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惡魔

其實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惡魔

第一次見到阿明是在一間狹小的房間裡,我們之間隔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個文件夾,他就坐在我對面,用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我。

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殺了自己的父母,但這個‘我’並不是你現在看見的我,而是這個我。”

他用那修長的中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繼續說:“是這裡面的‘我’。”

雖然他說的話很奇怪,卻在這一時間勾起了我的興趣。

他繼續說:“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正義和邪惡嗎?”

“正義與邪惡是從古至今亙古不變的,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是的如果警察代表正義,那罪犯肯定代表就是邪惡,但如果你即代表正義又代表邪惡呢?並且你自己還不知道,應該說我不知道,而不是這裡的‘我’不知道”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我不知道,而我又知道?”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我有兩個我,一個是正義的我,而一個是邪惡的我,正義的我並不知道邪惡的我存在這個世界上,而邪惡的我卻知道正義的我存在這個世界。”

“沒錯,這就是我代表了正義和邪惡。”阿明站起身來望著窗外說,“我有一個朋友,名字我就姑且不說了,畢竟這是不光彩的事情,我們姑且就叫他阿雙吧。阿雙畢業已經有三年,一直在家待業,父母親一直對他不滿,每天父母下班都要辱罵一頓阿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阿雙四處跟人說自己殺了父母親,一開始大家以為阿雙是在調侃大家或者是在報復父母故意造謠,但是一個星期後大家就覺得事情不對勁了,阿雙的父母自從阿雙開始造謠後就消失了,有人說要去阿雙家探個究竟,也有人說別人家的事情最好別管。大概又過了一星期左右,阿雙的伯父來到阿雙家,一進門他就聞到了一股惡臭,最後在衣櫃裡發現了阿雙父母親的屍體,阿雙的父母是被同一把水果刀刺死的,當時兇器就在衣櫃裡。警察到達後立馬抓捕了阿雙,但阿雙卻否認了自己殺害父母親的罪行。

“阿雙的父母向來待人都不錯平常也沒什麼仇人,警察很快就排除了仇殺,並且阿雙家也沒有丟失什麼貴重的物品,自然也不可能是劫殺。理來理去案件的最後阿雙都成了兇手的第一人選,至於殺人動機那就再明顯不過了,阿雙一直被父母親辱罵,內心一直堆積著怒火,等到這團怒火控制不住的時候,人是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的,而且阿雙最近不也一直在說自己殺了父母親嘛,總總跡象都表明是阿雙一時情緒失控殺害了自己的父親,而之後一直謠傳自己殺了父母親是因為殺人後神經有點不太正常。雖然案件很明顯但是阿雙的表現和否認卻讓我對案件發出了質疑。

“就在昨天我去看過阿雙,我很肯定他沒有神經不正常,相反的他還很正常他說他沒有殺害自己的父母親,甚至自己還沒有謠傳過那些謠言,他很肯定做這些事情的人不是他。我問阿雙這些天他去幹嘛了,他說他一直在外面幹活,這些天都沒有回家,可是鄰居們都說這些天阿雙一直在家附近轉悠,鄰居們的供詞和阿雙的供詞產生了矛盾。經過調查,警察最後證實了阿雙是在說謊,可是阿雙的樣子又並不像在說謊,似乎他很肯定自己就在外面幹活。”

其實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惡魔

我沉思道:“有時候說謊也可以讓人信以為真,特別是在朋友面前。”

“是的,我也想過阿雙是為了脫罪,可是這樣一來疑點又多了起來,如果真的是阿雙殺了自己的父母,那他為什麼一開始要告訴所有人?如果是犯罪,這樣豈不是很不明智?他大可殺害了父母后製造出不在場證明,這樣一來警察怎麼也不會想到是兒子殺了自己的父母,即使能猜到,那也是要經過一番細心的調查,稍有疏忽,阿雙就有可能逃之夭夭。他從一開始的認罪到最後的否認,是否中間有什麼我們所遺漏的問題,或許人不是阿雙殺的?也或許這就是阿雙殺人的手段?如果這是手段,很不明智,我只能這樣說,他既然最終的目的是逃脫罪責,那為什麼要在兇器上遺留下指紋呢?雖然是自己家的刀具,有自己的指紋很正常,但是在謠傳大家自己殺害了父母后,刀上的指紋所表現出來的含義就不一樣了,有可能這個指紋就成了這件案件的證據。”

我沉思了片刻,仔細回想了下案件:阿雙,一個大學畢業三年卻一事無成只知道啃老的傢伙,每天父母都要責備他,某天開始阿雙就一直聲稱自己殺害了父母,大家以為他是調侃或者是帶有辱罵父母含義的謠傳,直到發現屍體,大家才知道阿雙說的話是真話,可就在警方斷定兇手是阿雙並且抓捕住他的時候,阿雙卻否認了自己殺害了父母,並且聲稱自己一直在外面幹活,從未謠傳殺害自己的父母。

幹活?我驟然站起身來,盯著阿明問道:“這裡面有問題,阿雙也有問題。”

阿明笑了笑說:“你終於意識到了,沒錯,問題就出自阿雙說的話中,他說他一直在外面幹活,可是他都三年沒有幹活了也沒有去任何地方入職,那他是在哪裡幹活的呢?還是說根本就沒有在幹活,他只是編出這樣一個藉口來讓你們發現什麼。”

“發現什麼?”我蹙起眉頭,隨手將桌上的文件夾翻開,我看到了一行字令我整個人都顫抖了下。

阿明望了望文件夾問道:“看到了什麼?”

我搖了搖頭。

“你相信正義和邪惡嗎?”阿明又問道。

“正義的我,邪惡的‘我’”

“有的人說人生來就是正義的,也有的人說人生來就是邪惡的,或許大家說的都對,或許大家說的也都錯,”阿明坐回位子,“或許正義與邪惡並存。正義的人是正義大於邪惡,而邪惡的人是邪惡大於正義,但如果正義與邪惡等於又會如何呢?你覺得阿雙是屬於哪種類型的?”

“如果阿雙殺人是邪惡,謠傳殺害父母其實是在揭發自己的罪行是正義,最後的否認又是邪惡,口供裡的幹活又是正義。”

阿明站起身來,雙手撐著桌子將臉湊到了我的面前說道:“現在你知道阿雙想表達的事情是什麼了吧。”

“這是一場我和‘我’的戰鬥,”我語無倫次的說道,“那你覺得現在的我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

我與阿明面面相覷了很久,最後他又坐回位子說道:“正義的人表現出來的正義是正義大於邪惡的產物,邪惡一直被壓制著所以看不到他的存在,如果邪惡與正義等同,那就會時而邪惡,時而正義。那你覺得阿雙最後會認罪嗎?”

“認罪的唯一辦法就是讓正義打敗邪惡,我打敗‘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這時我才發現我與阿明坐著的這個小房間是牢房的審訊室。他看著我對我笑了笑,說道:“你終於知道這個秘密了,希望我打敗‘我’吧。”

阿明拿起桌上的文件夾走出了房間,看著他的背影,我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我在審訊室坐了大約半小時左右,我的助手走了進來,他對我說道:“默警長,他還不肯認罪嗎?”

“快了,等我打敗我‘我’的時候,他就認罪了。”

“他帶進去的那個文件夾裡寫了什麼啊?你一直說這是讓他認罪的法寶,難道是證據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是‘我’小時候的一件事情,如果能讓他認識到‘我’,那就有機會打敗‘我’。”

助手很是不解問道:“什麼‘我’,默警長,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啊。”

我站起身來笑了笑說道:“‘我’知道我,而我卻不知道‘我’,知己知彼才可百戰百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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