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前的「五·四青年」是如何花錢的?

當第一批90後正在寺院排隊出家,九十九年前的今天,一大批00後,1900後,一不小心改寫了歷史。

是的,你知道我說的是五·四。

1919年的今天,五·四運動爆發,北大站在歷史的風口浪尖上,蔡元培校長、李大釗先生、陳獨秀先生、胡適之先生、周樹人先生等為了營救學生,號召全國工商界罷市罷工,最終拒簽了凡爾賽條約。

100年前的“五·四青年”是如何花錢的?

那是中國年輕人最輝煌的時刻,他們走上街頭,在那個混亂的年代發聲,鏗鏘有力,並推動了社會變革。

這幾天,120歲的北大依然站在風口浪尖上,只不過內容和形式都略有不同。

作為青年的我們對這場運動並不陌生,但對九十九年前這群掀起變革的年輕人卻很模糊——他們吃什麼,穿什麼,除了讀書遊行以外的愛好是什麼,跟現在年輕人的生活方式有什麼不同?

99年後的5月4日,財新傳媒和數聯銘品(BBD)聯合發佈伊利中國消費升級指數觀察《青年消費畫像百年之變化》,嘗試畫出一組“1900後年輕人”群像,對比“五·四時代”和當代年輕人,有什麼共通和區別。

100年前的“五·四青年”是如何花錢的?

若無特別註明,本文使用的數據均來自京東。

Past

我抽的不是煙,是苦中作樂

我們本著科學研究的態度,從1925年2月的英文期刊《中國經濟月刊》的2卷5號,以及1927年的日文期刊《支那研究》14號的152-154頁,挖到了北京近郊和安徽休寧的數據;從1934年上海市政府社會局,翻出了《上海市工人生活程度》,東拼西湊整理了一百年前,八類群體的消費支出。

100年前的“五·四青年”是如何花錢的?

不言而喻,100年前的年輕人,一半以上的錢,花在吃飯上。

雅趣對“恩格爾係數”這種常識概念不贅述(不知道的話請自覺取關,不送),國家越窮,恩格爾係數越高,一旦恩格爾係數超過60%,就是貧困人口,而50%-60%的區間,屬於溫飽。

這個數據默默地紮了很多“隱形貧困人口”的心。

根據上圖的數據,時間退回上個世紀初,即便是上海這座資本主義最早生根發芽的城市,當時也只有在工廠、紗廠以及塘沽製鹽的工人能勉強跨越溫飽線,其他地區人口,都掙扎在貧窮線以下。

最苦的是北京人力車伕,食品支出佔比超過70%,“窮得叮噹響”一點不誇張。老舍先生的《駱駝祥子》可以說很寫實了(沒讀過?你可以取關了,不送)

你也許會反問,100年前的中國貧窮落後,大部分錢花在吃上,這還用你說嘛?但那時候他們具體吃了什麼,還真得用我說,不對,數據說。

1 | 農民一般吃不上米和麵

1926年6月的《清華學報》 3 卷 第 1 期,以北京農民為例,我們對當時年輕人的主食管中窺豹(數據是我從1926年6月王清編寫的《第一次中國勞動年鑑》抄的)。

1924-1925年間,北京市清華園附近包括保福寺、大石橋、三才堂在內的7個村,農民最主要的糧食是棒子麵(玉米)、穀子面和小米。而能吃上小麥、稻米、豆、白薯、高粱的農民,不到百分之一,在當時絕對站在鄙視鏈頂端。

100年前的“五·四青年”是如何花錢的?

在吃這件嚴肅的小事兒上,上海一直比北京有優越感,今天是這樣,100年前也是。

上海工人每天吃的稻米和豆製品佔全部食物的70%,至於上海人最愛吃的清蒸大閘蟹,在解放前很難見到。

這麼來看,五·四時期“舌尖上的中國”不存在的,人們對食物的要求也僅僅滿足溫飽,根本無暇口味。

2 | 雖然吃不飽,菸酒不能少

原來每個時代的年輕人都差不多,吃飯是剛需,“顯得體面”可以算是“鐵需”,但服裝並不是最重要的,菸酒才是。

畢竟100年前,大家都沒錢,衣服主要靠買布料手工做,一個人平均12年才會買一件成衣。誰知100年後,大家因為有錢,衣服也要靠手工定製(風水還真是輪流轉。)

而現在一高興或一不高興就被買買買的鞋子,100年前的年輕人也要12年才買一雙。至於“包治百病”?100年前肯定不存在的。

但那個時候的年輕人,對於菸酒的需求,比咱們現在的年輕人誇張多了。100年前,平均每人每年要抽70盒香菸,喝18斤酒。

而數據顯示,在那個崇尚自然美的年代,乾淨是唯一的外貌評價標準—— 每人平均每年要消費15塊肥皂。

於是乎,一個1900後的年輕人形象躍然紙上。

1900 後 年輕人畫像

100年前的“五·四青年”是如何花錢的?

手頭很緊,食不果腹。

身著自制布衣,腳踩萬年草鞋。

看起來乾淨清爽,甚至散發淡淡皂香。

但煙不離手,酒不離口。

Present

消費是為了升級為2.0版本的自己

100年後,年輕人早就解決了溫飽問題,心態也發生了重大變化——所有的花費,不過是為了成為一個 Better Me。

100年前,吃僅僅是為了果腹,而100年後,“吃”裂變成了吃什麼、怎麼吃、在哪兒吃、和誰吃等一系列相關問題。而“吃”的最終目的變成了健康的身體和美妙的身段。

以前的年輕人更重視冰箱、洗衣機、空調等三大件,而現在,那些看上去沒用的洗碗機、烘乾機和垃圾處理器等,成了年輕人的“幸福新三件”(戳這裡回顧家裡沒有這幸福三大件,都不好意思逛知乎)

總之,過去年輕人的消費是為了生存,駐足當下,而現在的年輕人消費是為了成長,放眼未來。

比如買一個戴森吸塵器,至少在朋友圈優化了生活方式;買一堆不同色號的YSL口紅,至少能讓自己短暫的自我感覺良好;買下VSCO所有付費濾鏡,是為了更開心的活在“美麗新世界”。這些早就不是所謂的 Basic Needs,而是讓我們感覺自己在進步,升級迭代一個2.0版本的自己。

100年前的“五·四青年”是如何花錢的?

如圖所示,成長型消費的增速遠大於生存型消費,

前者在27個月內增加了582%,而後者僅增加了245%

越焦慮,越渴望迅速成長

最有趣的是,我們在過去2年的數據中,發現一個現象——收入越低的群體,越會在“成長”上花錢,越渴望通過消費來實現階層跨越。越有錢,反而越穩定,無所謂成不成長。

100年前的“五·四青年”是如何花錢的?

分收入群體成長類消費增長幅度/生存類消費增長幅度

對土豪或高級白領來說,成長型消費的增長幅度僅比生存型消費多30%,而對“收入很少”的群體,兩者之間的差距擴大到了70%。

不光是人與人,城市之間,也是一樣的。

100年前的“五·四青年”是如何花錢的?

上圖可見,一個地區人均GDP每降低4萬元,該地區的成長型消費增速會比生存型消費快100%。

這和當下社會的集體心態不謀而合。

越焦慮,就越想成長,恨不得一年獲取別人三年的工作經驗,試圖一年賺別人三年賺的錢。城鄉結合部迫切希望一夜暴富,猛建高樓大廈做上大城市美夢。

當今社會最願意花錢的就是那些城市新中產,心理邏輯很簡單——焦慮。社會地位不穩,拼勁全力,運氣好點即可實現階層跨越,晉升社會精英;但其時間成本和精力成本可想而知。但稍不努力,就立即下滑,跌入working class的深淵,工作一旦犯錯,就會斷了經濟來源;大病一場就一貧如洗;即使加倍努力,也依然在被同齡人拋棄。

所以啊,野蠻成長吧,焦慮的年輕人。

Future

千金難買我開心

除了生存型和成長型消費,我們在數據中還發現了另一種更高階的趨勢,叫做「志趣」型消費——“就是圖個樂兒”。從某種程度上,這代表未來年輕人的消費觀,當然,這也需要時間、金錢的積累和心態的蛻變。

活在當下就是「志趣」型消費

比如,一臺switch,一個吐司機,一頓米其林摘星之旅,一把戶外用工兵鏟,都屬於「志趣」型消費。並不為了生存,也不能實現階層跨越,僅僅“圖個樂兒”。

對中等受教育程度的年輕人來說,他們前年增長最快的是成長型消費,而在去年,則變成了「志趣」型消費。而對於研究生學歷的用戶來說,「志趣」型消費早就取代了成長型消費,躍居開銷首位。

100年前的“五·四青年”是如何花錢的?

所以,在可預見的未來,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他們用消費來選擇未來,而不是被未來選擇。他們花錢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千金難買我高興”,他們消費,不是為了變成別人喜歡的樣子,而是成為自己喜歡的樣子。

將近一百年的時間,年輕人的消費觀念從“生存”到“成長”再到“志趣”,這是年輕人的變化,也是時代的轉變。

“五·四”雖過百年,但五·四精神永存。

年輕人在花錢這件嚴肅的小事兒上,逐漸擺脫了生存壓力,開始追求個性解放、獨立思考和精神自由,這也許是“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延續?

100年前的“五·四青年”是如何花錢的?

“伊利中國消費升級指數”由伊利集團冠名,財新傳媒和成都數聯銘品科技公司共同研發,按月度發佈於財新網指數頻道和財新雅趣。

作為新經濟系列指數(NEI)的最新子指數,該指數利用網絡大數據挖掘手段,量化中國消費結構及質量升級狀況,力求全面、真實地展現居民消費升級趨勢,準確把握市場消費升級的進展,為政府、企業和投資者提供了重要參考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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