烏合之眾的統領曾國藩,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任何時候都對自己有清醒的認識。這個優點,也成了曾國藩最終沒有稱帝的主因。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這類俗語,曾國藩再熟悉不過了。

熟悉歷史的曾國藩知道,攻下太平天國後的自己,即將迎來慈禧太后的“卸磨殺驢”。

通常,面對這種情況有兩種抉擇:一是自斷臂膀;二是反,也就是傳說中的“黃袍加身”。

最終,曾國藩選擇了前者,一直努力在清朝做他的“漢臣第一”。這以後,慈禧要兵,那就給兵,慈溪要權,那就給權,愣生生把自己的雙臂悉數奉上了。

曾國藩的這一選擇,表面看是因為他的“忠”,實際上,卻是因為他這種選擇乃是“不得已而為之”。

這背後的原因,拋開湘軍銳氣已消、時機不允許稱帝以後,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左宗棠。

左宗棠此人,既能成就湘軍,也勢必可以敗湘軍,這點,極有自知之明的曾國藩再清楚不過了。如此,他要稱帝,能成嗎?


記者李滿


有網友問曾國藩40萬湘軍為啥不當皇帝呢?而且他還有大批太平軍降兵。其實只要曾國藩敢於造反可能不用1年時間全家就上斷頭臺,要遭千刀萬剮之刑了。

首先,曾國藩的軍餉都是其他省份提供的,他如果造反軍餉從哪裡來?沒有軍餉,那些僱傭兵性質的湘軍能給他去打仗?就是因為沒錢,曾國藩才在戰後大規模裁剪湘軍規模。

其次是40萬湘軍真正服從他的只有曾國荃的5-6萬湘軍,其他的湘軍統帥比如左宗棠,還有全部洋槍洋炮的淮軍統帥李鴻章,都不會跟著曾國藩造反,他們本身就矛盾重重。他們之間的矛盾,有興趣網友可以自己看書。

另外在曾國藩周圍到處都是“敵人”,李鴻章、左宗棠、沈葆楨、富明阿、多隆阿、僧格林沁、馮子材等的軍隊都駐紮在浙江、江蘇、江西、湖北、安徽等地。

這些都是名將,在清軍剿滅太平天國戰爭當中出現了兩大名將,被稱為“多龍超虎”,其中1個是八旗軍將領多隆阿,另外1個就是湘軍獎勵鮑超。

關鍵是曾國藩嫡系湘軍在天京都發了大財,那些搶來的財物都用船運回湖南,頓時長江中千舳艫千里。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在外拼命數年到十多年,現在發了大財該回家蓋房子、買田、娶小妾享福了,還有幾個人願意跟著曾國藩去造反?關鍵就是跟著曾國藩去造反,最後也還是得到這些啊?現在已經有了就沒有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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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晚清的擎天柱,如果沒有曾國藩,清朝可能早亡幾十年。曾國藩對於晚清朝廷的貢獻可以說是無法比擬的。



1864年曾國藩登上了人生巔峰,太平天國被湘軍滅了,那可是全國轟動的大事。這時候曾國藩擁有30萬湘軍,權傾朝野,功蓋天下。沒有人敢和曾國藩叫板,兩江總督,欽差大臣,協辦大學士,手握江蘇,浙江,安徽,江西四省的軍政大全。門生遍佈天下,全國8個總督,3個出自湘軍,15名巡撫7個都是曾國藩弟子或者關係甚好。當時曾國藩一跺腳,整個清廷都要抖三抖。這個時候曾國藩造反真的能成功嗎?未必!

第一曾國藩發展到如今的局勢,難道這麼多年慈禧會讓他平穩發展壯大嗎?肯定早有準備,左宗棠就是慈禧布的局。雖然左宗棠可以說是曾國藩一首提拔的,沒有曾國藩這個伯樂也就沒有左宗棠這批千里馬,可是左宗棠一直對曾國藩就看不起,如果曾國藩造反,左宗棠第一個來反他。當時湘軍有6成的兵權在左宗棠和沈葆楨手裡。一旦造反,這6成兵力就歸朝廷所有了。曾國藩只只剩下12萬左右,肯定打不過清廷。

第二李鴻章當時的淮軍可以說是比湘軍更強大了。李鴻章淮軍創辦人,從6000人兩年之內發展到十幾萬。慈禧讓李鴻章訓練淮軍也是為了牽制曾國藩的湘軍,一旦湘軍造反,李鴻章馬上會冒出來。

第三曾國藩心知肚明造反不可能成功,漢人的窩裡鬥已經是路人皆知了,當時的湘軍就是最好的證明,太平天國被滅之後,湘軍發展到頂峰,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分化。曾國藩真的造反了,沒有多少人會支持。

第四曾國藩只有軍權,沒有財權。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不管什麼時候,打仗是需要銀子的。曾國藩很清楚這一點,當時曾國荃攻南京時候湘軍就是缺乏銀兩,曾國藩命令沈葆楨送去的。



第五曾國藩也知道自己一旦造反,中國就可能亡國亡種,當時西方列強就在坐等中國亂。西方列強肯定派兵來中國,瓜分中國。曾國藩不能當歷史的罪人,既然自己不能造反,那就選擇功成身退。主動裁軍,還讓自己的弟弟曾國荃回湖南。

曾國藩所做的一切避免了國家的再度動亂,太平天國運動已經讓這個國家疲憊不堪了,他這樣做避免了生靈免遭塗炭。也是順應歷史吧,這時候稱帝已經不是歷史的潮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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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潘是洋務運動的代表人物,也是晚清重臣,同時也是他一手創辦了湘軍,鎮壓了太平天國運動。

曾國潘所處的時代,滿清已經走向了衰敗,甚至已經是註定將會走向滅亡,曾國潘創立的湘軍身經百戰,可以說是兵多將廣,而曾國潘在掃蕩太平天國時,節制多省,直接掌控了地方大權,另外加上咸豐皇帝1861年病逝,曾國潘直接取清朝而代之,建立一個新的漢王朝其實是完全可行的,但是為什麼曾國潘他拒不稱帝呢?

其實這主要還是因為曾國潘他是有所顧慮的,如題目中所說的,湘軍有40萬之重,但是這40萬軍隊雖然全部由曾國潘組建,但是並不是由曾國潘一人調度,並且起兵稱帝,並非尋常之事,一旦造反這些部隊是否還會繼續聽令於曾國潘這都不得而知。這就成為一個不穩定因素,這只是其一。

第二,曾國潘一旦造反,很有可能面臨群起而功之的局面,雖然左宗棠曾經給曾國潘送過書信,寫有“神所憑依,將在德矣;鼎之輕重,似可問焉!”有暗示曾國潘稱帝的意思,而另外一位晚清重臣李鴻章還是曾國潘的弟子,但是當曾國潘真的稱帝時,這些漢臣是否會響應他,願意接受曾國潘領導,曾國潘必然也要掂量一下。另外蒙王僧格林沁還有一隻強大的騎兵部隊,官文還有20萬大軍駐紮於武昌,一旦曾國潘稱帝,這些四方之敵也必須要面對,不然結局可能將和天平天國沒什麼區別。

第三,即便曾國潘稱帝成功,推翻了滿清,他將會得到的其實任然只是一個爛攤子,整個中國的局面,其實不會發生更本的變化,反而可能由此導致分裂,戰亂,和外來侵略,曾國潘是否有能力徹底改變中國當時的現狀,這對曾國潘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一旦失敗,很可能留下來的就是一個千古罵名,這筆帳也是不划算的。

所以曾國潘拒不稱帝,其實從當時的局面來看,這其實是一個比較明智的選擇,在無法徹底改變中國局面的情況下,也不至於讓局面更加惡化,於曾國潘本人,雖然也許失去一次機會,但是也可能免去接手清朝搞出來的爛攤子,和李鴻章一樣去背黑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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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4年7月19日,天京攻城前敵總指揮曾國荃指揮的湘軍通過坑道作業埋入幾十噸炸藥,炸塌城牆攻入天京,基本宣告太平天國持續十三年之久的瘋狂運動終於告一段落。隨忠王李秀成突圍而出的幼天王洪天貴福在浙江被沈葆楨凌遲處死,李秀成在南京被曾國藩下令處死,也正式宣告以曾國藩為統帥的湘軍取得了不世之功。


此時兵強馬壯的三十多萬湘軍,步兵、騎兵和水師兼有,曾國藩動過取代清廷的心思嗎?還真有。先不說此前左宗棠、胡林翼、彭玉麟等人都試探勸進他的意思,這次攻破天京後兄弟二人商量下步計劃時,曾國荃就直接在哥哥手掌上寫了個“趙”字,用意很明顯,曾老九是暗示曾國藩學趙匡胤!老曾聽後雖也熱血澎湃,可理智告訴他必須冷靜,於是邊靜心打坐,邊內心盤算,接連燃盡了四支安魂香,才決定繼續聽從清廷調遣。同時為減少猜忌,主動打報告申請裁撤湘軍。以他的經驗和謀略,曾國藩肯定在內心裡預演了無數次,他確認自己對清朝沒有任何勝算。
事實上也是,如果曾國藩真揮師北上,兵敗後被夷滅九族,就是他的最終結局。為什麼這麼說呢?


1、主觀層面,到了後期,隨著戰利品的掠奪越來越多,湘軍的戰鬥力和求戰慾望已經大幅下滑,且軍紀開始敗壞,甚至出現譁變現象。攻天京之時,湘軍戰鬥力已經遠遠比不上李鴻章的淮軍。若不是李鴻章不想搶老師攻破天京的大功,按朝廷命令前來替換曾國荃,以淮軍的強大的熱武器火力,首功可能就落在李鴻章手裡了。


2、客觀方面,清廷從三大戰線已經著手佈局防範曾國藩:欽差大臣、湖廣總督官文坐鎮武昌監視湘軍,扼守長江中上游,南京方面有變即可順長江直下;淮軍系馮子材等駐守揚州、鎮江,控制長江下游,分分鐘就能抵達南京;更要命的還有僧格林沁的蒙古鐵騎駐紮在鄂皖交界地,視線也全在南京這邊。還不要說左宗棠、李鴻章,真起事的話他倆肯定會頭兩個跳起來。別忘了,還有洋槍隊,他們也夠曾國藩喝幾壺的。


3、更重要的,曾部缺乏餉銀錢糧。舉個例子,在天京破城前,為安撫湘軍將士急需的二十多萬兩白銀是誰送來的呢?李鴻章!這種情況下即使湘軍在軍事仗上能贏,也會倒在經濟賬上。

所以,曾國藩不是不想反,不是沒想過自立當皇帝,是不敢,不能,實力差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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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高蓋主,手握重兵打死不反

曾國藩為何不舉兵造反,自立為王。曾國藩作為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全程,其一手創辦的湘軍,在太平天國起義運動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可以這麼說,沒有曾國藩的湘軍,太平天國起義運動就不會失敗,據說湘軍最鼎盛的時候擁有50多萬人,只需要曾國藩跺一跺腳,清朝廷就會抖三抖!

慈禧高明手段,安排兩個人的限制

雖然曾國藩手握50萬重兵,但是其卻沒有揭竿而起,取代病入膏肓的晚清政府自立為王,根據當時的局勢來分析,曾國藩之所以不起兵造反,主要是因為受到了這兩個人的限制,第一個是左宗棠,第二個是李鴻章。在平定太平軍的時候,慈禧太后為了能夠制衡曾國藩,重用左宗棠,並且一手扶持左宗棠,創辦楚軍,與曾國藩分庭抗禮,即便是曾國藩要造反,也需要掂量掂量左宗棠的份兒李鴻章作為曾國藩的弟子,其志存高遠,不甘居於曾國藩的手下,後來,因為受到了慈禧太后的賞識,李鴻章一手創辦的淮軍,全軍配備了當時相當先進的火槍火炮,是一個十分厲害的

角色,曾國藩明白,一旦自己造反,那麼左宗棠和李鴻章將是自己的強敵,能不能打贏他們還不好說,在曾國藩打敗太平軍以後,其成功的佔領了南京,擁有了最佳的起兵時擊其部下,勸說曾國藩造反,讓其效仿趙匡胤黃袍加身,當場被拒絕,曾國藩明白,名不正言不順是不可能成功的,再加上當時的湘軍內部分成兩派,矛盾不斷,人心不齊,一旦造反,幾乎是很難有勝算的!

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曾國藩留下了一句倚天照,海花無數,流水高山,心自知的詩詞警句彰顯了自己對清朝的中心。


回望歷史今天


“湘軍”其中包括老湘軍系統(羅澤南、江中源時期)、曾國藩系統湘軍、駱秉章系統湘軍、胡林翼系統湘軍、楚軍。這五股勢力就是“湘軍”的主體。因此,什麼“手下將領都擁護”基本胡說,就連曾國藩系統都不敢這麼說。

(1)有多少將領會聽曾國藩的?

在“大湘軍”系統的五大勢力中,曾國藩只居其一。駱秉章系統根本不會與曾國藩合作。另外,三個系統之所以公認曾國藩為“共主”。只是因為曾國藩官位高又善於妥協、調和各方利益。

左宗棠從第一次見曾國藩時就看不上他,說他是好人但才能有限,這樣的高人怎麼會支持曾國藩稱帝呢?像劉坤一屬於江中源系統,因為不是曾國藩的嫡系即使支持曾國藩當皇帝、即使最後真當了皇帝,你會給他什麼地位?掰著腳趾甲都能知道劉坤一會有什麼反應。

(2)曾國藩與其他派系關係並不好,曾國藩敢造反?敢,湘軍其他派系就會圍而殲之

曾國藩個人能力一般,如果沒有太平天國內亂,沒有左宗棠、李鴻章的楚淮軍相助,湘軍能否笑到最後都很難說。更嚴重的是,曾國藩和“湘軍系統”內其他派系關係並不好。

首先,曾國藩和駱秉章系統的湘軍不合,曾國藩在1853年被趕出長沙城就是這種關係的真實寫照。從1850在1861年任湖北巡撫(一年多)、湖南巡撫(八年多)期間,曾國藩在湘軍的大本營湖南是無法立足的,由此可見曾國藩對“湘軍”的治理在穩定性有多大。

其次,曾國藩和“湘軍之父”羅澤南系統的湘軍關係也不好,大多屬於利益關係。羅澤南的學生很多。例如王錱就和曾國藩關係不好。當然,有人會說,李續賓、李續宜的關係和曾國藩好呀。

這個沒錯兒,羅澤南系統湘軍一部分本身就是“曾國藩系統湘軍”(曾國荃、曾國葆就是羅澤南的學生)、一部分屬於楚軍系統如楊昌濬、一部分自立發展。某種程度上,羅澤南在1856年斃命後,其學生都各奔東西、各奔前程。有些和曾國藩關係不好,有的很好,但更多的是屬於和曾國藩關係好只是為了個人的發展。

造反是掉腦袋的事情,親兄弟都要琢磨琢磨,更何況他人!

曾國藩造反這種謠言無非是後人的一種思想反應而已,不必當真。

更重要的是,李鴻章本身也屬於“湘軍系統”,以他的性格會跟著你曾國藩造反?簡直笑話。


坐古談今


太平天國起事後,以疾風暴雨之勢打得清王朝搖搖欲墜,腐朽的八旗、綠營在戰鬥中往往一觸即潰,不經一戰。正是在這種形勢下,曾國藩編練的地主武裝——湘軍,才應運而生,並發展壯大,成為清政府可以依靠的惟一軍隊,曾國藩也就成為當時的中國最有實力的人物,於是各種各樣的目光也盯在了曾國藩的身上,不少人視其為即將誕生的新主。

按說,以曾國藩當時的權力,地位及其號召力,完全有條件“黃袍加身”的,慫恿他當皇帝的部將和政客也大有人在,然而曾國藩卻都沒有答應,而是死心塌地地做了一名大清朝的忠臣!

在曾國藩的勸進者行列中,第一位且又始終如一的一位當屬湘潭舉人王闓運。

王闓運,字壬秋,是湖南著名才子,在經、史、文學等方面都卓有成就,但他更注重學以致用,尤其是實現其所謂“帝王之學”。王闓運想用縱橫之術來輔佐識時務之人成就帝王之業。在亂世,誰能撥亂反正,成大事,即輔佐誰,但又要看準時局變動的趨向,靜觀勢態,未到其時,蟄伏隱退,時機到來,大展才能。因此既要有滿腹經綸在胸,又要有居靜不動的修養。可進可退。進時,用儒學使據亂達到昇平,推致太平;退時,用莊學去掉忿怨,逍遙自樂。太平天國起義爆發後,王闓運時刻關注著時局,尋找實現自己的“帝王學”的機會。

太平軍入湘後,曾國藩奉清廷之命幫辦湖南團練,組織湘軍與起義軍為敵,王闓運曾多次上書言事,得到了曾國藩的重視,後因身系獨子,未能從軍,但從此與湘軍將帥保持了密切的聯繫。在太平天國存在期間,他曾三度至曾國藩駐地探視,並參與謀劃。據王闓運晚年的弟子楊度後來追述,當時王氏“擊劍學縱橫,遊說諸侯成割據。東南帶甲為連衡,曾、胡卻顧鹹相謝”,而王氏只好“笑起披衣下”。說的是王闓運曾遊說曾國藩、胡林翼與太平軍“連衡”反清,割據一方。王、楊師徒交情甚密,且當時尚健在,故其說宜可信。大致其進言當在咸豐五年(1855年)冬王闓運到武昌的曾國藩軍營探望之時。但曾國藩把王看作是狂放不羈的文士,雖詩歌唱酬,優禮甚至,而於其意見卻很少採納。所以王對曾,也始終只以後輩和朋友自居,未嘗甘為僚屬。

第一輪勸進高潮的掀起是在1860年安慶戰役之後。曾國藩剛剛進駐安慶城的英王府,就接到了北京送來的緊急公文,公文報告咸豐帝於七月十七日(8月22日)在熱河行宮駕崩,六歲的獨子載淳即皇帝位,以載垣、端華、肅順等八人為贊襄政務大臣,執掌朝政,定年號為“祺祥”。

這一消息給曾國藩及其湘軍上層人物以極大的震動。在這軍事上的重要時期,朝廷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以後的形勢將如何發展,湘軍集團應如何應對,無疑是事關湘軍前途命運的關鍵問題。

曾國藩分析了顧命大臣的份量與前景,他看到八位大臣中的核心人物無疑是肅順。肅順是滿人中極為精明幹練的人才,一向主張重用漢人,自己被授為兩江總督就因為肅順的舉薦。表面上看,肅順掌權對漢官有利。但是,曾國藩根據歷史經驗又認為皇帝幼齡,總要設顧命大臣;等到皇帝成年,又會以顧命大臣為親政的障礙,必然發生權力爭鬥,因為顧命大臣無不自恃功高而攬權,尤其是肅順,鋒芒畢露,剛愎自用,下場一定不會好。想到此,曾國藩不由得隱憂重重。

由於安慶被攻克,曾國藩進駐英王府,皇帝又死去,湘軍大將及與湘軍有關係的政客、官僚不斷往來安慶,議論激變的形勢。不少湘軍將領都有意在這清廷幼主即位、人心未定之際,請曾國藩取而代之。

湘軍將領欲盛筵相賀克復安慶,曾國藩以皇帝剛剛殯天未許,只准各賀一聯。李元度第一個撰成,其聯為“王侯無種,帝王有真”。曾國藩見後立即將其撕毀,並斥責了李元度。在《曾國藩日記》中也有多處戒勉李元度審慎的記載,雖不明記,但大體或是這件事。

李聯被斥,其他將領所擬也沒有一聯符合曾意,其後“曾門四子”之一的張裕釗來安慶,以一聯呈曾,其聯是“天子預開麟閣待;相公新破蔡州還”。曾國藩一見此聯,擊節讚賞,即命傳示諸將佐。但有人認為“麟”字對“蔡”字不工整,曾國藩卻勃然大怒說:“你們只知道拉我上草案樹(湖南人俗稱荊棘為草案樹),以取功名、圖富貴,而不讀書求實用。麟對蔡,以靈對靈,還要如何工整?”蔡者為大龜,與麟同屬四靈,對仗當然工整。

當年,孫權寫信勸曹操取代漢帝,曹操一眼便看出其叵測居心,說:“這傢伙是想把我置於火爐之上烤。”曾國藩說湘軍諸將只知拉他上草案樹,話中含意正與曹語相似,可知湘軍諸將確有意勸進。

不久,胡林翼來到安慶。胡是湘軍中的第二號人物,也是曾國藩的知心好友,他們談起話來就更推心置腹,毫無顧忌。胡林翼對時局和八位顧命大臣的認識與曾國藩是一致的,但胡林翼消息靈通,對宮中的秘密比曾國藩知道得要多些,他告訴曾國藩,八大臣與小皇帝生母那拉氏之間的尖銳矛盾,指出可能會發生那拉氏聯合恭親王對抗顧命大臣的大沖突。如果宮裡鬧起來,鹿死誰手難以預料,反正亂子是一定要出的。

曾國藩聽得心驚肉跳,瞪著三角眼,不知何如。

胡林翼瞟了曾國藩一眼,慢慢地從懷中抽出一個信套來,一面遞給曾國藩,一面說:“來安慶前,左宗棠來了一封信,說他遊神鼎山新得一聯,讓我交你指正。”

曾國藩接過信套,從中抽出一紙,上面果然是左宗棠的親筆,只見上面寫著: “神所憑依,將在德矣;鼎之輕重,似可問焉!”。

曾國藩見聯,不覺脫口稱讚:“好一副對仗工整的佳聯,聯語字頭,又恰好嵌著神鼎,妙極!”

但當曾國藩抬起頭來,看到胡林翼那意味深長的微笑時,心中猛然一動,頓時悟出了聯中的暗藏機鋒,不由得默然良久。

胡林翼見他不說話,也不便再問,遂又掏出一個信封,遞上前去,說:“我也有一副拙聯,不妨一起請教。”曾國藩打開,只見此聯是:“用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

曾國藩略一品味,便忍不住大聲讚賞,連稱“極妙”,胡林翼驚問:“妙在哪裡?”曾國藩回答:“九弟(曾國荃)攻破安慶城,殺了一些長毛,心裡老是後悔,你這一聯,有如良藥,定可除九弟的心病!”

胡林翼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一些,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兩天後,胡林翼要回武昌,曾國藩與他送別,拿出左宗棠的聯語說:“左季高的聯語,我給他改了一字。”胡林翼打開一看,聯語中的“似”字已改成了“未”字,變成了“神所憑依,將在德矣;鼎之輕重,未可問焉!”胡林翼看了放聲大笑道:“滌生,你這一字之改,把左季高的整個意思弄顛倒了!”曾國藩正色答道:“天地有位、陰陽有序,本來就不是可以亂來的,左季高要將地比天,這就顛倒了,所以應顛倒過來。”

胡林翼知道,這話也是說給自己聽的。他送的一聯“用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同樣也是要讓曾國藩在這變亂之年,以非常之手段奪取地位,以弭亂安民。但曾國藩拘泥之心太重,不肯做這非常之事,看來,他的話等於白說了。胡林翼於是提筆,在曾國藩修改的籤末大批八個字:“一似一未,我何詞費!”遂與曾國藩相視一笑,拱手而別。

其實在湘軍諸將及胡、左之前,曾國藩的門生、水師大將彭玉麟已經勸進過一次了。

彭玉麟與曾國藩的關係非比一般,曾國藩是他“一二知己者”。彭玉麟用情專注,持身謹嚴的品格,尤令曾國藩欣賞。然而,就是這位他最欣賞的彭玉麟,正是湘軍集團中最早勸其自立的。

安慶克復後,彭玉麟被任命署理安徽巡撫,他派人往迎曾國藩東下,在曾國藩所乘的座船猶未登岸之時,彭玉麟便派一名心腹手下,將一封口嚴密的信送上船來。曾國藩拿著信來到了後艙,但展開信後,只見信上並無上下稱謂,只有彭玉麟親筆所寫的十二個字:東南半壁無主,老師豈有意乎?

這時後艙裡只有曾國藩的親信倪人皚,他也看到了這“大逆不道”的十二個字,同時見曾國藩面色立變,並急不擇言地說:“不成話!不成話!雪琴(彭玉麟的字)他還如此試我,可惡可惡!”

接著,曾國藩便將信紙搓成一團,嚥到了肚裡。

此時,向以霸才自居的王闓運也來到了安慶,第二次向曾國藩行其“縱橫術”。

王闓運五年前勸曾國藩自立不成,遂去了北京應試,雖未能金榜題名,但卻得到權臣肅順的賞識,在其家教讀,用為心腹,甚受尊重。前時營救左宗棠,靠的就是王闓運和肅順的關係。王闓運時常代肅順擬寫奏摺,以致連咸豐皇帝也知道了肅順府中有位才華橫溢的“王舉人”。王闓運自視甚高,不願做官,但自為肅順看重後,結交內外官員、士人,此時已是名滿天下了。

一見曾國藩,王闓運便出語驚人:“國家大亂在即,我為大人謀一良策!”

曾國藩雖喜王闓運的文章,但對他這種危言聳聽的態度卻很反感。王闓運見曾國藩不置可否,接下去說:“皇太后要行垂簾聽政,大人想已知道!”他不待曾國藩回答繼續說:“縱觀史冊,女子臨朝,國必大亂!”

王闓運的幾句話便打動了曾國藩,此人是肅順的“西席”,其語絕非道聽途說。於是,曾國藩認真聽他講了慈禧太后與恭親王聯合,要推倒顧命八大臣,實行垂簾聽政的宮廷內幕。王闓運站在肅順一邊,認為肅順力矯弊政,重用漢人,是個難得的英才,但慈禧太后母以子貴,內結權臣,外援重兵,八大臣很難成為她的對手。最後,王闓運為曾國藩指出兩條路:一是擁湘軍之重兵,人覲北京,申明垂簾違背祖制,而行顧命之制;或者乾脆在東南舉起義旗,為萬民作主。以湘軍之眾和曾氏的威望,天下必然響應……

王闓運眉飛色舞,喋喋而談,曾國藩卻正襟危坐,以食指蘸杯中茶汁,在茶几上點點劃劃。不多時,曾國藩起立更衣,王闓運便站起竊視几上,只見上面竟是一連串的“狂妄、狂妄、狂妄……”王闓運搖頭苦笑,遂不辭而去。

曾國藩終生服膺理學,一向以忠君愛國的衛道士自居,勸他做那犯上作亂、青史不容的“逆臣”,無疑是違背了他一生賴以立身的信仰和原則,他是無論如何難以接受的。而且,越是隨著湘軍勝利在即,大功將成之日的到來,曾國藩越是日夜不安、憂心忡忡。他熟讀史書,自然知道“功高震主”,“兔死狗烹”的前車之鑑,他也明白清廷始終對他心存疑忌。金陵克復之後,自己與朝廷的關係將如何處置,這是一個讓曾國藩寢食不安的問題。

遠在曾國藩和曾貞幹率部東下之時,他就反覆告誡他們,實則也是自我告誡,一定要在鼎盛之時,杜絕驕橫自滿情緒,隨時準備急流勇退。他在給曾國荃的家書中,引證歷史上霍光等人因恃功自滿而遭不測的例子,教育諸弟要謹慎自勉,自惕自慨,不貪財,不貪功,每日勞心自省,要及時回頭看看,及時後退,方有可退之路。在給李鴻章、郭嵩燾等人的信中,他也表示了要功成身退的想法。

同治三年六月十八日(1864年7月21日)深夜,曾國藩終於接到了曾國荃攻克天京的捷報。據說,那種既怕又喜的心理壓力,使他的手顫抖得打不開信來;而看信之後,那種且驚且懼的心情,又使他暈了過去。

然而,那些驕悍的湘軍將帥們卻沒有曾國藩這般思慮深遠,他們正沉浸在勝利的巨大喜悅中,等待著朝廷的厚封重賞。

果然不出曾國藩所料,當清廷的頒賞諭旨傳達到硝煙尚在瀰漫的天京城時,湘軍將帥們全都傻了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大家都知道,咸豐帝臨死之前曾留下遺言說,克復金陵者為王,但此時朝廷卻只給曾國藩封了個一等侯,給苦戰兩年、攻克天京的曾國荃封了個一等伯,接著是李臣典、蕭孚泗分別封子爵和男爵;朱洪章、劉連捷、張詩曰、彭毓橘等加封騎都尉或輕車都尉。不知何故,同是封賞卻分兩道上諭,在另一道上諭裡,對僧格林沁、官文、李鴻章、楊嶽斌、彭玉麟、駱秉章、鮑超、都興阿、左宗棠、沈葆楨及江寧將軍富明阿分別給以表彰和封賞,賞賜不比曾國荃等低,如李鴻章就被加封伯爵。

曾國荃對自己的封賞很不滿意,牢騷話剛一出口,又一道上諭發到,直接點了他的名,指責他指揮失當,致使太平天國幼主等一千多人從城中逃出,並指責曾國藩奏報幼天王積薪自焚情況失實,責令他懲罰防守缺口不力人員;還說洪秀全佔據南京十餘年,外間傳聞金銀如海、百貨充盈,勒令曾國藩查清報部,以備撥用。上諭中隱含殺機之處是:“曾國藩以儒臣從戎,歷年最久,戰功最多,自能慎終如始,永保勳名,惟所部諸將,自曾國荃以下,均應由該大臣隨時申儆,勿使驟勝而驕,庶可長承恩眷。”

這兩道上諭在湘軍將領中激起了軒然大波。這些年來,湘軍將士挽狂瀾於既倒,遭受了說不盡的苦,同“長毛”拼過無數次血仗,死了萬千兄弟,最後不僅封賜不厚,反而弄出了一身的不是。朝廷勒令他們查清金陵城裡的金銀,逼著他們報部撥用。金陵城確有不少金銀,但城破以後,早被湘軍數萬官兵搶走,分散在各自的腰包,多數已運回老家了,而且他們這些將領正是最大的暴發戶,能讓他們把吞下的財物再吐出來嗎?一時間,湘軍將帥群情洶洶,思謀對策。

據記載,當曾國藩在南京城破、太平天國覆亡、進入殘破不堪的石頭城後,全城餘燼尚未熄滅,頹垣敗瓦,滿目悽愴,不忍卒睹。有一天晚上,大約十一點鐘左右,曾國藩正要進入臥室休息,忽然,湘軍的高級將領約有三十餘人齊集大廳,請見大帥。中軍向曾國藩報告,曾國藩即問:九帥有沒有來?九帥是曾國藩的九弟曾國荃。中軍回答說未見九帥。曾國藩即傳令召曾國荃至,然後才整裝步人大廳。眾將肅立,曾國藩神情肅穆,令大家就坐,也不問眾將來意。眾將見主帥表情如此,也不敢出聲。如此相對片刻,曾國藩乃命巡弁取紙筆,巡弁進以簿書紙,曾國藩命換大紅箋,後就案揮筆,寫了一副對聯,寫完後把筆一擲,一語不發,從容退人後室。眾將不知所措,屏息良久,曾國荃乃趨至書案前,見曾國藩寫了十四個大字

“倚天照海花無數,流水高山心自知。”

曾國荃讀聯語時,起初好像很激動,接著有點凜然,最後則是惶然。而圍在他身後觀讀聯語的眾將,有點頭的,有搖頭的,有嘆氣的,有熱淚盈眶的,也表情各異。最後,曾國荃用黯然的聲調宣佈說:“大家不要再講什麼了,這件事今後千萬不可再提,有任何枝節,我曾九一人擔當好了。”

這段筆記顯示,南京城破後的湘軍確曾有過擁立曾國藩做皇帝的一幕。可是在專制王朝,這種非常之舉是成則為王、敗則誅滅九族的,所以在筆記上看不見“擁立”字樣,而將領們也不敢說出口。曾國藩明知眾將的來意,也不說破,只用十四字聯語作答,彼此之間,都不點破。

曾國藩之所以拒當皇帝,除去其頭腦中根深蒂固的儒家忠君思想的支配外,對現實的深刻認識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因素。曾國藩以他對清朝兩百多年曆史的瞭解,以他個人數十年的政治經驗,深知清政府對於洋人的欺凌、吏治的腐敗、民生的凋敝,都軟弱無能,但對漢官的防範控制,卻是老謀深算,有的是辦法。眼下湘軍兵力在江南數省雖然佔著優勢,但官文據長江上游,富明阿、馮子材分守揚州、鎮江,僧格林沁屯兵鄂皖之間,分明是清政府對湘軍早有防範。浙江的左宗棠、江西的沈葆楨,早就與自己離心離德,被清政府拉了過去,成為湘軍背後的兩把利芒。湘軍號稱三十萬,他能調動的只有十餘萬。這十餘萬人中,曾國荃、彭玉麟、鮑超等部是忠於他的。李鴻章雖然是由他一手扶植起來的,但真正到了關鍵時刻,李鴻章不一定會像彭玉麟那樣對他死心塌地,很可能會站到朝廷那邊去。即使對自己的親信湘軍,曾國藩此時也有一層隱憂。當年,自己手創湘軍兵制,以有血性的書生統帶樸實少心竅的山民,的確使初起的湘軍虎虎有生氣,終於以少勝多,削平大難。然而,他早已看到,經過長期的征戰,湘軍已不復當年的朝氣,軍紀腐敗超過當年的綠營,每到一地,湘軍將士燒殺淫掠、有如盜匪,早已引起社會輿論的強烈攻擊。當初如果自己接受部下的勸進,打著驅除滿清、興復漢家天下的義旗,或許還會博得天下人的響應,而如今靠湘軍這支名聲早已敗壞的軍隊為自己爭奪皇位,天下人誰會跟從?!

即使黃袍加身了,恐怕也會重演趙匡胤與趙光義的故事。曾老九倔強狠毒,野心勃勃,要勝過當年的趙光義多倍。他能把黃袍加在自己身上,也就會隨時來奪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說不定結果落罵名的是我,得實惠的是他曾老九。

曾國藩轉念又想,金陵剛破,清政府就要給曾氏兄弟顏色看,其實也不足為怪。清廷享祚二百多年,有幾個像他曾國藩這般手握重兵的漢人?這樣炙手可熱、功高震主怎能令皇帝放心!假若自己悍然自立,那正說明皇太后和皇上料事準了。如今雖受了點窩囊氣,但那畢竟是清廷的警告,若以朝廷的旨意而行,那自己就不會失去“功臣”之名,侯爵之位。

曾國藩思之再三,認為眼下最要緊的是讓朝廷對自己放心,而朝廷對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手中這十幾萬軍隊。當時就有人言:“三千里長江上下,無一船不掛曾字旗!”是啊,這是清朝開國以來從沒有過的事情,怎能令太后、皇上放心呢?湘軍本來就不是國家的經制之軍,不過是為平“長毛”而臨時招募的應急之師,現在“長毛”已平,理應裁撤了。他回想起這些天見到的湘軍官兵趁火打劫的種種表現,感到這支軍隊也真該解散了,否則不知今後會給自己惹多大的亂子,添多大的麻煩。

想到這裡,曾國藩決定採取措施,自削兵權、利權、稍殺羽翼,以釋清廷之疑。

首先奏請裁軍,當時曾國藩的湘軍嫡系七萬多人,鮑超、周寬世兩萬餘人已赴援江西,由沈葆楨指揮了,手中僅餘曾國荃統領的五萬餘,此正是清廷不放心的軍隊。七月二十日(8月21日)先裁兩萬五千人,留一萬人守江寧,一萬五千人為城外遊擊之師。到同治四年二月(1865年3月),守城部隊僅餘兩千人,城外軍也所剩無幾,到清政府命曾國藩北上鎮壓捻軍時,曾國藩可以調動的大支武裝就僅剩下劉松山統領的老湘營了。

湘軍裁撤,軍餉也就不需再留,七月二十九日(8月30日),曾國藩首先奏請停解廣東厘金,這是一筆可觀的、也是湘軍軍餉中最可靠的開支來源。自1862年8月開始徵收,二年間共解銀一百二十萬兩,曾國藩請求停解,正說明他的誠意。清政府接到曾國藩的奏請後,立即批准,諭旨還要曾國藩留其三成作餉,曾國藩也拒絕接受,以示“遠利權”的決心。接著,他又奏請停解江西半釐,即前不久同沈葆楨爭奪的那部分厘金,清廷也予以批准。隨後,曾國藩又奏請停收湖南的“東征厘金”。

由於曾國藩主動申請停解軍餉供應,多少平息了輿論對湘軍和曾氏的攻擊,清政府也不再追問南京的金銀了。

最後,曾國藩還奏其弟曾國荃開缺回籍。曾國荃雖讀過幾天書,但學識淺薄,急功好利,老饕之名滿天下,不僅清廷對他最不放心,湘軍諸將也多與他不合。攻破金陵後,他放縱部下淫掠,時人皆謂江寧財貨盡入其手,直搞得輿論沸騰,千夫所指。曾國藩無奈,只好以病情嚴重為由,陳請曾國荃開缺回籍調理,以避開輿論的鋒芒,解除清政府的這塊心病,此舉正合清廷之意,於是立即批准。這本是曾國藩的韜晦之計,暫時退避正是為了永久地保住他們的既得利益。

不學無術的曾國荃不解其意,在曾國藩移住江寧那天,當著滿堂賓客大發怨言,把曾國藩弄得十分狼狽。十月四日(11月2日),曾國荃帶著滿腹委屈和怨憤返回湖南老家,由於怨氣仍未平消,終致大病一場。同治四年二月(1865年3月),清政府令曾國荃病勢大減即進京陛見,當年七月又簡授曾國荃為山西巡撫,他都託病辭謝,不肯從命,直到同治五年(1866年)調其為湖北巡撫,他才前往赴任。

曾國藩所做的這幾件事,無論是停解部分厘金,裁撤部分湘軍,抑或為曾國荃陳請開缺回籍,都是圍繞著“兵權”二字進行的,無非是像他以前對曾國荃說的那樣,“設法將權位二字推讓少許,減去幾成”,以“善其末路”。但也僅僅是“推讓少許”而已,並非要完全放棄業已到手的權力,尤其是賴以起家的兵權。曾國藩帶兵多年,深知兵權的重要。他之所以由在籍侍郎一躍而成為清王朝舉足輕重的封疆大吏,其關鍵就是自己手中掌握了一支軍隊。否則,即使他位至督撫,在清廷眼裡仍不過是一無足輕重的文臣。因而,他的裁軍僅限於江寧和皖南各軍,成大吉、鮑超、江忠義、席寶田的部隊和老湘營,仍有數萬之眾。這些軍隊名義上不歸他掌握,但統領皆其舊部,其影響力還是在的。曾國藩對李鴻章的淮軍尤寄厚望,認為只要淮軍能承湘軍之續,李鴻章能紹己之業,使湘淮兩軍,曾李兩家聯為一氣,便可“中外之患不足慮”,任何人都無法動搖自己的地位。這也是曾國藩當年大力培植李鴻章及淮軍的苦心所在。

攻滅太平天國後,功高震主的曾國藩依靠深長的謀略完成了政治上的“退卻”,消除了清政府的疑忌,鞏固了地位,度過了難關。能夠做到這一點決非易事,在中國封建社會中,像曾國藩這樣恰如其分地完成這種轉變的事例是不多的,而身敗名裂、兔死狗烹者卻史不絕書。由此可見曾國藩歷史經驗之豐富、政治嗅覺之靈敏,老謀深算、處事果斷。

最後一個勸曾國藩稱帝的大概還是王闓運,那是在曾國藩平定太平天國、自剪羽翼、裁撤湘軍近一年後。捻軍起義又在豫、皖、魯中地區發動起來了。清廷再次派兵鎮壓不下,便重新起用曾國藩北上“剿捻”。正當曾國藩準備北上時,王闓運來到曾國藩的軍營。

王闓運此時已是名滿天下的學者,曾國藩見他到來,極為高興,但因為前兩次“勸進”的經歷,曾國藩自然有所警惕。但王闓運這次卻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只是與曾國藩討論學問。他對曾國藩說:“公之文章,從韓愈以追西漢,逆而難,若自諸葛亮、魏武帝曹操以入東漢,則順而易。”曾國藩起初聽得津津有味,頻頻點頭。的確,學習辭章從唐代韓愈上溯西漢、逆而難,如果自曹操入東漢,就較容易,也順理成章,但到後來,曾國藩還是聽出王闓運的弦外之音。原來還是讓他做曹操!但他這次倒也平靜,故作不知。王闓運自知他帝王之術再無實現的機會,頗為沮喪,只得悻悻而歸。

其實,這就是王闓運的不明智了,當年曾國藩兵強馬壯的時候尚拒當皇帝,如今,他已自剪羽翼、精力衰退,即使他想當皇帝,也沒有這個力量了。


雞史


曾國藩不想,不敢,也沒有能力稱帝。

很多人吹捧曾國藩是王陽明後的惟一聖賢,千古第一完人,但在清朝皇帝和慈禧太后這個老不死的眼裡,他就是一高級奴才。如果他真的稱帝造反,就連奴才都不如了。

曾國藩創立湘軍,平定太平天國,發起洋務運動,名列“晚清四大名臣之首”,成就無人可出其右。他不但功高蓋世,而且個人修養近乎完美,考慮到晚清那個國家危亡,官場齷齪的環境,曾國藩簡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稱他為當時之“聖人”、"國之砥柱"並不過頭。

但曾國藩是不想,不敢,也沒有能力稱帝的。如果稱帝的話,他就不是曾國藩了。

一是不想稱帝

且不說曾國藩遠遠沒有達到造反稱帝的能力,假設慈禧太后和大清皇帝搞一出禪讓制,主動讓出皇位給曾國藩,聰明如他恐怕也不會坐這個位置,換做你我也不會,為啥呢?

當時的晚清已是內外交困,搖搖欲墜,在世界列強窺伺之下,無論誰當皇帝恐怕都很難挽救時局,只能乖乖給洋鬼子當半殖民半封建社會的頭子,被列強任意欺壓凌辱,沒有任何力量反抗,充其量不過是從滿清皇帝手中接過黑鍋,繼續當國家和民族罪人而已。

當然,如果你只是想過把癮就死,做一個昏庸無道,沉溺享樂的皇帝,不管國家危機、民族存亡之類的宏偉目標也就罷了,但曾國藩不是,他絕不會得過且過,卻真心無力迴天。

與其如此,還不如老老實實做大清的柱石和忠臣,既不用背鍋,還可以被萬人敬仰。

二是不敢稱帝

曾國藩是著名理學家,深受儒家傳統思想影響,修身律己,忠君愛國,經世致用,是他終生信奉不變的信條,也是他被後世尊為“聖賢”的根本。有人天真地認為,曾國藩若是打出“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的旗號,會贏得漢人支持,推翻滿清統治,簡直就是開國際玩笑。

雖說滿清是異族,但畢竟是中原之主,曾家上溯多少代都是大清順民,曾國藩又是在滿清皇帝信任和支持下,才取得空前成就。若是稱帝,一是不感謝組織培養,是為忘恩負義;二是造自己主子的反,是為不忠不孝,嚴重違反其人生信條和社會規則,不被稱為“三姓家奴”就要燒高香了。

權衡一下,與其毀了一世英名,被人唾罵,還不如忠臣做到底,今後名垂青史。

三是沒有能力稱帝

曾國藩的湘軍戰鬥力頗強,但那是相對無能的滿清八旗兵,以及後期戰鬥力下滑的太平天國軍。實際上,湘軍人數遠遠沒有40萬,充其量10萬左右,左宗棠、胡林翼、曾國荃、彭玉麟都不是等閒之輩,未必唯曾國藩馬首是瞻,更何況如李鴻章的淮軍、僧格林沁的蒙古鐵騎等,跟他都不是一路人,實力不可小覷。

何況清廷對曾國藩及其湘軍早有防範,讓湘軍擔綱鎮壓太平天國的主力,一定程度也是消耗湘軍實力,防止他們趁機做大做強,如果曾國藩據南京造反,很可能坐守而敗。

退一步講,就算曾國藩對清廷佔於上風,甚至以攻為守,揮師北京,但以慈禧太后的尿性,哭著喊著向洋鬼子求援,洋鬼子搞出一個“八國聯軍”來剿滅曾國藩也是很可能的,因為他們只喜歡慈禧這樣跪舔自己的人,絕不希望中國有一個大有作為的皇帝,跟他們對著幹。


綜上所述,以曾國藩的政治頭腦,他心裡一本賬算得清清楚楚,絕不可能造反稱帝。

我是專注歷史文化的狄飛驚,歡迎關注我。


狄飛驚


曾國藩的權力巔峰,是在消滅太平天國之後。當時的曾國藩,擁兵三十多萬,不僅官居兩江總督、欽差大臣、協辦大學士,還節制江蘇、浙江、安徽、江西四省軍務,自巡撫、提督等以下文武百官全部歸他節制。

不僅如此,在當時全國的八名總督中,有三名湘系,全國十五名巡撫中,也有七人屬於湘系,至於擔任各地官員的湘軍將領更是不計其數,可以說,此時的曾國藩和他的湘軍勢力,幾乎把持了半個大清帝國。也正因為如此,想勸曾國藩自立稱帝的人,是一撥接著一撥。

但曾國藩最終還是沒有邁出這一步。因為,曾國藩心中明白,當時的湘軍雖然名義上有30多萬,但真正歸屬曾國藩直接指揮的,只有大約12萬人,而其中真正的嫡系部隊,只有歸屬弟弟曾國荃指揮的5萬人馬,而其他各部,跟曾氏兄弟,多少都有點不同程度的矛盾。

更不用說,為了抑制曾國藩、分化湘軍,慈禧也在湘軍內部,也是不斷扶持曾國藩的反對派。比如左宗棠,他曾經是曾國藩的核心幕僚,但後期卻與曾國藩逐漸疏遠,對此慈禧見縫插針,在1863年提拔左宗棠為閩浙總督,使得左宗棠率領幾萬湘軍從曾國藩麾下分化出去。另外,和曾國藩決裂的,還有他的老部下,江西巡撫沈葆楨。

在這種背景下,雖然曾國藩名義上號稱節制四省軍務,但浙江的左宗棠和江西的沈葆楨,已經難以為曾國藩所控制。同時,在慈禧的扶持下,另一股抑制湘軍的勢力:淮軍,此時也迅速崛起。雖然李鴻章曾是曾國藩的門生,但李鴻章和他的淮軍顯然也不是曾國藩所能控制的。

並且,湘軍雖然強大,但主力以水軍最強,騎兵力量依然非常薄弱,所以北上作戰,湘軍水軍相比於清廷的八旗騎兵並無優勢,而當時滿清還有60萬綠營兵,曾國藩在軍事上並無優勢。更重要的是,當時的湘軍內部,軍官貪財,士兵厭戰,小集團分化嚴重,軍紀渙散和貪汙腐敗之風也愈演愈烈。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一句,經過十多年的征戰,湘軍已經不復當年銳氣,在到達巔峰之日,也是衰落之時。盛極而衰,是當時湘軍內部最真實的寫照。也正因為此,曾國藩最終選擇退一步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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