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剛死,輔政班子就開始收拾他兒子;劉裕地下有知不知該作何感想

閒話南北朝之天下歸一——禍起蕭牆(2)

不過話說回來,廢黜皇帝可是天大的事兒,操作起來難度不是一點點;一招漏算,說不定就要天下大亂了。

腫麼辦呢?

這倒難不住徐羨之。

這夥計決定採取以迂為直之計,暫時不去碰劉義符,而把第一刀砍在了劉義符的二弟——廬陵王劉義真的腦袋上。

劉義真,劉裕家的二小子,這個熊孩子大胸弟們應該不陌生,弄丟關中的就是他(不過客觀的說,如果把關中丟失的責任全部扣在他腦袋上,也有點兒言過其實,畢竟那年劉義真只有12歲。想想你12歲的時候都在幹嘛,呵呵!)。

劉裕剛死,輔政班子就開始收拾他兒子;劉裕地下有知不知該作何感想

劉裕很喜歡他這個孩子,史書記載,劉義真“美儀貌,神情秀澈”;絕對的小鮮肉。開始的時候劉裕對他是非常鍾愛的,北伐帶著他,當劉裕準備回南方時特意把他留下鎮守關中,並且,很早劉裕就派人說媒,把自己的哥們兒謝裕的女兒迎娶過來給劉義真當王妃。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劉裕曾想過,廢掉劉義符,立劉義真為接班人。

那位說了,這算多大點兒事兒,換個接班人,無非就是換個主子而已,徐羨之一個打工的,伺候誰不是伺候啊。

還真不一樣,劉義符和劉義真二人的區別也正在此;劉義真,是有自己的班底兒的。

劉義真的班底兒,主要有四個人——

第一位喚作謝靈運,此人原名公義,字靈運;出身陳郡謝家,他的祖父,便是打贏淝水之戰得東晉名將謝玄。

劉裕剛死,輔政班子就開始收拾他兒子;劉裕地下有知不知該作何感想

謝靈運最早其實是劉義符身邊的人(宋王世子左衛率),後來因被人彈劾擅自殺人而被免職(據說是因為謝靈運的門生跟他的妾不乾淨,老謝同志一怒之下沒走法律程序就把門生給殺了。)賦閒在家。劉裕登基後,又把他找回來了,繼續當他的太子衛率。

但這位老謝同志,別看年紀不小,為人挺不著調,仗著自己有些才氣,詩文寫的好(成語才高八斗,就是出自謝靈運之口。),而且還是太子身邊的人,就經常乾點兒違法亂紀的事兒。

不過儘管謝靈運大錯誤不犯,小錯誤不斷,但劉裕和徐羨之、傅亮他們也還是比較寬容,沒太拿制度來約束謝靈運,在劉裕他們看來,謝靈運就是個文人,寫點兒詩文,吟點兒酸曲兒,而已;當然他們也不可能把權柄交給謝靈運這路沒譜兒的人。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謝靈運非常不平衡;人老謝認為自己個兒可是有王佐之才的,註定該出將入相;再加上他還有個名震天下的爺爺;怎麼著中央政府裡該有我的一席之地吧。

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老謝熱切盼望自己能混進劉裕的圈子,可劉裕、徐羨之、傅亮、謝晦等人根本不甩他,就拿他當個文藝工作者;這讓謝靈運倍感失落,他當然不敢對劉裕說三道四了,滿腔的怒火就全衝著徐、傅等人使上勁了。後來謝靈運發現,太子劉義符有失寵的苗頭,而文藝青年廬陵王劉義真的行市見長,便毫不猶豫的轉投了劉義真。

劉義真身邊的第二位,名叫顏延之。顏延之,字延年,琅邪臨沂人。史書稱他“好讀書,無所不覽,文章之美,冠絕當時”,“時尚書令傅亮自以文義之美,一時莫及,延之負其才辭,不為之下,亮甚疾焉”,“廬陵王義真頗好辭義,待接甚厚;徐羨之等疑延之為同異,意甚不悅。”;顏延之雖然不如謝靈運那樣張揚,但也與執政大臣徐羨之、傅亮等人也有矛盾。

劉裕剛死,輔政班子就開始收拾他兒子;劉裕地下有知不知該作何感想

第三位,不是一般人,是個和尚;稱釋慧琳。按說你一出家之人,跟著摻和這些幹嘛,呵呵,要不怎麼說這位不是一般人呢;釋慧琳投靠劉義真的原因,說來很搞笑,他跟傅亮有仇。

這話說起來,也是他自找的。慧琳有位師傅,喚作道淵;有一次師徒二人去拜訪傅亮;到了傅府,慧琳見到道淵,大馬金刀的,既沒叫師傅,也沒行禮,道淵就有點兒生氣;結果旁邊兒的主人傅亮一看,小逼崽子翅膀硬了你,師傅都不放在眼裡了;於是他叫過家丁,把慧琳摁在地上,扒了褲子,抽了二十板子;打完就把慧琳給攆出府去。

然後,然後這位慧琳同學揉著屁股就投奔了劉義真,從此經也不念了,一心一意跟傅亮為敵。

第四位,前面提到過,就是給劉義符上摺子的範泰,這老爺子不怎麼出名,不過他有個很出名兒的兒子,名叫范曄,後面會講到這位范曄老兄。

劉裕剛死,輔政班子就開始收拾他兒子;劉裕地下有知不知該作何感想

本來劉義真身邊聚集了這麼一群不安定因素,像徐羨之、傅亮這些人就很警惕,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睛盯著這位二公子。按說劉義真本人就該收斂點兒,皇位沒到手之前,先別急著刺激這幫老狐狸;可劉義真偏偏又是個文青+糞青的性格,年紀輕輕,嘴上沒個把門兒的,最終釀成大禍。

這天不知道什麼事兒,劉二公子請客,喝著喝著,就喝高興了,這一高興,當著滿屋子賓客,嘴裡就禿嚕了一句,“得志之日,以靈運、延之為宰相,慧琳為西豫州都督。”

賓客裡可不都是他的人,所以他這邊兒說痛快了,很快徐羨之等人就知道了;幾個人一對視,不用說話,都知道對方想說啥:這破孩子不能留。

於是就有了後來劉裕病中和謝晦談話,說起哪個娃可以當接班人時,謝晦否定了劉義符之後,又把劉義真給埋汰了一頓的事兒。

謝晦這番話很管用,劉裕駕崩前,下詔將掛著司徒頭銜的劉義真降為車騎將軍,並且將其趕出京師,讓他出鎮南豫州(治所歷陽,安徽省和縣);也正是從此刻開始,劉義真徹底失去了奪嫡的資格。

從準太子到車騎將軍,這落差實在太大;劉義真很不爽,這一不爽,小劉同學開始借酒澆愁,而酒一喝大,他老毛病又犯了,專挑犯忌的話說。

這可就是嫌自己命長了。

不過這會兒劉裕剛死,而且北方北魏南下,雙方打的跟熱窯一樣,朝中大佬們也顧不上他。

可是等北魏軍一撤,局勢緩解,有那好事兒的,就把劉義真這段時間‘口出悖逆’的事兒捅給了朝廷。

說來也巧了,這段時間劉義真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想增加實力,於是不斷上書,向朝廷索要各種物資;可這會兒朝廷剛打了場大敗仗,大片的地盤兒丟失,部隊損失慘重;徐羨之看劉義真沒完沒了的要東西,很來氣,指示手下人要麼拖著不給,要麼乾脆就不搭理這位劉二公子。

這下可給劉義真氣壞了,他這次乾脆給他哥劉義符寫了封信,信中要求,我要回中央!

按說這是人哥倆兒的私房話兒,外人不應該知道;怪了,徐羨之們很快就探知了劉義真在信裡邊兒寫了點兒啥。

讓你回來,我們還咋混?

在一切準備就緒後;景平二年,是為公元424年2月,徐羨之等人聯名上書宋少帝,要求廢黜劉義真;在這份兒上書中,徐羨之羅列了一大堆關於劉義真的罪狀,什麼喪師辱國,什麼喪心病狂,總之什麼詞兒狠,他們就用什麼詞。

最終激的劉義符大怒,下詔將劉義真廢為庶民,流放到新安郡(現在浙江省淳安縣)。

廢了劉義真,算是廢帝行動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接下來,徐羨之等人開始籌劃廢黜宋少帝劉義符。

咱前面說過,廢立皇帝,那可是大事兒;弄不好打不著狐狸還惹得一身騷。

徐羨之等人加快了部署;這裡邊最關鍵的一招兒棋,就是要爭取到同為輔政大臣,但此時正在山東收拾爛攤子的檀道濟的支持。

開始的時候,徐羨之等人想的挺複雜,檀道濟手握重兵,而且在軍中素有威望,萬一不同意咋辦?

沒想到,徐羨之、傅亮、謝晦等人將密謀廢黜宋少帝的計劃向檀道濟一通報;檀道濟沒打喯兒的就同意了。

敢情檀道濟對劉義符也是一肚子火兒;他這次北上,雖說保住了山東的一些個地盤兒,但河南他沒救成,虎牢關成了人家的,洛陽也丟了,許昌乾脆沒了,這些地方說起來都是他老檀一刀一槍打下來的,再看皇帝的表現,跟這事兒沒發生一樣,真是特孃的崽賣爺田不心疼!

沒二話,廢了他!

公元424年5月,檀道濟到達建康,一切準備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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