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19 13:03 | 都市快報
前幾天，浙江省人民醫院泌尿外科主任何翔這裡，來了一位40多歲的王先生（化名）。來的時候，王先生髮著高燒，捂著肚子，痛苦不堪。
原來，王先生之前查出有鹿角形結石（腎結石的一種）後，“就隨便找了家醫院，做了體外碎石”，但碎石之後非但沒有緩解原先結石引發的疼痛，情況反而更嚴重了，“連發了好幾天燒”。
為什麼做了體外碎石
效果適得其反呢？
何主任說：“這是由於不規範、不合理的體外碎石造成了繼發感染。”王先生先前做的體外碎石，結石被擊碎後大量碎石屑在短時間內堵住了輸尿管，碎石沿著輸尿管，形成了“石街”，從而導致尿路梗阻、腎積水等症狀。
對此，何主任先為王先生使用了抗生素治療，隨後採取了腎臟造瘻術，將原先腎臟裡化膿的積液引流出來，再用輸尿管軟鏡和硬鏡對王先生體內的結石做了擊碎處理。至此，王先生的輸尿管結石這才被“清理”乾淨。
做完手術，王先生恍如做了一場夢，連連說：“我原先哪裡想到，做個體外碎石會這麼嚴重。”王先生說，自己當時還特意和醫生說，就要做體外碎石，因為“感覺不用動刀子，肯定損傷小一點”。
王先生的親身經歷告訴我們，體外碎石並沒有大家想得那麼簡單。
做體外碎石有諸多限制
不是所有尿路結石都能做
體外碎石，即體外衝擊波碎石術（extracorporeal shock wave lithotripsy，SWL），其原理是通過體外碎石機產生衝擊波，聚焦後對準結石，經過多次釋放能量來擊碎體內的結石，然後被擊碎的結石通過尿液排出體外。
中國成年人尿路結石的患病率約為6.5%。自20世紀80年代初，德國生產世界上第一臺體外衝擊波碎石機以來，尿石病的治療發生了“革命性”變化，體外衝擊波碎石是結石微創治療的主要方法之一。
“體外碎石的其中一個好處，在於它是非侵入性的治療，不用開刀，也不要微創，是隔著肚皮進行的。”何主任說，但做體外碎石有很多限制，不是所有人有尿路結石都能做，也不是每個醫生都會做。
任性做體外碎石有什麼危害？
何主任認為，體外碎石最主要的是掌握“碎石能量和碎石頻率”，這對醫生來說是最大的難點。尤其是新手醫生，能不能打碎結石？有沒有重複高能量碎石？碎石量多堵住了怎麼辦？這些都是在操作體外碎石時需要面臨的挑戰。
“如果在操作時連續用高能量機打碎石，那麼極易引起腎血腫、腎挫傷、腎絞痛等症狀，後續還有可能出現繼發性高血壓、糖尿病等問題。”
降低衝擊頻率可提高碎石效率，減輕組織損傷，最佳的衝擊頻率為1.0～1.5Hz。何主任說，業內建議使用逐漸增加衝擊能量的方式，在減少損傷的同時讓患者在治療過程中更加舒適。
“有時候病人的輸尿管結石比較大，做了體外碎石沒有完全打碎，使得結石處於半碎狀態，一長串小結石排列在輸尿管，就像王先生一樣，形成‘石街’，造成尿路持續性梗阻，腎功能受損。”
此外，如果病人有尿路感染的情況，做體外碎石，會引發病人膿毒血癥，嚴重的會出現休克死亡。
結石病人懷孕或嚴重肥胖
都嚴禁做體外碎石
前兩年，何主任出急診遇到過一位賀女士（化名），50歲左右，因為腎結石，有嚴重的腎絞痛，肚子最疼的時候，直接蜷在地上直不起身。在當地醫院做了體外碎石後，賀女士的疼痛有所緩解，但沒多久卻出現了發燒、畏寒、血壓低等病症。當時，賀女士躺在床上，人很虛弱。
送到醫院時，賀女士已出現了尿源性膿毒血癥。這是泌尿外科常見的臨床急症，死亡率最高可達40%以上。情況兇險，賀女士被送進了ICU（重症監護病房）。
何主任連夜從杭州趕過去，為賀女士治療。通過診斷，原來，賀女士在做體外碎石前，醫生沒給她做尿常規檢查，因此沒能及時判斷出賀女士除了有結石，還有尿路感染情況，這才導致她在體外碎石後，命都差點保不住。
所以，“有尿路感染的病人，千萬不能馬上做體外碎石，得先控制感染”。相比於男性，女性結石患者中尿路感染的會多一些，因此做體外碎石前更要謹慎，排除危險因素。
另外，當結石病人有妊娠，未糾正的凝血功能障礙，嚴重肥胖或骨骼畸形影響結石定位，結石附近有動脈瘤，結石以下尿路有梗阻等情況時，都是嚴禁做體外碎石的。
除了體外碎石
何主任所在的泌尿外科門診，每天150個左右的病人中，大約1/4是尿路結石患者。這些患者中，有些會詢問醫生：能不能做體外碎石？不用開刀的那種。對此，何主任說，能不能做還是得以醫生的專業判斷為準。
首先得排除病人是否有尿路感染、妊娠等上文所說的體外碎石的禁忌證。
其次，一般來說，新長的尿路結石，或者是腎結石，用體外碎石效果會比較好。
再者，對於比較大的結石（在2釐米以上的），就不適合體外碎石，因為碎了後有可能出現“石街”等狀況。2釐米以下的，沒有上述的禁忌證，可以做體外碎石。
不過，即使結石不大，若在輸尿管卡的時間超過半年，相對來說，不新鮮的結石，也不建議做體外碎石。
除了體外碎石，還有什麼方法治療結石？
體外碎石作為一種非侵入性的治療結石的方法，在適用範圍內，自然是有好的療效的。但若做不了體外碎石，還有其他安全的方法。
“對於輸尿管結石以及部分腎結石來說，可以用輸尿管軟鏡碎石。雖然是侵入性治療，但屬於微創手術。好處在於，細鏡從尿道、膀胱插入輸尿管，利用人體自然通道進入，醫生可以看到結石，準確用激光將其打碎。”
何主任說，此外，還有輸尿管硬鏡、經皮腎鏡等技術來碎石。總的來說，目前在結石治療上，“基本上沒有開放性手術，全微創”。
現在，很多醫院或診室都有體外碎石這一項目，然而，體外碎石並非無副作用的“全能”治療方法，它對醫院的資質、科室管理、人員配備、設備配備、技術操作和患者評估有專業的規範。因此，何主任提醒說，如果要做體外碎石，還是要到正規的綜合性醫院去做。
浙江省人民醫院泌尿外科引進的體外衝擊波碎石機，具有“能量低、頻率穩、對腎臟損傷小”特點，碎石效果較理想，從治療性價比來看，也是有優勢的。
“一般的結石病人，都可以在醫院開設的日間病房手術，當天碎石完，觀察一下，沒有大礙就可以回家了。”何主任說。
平時如何預防尿路結石？
何主任建議，大家平時一定要多喝水。像結石形成之前的結晶，大多能隨著尿液排出體外，不需要手術。如果是結石病人，一天至少要喝兩熱水瓶的水。
定時體檢也很重要，尿路結石做個泌尿系統B超就能發現。
（原標題《40多歲的他 做體外碎石 結石碎了 腎也碎了！》，原作者 張煜鋅 宋黎勝。編輯嚴粒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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