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人干专业事一定能拯救中国足球?看看日本足球怎么说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球迷们吐槽、诟病了多年的中国足球“外行管内行”问题,如今终于开始解决了。前国足队长、辽宁足球名宿肇俊哲将出任国家队管理部部长兼训练总监,邵佳一、杨晨、林乐丰也将出任国家队训练总监,彭伟国出任男足地区青训总监。同时,比利时人范普维尔德也将来到中国,出任中国足协的技术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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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迷闻讯虎躯一震

看到这两条新闻之后,广大球迷精神为之一振,中国足球终于有真正专业的人来管了。国家队管理部部长这一职位,之前还没有由前国脚担任的经历,肇俊哲是首位担任国管部部长的前国脚,给肇俊哲配的几位助手也都是专业人士,邵佳一、杨晨均有征战德甲联赛的经历,是肇俊哲在国家队时期的队友;林乐丰则是当年冲击82世界杯的主力,有丰富的执教和管理经验,而且林乐丰也是辽宁足球名宿。所以,肇俊哲与这三名副手在工作配合上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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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以来,足协在岗位专业化方面所做的工作不仅是这些,比如1月份时就已经任命肇俊哲为地区青训总监,现在看来,这个安排应该是让肇俊哲熟悉足协的工作,为下半年的走马上任做准备。另外,足协还先后聘请了法国青训专家达米亚诺和名宿李树斌为男足全国青训总监,女足旗帜性人物孙雯担任女足青训部部长兼女足青训总监,“金哨”谭海担任裁判管理部部长等。从这些人事变动,我们可以看出足协改革的决心,也可以看出如今足协的工作在专业性上与以往相比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

其实这种专业化改革,在几年前就已经悄然开始,比如2015年亚洲杯,国足小组赛三战全胜以小组头名出现,虽然1/4决赛中被东道主澳大利亚淘汰,但国足的表现还是得到了球迷们的一致认可,这与当时新一届足协采取的“不设目标、不现场督战、只做后勤保障”措施有直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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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最近两年争论极大的U23政策,也并非一无是处。

不可否认,U23政策对联赛的确带来了很大的影响,但是,足协的这一政策其实本身也是出于无奈,从95年龄段开始,中国注册球员数量出现大幅下降,如果不能让这批球员尽快在联赛中获得出场机会、积累比赛经验的话,不但未来国家队的成绩要受影响,对中超联赛的发展也非常不利。而且足协制定U23政策时,并未像以前那样将工作重心向奥运适龄球员倾斜,避免了之前81、89两代球员被85一代挤占出场时间而造成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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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引援调解费政策,也是出于中超球员身价虚高所采取的措施,否则中超联赛很可能会出现严重的泡沫化。虽然“去泡沫化”会影响到联赛的观赏性,但与保持联赛健康相比,恐怕足协也只能先牺牲掉观赏度了。

其实保护青训、抑制泡沫化的措施在西方国家也不是没有,比如欧足联的财政公平法案和各个联赛的“户口本”政策,均是为保护联赛的整体利益和本国球员的发展而设立。退一步讲,即便U23政策和引援调解费的制定再不合理,也总比“头球进一个算俩”、“取消升降级”等奇葩规定要靠谱得多。

“政绩足球”会一拍两散么

国家队管理部部长的职责主要是负责协助各级国字号球队主教练征召国脚、协调与俱乐部关系、做好球员管理以及复合型团队的后勤保障工作等等。这份工作对于有着球员、教练经历,且情商较高的肇俊哲来说是很适合的。本次安排可以称得上“专业对口”。

但是,对于本次机构改革,球迷们现在还不能过于乐观。国管部部长的职务,说白了就是为国字号球队的组建和比赛提供后勤服务,而近期国字号球队的大赛任务,莫过于明年的亚洲杯和奥运会预选赛。这两大赛事的临近也是足协选择肇俊哲的重要原因,甚至是主要原因。如上文所说,国足在2015年亚洲杯上的出色表现,与足协的后勤保障有着直接的关系,那么2015年的经验,足协很可能会复制到2019年,以保障在亚洲杯和奥运会预选赛上取得较为理想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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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个“理想”是什么标准,现在无从得知,最让人担心的,是体育总局对这两项赛事的成绩是怎样的标准。

今年以来,体育总局就对男足的大赛成绩显得格外重视,尤其是7月份还推出了“国家队打中超”的计划,虽然刚刚放出风声就遭到社会各界的一致反对,但总局还是专门召开会议“严肃商讨”。由于此方案受到足协和中超各支球队的一致反对,甚至体育总局内部也存在明确反对的声音,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据说之后体育总局并未放弃该方案,又与各球队老板分别见面谈话,但该方案始终未能出台。

另外,就在肇俊哲出任国管部部长的新闻报道出来不久,足协关于组建“U19国足黄队”的新闻也随之被报道出来。这件事,也不能排除是体育总局在“推广男篮成功经验”的可能性。因为在国家队层面实行分队模式,可以让更多的球员得到大赛锻炼的机会,里皮之前也亲自组建过国家二队,但在青年队实行分队模式,是否符合青年队的特点,现在并没有明确的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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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尽管足协的专业化改革进行得如火如荼,但在背后仍然有“政绩足球”的影子。比如组建U19国青黄队这件事,无疑是在为冲击2026年世界杯做准备,因为U19球员乃是未来冲击2026年世界杯的主力。可以推测,为了赶上2026年世界杯扩军的东风,体育总局已经制定了一套备战方案,至于这套方案是否比08奥运更科学先不论,就此事再加上“国足征战中超”的计划,我们可以看出在足协的背后,仍有“政绩足球”的阴影存在。

由此看来,肇俊哲等人的工作前景,很可能要取决于亚洲杯和奥运会预选赛的成绩,与体育总局期望值的差距大小。如果国足和国奥在比赛中出现溃败,很可能会对肇俊哲等人的工作产生影响。甚至,体育总局以国家队成绩不佳为由重启“国足参加联赛”的计划也并非不可能。所以,“政绩足球”阴魂不散,足协的专业化改革就难言深入彻底。

看看日本足球是怎么玩的

可能很多朋友对此并不认同:竞技体育就是以成绩为导向的,以前批评中国足球不行,总拿日本足球来对比,但如今日本为了东京奥运会,也搞出了一套“奥运战略”,跟咱们08年之前搞的奥运战略还挺像。比如他们的97国青,几年之前便被派往欧洲集训,95年龄段球员参加的大赛,全部由97国青参加,还有他们最近也让国奥队主教练森保一兼任国家队主教练,这些做法跟当年咱们的85国青何其相似?为什么他们也搞奥运战略就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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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形式上来看,日本足球与我们当年确实是很相似,但就目的而言,二者大相径庭。

日本足协的奥运战略,其目的是迫于棒垒球回归奥运会项目所带来的巨大压力。以日本棒垒球的实力,在家门口拿奖牌没有太大问题,而棒球又一直是日本的第一运动,如果足球项目在奥运会上不能站上领奖台,会让很多日本的青少年去选择棒球而不是足球。况且,日本足球并没有因为奥运战略而毁掉其他年龄段的球员,像95年龄段的浅野拓磨、南野拓実已经立足于五大联赛,没有出现当年曲波那样的悲剧。所以,日本足协搞出的奥运战略,实际就是为了青训抢生源,这与中国足球当年为了奥运而毁掉青训是截然相反的目的。

能让日本出现“抢生源”的现象,这得归功于日本的教育体系。在日本的教育者眼里,体育是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体育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学生强身健体,而足球、篮球、棒球都一样,都能实现这一目的,至于学生选择哪种方式,完全凭个人爱好参加相关社团,日本教育部门不会强制干涉,他们不会为振兴其他事业背书。所以,想要让孩子们对自己的运动感兴趣,棒球、足球、篮球协会只能各展神通来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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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中日足球的差距,折射出的其实是全方位的差距,中国足球成绩上不去的锅,绝非小小的中国足协能背得起的。同样,能切实提高中国足球水平的关键点,绝非小小的中国足协所能撬动,如果没有教育部等多部门的配合和联动,仅仅依靠足协机构改革、实现“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仍旧很难让中国足球水平有实质性的提高。

这两人不得不提

当然,深化改革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本次改革毕竟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值得高度肯定。其实对于球迷来说,也没必要拘泥于专业的事儿只能由专业的人来干,足球是长期性的工程,中国足球工作的关键,是在位者是否具备甘于为后人树木的品质,如果有这种品质,即便在位者是外行,也能为中国足球做出贡献。

中国足球并非没有先例,比如前鲁能总经理董罡,上任伊始连球迷都不是,标准的外行。但董罡高度的责任心,让其潜下心来专门学习相关的理论知识,很快便成为了“内行”。对内强化管理,坚持年轻化,为周海滨等一代人的上位提供了成熟的条件;对外则亲自到中国足协和亚足联沟通协调,全力维护俱乐部的利益,就在鲁能即将迎来辉煌的前夜,董罡由于任期已满离开了球队。值得一提的是,董罡来带球队之前,也是刚刚带领所在的部门拿下济南城南建设工程,正准备大干一场时被调到俱乐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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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足协前掌门韦迪,上任伊始也是个十足的外行,也曾提出过国奥参加联赛的方案,但遇到反对后便彻底放弃了该方案,转而针对95年龄段球员数量下降的现实,开启留葡计划。虽然由于缺乏经验,留葡计划在球员归属问题上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但也为中国足球培养出了韦世豪等能力出色的球员。要知道,当95一代球员走进人们视野的时候,韦迪早就离开足协多时。

中国足球的问题说起来也不是太复杂,即便在位者不专业,只要能真正热爱本职工作,甘愿为后人栽树,“外行”同样能变为“内行”。所以,让中国足球真正走出“政绩足球”的泥淖,多一些真正热爱足球,甘愿为继任者“栽树”的在位者和铺路者,才是振兴中国足球的关键所在。

无论如何,中国足协还是走出了重要的一步。回首过往二十年,我们经历了太多的荒唐事儿和奇葩事件。在这里警示后人,莫再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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