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一個死灰復燃的古老陋習再次伸出魔爪（二）
冥婚，一個死灰復燃的古老陋習再次伸出魔爪（二）
牟二懷一大早候在劉總平的家門口，見他推著摩托車出來，立刻堵住了他的去路：
“劉總平，你咋能這樣呢？本秀已經許給我家萬衝，怎又許第二家呢？今天你必須得給我說清楚。”
劉總平推開門見到“親家”上門，本想招呼他進去喝口茶的，沒想到被牟二懷一頓莫名其妙的嚷嚷。
一頭霧水的他把摩托車停好，掏出煙遞一根給牟二懷：
“親家，你說的話把我弄糊塗了。我家本秀只許了你家萬衝，沒許第二家呀。”
牟二懷沒有接劉總平的煙：
“劉總平，你能不能不裝糊塗？當初禮金我可是一分不少地給你了，你嫌少，可以再多要嘛，一個姑娘兩頭嫁，你讓我家萬衝在九泉之下頂著一頂大綠帽，他將來怎麼投胎做人？”
劉總平不清楚牟二懷口中的“一個姑娘兩頭嫁”到底是怎麼回事，大清早的被堵在門口罵，他也火了：
“牟二懷，大清早的，你嚷嚷個屁呀。誰家姑娘兩頭嫁了？你家姑娘才兩頭嫁呢。你別無理取鬧哈，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沒有兩頭嫁，那本秀的生辰八字咋落到了黃田村黃老九的家？”
“本秀的生辰八字落到了黃田村黃老九的家？黃老九是誰？公的母的？”
“哎呀你別裝糊塗！本秀的生辰八字，就你家和我家有，她是我萬衝的媳婦，我家當然不會給別人，肯定是你貪財，把她再許給了黃家。”
“天地良心，我能拿這樣的缺德錢嗎？牟二懷，我對天發誓，我沒有將本秀許給其他人家，如有半句虛言，讓我得癌症死。”說著，劉總平朝天空拜了一拜。
劉總平的誓發得夠毒，牟二懷相信他不敢騙自己，火氣下來，他沉默了。然後掉頭就走。
冥婚，一個死灰復燃的古老陋習再次伸出魔爪（二）
劉總平打著摩托車追了上去，攔在牟二懷的前頭說：
“親家，我覺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我得去弄個明白，否則，揹著個沒信譽的罪名，怕以後不好見你。你要是有空，不如跟我一起去黃田村探個究竟。”
劉總平的想法跟牟二懷不謀而合，他立刻跨上摩托車的後座：
“行。我給我外甥打個電話，讓他在黃田村路口等著。事情是他說我聽的，我也不曉得黃老九的家在哪。”
牟二懷給他外甥山虎打了電話，山虎說自己正在黃田村哩。兩人風風火火地趕了過去。
到黃田村路口，牟二懷卻見自己的外甥用摩托車堵在一輛轎車前面，他正跟老仇的兒子仇國良拉拉扯扯，看樣子兩人要打架。
牟二懷連忙叫劉總平停車，他從車座溜下去，把扭在一起的兩人分開：
“山虎，怎回事呀？國良，你爸呢？我正有事找他問哩。”
仇國良見牟二懷和劉總平兩“親家”同乘一輛摩托車過來，曉得事情不妙，連忙掏出煙，給兩“親家”一人遞上一根，堆起笑臉說：
“哎喲，太巧了二位叔，我爸剛讓我去找你們，你們就自己來了。真是太巧了。”
“舅，你別信他，他一家都是騙子。萬衝的媳婦已被他許給黃老九上個月死去的弟弟呢。斷子絕孫錢都賺，你不得好死哩。”山虎指著仇國良罵道，他雙手緊握拳頭，那架勢還想揍人。
“國良，山虎說的是不是事實？你和你爸怎能這樣？”劉總平終於開腔了，他觀察了一陣仇國良的表情，心裡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二懷叔、總平叔，你們聽我說，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你們先看看這些東西。”說完，仇國良返回轎車旁邊，從車裡提出一個包來，拿出一沓紙，翻了一陣，挑出一張遞給牟二懷。
牟二懷看了幾遍，把紙遞給劉總平。劉總平看完，兩人面面相覷了好一陣。又盯著仇國良的雙眼看了十來秒。半響，牟二懷說：
“既然我家萬衝跟本秀八字不合，天天鬧彆扭，他們夫妻倆為什麼沒有託夢給我？你平白無故的判了他們夫妻倆離婚，咋不提早通知我？”
冥婚，一個死灰復燃的古老陋習再次伸出魔爪（二）
見兩“親家”臉色緩和了些，仇國良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他陪著笑說：
“二位叔，牟萬衝跟劉本秀的婚事是我爸一手操辦的，我爸等於是他們的媒人，他們兩口子在下面日子過得咋樣，自然是先找媒人婆傾訴不是？前段時間我爸幾宿幾宿睡不著，每次剛閉上眼，牟萬沖和劉本秀就先後來託夢給我爸，說他們天天吵架打架，沒過一天安生日子，要是我爸再不幫他們解除婚約，他倆就會回家找父母鬧。我爸沒辦法，只好先幫他們辦了離婚手續。這不，劉本秀剛離婚沒多久，又託夢給我爸，讓給她保媒，要嫁給黃田村的黃嘉豪。我爸被磨的毫無辦法，才幫她重新嫁了人。唉，主動上門求人家娶，我爸這回是虧慘了。單是禮金這一塊，我爸就虧了五萬元。喏，二懷叔，賠給你家的禮金，我爸都準備好了，九萬八一分不少，都退給你。”
仇國良這番話入情入理，把兩“親家”說得啞口無言。他們再次面面相覷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牟二懷開腔：
“國良，你爸沒說，我家萬衝離了婚後，讓再娶一個？”
“這個……暫時還沒有。不過，二懷叔，你曉得萬衝在世時的為人，他絕對不是個閒得住的人。要是不盡早給他尋個媳婦拴住他，保不定他會回家鬧出什麼動靜來。”
“你爸那現在有沒有合適的？”
“暫時沒有。現在姑娘不好找，即使有，價錢也貴。”
“這個我不管，我家萬衝離婚是你爸擅作主張弄的，他必須負責幫找回一個，價錢的事我也不管，那九萬八我不往回要，就當我家萬衝再婚的禮金。”
“二懷叔，你這是……這是難為我嘛。要不，你把你的想法跟我爸說說，由他拿主意好不好？哦，總平叔，這裡有個紅包，是黃家給的，雖然他家只支付了四萬八，但你無需往回退錢，虧損的，由我爸承擔。”說完，仇國良從包裡掏出一個紅包，塞進劉總平的手裡，然後他朝二人揮揮手，鑽進轎車，一腳油門飛馳而去。
三個人望著遠去的轎車，一時懵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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