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蠱之禍的真正幕後黑手豈是江充(二)

一、 巫蠱之禍是鉤弋夫人方面陰謀構陷並付諸行動的結果

巫蠱通常的解釋是,把一大堆毒蟲放在一個器皿之中(蠱,就是置放蟲子的器皿),毒蟲互相吞食,剩下最後的那一隻毒蟲就是“蠱”,據說其毒無比。巫蠱之術的具體方法,就是以桐木製作小偶人,上面寫上被詛咒者的名字,生辰八字等,然後施以魔法和詛咒,將其埋放到被詛咒者的住處或近旁,以控制或攝取被詛咒者的靈魂。

巫蠱之禍的真正幕後黑手豈是江充(二)

現在讓我們來看看兩千多年前的巫蠱之禍是怎麼拉開序幕的吧:

公元前92年,劉徹在建章宮,看到一個男子帶劍直入中龍華門。劉徹覺得可疑,就讓人捉拿。結果,那人竟然跑掉了!宮廷防衛如此鬆懈,劉徹又驚又怒,下令將門候(宮門守衛官)處死。劉徹徵調三輔騎兵,對上林苑大搜查;同時關閉長安城門,全面搜索了十一天,也沒有結果。緊接著,一連串巫蠱大案發生了。

到公元前92年年底,宰相公孫賀攤上大事了。

巫蠱之禍的真正幕後黑手豈是江充(二)

公孫賀是義渠人,他的夫人衛孺是衛子夫的姐姐,也是太子劉據的大姨;公孫賀是漢武帝的連襟,是太子劉據的姨丈。公孫賀雖然不是衛青、霍去病那種軍神級的人物,但也是文武全才,並非僅僅靠裙帶關係上來的,他曾七次當將軍帶兵出征,而且因功侯。公元前103年,宰相石慶去世,劉徹命太僕(交通部長)公孫賀繼任,公孫賀知道宰相位置不好乾,便百般推脫,漢武帝不許。到了公元前92年,公孫賀已經平平安安做了十一年的宰相,覺得快要善終,豈料飛來橫禍!

公孫賀升任宰相後,兒子公孫敬聲接替他當了太僕。這一年,公孫敬聲被控擅自動用北軍軍費一千九百萬錢,被捕下獄。此時漢武帝正在全國抓捕陽陵(今咸陽市東北約五十里)大俠朱安世,卻一直未能捕獲。於是,公孫賀主動向漢武帝請求承擔抓捕朱安世的任務;漢武帝答應公孫賀,一旦抓到朱安世,就赦免公孫敬聲。

結果,朱安世很快落網。但朱安世被捕,卻意味著公孫賀族滅。朱安世馬上在獄中向漢武帝揭發:公孫敬聲與陽石公主(劉徹與衛子夫的閨女,兩人算是表兄妹)私通;公孫敬聲指使巫師在皇上專用的馳道上埋藏木偶人並惡毒詛咒皇上。公元前91年正月,漢武帝下令逮捕公孫賀,經調查確認罪名,父子兩人都死於獄中,滅族;諸邑公主、陽石公主(都是漢武帝與衛子夫所生)及衛青長子長平侯衛伉,都因牽連到此案被誅殺。

幾乎可以斷定,公孫賀一家以及諸邑公主、陽石公主、衛伉都是冤死的。公孫賀既然有把握抓到朱安世,說明他有渠道找到朱安世,甚至兩人之前有過交往;但公孫賀一定沒有什麼把柄落在朱安世手裡,否則,朱安世就不會有活著檢舉揭發的機會。再說了,不管是私通還是巫蠱,朱安世如何能夠知道?當時的所謂大俠,實際上就是豪強惡霸,憑什麼知道這些極端私密而且要命的事情?但是,像朱安世這樣的豪強惡霸,一般多與達官顯貴交往;那麼,一定有掌握情況的人把該告訴朱安世的情況告訴朱安世並讓他告御狀。而因此案而被滅族和誅殺的人,全是皇后衛子夫和太子劉據的親戚,幕後者矛頭指向十分明確。

巫蠱之禍的真正幕後黑手豈是江充(二)

陰謀者們發現,漢武帝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敢殺,於是信心倍增,劍鋒開始直指皇太子劉據和皇后衛子夫。

公元前91年,恰逢六十六歲的漢武帝生病,江充就對漢武帝說:皇上的病是由於巫蠱作祟造成的!漢武帝就派江充負責調查巫蠱案。

江充帶著胡人巫師到各處掘地尋找木頭人,逮捕了大批用巫術害人、夜間祭祀及自稱能看見鬼魂的人,當然,江充事先做了不少準備工作,他讓人把木偶埋在某處,再灑上血汙,然後對被捕之人進行刑訊,將那些染上血汙的地方指為他們以邪術害人之處,用燒紅的鐵鉗在人身上燒灼,強迫他們認罪。於是,受刑的人相互指認對方用巫蠱害人,官吏們每每參劾別人為大逆不道。從京師長安、三輔(大長安京畿)地區到各郡、國,因此而死的先後共有數萬人。

這些只不過是江充的外圍打擊行動而已;很快,更高層次的打擊氛圍已經成熟,江充便指使胡人巫師檀何言稱:宮中有蠱氣,不將這蠱氣除去,皇上的病就一直不會好。於是,漢武帝就派按道侯韓說、御史章贛、黃門蘇文等協助江充進入宮中徹查,直至宮禁深處,毀壞皇帝的寶座,挖地找蠱。江充先從劉徹已很少搭理的妃嬪住所著手,然後漸次搜尋,一直搜到皇后宮和太子宮中,各處的地面都被翻起,以致太子和皇后連放床的地方都沒有了。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江充終於向劉據射出一支毒箭,他揚言:在太子宮中找出的木頭人最多,還搜出寫了字的絲帛,內容大逆不道,應當奏聞皇上。

江充一個區區二千石水衡都尉(江充繡衣直指是臨時崗位,有任務時抽人參加,任務結束就回歸本職),而且江充開始辦巫蠱案時,還處於免職狀態;《漢書·江充傳》載:(充)遷為水衡都尉,宗族、知友多得其力者,久之,坐法免。江充有敢置皇后和太子於死地的膽子嗎?即便有這個願望,恐怕也不敢有這個想法,因為他也知道憑他只能是自取滅亡!只能說,江充背後還有一個能給江充足夠信心、勇氣和期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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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發生的事情,史書多有記載而且敘述詳盡,這裡就一帶而過,不多贅述。總之是,太子恐懼無措、面見父皇又不得;江充又逼迫甚急;太子被迫無奈殺死江充舉兵抗拒。太監蘇文逃出長安,立即向漢武帝報告誣陷太子造反。劉徹不信太子造反,說:太子應是害怕了,又憤恨江充等人,所以發生這樣的變故。於是,漢武帝派使者(估計是個太監)召太子前來說明情況。而這個使者沒有進入長安城,瞎轉一圈就回來報告說:太子已經造反,要殺我,我逃了回來(這個使者為什麼要這麼做?受鉤弋夫人方面的授意最有可能)。劉徹終於相信太子造反,大怒之餘舉兵增壓。皇后、太子都被迫自殺,他們的黨羽也被一網打盡,幾乎斬草除根(幸留下劉據孫子劉病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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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漢武帝派人調查,才知道衛皇后和太子劉據從來沒有埋過木頭人,這一切都是江充蘇文等人搞的鬼。在這場禍亂中,他死了一個太子和兩個孫子,又悲傷又後悔。於是,他就下令滅了江充的宗族,宦官蘇文被活活燒死。其他參與此事的大臣也都被處死。最後,漢武帝后悔莫及,於是就派人在湖縣修建了一座宮殿,叫作“思子宮”,又在太子被害處修造了一座高臺,叫作“歸來望思之臺”,藉以寄託他對太子劉據和那兩個孫子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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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劉徹內心對自己也進行了反省,多次對大臣們說:向時愚惑,為方士所欺。天下豈有仙人,盡妖妄耳!讓我們想想,漢武帝在反思這些妖妄之事的時候,他難道對鉤弋夫人不有所懷疑?十幾歲的大姑娘,從來沒張開過的雙拳?個人衛生怎麼處理?懷孕十四個月的事,往事歷歷在目,漢武帝腦海裡過一下電影,當然破綻百出。劉徹發現自己被騙得一愣一愣的還無法張口,對心機如此之深的年輕女人,又是將來皇帝的親生母親,只有把她從肉體上徹底消滅,才能解決問題,也算為自己出口悶氣。當然,也不能明說,所以,才有所謂的“立子殺母”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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