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在血泊中,見也孤者。一斬之左。四指緊握,缺一根指。此手之拳握得甚緊。魏無羨蹲下來,用足了力,乃一根一根而拔之。擘而,掌中握一區之糖。此顆糖微黑,必能食之。被捉得急,已有碎矣。
一隻被斬下來的左手。
四根手指緊緊握著,缺了一根小指。
這隻手的拳頭捏得非常緊。魏無羨蹲下身來,用足了力氣,才一根一根地掰開來。掌心裡,握著一顆糖。
這顆糖微微發黑,一定不能吃了。
被握得太緊,已經有些碎了。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要說的話,要悔的罪,要道的歉,要做的孽,統統在那段漫長的虛無中被一次次的演繹到疲倦,他尖叫哭泣、哀嚎狂笑,統統得不到任何回應,他那樣盲目而絕望,是因為他終於徹底被世界遺棄了。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現在才去堵傷口,什麼用都沒有。曉星塵已經死了,徹徹底底地死了。
連魂魄都碎了。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他大抵是相信再過一會兒兩個人就又可以再見了,心情越來越愉快,把地上滾落的蔬菜水果都撿了起來,重新在籃子裡碼得整整齊齊,還大發勤快地把屋子也打掃了一通,給阿箐睡的棺材裡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新稻草。最後,從袖子裡拿出了曉星塵昨天晚上給他的那顆糖。
剛要送進嘴裡,想了想,卻又忍住,放了回去,坐在桌邊,單手托腮,百般無賴地等著曉星塵坐起來。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你還掛著這個劍穗?”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醜死了,當時我說這是我親手編的,能夠保佑你平平安安——那是騙你的,什麼平安結,像我這樣的惡人會去祈禱別人的平安嗎?”
鮮紅的劍穗懸在半空中,無風自動,款款搖曳。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亦惡亦憐薛成美,半生惡盡半生痴。
《魔道祖師》
當然。手指是自己的,命是別人的。殺多少條都抵不過。五十個人而已,怎麼抵得上我一根手指?
《魔道祖師》
曉星塵,這就是我為什麼討厭你。我最最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詡正義之人,自以為品性高潔之人,就是你這種總以為做點好事世界就變美好了的大傻瓜,蠢貨,白痴,天真!你噁心我?很好,我會怕人噁心嗎?不過,你有資格噁心我嗎?
——薛洋《魔道祖師》
他的眼睛亮如星辰
相擁那片刻恍惚靈魂已失真
桌沿上燈紅酒暖
棺槨裡夜談枯燥故事
彌補不了圓滿
盲眼怎把人心看,斷指何來紅線牽。
各以終得浮世伴,卻是蝕骨霜降寒。
——《魔道》
我說話從來不喜歡誇誇其談。
如果我說要殺一個人全家,
那麼就一定會是全家,
連條狗都不會給他留下。
——薛洋《魔道祖師鎖靈囊》
“是,我騙你。我一直在騙你。誰知道騙你的你都相信了,不騙你的你反而不信了呢?”
——薛洋《魔道祖師》
死了更好。死了才聽話。
——薛洋《魔道祖師
七歲斷指,斷了他的善,死前斷臂,斷了他的惡。
薛洋和魏無羨,差了一個教他“要記得別人對你的好”的母親,差了一個帶他回蓮花塢的江叔叔,差了一個嘴上罵他卻給他擋狗的江澄,差了一個給他煲蓮藕排骨湯的江師姐,而他的“藍忘機”,來的太遲,又走的太早...
《魔道祖師》
曾有少年,修邪術,拼虎符,濫殺生,恣肆為,意無限,後來設迷局,御走屍,偽道人,巧連環,控故人,念死者,最後嘆無常,笑命運,悔罪孽,鬥鬼神,逆乾坤,憶甜糖,回往昔。殊不知,那揹負霜華劍的盲眼白衣道人,是他前半生的劫數,也是他後半生的念想。終得慾望難忘,作繭自縛,自嘆自憐。――義城薛洋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曉星塵勉強平定了心神,道:“阿箐,你走吧。”
他嗓子微微沙啞,阿箐道:“我走?道長,我們一起走啊!”
曉星塵搖頭道:“我不走。我要問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他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很有可能接近我、留在我身邊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走了留他一個人在這裡,義城這麼多人就要遭他毒手了。薛洋此人,一向如此。”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沉默了半響,他走到曉星塵一動不動的屍體身邊,低下頭,嘴角邊扭曲的弧度慢慢回落,眼睛裡爬上了密密麻麻的紅絲,不知是不是看錯了,薛洋的眼眶微微紅了。
《魔道祖師鎖靈囊》
眾人皆嘆藍忘機問靈十三載,一等不歸人,卻無人念薛洋侯城八年,一侯不歸魂。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放不下,皆被薛洋所佔。他從小就沒人教,只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他在黑色里長大,所以他也是黑色的。他愛的太晚,做的太狠,醒的太遲如果他先遇到的是曉星塵……
《魔道祖師》
月老把紅線牽在兩個人的小拇指上便可以相愛,丘比特射箭之後使人愛上第一眼看到的人,可薛洋斷了指,曉星塵盲了眼。
《魔道祖師》
薛洋,他們若不要你,我要你,你看,我也有糖....我知道,我不是曉星塵...
《魔道祖師》
有人說,薛洋的小手指斷了,月老的紅線纏不上他,所以今生只能獨守一死城。
——顧野《魔道祖師》
世人皆嘆藍湛問靈十三載,等一不歸人
無人唏噓薛洋守一無人城,候一不歸魂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薛洋守著曉星塵的破魂八年,最終把自己活成他的模樣。
《魔道祖師鎖靈囊》
我薛洋,曉天,曉地從不曉星塵。
《魔道祖師
薛洋若不是十惡不赦,他們連相遇的機會都沒有。
《魔道祖師》
薛洋反問道:“那你又為什麼要阻攔我呢?為什麼要礙我的事?為什麼要幫常家一家雜碎出頭?你幫常慈安?還是幫常萍?哈哈哈哈常萍原先是如何感激涕零?後來又是如何哀求你不要再幫他?曉星塵道長,從一開始,這件事就是你錯了,你不應該插手旁人是非恩怨。誰是誰非,恩多怨多,外人說得清嗎?或者你根本就不應該下山,你師尊抱山散人多聰明啊,你為什麼不聽她的好好待在山上修仙問道?搞不懂這世界上的事,你就不要入世!”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他執念成狂,心入魔障。
用餘生活成他的模樣,
他曾跌跌撞撞尋求一鎖靈囊。
皆知藍忘機問靈十三載,等一不歸人
誰曉薛洋守一孤城十年,候一不歸魂。
——薛洋
曉星塵已經死了,徹徹底底的死了。
連魂魄都碎了
在薛洋的故事裡,那個吃不到點心,哇哇大哭的他,和現在的他差距太大了,讓人很難把他們聯繫到一起。
而此時此刻,魏無羨終於在薛洋臉上,看到了那個茫然懵懂的孩子的一點影子。
他徒然地揪著曉星塵道袍的領口,晃了幾晃,盯著曉星塵的臉。
突然,他拽著曉星塵的胳膊,把他背了起來。
薛洋揹著曉星塵的屍體走出門去,像個瘋子一樣,口裡碎碎念道:“鎖靈囊,鎖靈囊。對了,鎖靈囊,我需要一隻鎖靈囊,鎖靈囊,鎖靈囊……”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我薛洋,曉天地,曉人心,但終究不曉星塵。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薛洋探了探曉星塵的呼吸,捏了捏他的手,似乎是覺得死得不夠透,不夠僵,站起身來,進到一側的宿房裡,端出一盆水,就著一條幹淨的布巾,把他臉上的鮮血擦得乾乾淨淨,還換了一條新的繃帶,細細地給曉星塵纏上。
他在地上畫好了陣法,置好了必須材料,將曉星塵的屍體抱進裡面擺好。做完了這些,才想起來要給自己的腹部裹傷。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他解釋得詳細無比,宋嵐從手到劍都在發抖:“你這個畜生……禽獸不如的畜生……”
薛洋道:“宋道長,有時候我覺得呢,你們這樣有教養的人罵起人來很吃虧,因為反反覆覆就是那幾個詞,毫無新意,毫無殺傷力。我七歲就不用這兩個詞罵人了。”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薛洋哈哈笑道:“你沒發現這話有歧義嗎?”說到“有”字時,他突然拔劍刺來。魏無羨閃身一躲,道:“你經常這樣話說到一半就動手殺人嗎?”
薛洋訝然道:“當然。我是流氓呀?你又不是才知道。“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薛洋哈哈笑道:“這可是你說的。道長,回頭你去修門,不要怪我。”
說完,他踢了一腳,便把木門踹開了,提步邁過高高的門檻,進得屋來,一手提著滿滿當當的菜籃子,一手拿著一隻鮮紅欲滴的蘋果,剛喀嚓咬了一口,低下頭,便看見了沒入自己腹部的霜華劍刃。
菜籃子掉在了地上,裡面的青菜、蘿蔔、蘋果、饅頭骨碌碌滾了一地。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曉星塵道長,你抓我上金麟臺的時候,好義正言辭!譴責我為什麼因一點嫌隙就滅人滿門。是不是手指不長在你們身上,你們就不知道痛!不知道撕心裂肺地慘叫從自己嘴裡發出來是什麼樣的!我為什麼要殺他全家?你為什麼不問問他,為什麼好端端地要來戲耍我消遣我?!今日的薛洋,就是拜昔日的常慈安所賜!櫟陽常氏,不過是自食其果!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薛洋的眼中剎那間爆滿了血絲。他霍然起身,雙手緊緊捏起拳頭,在義莊裡橫衝直撞地一陣摔踢,巨響陣陣,把他剛剛親自收拾的屋子砸得七零八落。
這時候,他的表情、發出的聲音,比此前他所有的惡態加起來還要瘋狂、還要可怕。
砸完了屋子,他又平靜下來,蹲回到原地,小聲地叫:“曉星塵。”
他道:“你再不起來,我要讓你的好朋友宋嵐去殺人了。
“這整座義城的人我全都會殺光,全都做成活屍,你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不管真的可以嗎?
“我要把阿箐那個小瞎子活活掐死,曝屍荒野,讓野狗啃她,啃得稀巴爛。”
阿箐無聲地打了個寒戰。
無人回應。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曉星塵忍無可忍地道:“......薛洋,你真是......太令人噁心了......”
聽到這一句,薛洋眼中那道已許久不曾流露過的兇光,重新出現了。
薛洋哈哈大笑起來。魏無羨道:“笑,你笑吧。笑死你也拼不齊曉星塵的殘魂。人家噁心透了你,你還非要拉他回來一起玩遊戲。”
薛洋忽而大笑,忽而又罵道:“誰要跟他一起玩遊戲?!”
魏無羨又道:“那你讓我修復他的魂魄,是想幹什麼?”
薛洋這麼聰明的人,該知道魏無羨是在故意擾亂他讓他分神,讓他出聲,使藍忘機可以判定他的位置從而攻擊,但還是忍不住接了一句又一句。他惡聲惡氣地道:“哼!幹什麼?你會不知道?我要把他做成兇屍惡靈,受我驅使!他不是要做高潔之士嗎?我就讓他殺戮不休,永無寧日!”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薛洋像是完全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那張永遠都笑意滿滿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一片空白。
不假思索,他後知後覺地用手去捂曉星塵脖子上的傷口。然而,血已經流盡了,曉星塵的臉已蒼白如紙,大片大片已變成暗紅色的血乾涸在他的頸項間。
現在才去堵傷口,什麼用都沒有。曉星塵已經死了,徹徹底底地死了。
連魂魄都碎了。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曉星塵渾身都抖了起來。
好半晌,他才艱難地道:“你騙我。你想騙我。”
薛洋道:“是,我騙你。我一直在騙你。誰知道騙你的你都相信了,不騙你的你反而不信了呢?”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薛洋不似魏無羨那樣幸運,他沒能遇到那個把他帶回家的江楓眠,沒有遇到那個像幫魏無羨擋狗的江澄,更沒能遇到他的藍忘機,故事最末在他手裡緊攥的竟是曉星塵給他的,因他不捨得吃而發黑的糖。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薛洋的小指斷了,月老怎麼牽線呢。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薛洋衝他喝道:“你一無事成,一敗塗地,你咎由自取,你自找的!”
這一刻,在曉星塵身上,魏無羨看到了自己。
一個一敗塗地,滿身鮮血、一事無成,被人指責、被人怒斥,只能嚎啕大哭的自己!
忽然,曉星塵拿起地上的霜華,調轉劍身,鋒刃架上了頸項間。
一道澄淨的銀光劃過薛洋那雙彷彿暗無天日的幽黑眼睛,曉星塵鬆開了手,殷紅的鮮血順著霜華劍刃滑下。
隨著那一聲長劍滾落的清響,薛洋的笑聲和動作瞬間凝固了。
沉默了半晌,他走到曉星塵一動不動的屍體身邊,低下頭,嘴角邊扭曲的弧度慢慢回落,眼睛裡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血絲。不知是不是看錯了,薛洋的眼眶卻微微的紅了。
隨即,他又惡狠狠地咬牙道:“是你逼我的!”
說完,他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死了更好!死了的才聽話。”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曉星塵道:“你在我身邊這幾年,究竟是想幹什麼。”
薛洋道:“誰知道。可能是無聊吧。”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那個時候的薛洋,年紀極輕,面容雖然稚氣未消,個子卻已經很高。身上穿的也是金星雪浪袍,和金光瑤站在一起,如春風拂柳,一派少年風流。”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薛洋被藍忘機一劍劃過,非但在胸口劃出了一道傷口,那隻他藏在懷裡的鎖靈囊,也被避塵的劍尖挑了過去。
魏無羨道:“薛洋!你要他還給你什麼?霜華嗎?霜華又不是你的劍,憑什麼說‘還給你’?要臉嗎?”
薛洋哈哈大笑起來。魏無羨道:“笑,你笑吧。笑死你也拼不齊曉星塵的殘魂。人家噁心透了你,你還非要拉他回來一起玩遊戲。”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薛洋也有心,可道長不信。
《魔道祖師》
在薛洋的故事中,那個吃不到點心、哇哇大哭的他,和現在的他差距太大了,讓人很難把他們聯繫到一起。而此時此刻,魏無羨終於在薛洋的臉上,看到了那個茫然懵懂的孩子的一點影子。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無情的薛洋上尚可獨活,有情的薛洋必死無疑。
——墨香銅臭《魔道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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