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軍、中二病和90後的網際網路生存焦慮

口述 | 馬小軍、中二病和90後的互聯網生存焦慮

文/雷曉宇

少年的生活是對成人世界的模仿,既模仿力量,也模仿恐懼。

幾個禮拜之前,重看《陽光燦爛的日子》。這部電影把青春這件事表達得非常精準,堪與《挪威的森林》媲美——青春其實很危險,也很不穩定,總是從高處跳下,無論是煙囪,還是十米跳臺。

電影結尾有一場點題的戲。馬小軍兀自跳進游泳池,溺水了。朦朧中他看見米蘭和小夥伴們在岸上向他伸手。他滿懷希望地遊了過去,結果岸上的朋友們卻一個個把他往水底下摁。

這是馬小軍的幻覺,也是一個少年對成人世界的核心情感:又嚮往,又恐懼;又逞能,又脆弱。

然後李岷問了我一個問題:“電影確實經典,但你確定現在的年輕人還是如此嗎?”

我被問住了。我不知道。所以,我去找真正的90後聊天。

他今年24歲,有一張少年的臉。但這是一位心事重重的年輕人,眉毛高高挑起,像個問號。

他問:“我不知道,十年之後,我是不是還能在這個社會上立足和生活?”

他答:“我覺得,很難。”

他非常焦慮。15個月之前,他以一種相當轟動的方式進入了這家當時得令的互聯網公司。15個月之後,他感到,自己理應是如此之牛逼,可竟然還沒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張桌子。

照理說,他並沒理由抱怨。大學畢業剛剛一年,他在中國最大的互聯網公司之一找到了工作。經歷短暫的跌宕,他得到機會跟了一個完整的安卓產品項目。他加了薪水,現在比他的父母掙得都多。他有穩定的戀情,女朋友常常來看他。最近,他甚至有機會跟公司的大老闆一起工作——想想看,可不是每個剛畢業的90後都能收到老闆親自回覆的郵件。

一個24歲的孩子,他著什麼急呢?好多人在這個年紀,除了談戀愛什麼都不會。

可是,少年的本性裡並沒有“忍耐”這件事。就像50

後忍受不了飢餓,60後忍受不了性壓抑,70後忍受不了平庸,80後忍受不了緩慢一樣,這位90後,他無法忍受的事情是“想做牛逼人,卻沒做成牛逼事兒”

——哎呀,扎克伯格在他這麼大,FB都已經扎到錢了。孫楊比他還小一歲,已經名利雙收。那個誰誰,比他大不了幾歲,做的遊戲項目已經收入好幾億美元了。

口述 | 馬小軍、中二病和90後的互聯網生存焦慮

如果成不了牛人,那麼他幾乎可以斷定,一種成為LOSER的危險正隱隱在前方威脅著他,讓他不安。

儘管感到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男孩心裡卻奇怪地有一種想要成為偉人的抱負。年紀稍長,他的偶像開始從耍帥的明星變成科技圈大佬——他們不僅有錢,還有地位,呼風喚雨,備受尊重。最終,他為自己選擇了K先生的形象,作為自己努力想要成為的那個樣子:一個不畏強權、自我實現的綠林英雄。

為了能夠追隨K先生,他想了很多辦法。甚至因為這些辦法,他還得到了一些小規模的崇拜。他管那些崇拜他的學弟學妹們叫“孩子”。

看見一個孩子管孩子叫孩子,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們並不確切知道,自己是活到哪個歲數的時候,不再是那個少男少女的。不過,所謂世事艱難,不過老生常談罷了。尤其對於他這樣的孩子,既天真,又陰鬱,又充滿奇奇怪怪的幻想。當他如願進入這家大公司的時候,他盼望著能夠跟他的偶像一樣,成為小說的主人公。他比任何時候都更想要表現自己,祈望獲得他人(尤其是偶像)的認同,但仍然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輩。

他人生第一次發現,他要面臨的不僅是一些完全不知如何下嘴的工作,更是一種職業生活——它並不親切優美,有時候甚至是殘酷的。它是一種理性主義的化身,而理性和理想是兩回事。

意識到理性和理想的不同,這是一種吱吱有聲的生長。這種生長是痛苦的,像是一個男孩的發育。又是突如其來的,像春天的開始。

少年們的生活都是對成人世界的模仿。既模仿著力量,也模仿著恐懼。而偉大的生活將永無止境。

口述:

史上最難找工作季,我是學渣,但我牛逼了

我大三那年,喬布斯死了。

口述 | 馬小軍、中二病和90後的互聯網生存焦慮

當時,整個社會對於“產品經理”這個東西,崇拜到了極致。我對互聯網大公司也很嚮往,覺得裡面都是牛人。這時候,我的偶像已經不是周杰倫了,是科技圈大佬,國內的就是K先生和V先生,國外的就是喬布斯和扎克伯格。

我一想,喬布斯大一輟學,比爾蓋茨大二輟學,扎克伯格大三輟學,然後FACEBOOK馬上就最牛逼了——我馬上就大四了,怎麼還不輟學呀。

扎克伯格不是做網站牛逼嗎,我也隨便做了個網站。掛在網上,誰願意買東西我就賣給誰。好像賣過三四個,就是自己做著好玩,沒想過賺錢,也沒想過創業。

我在西部城市上大學,這裡還是偏保守的,而且班上同學80%都是農村的,要是申請個貧困生,恨不能全班只有三四個沒資格。我是北方大城市來的,就算洋氣了,但怎麼可能創業呢。加上那幾年,我姨跟我姨父開的建材廠倒閉了,導致我一直沒覺得做生意是一件多麼牛逼的事情。

其實也是受了K先生的影響。那時候特別崇拜他,他所有的演講我都看過。他說,不建議年輕人一畢業就去創業,應該先去大公司看一下,看看大公司是怎麼做管理的,然後再去創業。當時就想,還真該去大公司學習一下,看看公司是什麼樣的。

我們那一年,是90後第一次進入就業市場,人又特別多,號稱“史上最難就業季”(當然,到了下一屆,又是“史上更難就業季)。到我們這一代人,已經知道,沒有關係沒有背景,公務員不是想考就能考的。前幾屆可能還會義憤填膺,但我們已經接受現實了。中央直屬那一百零幾個企業、壟斷性國企,很少有人能去。

我們也不太羨慕外企。我是學精密儀器的,專業完全脫離市場,只能轉行去民企。我做過網站,是很明確要做互聯網產品的,但萬一做不成呢?我也撒網投簡歷。最可怕的有一次,中冶下屬一個公司來招人,要派往非洲——有一個國家,叫巴布亞新幾內亞。

就這,我都投了。幸好沒去,不然趕上埃博拉病毒了。

當時特別喜歡K先生,覺得他有種武俠小說裡俠客的感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初中開始玩電腦,天天都有木馬病毒。2009年剛上大學那會兒,木馬還是特別猖獗,他的免費殺毒一出來,一下子全好了。當時覺得,他太牛了。什麼樣的人牛逼?就是不掙窮人的錢,去掙那些有錢人的錢。他怎麼盈利,就是羊毛出在豬身上,收企業的錢,不收我們小網民的錢。不像騰訊,天天刺激你,一會兒QQ一會兒遊戲,就掙小孩的錢。

為了趕上K先生的校招巡展會,我連夜坐火車趕。有位副總裁在臺上演講,聽完我一下覺得熱血蓬勃,這才是一個真正牛逼的做互聯網產品的地方,太牛了,一定要去。

聽完之後,我就把我的簡歷寫得天花亂墜,沒想到被淘汰了。我們班有個女生,對互聯網一丁點都不瞭解,她簡歷過關了,去筆試了。我可嫉妒、可不舒服了。我就去了筆試現場,強行要了一張考題。拿了卷子以後,我對所有的題都特別有把握。交卷的時候,我瞄了一眼隔壁女生的卷子,她還在騰訊實習過呢,漏洞百出。我覺得我肯定滿分,結果沒過。

我當時就怒了。我上微博找了招聘經理,希望再給一次機會,結果真的給了我一個額外的機會。那天是在咖啡館,讓我9點去,我7點就到了,就在那等著。

我紅了。那一陣,我天天負責給學弟學妹講找工作經驗,講完一場又一場,非常得意。有人就說,你看這小子,學渣一個,就會玩些旁門左道的東西。

我真的是學渣,成績特別差,我們班肯定倒數。你看我年級排名多低,但是最後我牛逼了,“小人得志”那種,孩子們特別愛聽。他們會覺得,他的績點比我還低,他都行,我肯定也行。

當所有孩子都是一樣的,你只要跟別人有一點不一樣,就顯出你了。這種故意不一樣,其實也是賭一把,就跟命根子一樣。你不知道哪條路可以走得通,只好每條路都走一遍。

“中二病”和90後的生存焦慮

其實我根本沒想過,進了一個大公司,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我只想有一份工作,畢業後不至於啃老。如果實在不行,找找家裡的關係,也許能安排一份普通的工作。

但我非常不喜歡過那樣的生活。父母對我來說就跟董事會一樣,我給你投錢了,你就得聽我的。我想完全、徹底不聽他們的,必須什麼東西都跟他們沒關。

我父母都是60後,經歷了1977年恢復高考,在考上大學那天就徹底地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畢業之後,直接成了國家幹部。這件事情對他們的印象特別深刻,以至於他們這代人都有個錯誤的價值觀:高考非常重要,而學習簡直是人生頭等大事。

從初中時候開始,我已經知道,人是有三六九等的。我念的是市重點,有錢孩子非常多。有錢孩子家裡早就安排好了出國,不是初中畢業出國就是高中畢業出國,反正不太看重學歷。但還有些孩子,家裡除了參加高考也沒什麼出路的,也跟著有錢孩子打架玩鬧,最後就荒廢了。初中畢業,人家可能直接出國了,你只能去上藍翔技校。

我還是主動接受了老師家長們弘揚的主流價值觀。我被洗腦了:只要天天好好唸書,考試分數高,你將來就會擁有一切,會牛逼的。現在想想,真是天真。

我父親也算是一個壯志未酬的人,在我身上寄託了很多希望,但現在他也開始明白一件事:你望子成龍,但也要提供望子成龍的條件。

初中的時候,大家還可以玩在一起,畢竟在同一個教室,聽同一個老師講同樣的東西,考同一個試。到了高中,基本上沒法正常相處了,只能井水不犯河水。家境好的一撥人,中等的一撥人,只能叫做關係不錯,但絕不是鐵哥們那種。

對比越來越強烈了:

我們騎一兩百的自行車,人家一開始就是七八百、上千的,後來又升級了。我有個同桌,每天都有專門的司機開車來接,開一輛奧迪,不知道是什麼型號,只知道車牌後面三個8。

中學生都穿校服,男生就會比鞋。我們穿個李寧就很好了,人家上來就是耐克、阿迪,一雙一千多,還每個禮拜一雙不帶重樣兒的。

晚上我們打檯球,人家去酒吧,點一瓶洋酒,就感覺更遙遠了。

到了高二,班上同學一天天越來越少——有錢的都出國了,剩下的都是除了高考沒辦法的。

那幾年,郭敬明的《夢裡花落知多少》對大家影響特別大。郭敬明寫的時候,也不知道上海那種大城市的有錢孩子是怎麼生活的,就瞎想象一些特別不靠譜的東西,沒想到引起特別大的共鳴,而且啟發大家早戀。

口述 | 馬小軍、中二病和90後的互聯網生存焦慮

我們這代孩子都早熟,其實不能叫談戀愛,就是男生女生什麼的。後來就開始聽人吹牛,說,你看誰誰,給他女朋友買好幾百塊錢的東西。

當時我的“中二病”又犯了,不會覺得我爸媽沒錢,只覺得這個敗家子,表示不屑。你不知道“中二病”是什麼?好像是日本動漫裡面的詞,就是覺得自己可牛逼可牛逼了,牛逼到已經有點愛的感覺。

我那時候特別羨慕一個男生,他學習成績比我好,CS遊戲也打得比我好,我初一的時候他已經進戰隊了。但當時我就覺得,你有什麼了不起,我以後練練比你還牛。

告訴你我們這代孩子玩什麼。

高考那兩年,大家集體都在開心網上偷菜。再往前,是QQ空間和貼吧。

我們都喜歡打遊戲,最早還是單機遊戲和CS遊戲,《星際爭霸》和《魔獸爭霸》,就沒有人不會的。

我們還愛看網絡小說,男生看玄幻,女生看穿越。那時候,我每期都買一本雜誌叫《武俠》,全是武俠小說。後來看了《指環王》,也試著自己寫小說,寫過一個叫《罪天使》,還有一個玄幻題材,叫《八格特密碼》。

我還喜歡武術,學過跆拳道和無差別格鬥,當然都是個架子。

我喜歡周杰倫,也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但自己也試著作詞作曲,幻想當個音樂人,又想去哪個選秀節目參加比賽。

口述 | 馬小軍、中二病和90後的互聯網生存焦慮

那時候,班主任問我,你將來想幹什麼。我說,我想當個自由職業者,今天擺個攤,明天寫個稿子,後天唱個歌。現在想想,都是不靠譜的事兒,別說養家活口了,是不是能“活自己”,都是問題。

經濟壓力,在大學時候就特別嚴重了。談戀愛了,有女朋友了,才會真正感覺缺錢。我的女朋友也被社會人士撬過,很焦慮,感覺自己落伍了很多:我還天天在食堂打飯,人家已經開跑車了。你看孫楊,只比我小一歲,人家已經很有錢了,社會地位也很高。可能心裡有些著急,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未來的方向。

閒著沒事,我就把亞馬遜和京東暢銷書排行榜前十名的全找來看。有一本書,叫《因為痛,所以叫青春》,韓國人寫的,常年排名第一,特別勵志,對我影響特別大。

這本書其實就是告訴年輕人,不要著急。如果一個人活80歲的話,20歲出頭只相當於早上剛睡醒,而一生可能真正比拼的不是前幾年。它安慰你,一開始跑得慢了,沒關係,後面還能追。

我被擊慘了,可我不甘心

我覺得,進這家大公司實在太難了,所以跟我一起進來的人絕對都是人中龍鳳,絕對都是牛逼中的戰鬥逼。可真進來之後,我“中二病”又犯了,覺得他們好多人都不如我。

第一個月,參加校招生訓練營。我發現,我的大學算好的,竟然有個某某理工大學的。我還上小學的時候我爸就天天給我講,你要上某某理工我殺了你。

訓練營結束是產品大賽。我們這一年人最多,有16個小組。我帶著幾個人,用兩天一夜的時間做了個APP,拿了第一名,就更覺得自己牛逼得不得了了。

當時我女朋友在天津,我在北京,就做了這個異地戀情侶的小玩具。有兩小時沒給女朋友打電話了,女朋友生日快到了,它就會提醒你。你要是想她了,拿起手機搖一搖,她就能知道。

我女朋友是我中學同學,我們好了6年了。她沒上大學,在天津。可能是因為家裡條件不錯吧,去了幾個公司都待不久。後來,她家裡出錢給她開了個麵館,賣麵條米線什麼的。每隔一兩個禮拜,她會來北京看我。

她很羨慕我,覺得我是白領,又在互聯網公司上班,很時髦。其實,我最羨慕的人是她。她過得很自由,想開門開門,想關門關門,想出門來看我,就來了。她成了我高中時候最想成為的那種人:自由職業者。而我,成了一個公司人。

一開始,不大順。我覺得自己牛逼啊牛逼,結果產品大賽一結束,在運營中心待了三個月。這時候,我就被擊慘了。

從運營中心出來,沒有部門願意要我。當時覺得很痛苦,我這麼強,他們還不認可我,一定有問題。後來,我自己做了努力,一方面想一些方案,一方面去找業務負責人,說我對這業務有特別大的熱情。

去了業務部門,沒多久就上手了,做安卓版的產品設計。最忙的時候,封閉開發,我連續4個月都沒出過公司的大門,吃喝拉撒睡都在大樓裡面。我都想不到,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整天整夜不停地做,一個很簡單的功能可以寫出整整40頁的文檔。4個月之後,產品正式推出,老闆不滿意,我的老大被換掉了。

我難過了一個禮拜。我是真的把這個產品當做自己的人生在做,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從此以後,我開始明白一件事:做任何產品,都不是為你自己做的。

這一年多,我還學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做人。我發現,原來溝通是這麼重要的一件事情。我是產品助理,有時候,我需要去跟技術部門協調產品經理的要求。那些開發和技術,年紀都比我大,資歷都比我深,懂得都比我多,我憑什麼能夠讓人家相信我說的是有道理的?這中間,有好多東西需要磨合。

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是個螺絲釘。這讓我覺得害怕。你看《紅樓夢》裡面曹雪芹他們家,家大業大,就是廚房切蔥也要專門請個老頭。有時候,我覺得我也是個切蔥的。

有時候,我又想,我已經非常幸運了,我不就是想做互聯網產品嗎,竟然在工作的頭半年就做上了,而且是完整地跟了一個項目。

隔一陣子,我爸媽會來北京看我。我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是工廠倉庫改成的宿舍,小小的,破破的,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他們看了,心裡肯定不會很好受,但跟他們同事朋友的孩子比,已經很好了。

我媽有個同事的孩子,高考比我高100分,上天津大學建築系,現在還沒找著工作,在家啃老呢。起碼,我現在掙得比我爸媽都多。偶爾給爸媽打個電話,他們就愛打聽我當年那些同學朋友混得怎麼樣了。我當然不差,但跟那些出國的富二代就沒法比了。還記得我當年最羨慕的那個哥們嗎,就打遊戲打進戰隊的那個,人家現在在美國,都讀到博士了。

跟香港佔中的那些學生一樣,我也熱血過,但現在不是了。我們這一代人,有樂觀的一面,但也不是人人都是馬佳佳。我們也有壓抑迷茫的時候。

我和女朋友在一起6年了,從來沒想過結婚。為什麼?結婚得買房子吧。80後哭著喊著好歹還能買上房子,我們90後怎麼都沒戲了,乾脆不想。我只希望,什麼時候世界能出點“意外”,各種力量重新洗牌,我沒準還能撈到機會。

最近,這個機會來了。公司進行了一次業務調整,K先生親自給我們三個產品助理出題,每人領一個,各自寫方案,寫完他親自審。有個小孩,比我晚來一年,他的方案已經過了,K讓他獨立帶團隊,做一個新項目。

我的方案已經發了兩次。第一次沒過,打回來修改。第二次又沒過,又打回來修改。老實說,我覺得很挫折。今天晚上,我要把第三個方案發給K。我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

我心裡有一口氣,我不甘心。我覺得,我還沒有學到K先生最精髓的東西,就是羊毛出在豬身上,真正做一些事,還能夠賺到錢,哪怕帶點流氓風格呢。我也還沒有學到K的產品觀,包括他對待產品的方式。我總覺,我不會一直這樣的。我期待著,過一段時間,老K親自帶領我們,我們能做出點不一樣的東西。

對了,我已經不怎麼聽周杰倫了。我現在經常聽的是汪峰。不論是“飛得更高”,還是“北京,北京”,都讓我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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