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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9
莫驚鴻忽然猜到這道人是誰了！
況道人！
況道人嗜賭如命，但他從來不賭錢，他的賭注是自己的身體，據說他從未輸過，所以他到現在還是完整的。
但也有人說，他腳上只剩下兩個指頭。
但誰又有本事去脫下他的鞋子證實呢？
莫驚鴻對他的往事不感興趣，她只知道，況道人此次賭的，只怕是她和張俟臣這擱置了十二年的一戰！
況道人果然沒有再打人，他又坐到了地上：“解毒！馬上幫她解毒！這一戰，我必須看到她贏！”
紫衣少年笑了：“原來道長就是這樣立於不敗之境的麼？”
況道人看了他一眼，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傻子：“你以為，打賭就是買定離手這種稚子游戲嗎？”
“我們賭的是身外物，你賭的是人心？這樣說來，今日你豈非輸了？”
年輕人說起話來，似乎總是盛氣凌人。
況道人仰面躺在地上，長長嘆了一聲：“韓婉辭是變數，你也是變數，怎麼能說我輸了呢？”
紫衣少年笑了笑，突然把莫驚鴻塞進廚房的大水缸裡。
況道人卻是被嚇了一跳，但他到底沒有顯示出震驚的表情來：“杜宇相思這麼容易就能解嗎？”
紫衣少年按著莫驚鴻，不叫她從水裡露出頭來，這情景看起來就像是要溺死她一樣。
“水是這世上最好的解藥！”
莫驚鴻在那口缸裡泡了整整三天，第一天她的臉是白色的，第二天居然變成了青色，第三天竟變成了紅色。
在她的臉變成紅色之後，缸裡的水就煮了起來。
況道人對此表示好奇，他忽然想起自己十四歲那年和人打賭在油鍋裡面撈銅錢的事情，那鍋熱油沸騰著，叫他害怕。
那次他輸了，他實在不敢把手伸進油鍋裡去。
可和他打賭的人把手伸進去了，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賭的可怕，也是第一次看到賭的魅力。
在賭局中的人，都是瘋子。
若不是瘋子，誰又會拼盡一切去打賭呢？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缸裡的水才慢慢平靜下來，卻不知從哪裡來的奇形怪狀的蟲子，接二連三地爬進那口缸中，好像那缸裡有什麼在吸引它們似的。
“你確定你這辦法是在解毒而不是在下毒？”況道人開始有點沉不住氣了。
“我如果希望她死，也不必前去救她。”那紫衣少年反倒成竹在胸。
“那麼就是說，張俟臣也並不想讓她死？”
況道人說完這一句，居然有些開心，也許是因為他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紫衣少年抱緊了雙臂，端坐在窗框上，有月光從他背後灑進來，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有著奇異的疏離感。
“但張俟臣也並不想讓她活。”
這世上並非只有死和活兩種狀態。
紫衣少年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從窗框上跳了下來：“他要來了。”
況道人愣住了，他知道說的是誰，但很快他就放聲大笑起來，笑得流出了眼淚。
只會有一個人來。
如果他來，那麼況道人一定贏。
紫衣少年對他的舉動毫無反應，他走到水缸旁邊，觀察著莫驚鴻，還有一刻鐘，只要熬過這一刻鐘，莫驚鴻就無事了。
水缸裡的水開始變得粘稠，又像是往裡面倒了墨汁，黑乎乎的，已經看不見莫驚鴻的輪廓。
況道人沒有再看莫驚鴻，他突然轉過身去。
-----------待續-------------
文：祁門小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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