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力與美的 之間的“瑜亮情結”日前又迎來了間歇性發作週期。此番，二者間隔空喊話的主題落腳於“挖人風波”之上。先是董明珠大姐舊事重提，點名美的此前曾“派人專門住在北京酒店挖格力的人”；而美的董事長方洪波昨日（8月4日）的回應則頗顯決絕：格力的人，我們不用。
“挖人風波”背後實則正是這兩家中國白色家電行業符號式企業近年來在知識產權問題上爭端頻現的縮影。一如我們所知，最新的競爭週期裡，在專利、商標等涉及智慧成果保護問題上，格力與美的始終錙銖必較。如是種種之下，高端人才之爭實在在所難免。
作為最新的一則事例，格力與美的在一件看似無關痛癢的“五穀豐登”商標上產生的糾葛已於上個月中旬塵埃落定。在這起案件中，格力維護了自身商標權益同時，卻也未能拿到預期中的全部“利益”：涉案商標因在被侵權糾紛前並未實際使用，因此並無實際損失可言，美的最終只需承擔格力方面的合理維權費用。
格力與美的這兩個符號始終是各界關注的焦點，無論在家電行業、科技領域還是知產圈。有鑑於此，在上述糾紛由頭式的存在下，知產力日前特與這兩家企業進行了一番深入的對話，在代入一下這起糾紛之餘，我們更冀望和他們聊聊當時當下的各自的創新節奏、知識產權家底和對知識產權乃至知識產權服務行業的理解與認知。
他們是怎麼說的？那就先從格力開始吧。
知產力與格力對話實錄
知產力：該案中，美的公司表示，只是在下鄉系列家電產品中使用被訴侵權的標識，是以產品系列名稱使用的，不屬於商標法意義上的使用；對此，貴司如何認為？
格力：此一問題二審法院判決已經明確認定，即 “五穀豐登”是形容農業豐收吉祥的成語，使用在與其原來含義毫無關係的空調器類商品上，則具有顯著特徵，可以起到識別商品來源的作用，因此可以作為商標使用。被訴侵權產品室內機面板正面左上方標有紅色藝術字體的“五穀豐登”字樣，且字體較大，該標識較為明顯和突出，相關公眾在購買空調器產品時，非常容易觀察到被訴侵權標識，並將該標識與美的公司特定商品相聯繫，從而憑藉其在市場上識別美的公司特定商品。對此，我司予以認同。
此外，美的也經常使用其他商標作為副商標與其主商標一同使用，比如“美福星”等的“星”系列，以及本案中的“五穀豐登”，前者美的已經註冊，後者為我司註冊。所以一、二審法院認定美的使用“五穀豐登”屬於商標法意義上的使用。
知產力：貴司在起訴侵權時，索賠金額為500萬元，貴司的計算標準是什麼？這樣計算出來的索賠數額是否有法律上的依據？
格力：在確定侵權索賠數額時，我司主要考慮了美的使用“五穀豐登”家電下鄉空調產品的銷量較大、銷售期限較長以及有19款產品之多，這表明侵權獲利較大等多種因素，確定的最低賠償額。
知產力：我們注意到，二審判決中認為，一審判決認定貴司涉案註冊商標在美的公司實施被訴侵權行為之前是否已經實際使用，以及判決美的公司需要賠償格力公司經濟損失380萬元，屬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故此，雖然認定美的公司侵害了貴司的涉案註冊商標“五穀豐登”專用權，並判令美的公司停止侵權，但美的公司僅賠償貴司合理的維權費用。
格力：其實，以上已經提到，我司確定索賠金額為500萬元已經是最低賠償額，一審判決支持了賠償380萬元以及合理的維權費用，二審判決則沒有支持維權費用以外的賠償主張。對此，我司有不同的理解。首先，本案適用修改前的商標法，依照該法規定只要構成商標侵權就應賠償，而不論商標權人是否使用，賠償額可以按照侵權人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其法定賠償額為100萬元以內；其次，現行商標法規定，構成商標侵權就應當賠償，但商標權人三年內沒有使用的，也沒有證明產生其他損失的，不承擔賠償責任，其法定賠償額為300萬元以內。而我司舉證證明三年內實際使用了“五穀豐登”註冊商標，對此一事實二審法院也予以認定。所以，二審判決沒有支持維權費用以外的賠償，我們認為值得商榷。
而且，此一判決形成先例的話，可能會助長商標侵權行為，打擊商標權利人的維權信心。
“被侵權前商標權利人尚未使用”的，對侵權人僅做侵權認定，但不判罰，這缺乏法律依據，且將損害權利人利益，也將助長商標侵權行為，打擊商標權利人維權的信心。侵權人將不會想到自己去申請商標，而是去使用他人註冊的但尚未使用的商標。
知產力：我們瞭解到，貴司主要希望藉助“五穀豐登”商標開拓農村市場，而美的亦是將該標識使用在“家電下鄉”系列商品中，該案的終審判決，是否會有助於貴司在白家電下鄉的戰略中佔據先機？在農村市場的競爭中獲得品牌優勢？
格力：格力堅持自主創新，反對剽竊抄襲。此案終審判決，格力勝訴，說明格力在保護知識產權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步。短期來看，終審判決對於格力的農村市場帶來的作用不是很大，但從長遠來看，一個堅持原創，擁有眾多專利，並且懂得保護知識產權的品牌終究會得到市場的尊重。
知產力：我們瞭解到，貴司和美的之間此前亦有多起專利糾紛，貴司也在多個場合提起過創新在自身發展中的重要性，請問，關於“創新”，您如何理解，格力又有怎樣的創新節奏？
格力：一個沒有創新的企業是沒有靈魂的企業。秉持“工業精神”的格力電器時刻不忘自身承擔的社會責任——摒棄商業投機，通過不斷掌握核心科技，創造智能、舒適、健康、綠色環保的高科技產品，改變消費者的生活方式，提升中國品牌的全球影響力，為人類創造更好的人居生活環境。
知產力：如今兩家作為傳統家電企業都在面臨著來自互聯網生態的挑戰，請您結合格力發展的軌跡，談一談在知識產權儲備上，面臨互聯網渠道的線上壓力，格力有怎樣的應對資本？
格力：知識產權人才儲備知識產權工作是一個技術和法律相結合的工作，高素質的人才隊伍是高質量工作的基礎，格力電器一向重視知識產權人才的培養。我們通過採取多形式的培養機制，使得格力電器的知識產權工程師成長迅速、理論與實操能力均很突出。
關於知識產權儲備，可以用數據來說話。我們的專利申請總量遙遙領先，為格力發展保駕護航作為一個追求創新的企業，格力電器歷來重視自主知識產權的保護。2012年，格力電器發明專利申請量排名家電行業第一、全國第十，截至目前，格力電器累計申請與家電相關技術相關的專利超過15000件。
此外，我們還擁有覆蓋全球的商標網絡式佈局。在國內，除了對主商標同類申請註冊進行保護外，針對我司使用的副商標也註冊保護。累計申請包括“五穀豐登”、“冷靜王”在內的副商標超過3000件。
知產力：您覺得，目前，傳統家電企業的整體創新狀況如何？知識產權在企業的創新發展中起到了怎樣的作用？在傳統家電企業的轉型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格力：當前，中國經濟面臨轉型的緊要時期，經濟轉型能否成功關鍵在於企業的創新能力。而對企業創新能力的保護也就是知識產權的保護是能否激勵主體創新積極性的關鍵因素。
知產力與美的對話實錄
知產力：我們注意到，二審判決中認為，一審判決認定格力涉案註冊商標在美的公司實施被訴侵權行為之前是否已經實際使用，以及判決美的公司需要賠償格力公司經濟損失380萬元，屬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故此，雖然認定美的公司侵害了涉案註冊商標“五穀豐登”專用權，並判令美的公司停止侵權，但美的公司僅賠償對方合理的維權費用。關於該案中侵權事實的認定及侵權賠償數額的問題，貴司怎麼理解？
美的：我司尊重廣東省高院的判決，儘管我司依然認為商標侵權不成立。因為，“美的”（“Midea”）“五穀豐登”產品與其他任何品牌的“五穀豐登”產品不可能造成相關公眾誤認或混淆。
知產力：我們瞭解到，貴司此前藉助“五穀豐登”系列商品開拓農村市場，該案的終審判決，是否會對貴司家電下鄉的企業發展戰略產生影響？導致在農村市場的競爭中喪失先期積累的品牌優勢？
美的：國家“家電下鄉”惠民政策早已結束。如有新政策，我司將積極響應。
知產力：我們瞭解到，貴司和格力之間此前亦有多起專利糾紛，雖然官司失利，但貴司依然表示相關專利技術產品已經退市，而且美的主推的變頻空調都具有自主知識產權。請問，美的的自主知識產權狀況如何？又有怎樣的創新節奏？
美的：今年1月，人民網聯合知識產權出版社發佈了2014年中國專利排行榜。從排行榜TOP10中可以看到，實用新型專利方面，美的有2070件，佔總排名第二位，外觀專利方面，美的集團擁有611件，佔排行榜第三位。
此外，國家知識產權局官網公佈第16屆中國專利獎獲獎名單，美的集團獨攬5個獎項，分別是“分體落地式空調器室內機(單貫流B)”項目獲得中國外觀設計金獎;“一種迴轉式壓縮機”“一種變頻空調器的控制方法”獲得專利優秀獎;“空氣能熱水機水箱”“壁掛式空調室內機(KB)”獲得外觀設計優秀獎。
在空調方面，美的家用空調強化知識產權管理體系，累計申請專利5932件，日均6項創新技術轉化為專利成果，在變頻控制、高效節能、智能控制、環保冷媒和舒適健康等領域形成具有核心競爭力的專利佈局，成為行業內最具創新實力的企業之一。
知產力：如今兩家作為傳統家電企業都在面臨著來自互聯網生態的挑戰，請您結合美的發展的軌跡，談一談在知識產權儲備上，面臨互聯網渠道的線上壓力，美的有怎樣的應戰資本？
美的：從上述數據可以看到，美的向來十分重視知識產權的儲備，這與美的雄厚的研發隊伍是分不開的。目前，美的集團研發人員6000人，碩博以上佔比20%(碩士748人，博士101人)，研發人員數逐年提升10%。據預計，2017年，研發人員將超過萬人，外籍專家200人，碩博以上佔比30%。
知產力：您覺得，目前，傳統家電企業的整體創新狀況如何？知識產權在企業的創新發展中起到了怎樣的作用？在傳統家電企業的轉型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美的：美的積極擁抱互聯網，組織管理上進行積極變革，在相關技術領域的知識產權儲備上也齊頭並進。
知產力：我們注意到，在當前這個時期，無論是草根創業者、還是發展型企業抑或行業標杆企業，無不在各自發展階段面臨著諸多現實的知識產權問題挑戰。僅就美的而言，在應對類似問題時，對於市場內的知識產權服務機構，貴司有怎樣的期待？
美的：我司希望並期待與知識產權服務機構開展更多層次、更有深度的合作。
原創2015-08-05知產力知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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