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部落」演繹北海疍家傳統婚俗

北海疍家被稱作“海上部落”,他們世代依海而生,以舟楫為家,撐船搖櫓,和大海一起開創生活,推演歷史,傳承文明。疍家婚俗海味濃郁,異彩紛呈,彰顯出獨特的人文情懷。按照傳統習俗,疍家的婚禮要舉行5天,完成15項儀式。

“海上部落”演绎北海疍家传统婚俗

婚禮的第一天

要做送“日子單”和搭婚禮棚兩件事。送“日子單”要在搭婚禮棚前一天進行,男方將嫁娶的具體日子和時辰寫在一張大紅紙上,於早上七八點撐船把“日子單” 送到女方。送“日子單”時,男方要給女方備禮品,以示敬意。女方接到“日子單”後,便開始為新娘出嫁忙碌開了。確定了結婚的日子,男方會在婚禮棚正中位置掛一面繡有吉祥圖案的“紅喜布”橫披,寫上新郎的名字。然後點燃長明蠟燭,裝飾接親船隻,悉數宴請親朋。

“海上部落”演绎北海疍家传统婚俗

婚禮第二天

要做的事情有5件。11點~12點,男方要給女方送成親禮,也叫“抽禮”。禮物通常有酒、茶、檳榔、糖面、金銀首飾、錢幣,還有一塊6尺~12尺長的“大舅紅”,也叫紅花布。月餅禮要搭成塔狀,名曰“女婿餅塔”。最重要的是要呈上有接親日子的“迎親帖”。“抽禮”時,男方會派出幾十名身著盛裝的姐妹,每人手捧一份禮品,不多不少38份,寓意喜慶吉祥。女方出動眾多姐妹排成長隊迎候。接過禮品,女方會在船上逐排擺開。按照疍家規矩,後面的幾份禮物是不許動的,這叫“有剩”,還給男方,意為“回禮 ”。

最能體現疍家“天人合一”理念的莫過於採花儀式。“採花”一般要在中午前進行。男方一般會選生育較多的姑、嫂到碼頭、岸灘去採摘鮮花。如果希望新人婚後生男孩就多采白花,生女孩就多采紅花。

此刻,女方是另一番情形,選出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抽一個花籃送給新娘,名為“坐夜盒”。盒子裡放有糖、水果、餅乾等食品。坐在“坐夜盒”上,新娘就坐上了今後與海為伴的幸福生活。

當晚,新娘不得睡覺。女客圍坐一堂,釵光鬢影,笑語喧譁。最有意思的是新娘與親朋的歌詠,姐妹們拿一把紙扇遮住嘴或臉,依次演唱。她們唱喜悅、唱幸福、唱別緒、唱親情、唱友情,彷彿要把生命唱得透亮。新娘和姐妹們圍坐一起吃送行飯,也稱為“拜飯”。

“哭嫁”是傳統疍家婚禮中的一出大戲, 新娘出嫁前10天就開始以歌代哭的“哭嫁”,通常在夜深人靜,風和浪平時興嘆。有伴娘互嘆、新娘獨嘆、嬸嫂相嘆、姐妹共嘆,如果新娘聰明善歌、感情豐富,兼會唱會嘆,更為精彩。內容不外是傾訴父母養育之恩、哀嘆不能長侍膝下之意,還有姐妹相處親切、傷離惜別、寄情贈言,以及對未來生活的嚮往等。這樣的“哭嫁”,往往“嘆”夠10個通宵才肯罷休,以歌當哭,哭嫁生命的幸福,成了一場疍家人的小型說唱文藝晚會。

“海上部落”演绎北海疍家传统婚俗

婚禮第三天

進入婚禮的高潮——接親。良辰吉時,寬闊的海面上迎來了男方的接親船隊,十幾只甚至幾十只小艇連在一起,用紅布搭起涼棚。梳著滑髻、穿著裙襬繡有五彩垂線黑裙的新娘,拜辭祖先神主和家長尊輩,頭蓋遮羞紅布,邊哭邊唱,由喜娘揹著,簇擁登上迎親小艇。伴娘一邊打傘遮護,一邊撒米,撒一路祝福。這時有一項活動不可或缺,名為“玩媳婦”,可謂傳統疍家婚俗的一大特色。孃家人扯著船纜繩挽留新娘、與艄公進行“小艇拔河”,艄公們在同一小艇上向反方向“對划龍舟”。嬉笑打鬧半個時辰,在喜炮鼓樂聲中,小艇起程,撥開簇簇碧波海浪,駛向新郎家。一路歌聲四起,鞭炮齊鳴,成為海上難得一見的風景。

此時,新郎早已等在迎候船上,當新娘跨上船時,新郎站在船沿,一邊伸手挽住新娘的手,一邊拿一把扇子輕輕敲打新娘的腦袋3下,意為三聲(生)疼愛。

沒等新娘在婆家的婚船坐穩,“鬧洞房”開始了。陪伴新郎接親的人,亮開嗓子歌唱,用力搖晃婚船,濺起海浪。這些類似陸上人家“鬧洞房”式的嬉戲,把新郎、新娘弄得頭暈目眩,以此驗證一對新人海上勞作能力,彰顯疍家人職業文化的特色。

疍家婚俗中還有一項如同成年禮的儀式,一對新人做“脫學”,也叫“脫契”。親朋好友將新人圍在中間,一邊品飲香茗,一邊殷殷祝福。表示一對新人已長大成人。脫契後,一對新人把“平安符”一條一條地貼上雨傘,直到貼滿為止。然後,再將“平安符”揭下來燃燒,將灰燼撒進一盆海水中。新人要用這盆水沐浴。浴後,他們要更新內外所有穿戴衣物,預示人生新的開始。然後就是“上紅”和拜堂這兩道環節。上紅是在新郎身上系一條紅帶。上紅的時候,親戚大小圍圈而坐,贈與各式禮物,作為恭喜。拜堂時要向祖公敬茶、酒、上香,敬奉先人。

“海上部落”演绎北海疍家传统婚俗

婚禮第四天

男方要在船上大擺酒席,宴請賓客。酒宴後,新郎捧水給親戚朋友們洗臉,親戚朋友便以紅包酬謝。接下來還要打堂媒(擺茶),新郎、新娘向老人和長輩敬茶、聊話。

下午拆除婚禮棚之前,新郎要取一些米和花生撒上棚頂,表示無禁無忌,大吉大利。

婚禮第五天

清早,在霞光的陪伴下,新郎駕船陪新娘回孃家,與前來探望的親朋聚餐暢談。飯後眾人送新郎新娘返回。至此,婚禮才算完滿結束。

在歷史的長河中,漁船和大海教會疍家群落以“舟楫為家,捕魚為業”,把生活最為華彩的樂段——疍家婚禮演繹得渾然一體,吟唱得精彩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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