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山
華東局指揮部舊址
70年前，濟南戰役的偉大勝利，揭開了全國解放戰爭戰略決戰的序幕。作為關內解放的第一個大城市，濟南的成功接管，為其後接管大中城市提供了寶貴的經驗。益都（青州市舊稱）承載並身歷了華東局在這裡進行的接管濟南的準備工作，在自己的史冊上寫下了重彩的一頁。
一
1948年，人民解放戰爭戰略進攻勢如破竹。在華東野戰軍持續進攻下，國民黨在山東僅剩濟南、青島、煙臺幾個孤立據點，全國解放戰略決戰的序幕之戰——濟南戰役已是箭在弦上，引弓待發。濟南，是膠濟、津浦鐵路的交匯點，是連接華北、華東地區的戰略要地。當時，接收和管理大城市，建立城市人民民主政權，是擺在中國共產黨面前的新課題。因此，解放濟南是一場血火硝煙的艱鉅戰役，而接管濟南則是一場不見硝煙的艱鉅戰役。濟南接管的成功，對於接管大中城市具有重要的示範指導意義。鑑於此前接管石家莊出現的問題和教訓，中共中央、華東局對接管濟南尤為重視。早在1948年5月，濰坊解放後，華東局即按中央指示，未雨綢繆，先行運籌，委派曾山主持接管濟南的準備工作。
曾山，中共中央委員，曾任華中局組織部長，時任華東局常委、華東局財經委書記兼財辦主任，具有豐富的幹部管理和財經管理經驗。此次受命前，兼任濰坊特別市市委書記、軍管會主任，其親自組織了濰坊接管前的準備工作和接管後的管理工作，創造了華東第一個接管城市的實踐經驗，主持接管濟南的準備工作，曾山首膺其選。曾山受命後，於1948年7月，在益都成立了濟南市委、濟南市政府、濟南警備司令部聯合籌備處，下設政策研究室、幹部訓練處、勤務處和辦公室，並調集了一批政策水平高、具有專業知識和管理經驗的重要幹部。為了保密，對外稱為“青州建設研究會”，設在益都古城教堂內，即此開展了緊張有序的準備工作。
二
基於濟南是國民黨經營多年的省會大城市，曾山與青州建設研究會對於接管濟南的複雜性和艱鉅性保持著清醒的認識，整個準備工作始終貫徹了研究唯恐不深、設計唯恐不周的精神。在借鑑接管石家莊和濰坊的經驗教訓基礎上，經過集思廣益，反覆研究，曾山向華東局提報了接管濟南準備工作預案，主要包括：（一）調集並訓練充足的接管幹部，籌建軍管會、市委、市政府等各級領導機構。（二）研究制定接管城市的具體政策方針和方法步驟。（三）對接管城市的社情，特別是對國民黨黨政軍特機關和公營企事業單位的組織機構、佈防設施等情況，進行詳細準確的調查研究。（四）城市接管後立即實行軍事管制，嚴防匪特破壞事件發生，穩定社會環境。（五）登記反動黨團，清查潛伏匪特，徹底摧毀國民黨殘餘勢力。（六）統一貨幣，平抑物價，調劑物資，穩定市場。（七）大力恢復發展生產，保護民族工商業合法經營，沒收接管官僚資產。（八）復工、復業、復課，建立新的社會經濟生活秩序。（九）對攻城部隊和接管幹部進行保護城市、愛護人民、執行政策、遵守紀律教育，樹立好共產黨、解放軍形象等等。
1948年7月17日，華東局在益都召開專門會議，研究通過了曾山關於接管濟南的準備工作預案，並決定曾山兼任濟南市委書記（後劉順元接替），華東局秘書長郭子化兼任濟南市長，華東軍區副參謀長袁仲賢兼任濟南警備區司令員。18日，華東局向中共中央發出《關於接收濟南準備工作的報告》，19日，中央覆電對報告作出肯定批覆，並批示：“對所有進城人員及機關部隊，必須定出紀律，保持廉潔，不許抓取任何東西……”曾山即向籌委會貫徹了中央批示精神，並按準備工作預案部署了濟南各方面情況的調查。此間，華東局將處於地下狀態的中共濟南市委、渤海區黨委濟南工委、冀魯豫邊區黨委濟南工委3個系統的黨組織歸由濟南市委統一協調指導，並根據青州建設研究會的部署要求，分別成立調查研究會，按照濟南市委制定的《調查研究提綱》，3個地下黨系統組織了1100餘名地下黨員和工作關係，不畏風險艱苦工作，先後完成了《濟南敵防禦工事調查》《濟南地區炮兵陣地、兵工廠、軍火庫調查》《濟南周圍水系調查》《濟南特務組織活動和電臺、監獄調查》《濟南社團調查》《濟南金融工商業調查》《濟南特務警察調查》，渤海區黨委濟南工委還繪製了《黃河兩岸、火車站和城垣工事部署圖》《齊河、鵲山兩據點地圖》《濟南火車站防守兵力及火力點工事構築圖》等報告，這些具有重要情報價值的調查資料分別報送華東軍區和青州建設研究會。8月，青州建設研究會將這些情報資料彙集編印成《濟南概況》，後又編印了《濟南概況補充調查》《濟南人物調查》和《濟南特務與警察調查》等一系列調查資料，為解放濟南和接管濟南提供了重要情報資料支持。
三
在掌握大量調查研究資料的基礎上，曾山指導青州建設研究會政策研究室會同華東局政策研究室相繼制定了《約法七章》《入城人員工作守則》等紀律規定，並制定了“保護民族工商業政策”“統一貨幣、平抑物價政策”“調劑物資、穩定市場政策”“反動黨團人員、散逃軍政人員自首登記政策”，並預設可能情況，作了相應規定，為接管濟南做了政策上的積極準備。與此同時，華東局根據研究會提報的訓練幹部數量，先後從華東局直屬機關、駐益都的山東省政府直屬機關、膠東、渤海、魯中三大區黨政機關以及華東軍政大學、華東建設大學、華東教師研究會等抽調了8000餘名幹部、教師、學員，另又調集山東、蘇北600餘名公安幹部，集結到青州建設研究會進行統一訓練，近萬名接管幹部短時間內迅速齊集益都。
為抓緊對接管幹部進行思想上、政策上、業務上、紀律上的訓練，儘快提高他們的思想政策水平、作風紀律觀念和接管業務能力，曾山親自主持訓練，研究室和幹訓處全力投入，華東局、華東軍區主要領導和部委領導饒漱石、康生、張鼎丞、舒同、彭康、魏文伯、馮平、孫冶芳等也多次到班授課。曾山在訓練中反覆強調接管幹部入城後要樹立共產黨人的良好形象，要保護濟南古城，愛護人民群眾，嚴格執行政策，嚴肅紀律約束，並引用了郭沫若的《甲申三百年祭》為教材，警示幹部廉潔自律，預防幹部腐化變質。經過訓練，使全體接管幹部提高了思想，掌握了政策，增強了紀律，熟悉了業務，從數量和質量上為穩妥接管做了紮實的幹部準備。1948年9月，華東局任命曾山為濟南接管委員會主任，郭子化為副主任。9月下旬，在濟南戰役激烈進行中，曾山親率接管幹部，緊隨攻城部隊之後，冒著炮火硝煙，分東西兩路進入市區，按預定部署，攻城部隊攻下一處，接管一處，攻下一片，接管一片。在全面接管濟南的當日，曾山與第三野戰軍（原華野）第一副政委譚震林一道召開會議，宣佈成立中國人民解放軍濟南特別市軍事管制委員會，譚震林為主任，曾山為副主任（實際主持工作）。此後整個接管工作均按接管濟南工作預案有序進行，沒有出現違背政策和違反紀律現象。曾山在實際接管中又創造了新的經驗，使接管濟南的經驗更臻完善。至此，青州建設研究會光榮結束了它的歷史使命。
四
濟南接管的成功經驗，受到中共中央的高度肯定與評價。1948年11月21日，周恩來親自主筆併發出的《中共中央關於批轉接管濟南經驗報告的電文》中說：“曾山同志並告各局：戌佳關於接管濟南經驗的報告，已收閱，甚好。當轉發各局供他們參考。”此後，中共中央時常強調對於濟南接管經驗的推廣和執行。在淮海、遼瀋、平津三大戰役和渡江戰役、太原戰役等戰役中，接管各大城市，都得到了中共中央轉發的《曾山同志關於接管濟南經驗的總結》作為借鑑指導。更須提及的是，在益都的青州建設研究會所訓練的大批接管幹部，經歷了接管濟南的實際工作歷練後，其中的大部分骨幹又隨解放大軍的攻勢所指，下江南，奔中南，進西南，成為接管城市的中堅力量。有鑑於此，濟南接管形成的成功經驗，與青州建設研究會所做的大量卓有成效的準備工作密不可分，功不可沒。曾山在接管濟南全過程中殫精竭慮，親力親為，精心謀劃，周密設計所創造的經驗和卓越貢獻永載史冊。
（青州市政協學宣文史委供稿，作者：李建國，原標題：華東局“青州建設研究會”接管 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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