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救你的」 「原來你暗戀我這麼久了?」

“我不是故意救你的” “原來你暗戀我這麼久了?”

這世上有許多事情都是可以稱之為孽緣的,大馬路上摔個狗吃屎剛好就趴在了男神面前,蓬頭垢面去取個快遞就遇著了前任,隨便找個人放縱一夜竟然是頂頭上司。

但這一切對於青晨來說都算不上孽緣,她所認為的孽,就是自己不過參加個宴會而已,怎麼就倒黴的替辰池擋了一刀?

天花板上那幾盞水晶燈散發的華麗光芒很是刺眼,肩膀上錐心的疼痛更是讓青晨欲哭無淚,她費力的睜著眼睛看向辰池,清竣漠然的男人此刻正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線條流暢的嘴唇繃成了一條直線。

其實青晨自個兒心裡面知道,辰池不過是看在她替他擋了那一刀的份上,才會伸出援手,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想,自己怎麼就救了辰池呢?她救誰不好,偏偏要去救辰池啊?

今天本來是京城電視臺下一年的廣告招標會,在進行了七八個小時的競爭之後,各檔節目的冠名商和廣告投放都基本結束,然後由電視臺牽頭舉行了一個慶功宴會。

青晨作為電視臺財經頻道某檔新節目的主播,自然是要出現在會場的。

她不太喜歡參加這樣的宴會,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間,什麼慾望和利益都表露在各自的眼神裡頭,還要打起精神應付有可能出現的領導和大人物,通常都會讓青晨感到身心俱疲。

可是該參加的還是得參加,今天這個慶功宴會規模很大,除了各個頻道各檔欄目的主播、主持人、記者等等都會參加之外,許多平日難得一見的大領導也會出席,另外還有各界的精英人士,總之場面宏大、頗為壯觀。

青晨才剛接手新節目,所以自然要跟著自己的直屬領導王部長滿場敬酒,至少得混個臉熟。

她今天穿了條黑色的修身長禮服,中規中矩足夠正式又不會顯得太隆重,妝容更是極淡,漂亮的臉龐很是清麗,整個人都不顯絲毫崢嶸。

畢竟她可不是電視臺裡有資歷有背景的那批人,打扮的太驚豔容易被人冠上有野心的名聲。

其實不管做哪一行,怎麼能沒有一點兒野心呢?

只不過有時候你再想要往上爬,都得笑吟吟的對別人說一句:“您先請。”

這也是青晨在這一行幹了好多年才悟出的道理,總之無論什麼時候,低調才是保命的要義。

喝的酒多了,青晨到後來都有一些晃神,好在王部長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准許她到一邊休息去。

青晨如釋重負,卻還沒有邁開腳步,就被王部長再次拉了回去。

“青晨,來來來,今天難得一見,大名鼎鼎的辰教授也來了這裡,你剛接手財經節目,可得向辰教授好好討教討教。”王部長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手段極好,對於手底下的人也都頗為重視培養,這會兒也算是給了青晨一個可以抓住的機會。

畢竟這位的身份地位不一般,身家背景就是放在今天這麼個場合裡頭,也無人能壓他一頭。

但是青晨的腦袋還有些懵,酒精有些侵蝕了理智,她在腦海裡想,辰教授?哪個辰教授?

轉過身去之後,青晨就知道這是哪位辰教授了。

辰池,國內頂尖大學A大的經濟學教授和博士導師,今年正好三十歲,京城赫赫有名的鑽石王老五。

關於他的傳奇事蹟實在太多,簡直可以專門在電視臺開一檔欄目去分析他的人生。

辰池走到王部長的旁邊站定,男人的修長身材和王部長的肥膩啤酒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這種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裡,辰池一個人就足以比那燈光還要閃耀了。

他長著一張好看的臉,五官猶如濃墨重彩的油畫,額頭到鼻尖都像是精雕細琢一般,墨一樣的黑眸深邃而神秘,眼尾微微上挑,看人的時候有種漫不經心的慵懶,彷彿無人能夠被他看進眼底。

黑色的西裝包裹著他結實有力的身體,寬肩蜂腰,猶如絕佳的衣架子。

辰池很高,頎長的身姿十分醒目,華麗的燈光照耀在他身上,卻遠不如他帶給人的驚豔。

他永遠是這樣的存在,無論出現在哪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會不自覺放在他身上,再也無法移開。

青晨的內心泛起一絲不經意的漣漪,又很快恢復平靜,她掛上了標準的笑容,輕輕頷首:“辰教授,您好,初次見面,久仰大名。”

辰池下巴微點,看著青晨的目光猶如看一個陌生人那樣,語氣疏離:“你好。”

他的冷淡是骨子裡帶出來的,此刻一手端著香檳,一手隨意放在口袋裡,卻貴氣十足。

青晨敢肯定,辰池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想起她是誰。

或者說,即使想起來了,對於辰池來說,她無非也就是個普通人,對他並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

辰池自然不需要記起她是誰。

好在王部長並未看出青晨心裡的那些想法,他也是靠著自己的私人交際才有幸認識了辰池,這會兒熱情的寒暄著,目的就是要讓青晨能夠抓住機會,至少在辰池那兒留下一個眼熟,以後總是有用的。

“辰教授今年成為博導了吧?誰當了你的學生,可是走運啊。”王部長不著痕跡的拍著馬屁,順便給青晨遞了個眼神,示意她表現的熱絡一點。

青晨心裡無奈,王部長的心思她明白。

她如今剛剛坐到新節目的主播位置上,說實在的,她以前一個娛樂新聞的主持人,跨界到了經濟頻道來,自然是引起了很多人不滿,明裡暗裡質疑她的人都不少,加上她又沒有太大的背景,在電視臺內其實面臨著舉步維艱的局面,王部長這是希望她多擴張自己的人脈。

喟嘆一聲,青晨只能舉起酒杯,朝著辰池敬酒:“辰教授,這杯我敬您,今天真的很開心能認識您。”

辰池淡漠的神色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他修長的手指握著酒杯,輕輕搖晃一下,聲音清冷,出人意料的說:“青晨,難道你今天才認識我?”

青晨噎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明明是他在一開始就表現出兩人根本不認識的態度,難道還要她腆著臉皮去攀親帶故?

青晨覺得自己的臉皮還沒有厚到那個程度。

至於王部長,則是又驚又喜的:“原來辰教授認識青晨?哎呀,早說啊,大家就不用這麼生疏了嘛。”

和王部長滿臉笑容的狀態不同,青晨和辰池臉上的表情都淡到了幾乎看不見。

“我自然是擔心辰教授貴人多忘事,記不住我這麼一個普通人。”半晌,青晨不卑不亢的點點頭,臉上緩緩綻放一抹笑容。

算上簽字離婚的那天起,青晨和辰池已經三年未見。

即使同在京城,兩個人也沒有碰見過一次,當真是形同陌路。

這京城也不會有任何無關的人知道,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家世跟辰家有云泥之別,卻曾經踏進過京城很多名媛小姐夢寐以求的辰家,還做過一年的辰家大少奶奶,是聲名顯赫辰教授的第一任妻子。

不過那些過去對於青晨來說也沒什麼好值得留戀的,她只是沒有想到今天會再次遇見辰池而已。

聽了青晨的話,辰池嘴邊彷彿浮起了一絲嗤笑,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對於他而言,青晨的確只是比陌生人要稍微熟稔那麼一點而已。

王部長高興的還想要說些什麼,變故卻就此發生了。

一道明晃晃的光芒折射進青晨眼裡,她的餘光便瞥到了站在他們旁邊的一個身影,以及對方手裡那把泛著森冷光芒的尖刀。

穿著侍應生服侍的男人從托盤下抽出了一把尖刀,筆直的向辰池刺過去。

不知道是誰尖叫了一聲,青晨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她就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然後整個人朝面前的辰池撞了過去。

於是,那把要刺向辰池的尖刀,直接插進了青晨的左肩。

整個過程很短暫,青晨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倒黴的替辰池擋了這一刀。

那個人明明是要殺了辰池!

為什麼受傷的卻是她?!

其實就算青晨沒有來擋這一刀,辰池也不會有事,他從小練習格鬥,那個手腳慌亂的兇手還不至於傷的到他。

但是偏偏青晨衝了過來,就跟不怕死一樣。

辰池眉頭皺起,淡漠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他一把接過倒下的青晨,冷清的眸子放在她身上,像古井般深沉的眼底,有著一絲並不明顯的疑惑和詫異。

兇手很快就被保安圍住了,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但他臉上的扭曲神色讓人感到心悸。

“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辰池冷靜的吩咐身邊的王部長,對方還愣在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裡,沒有回神。

辰池眯了眯眼,聲音變沉了一些,再次重複:“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

王教授終於清醒,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周圍也有人幫忙叫了救護車。

辰池蹲下身子,讓青晨可以躺下,她肩膀上的傷口此時往外浸著鮮紅的血液,膚色也開始泛白,整個人顯得脆弱又可憐。

“你為什麼要救我?”辰池眯著眼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青晨很想要對辰池說,我並不是故意救你的,這只是個意外而已……

可是她已經昏了過去,只能將那句話嚥進肚子裡。

“我不是故意救你的” “原來你暗戀我這麼久了?”

在昏過去之前,青晨僅存的意識還莫名其妙的感覺到,辰池西裝包裹之下的身體是如何結實有力,以及辰池身上某種淡淡的,但是還挺好聞的香味。

就連所謂人生四喜之一的洞房花燭夜,青晨都沒離辰池那麼近過,那天她和辰池是分房睡的,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辰池已經離開……

青晨醒來之後,盯著天花板思考了許久的人生,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被人撞了就算了,為什麼還撞到辰池那兒去替他擋了一刀?

她此刻躺在京城最好的三甲醫院豪華病房裡頭,房間寬敞明亮,連入目的白色都沒那麼刺眼了。

病號服下是一層層紗布包裹著的肩膀,麻藥的勁兒過去,傷口周圍泛起的疼痛感讓她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不過更多的,還是一種類似於“後悔”的情緒。

所以短短的幾分鐘裡,青晨就嘆了幾聲氣。

直到身邊響起一聲清冷的:“你為什麼嘆氣?”

本來以為病房裡頭只有她自己一個人,陡然間聽到鬼魅般冒出來的聲音,青晨嚇的隨著聲音發出的方位看過去。

她身體不能動,就只能費力的扭過腦袋,然後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辰池。

辰池以一種慵懶的姿態靠著,修長的雙腿交疊,腿上放著一本書,他大概已經翻了一半,修長白皙的手指放在書頁上,微微彎曲,光是乾淨圓潤的指甲就能夠顯出他生活的整潔與品位。

與在宴會上見到辰池的形象不太一致,他此刻更像生活中隨性的打扮,穿著一件白色羊絨質地的毛衣,額髮隨意遮掩住一點眉眼,看起來溫和內斂,但他五官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卻又在提醒著青晨,他並不是好相處的人。

大概是青晨怔愣的有些久了,辰池將書合上,隨意放在一邊的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之後,整個人的壓迫感就加深了幾分,挺拔的身姿像是山頂上遒勁的松柏。

“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辰池走到病床邊上,整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青晨,將她此刻狼狽的形象納入眼底。

青晨吞了吞口水,終於反應過來,在她病房裡的人,確實是辰池。

她將腦袋轉回來,也不去看辰池,繼續盯著天花板看,語調平緩:“沒什麼,想到我才剛接了新節目就遇到意外,有些煩躁而已。”

辰池眯了眯眼,眼神在青晨臉上逡巡了一番,青晨長著一張好看的臉,但光論五官的話,算不上真正的美人,甚至有幾分寡淡,上妝後能夠顯得明豔,此刻純素顏還膚色蒼白的樣子,則沒有什麼人煙味一樣。

但是他從上看下去,正好看到青晨左眼角的一滴淚痣,那個小小的痕跡,卻讓她整個五官瞬間就鮮活了起來,帶著一絲媚意。

辰池過去從來沒這麼仔細觀察過青晨,他們倆婚前就見過一面,結婚後見面的次數更是掰著手指都數的清。

但是這會兒看著青晨,想到宴會上他奮不顧身朝自己撲過來的樣子,那張帶著點兒驚慌卻堅定的臉,辰池忽然有了那麼點兒想了解這個女人的興致。

青晨並不知道辰池的想法,她覺得和辰池呆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就會渾身不自在,再加上傷口的隱隱作痛讓她心情更煩躁了。

“辰教授,如果你忙的話可以先離開了,我沒什麼大事。”青晨下了逐客令,“我想自己睡會兒。”

青晨覺得自己這個意思表達的已經很明白,她不想讓辰池呆在這裡,雖然這個高級病房可能都是因為辰池才有的,但是花了多少錢,她最後也都會全部還給他,自己受傷這個事情,就當做是一場意外。

青晨希望以後的生活最好還是不要有什麼變化。

但辰池並不這樣想,在他眼裡,即使青晨不替自己擋這一下自己也根本不會受傷,但偏偏青晨衝了上來,所以她就是因為自己而受傷的,辰教授向來是有恩必報的人,從來不喜歡欠人情。

因此在青晨傷好之前,他都有義務表達謝意。

青晨看到辰池在自己說完之後,就轉過了身,她頓時鬆了口氣,這個男人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不然她壓力太大。

但讓她失望的是,辰池只是轉身到了沙發前的桌子上,將那裡的一個銀色雙層飯盒拎了過來。

在青晨震驚的眼神裡面,辰池直接在她病床邊坐下,打開了飯盒。

“你流了很多血,傷口縫了十多針,今天最好先吃流食。”辰池的語氣很平淡,略微帶著點兒男性特有的性感。

青晨皺著眉頭,打量著辰池英俊的,但是沒什麼表情的臉,實在搞不懂辰池的心思。

將床上的桌子放下,接著升高青晨的靠背,辰池彎著腰的時候,髮尾若有若無的從青晨眼前掠過,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草木香氣,撩的青晨心裡忽而一驚。

但是帶傷在身的她根本沒有辦法阻止辰池的行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

檸葉番茄鱸魚湯和香濃的小米粥擺在青晨面前,再把湯匙擺在飯盒上,做完這一切之後,辰池便坐了回去,微微抬起下巴看著青晨:“吃飯吧。”

青晨:“……”

她注意著辰池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青晨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辰池竟然會服侍著她吃飯,這太超乎她的想象,讓她有些接受不能。

在青晨眼裡,辰池大概就是那種天上遙不可及的存在,清冷到方圓十里自帶寒氣,可是此刻他卻一絲不苟、專注認真的做了這些飯前準備工作。

“我覺得,其實我吃醫院的伙食就可以……”青晨看著這個泛著森冷銀光的飯盒,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吃。

“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我讓你吃就吃。”辰池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他本來就不是脾氣耐性特別好的人,這一點他的學生都最有發言權,所以這會兒他對著青晨已經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

不識好歹的女人……辰池挑著眼角盯著青晨,明顯是要親自看著她吃下去。

他在青晨硬著頭皮拿起湯匙之後,才滿意的說:“我已經很久沒下過廚了,恭喜你有這個機會。

“我不是故意救你的” “原來你暗戀我這麼久了?”

青晨聽到這句話之後,很想要扔掉湯匙,拒絕吃麵前的這些東西。

說實在的,她根本無法想象,辰池竟然還會做飯?

四年前她認識辰池,三年前離婚,這一年中間,辰池帶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個絕對不會踏進廚房,身上沒有煙火味的男人。

所以辰池說這是他親自下廚的食物,青晨很擔心自己會中毒而亡。

辰池嘴角的一點弧度隨著青晨的猶豫漸漸消失,他眯著眼,看不出喜怒:“不吃?”

青晨想來想去,即使辰池討厭她,也不至於用這種招數陷害她吧?

好歹算是他的一點心意?

“其實是我沒有很餓……不過,還是謝謝你。”青晨道謝,她說不好自己心裡面是什麼感覺,畢竟她曾經雖然是辰池法律上的另一半,但是他們兩個人,真的……不太熟。

辰池抬了抬下巴,表達自己知道了,然後繼續看著青晨,用眼神逼迫著她開動。

青晨在辰池那種輕描淡寫卻很有威懾力的眼神裡,硬著頭皮喝了一口鱸魚湯。

實際上,她緊皺著的眉頭已經表達出她此刻的心情是多麼複雜,完全像是要赴死一樣。

辰池嘴角露出一抹嗤笑,心滿意足的看著青晨的眉頭慢慢舒展,接著眼神中露出了難以置信的意味。

說實在的,青晨完全沒有料到,這碗檸葉番茄鱸魚湯的味道,出奇的美味。

魚肉的香滑軟嫩,還有檸檬的清香味,加上番茄酸酸的味道,混合起來,讓她乾澀的口腔裡頓時充滿了鮮活,味蕾里布滿了舒爽的感覺。

青晨甚至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精神了一點。

辰池摸了摸下巴,線條分明的臉龐上是一種隱晦的得意:“魚刺我都挑出來了,放心吃吧。”

青晨瞳孔微縮,根本沒有想到辰池竟然還會細心的挑出魚刺。

僅僅是一道菜而已,卻完全刷新了青晨心目中對辰池的慣有印象。

在她心裡,辰池一直那個初次見面時,神色間佈滿不耐煩以及冷嘲的傲慢男人,即使他氣質矜貴,長相俊美,卻也讓青晨對他的印象很差。

當然,她也知道,本來他也沒打算娶自己,一切都是長輩的要求而已,所以也不怪辰池討厭她。

她自己還不是對辰池態度漠然,兩個人都是一樣的。

說起來,當初的婚姻本來也就是場心知肚明的交易,辰池為了滿足長輩的祈願,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若不是她的命盤剛好合了辰家人的心意,那場婚姻換成誰都沒有什麼差別。

沉默之後,青晨繼續喝湯,順便把小米粥吃了個乾乾淨淨,飯盒裡的小米粥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但熬的粘稠香潤,格外符合她的口味。

青晨吃飯的過程裡,辰池就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眼神幽暗的不行,也不說話,但是又給青晨帶去了強烈的壓迫感。

直到青晨放下湯匙,辰池才開口:“飽了?”

青晨點頭。

“那行吧,今天就這樣,有事兒叫護士,我先走了。”辰池邊說邊站起來,動作利落的將飯盒重新收了起來。

青晨悄然鬆了口氣,這個男人總算要離開了,她實在不知道如何與他相處,甚至感覺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而且今天這樣的接觸,讓青晨很驚訝的發現,辰池和她過去的印象裡有著太多的不同,她覺得很難消化。

所以她到底為什麼會倒黴的替辰池擋了那一刀?沒有那檔子事情的話,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後續。

青晨在這短短的一個小時裡面,就產生了無數次的悔意。

“對了,你清醒之前我已經把我的電話輸進你手機裡了,晚上十點之前都可以聯繫我。”辰池完全不聽取青晨的意見,自顧自的道,“不過鑑於你現在是病患,所以在你傷好之前,我的電話會二十四小時開機。”

他這句話顯露的意思其實也很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救了他,所以在報恩而已。

青晨在心裡默默的想,沒有想到辰教授倒是個有恩必報的人。

但是……到底是誰允許他拿自己手機的?而且不是有開機密碼,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辰池居高臨下的瞥著青晨那般懷疑的目光,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本來是想要聯絡你的家人,但是沒有找到你父母的電話號碼。”

至於開機密碼什麼的,他就是隨便試了一下,在最順手的位置上按幾下,就打開了。

青晨一哂,才想起來自己受傷這個事情還沒有通知家裡人。

她連忙四處環顧,卻不小心扯動了肩膀傷口,倒吸一口冷氣。

辰池盯著她的動作,立即往前踏了一步,抄起桌上的手機遞給她:“在這裡,你別亂動。”

“謝謝啊。”青晨接過手機,偏過頭看著辰池,“我給家人存的是其他稱呼,所以你不知道。”

辰池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打通電話之後,青晨連忙說:“爸,我是晨晨。”

“晨晨?怎麼這個時候來電話了,沒有上班?”

青晨住在電視臺附近,週末才回家,所以父親還不知道她受傷這個事情。

但肩膀上的傷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她也瞞不住。

“爸,我昨天不小心受傷了,現在在醫院呢。”

“怎麼受傷了?”青晨父親語氣一下子就急了,“你在哪個醫院?嚴不嚴重?怎麼受傷的?”

“爸你別擔心,也沒有很嚴重,只是要休養幾天,我在……”青晨噎住,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在哪家醫院。

她將求助的目光掃向辰池,辰池便說:“協和。”

青晨便告訴了自己父親,他說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青晨試探著道:“辰教授,其實我受傷這個事情吧……你可以不用再操心了。”

辰池本來已經離開的腳步又收了回來,有些不悅的反問:“你覺得我辰池是那種將一個因為我而受傷的人棄之不顧的人?”

青晨組織了一下語言,特別真誠的說:“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救你的。”

辰池挑起一邊眉毛,並沒相信青晨的話,語氣很不耐煩:“行了,你不用有壓力,等你傷好了我就不管你了。”

青晨嚥了咽口水,面對前夫堅定認為自己救了他的這種局面,她到底該怎麼處理……

青晨實在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憋了半天也只能說一句:“你不是說要走嗎?”

辰池臉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點點頭,直接就走了,背影格外瀟灑。

“這人……真是奇怪。”青晨嘟囔了一句。

辰池走後不久,青晨就接到了領導的電話,對方告訴她,新節目延後播出了。

青晨很過意不去,本來新節目還有幾天就開始上線,這下卻因為她,導致整個欄目的工作人員都得多辛苦一段時間。

她在電話裡道歉,王部長的語氣卻很輕鬆:“沒事兒,大家都知道你救了辰教授這個事情,上面也體諒你,等你傷好之後才回來,大家等得起。”

掛了電話之後長嘆口氣,青晨也說不準自己心裡頭這時候是不是有著竊喜。

她以前是娛樂新聞的主播,每天坐在演播廳裡面講講最近娛樂圈裡頭髮生的大小事情,分析這個藝人那個藝人的八卦,偶爾參加一些主持或者採訪,工作相對來說並不難。

但是現在卻完全不一樣了,她自己都很摸不準上頭為什麼會把她掉到財經頻道去,還接了個財經類的新節目。

光論播新聞,青晨倒沒什麼好怵的,她記憶好,不管什麼新聞,就算是開播之前才看到,在進行口播的時候也不會出什麼錯誤,她還因為穩定的表現拿了主持界的某個獎項。

但做財經欄目就是完全不同的領域了,除了口述那些記者寫好的稿子,她還要涉及與嘉賓的對話,對於完全不懂經濟的她來說,是個無比困難的事情。

可是更上面的領導都已經拍板做了決定,她根本沒有機會否決,加之最近臺裡進行了大量的人事調動,一時間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她只能硬著頭皮被趕鴨子上架。

這樣想來,她受傷了,倒還是給自己多點兒時間準備。

……

A大,不僅是四九城,更是全國都排名前列的高校,其中尤其以經濟學院最有盛名。

A大經濟學院不僅學術研究實力國內頂尖,學生的就業前景也非常明朗,所以幾乎每年都有無數學生擠破了腦袋想進去。

當然,即使當初不是奔著經濟學考入A大的學生,在開學之後,也會非常羨慕經濟學院的學生。

尤其是,經濟學院開設的某些全校公選課,在每年兩度的搶課大戰裡面,都是最搶手的課程。

其中,即使是百人大課的《主流經濟學的思想與方法》,也會在開始搶課之後,五秒鐘之內被搶的一乾二淨,很多學生連自己的專業課都顧不上,先來搶這門公選。

而且,搶課完畢之後,總是會有無數學生往教務處申請,希望這門課能夠多擴張一些學生。

這是很多老師永遠享受不到的待遇,即使他們上課不點名,期末掛科率低,也從來沒有如此的熱門過。

特別的是這門《主流經濟學的思想與方法》,即使掛科率變態的高,也仍然無法阻擋同學們的熱情。

更為壯觀的,是這門選修裡面,通常情況下都是男女比例3:7,讓男生居多的A大學子很是驚奇,什麼時候冒出了這麼多的女生?

至於造就這一切的原因,隨便在A大校園內問一下,就會有人熱情的告訴你——當然是因為辰教授了!

辰教授,辰池,現年三十歲,A大經濟學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正教授以及博士導師,其在A大的名聲之響亮,直接超過了所有德高望重的學者,堪稱一位傳奇性的人物。

他在每週一的下午三四節課上公選課,這門課程所在的階梯教室這時候會處於爆滿的狀態,蹭課什麼的,除非你自己抬著小板凳,不然絕對不可能找到空位。

此刻,剛好就是上課時間。

辰教授穿著學生認不出牌子的襯衣和西褲,身姿修長,戴著金邊眼鏡,往講臺上一站,簡直華光滿滿,容資卓絕。

當然,辰教授上公選課的時候,大多數是坐著的,教師椅擺在黑板左側,那邊剛好會照進落日的餘暉,陽光灑在辰教授清雋完美的臉龐上,讓前面幾桌的女生簡直要看花了眼……

上課鈴聲打響的時候,教室裡已經坐的滿滿當當,光是講臺上坐著的那個絕美身影,就足夠震懾住全場,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辰池鏡片後的深邃眼眸在教室裡掃了一圈,然後輕輕嘆氣:“眼看著,就快期末了。”

而他的課,掛科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五十。

前排有女生會意:“教授,我們這學期從來沒逃過課!”

辰池雙臂交叉在身前,嘴角帶著一點神秘莫測的微笑:“是嗎?我記得我第一節課的時候就說過,我從來不點名,所以我並不在乎你們有沒有逃課。”

他這抹淺淺的笑容讓教室內坐著的女生們雙眼放光,簡直要羞紅了臉。

“所以——”辰池露出了在男生們看來簡直惡魔一般的笑容,“祝你們幾周之後的期末考試好運吧。”

底下頓時一片哀嚎。

其實,除了掛科率極其變態這個事情之外,辰池的課很精彩,所以才有很多男生冒著掛科的風險來跟那些瘋狂的女生搶課,當然,通常情況下他們是搶不贏女生的,這也導致在座的女生居多。

至於女生們,不管是不是掛科,她們巴不得多上幾次辰教授的課,就是看著他那張臉,就足夠了好嗎!

不過其實辰池上公選課教的內容並不多,一節大課就九十分鐘,他最多站起來百分之三十的時間,其餘時候都是坐在椅子上,悠悠閒閒的和底下的學生聊天——不過這個要看他心情,心情不好的時候,一部小電影就可以打發了。

然而就是這三十分鐘,對於許多學生來說,也是真正的有用。

“對了,上課之前得提醒一句,你們所有的電子設備,不管是iPhone還是iPad,最好都不要拿出來,尤其不要試圖用偷拍來挑戰我的耐心,那樣的話,我不介意帶你們去向隔壁上刑法課的陸教授,諮詢關於侵犯肖像權的問題。”辰池的聲音很好聽,低沉磁性,又帶著點兒京城本地口音的隨性和慵懶,讓本來就奉他為男神的女學生們更加把持不住。

說完這句話,辰池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清朗卓絕的身形與矜貴疏離的氣質,再次引起了一片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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