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打回老家去」抗日大旗的白鳳翔,毀家紓難組織抗日先遣隊

白鳳翔順利完成捉蔣任務後,被張學良將軍授予東北軍十字勳章,並提升他為騎兵軍軍長,後因張學良被蔣介石扣留在南京而受阻。“西安事變”後,白鳳翔被認定是率“叛兵”“劫持領袖”,是“臨潼事變之主犯”,因此國民黨削去了白鳳翔的官職,給他掛了個無兵無權的高參文職。

他失去兵權,面臨整肅,被迫賦閒北平。這期間,他把母親從天津接到北平家裡,每天給老人家盡孝。他雖已解甲歸田,但仍眷戀故土,心憂國家。教育孩子“要打回老家去”。

舉起“打回老家去”抗日大旗的白鳳翔,毀家紓難組織抗日先遣隊

白鳳翔

受中國共產黨的抗日主張感召,也出於他本人想打回東北、雪洗恥辱的愛國激情,盧溝橋事變爆發後,白鳳翔連夜驅車奔赴南京,請纓抗日。在海外考察的楊虎城聞訊後,曾致信白鳳翔給予熱情鼓勵。白鳳翔託國民黨中央侍從室主任錢大鈞從中撮合,蔣介石同意白鳳翔成立熱河抗日先遣軍,授中將軍銜。於是他變賣家產,召集舊部,在十分困難的情況下組建了一支抗日隊伍。

先遣軍武器彈藥不夠,白鳳翔毀家紓難,相繼賣掉了北京東直門自家的一個大四合院,西郊、南郊兩百多頃良田,不僅如此,他還將夫人的金銀珠寶細軟也全當了,換了錢買機關槍、小鋼炮,裝備抗日先遣軍。1938年元旦剛過,白鳳翔就率部到熱河、綏遠、察哈爾一帶抗擊日寇。抗日先遣軍轄四個騎兵旅,一個步兵旅,有兵力一萬七千三百多人,歸第八戰區傅作義指揮。部隊途經陝北時,毛澤東在延安親自會見並宴請白鳳翔,毛澤東高度評價了白鳳翔給予紅軍的寶貴支援和他在西安事變中的義舉,稱他是有作為的青年愛國將領。後來,毛澤東又致信勉勵他為中華民族禦敵再立新功,贈給他一批武器彈藥及一部電臺,並給他派了兩位游擊戰教官,這對抗日先遣軍無疑是雪中送炭,對於自身的武器彈藥都很匱乏的共產黨八路軍來說,此舉更顯難能可貴,令白鳳翔深受感動。他說:“共產黨和毛主席領導的八路軍偉大就在這些方面,他們雖然物資少還能接濟我們,把我們以朋友相待,我們時刻不要忘了共產黨的好處。”在遭遇困難的時刻,共產黨熱情伸出援助之手和毛澤東的高度評價,讓白鳳翔倍感欣慰。他對中國共產黨更加信任,把戰鬥在綏遠地區的八路軍部隊視為親密的友軍,他還多次以熱河先遣軍司令部名義掩護中國共產黨派遣的進步青年到國統區開展工作。

1939年初,白鳳翔奉令率先遣軍進駐伊盟,歸東北挺進軍司令馬占山節制,負責黃河河防。在日寇誘降伊盟準格爾旗王公的情況下,白鳳翔深入虎穴,擒拿了與日寇勾結的準格爾旗西協理兼保安司令,確保了伊盟局勢穩定,粉碎了日寇侵佔伊盟的圖謀。

準格爾旗本來地瘠民窮,東北挺進軍的進駐已令當地不堪重負,熱河先遣軍的到來更增加民眾的負擔。加上先遣軍內部良莠不齊,軍紀欠佳,因自籌糧草補給困難,難免發生橫徵暴斂現象,白鳳翔及所部因此為當地所詬病。此時,馬占山和白鳳翔之間又發生意見不合,白鳳翔遂率熱河先遣軍離開準格爾旗前往後套,投奔剛剛升任第八戰區副司令長官的傅作義。傅作義令白鳳翔駐守高臺梁,側衛後套安全。

舉起“打回老家去”抗日大旗的白鳳翔,毀家紓難組織抗日先遣隊

1939年的白鳳翔

白鳳翔的抗日先遣軍有較強的戰鬥力,這在一定程度上與連營級軍官熟知日軍戰術有關。早在長城抗戰期間,白鳳翔的部隊在武器裝備艱難的苦戰中,損失慘重。但在這一寸山河一寸血的歲月裡,白鳳翔逐漸掌握了日軍的突擊戰術、迂迴戰術以及受武士道精神奴役的日軍士兵殘暴心理等等。他經常召集部屬研究戰略戰術,尤其對日軍的小分隊突擊騎兵奔襲戰加強了研究,琢磨了對付的辦法,這一切都為白鳳翔有效殲擊日軍有生力量奠定了重要基礎,埋下了殺敵制勝的伏筆。在抗日戰爭的諸多戰役中,“綏西會戰”因殲敵人數多、被殲日軍級別高而倍受關注。綏遠省位於現內蒙古自治區西部,當年屬於第八戰區,朱紹良為司令長官,傅作義為副司令長官,中國軍隊有35軍、81軍、抗日先遣軍、綏遠遊擊軍、騎兵第六軍、101師、五臨警備旅等十多支部隊,總兵力超過十三萬,統歸傅作義指揮。日軍由水川伊夫、岡部直三郎指揮,總兵力約三萬人,另有偽蒙軍、偽綏西聯軍各三個師。日軍曾一度佔領五原、臨河、三盛公、陝壩等地。傅作義指揮部隊反覆爭奪,收復失地,經過包頭戰役、五原戰役、綏西戰役,整個“綏西會戰”殲滅日偽軍一萬三千餘人,以及數萬偽蒙軍,但日軍為了掩飾其慘敗真相,謊稱僅有一千餘人傷亡。激烈的戰鬥主要在黃河南岸、烏拉山前坡、河套後套、庫布其地區一帶。

1939年7月,白鳳翔率部誘引日軍駐包頭部隊“出洞”,他指揮部隊邊戰鬥邊轉移,把日軍引到烏拉山南麓一處山谷,敵人進入伏擊圈後,他一聲令下,埋伏在山林裡的先遣軍官兵迅疾扔手榴彈,把尾部的兩輛汽車炸燬,堵上了後退道路,日軍亂作一團,二十多輛汽車亂了方陣,日本鬼子棄車向山上突圍,被一枚枚手榴彈炸開了花,這場仗打得很漂亮,消滅三百多日偽軍,繳獲了一批武器裝備。

1940年2月,在傅作義將軍指揮下,第三十五軍、八十一軍(軍長馬鴻賓)、抗日先遣軍(司令白鳳翔)、三十一師(師長孫蘭峰)形成了合力,綏西戰役殲滅日軍三千多人,偽軍五千多人,這一仗,打出了中國人的威風。隨即在3月下旬烏梁素海(紅柳湖)一戰中,傅作義將軍指揮一〇一師董其武等部反攻五原,白鳳翔率部在五原城東的二驢子灣臺圪臺埋伏,水川伊夫及一股日寇狼狽逃出五原城。

舉起“打回老家去”抗日大旗的白鳳翔,毀家紓難組織抗日先遣隊

時任第八戰區副司令長官的傅作義

3月21日傍晚,化了妝的水川伊夫由五原騎著駱駝向安北逃竄,最後逃到了烏梁素海西岸的義坑樸隆。按照傅作義、董其武將軍的命令,白鳳翔指揮部隊利用蘆葦蕩的地形優勢,發起猛烈衝鋒,一舉殲滅了殘敵,擊斃了日軍水川伊夫中將和步兵聯隊長大橋大佐、警務指導官內久保作、特務官員池田濱崎等三百多人。戰後,日軍為尋找水川伊夫的行蹤,派了一架飛機在烏梁素海地區上空搜索了多日。

這一仗不僅讓白鳳翔喜出望外,也讓他和他的抗日先遣軍名聲大震。水川中將是日本皇族,他被擊斃在東京引起很大震盪,這是繼八路軍在淶源擊斃所謂“名將之花”的阿部規秀後,又一個被擊斃的日軍中將。白鳳翔為犒賞部隊勇士,烤全羊,喝烈酒,部隊士氣大振,白鳳翔將從水川伊夫身上搜到的圖章及戰刀贈送給傅作義將軍和董其武將軍。因為這次大捷,蔣介石還特致電傅作義將軍,對白鳳翔建立的戰功予以褒獎,延安《新華日報》、上海《申報》當時很快作了報道,狠狠打擊了日寇的氣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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