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殘的古羅馬是怎麼變成蠢萌的義大利的?

羅馬文化在本質上是一個縱慾主義和享樂主義的文化,強調的人於現世的既得利益,為什麼呢?如題所說,羅馬人作為一個以戰爭機器著名並且發家致富的強大蠻族,首先因為羅馬上層的大土豪統治者們生活得非常幸福,沒有必要期許什麼來世什麼彼岸。在公元1世紀時,羅馬共和國如日中天的年代(在地中海是它的內湖的年代),歐亞非三洲的財富源源不斷地流向羅馬,因此它富庶的程度在今天也是難以想象的。但羅馬人卻是一個自認為祖先是狼的野蠻族群,根據羅馬人堅信不疑的傳說,他們的祖先是由戰神馬爾斯派來人間的母狼撫養長大的,而羅馬就是在母狼哺育他們祖先的地方建立的城市。因此羅馬人通過戰爭向世人展示的民族性格正如同狼一樣殘忍,狡黠,貪婪,勇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熱愛復仇。而今在意大利街頭,一匹健壯而富有生氣的年輕母狼哺育兩個嬰兒的雕像還隨處可見。

兇殘的古羅馬是怎麼變成蠢萌的意大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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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嬰兒分別是哥哥羅慕洛斯和弟弟雷姆斯,傳說中是他們建立了最初的羅馬城。

而根據相關的其他傳說,羅馬在草創之初弟兄兩人因為展開了殘忍的王位爭奪戰而最終哥哥殺死了弟弟,成為羅馬第一代國王。而新的國王歡迎一切前來羅馬的人民,包括殺人犯,騙子,逃債的人和形形色色的流亡之人,並且都予以保護。這種包容也許也是羅馬人危險的天性所致,並且他們還宣稱不論之前犯過什麼罪,羅馬法都能夠保護他們的安全。因此那些殺人越貨,為非作歹的人

以及登徒子紛紛前往羅馬成為最初的居民。正是這樣一批素質低下,只關心個人利益並且可以為此血戰到底的壞人組成了羅馬最初的戰士聯盟,羅馬為他的人民提供了保護而這些流亡之人藉著這股非常的力量向外突圍,南征北戰,羅馬很快就強大起來。

這就是羅馬民族最初的狀態,就是這樣一批狼一樣的居民。帶著明顯的個人,縱慾,享樂主義傳統人成就了羅馬最初的輝煌,這樣的民族精神也奠定了羅馬文化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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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羅馬文化又是怎樣的呢?

當羅馬人征服希臘之後,在公元31年羅馬的屋大維兼併埃及的托勒密亡國之後——正是《埃及豔后》中的那段歷史,希臘文化就算正式衰落,而羅馬人終於可以喊出“條條大路通羅馬”的豪邁口號。因為希臘文化是建立在城邦制的基礎上,沒了城邦,文化自然成為徒有其表的傀儡。於是粗獷狂野的羅馬文化開始替代精美的希臘文化,羅馬人將希臘神話引入自己的歷史,為羅馬尋找形而上的起源,具有代表性的是前面提到的狼的傳說。而羅馬的歷史學家也往往很據這些深化與傳說書寫羅馬的歷史,這對後代羅馬人的的性格形成具有重要的影響——他們往往以這些暴戾的傳說為榮從而有意識地發展自身狼一般兇殘貪婪的本性,並且將武力作為道德感的來源。早期的羅馬共和國全民皆兵每一個成年男子都要為國而戰,視死如歸(個人認為他們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各自為戰,僅僅只是暫時追求利益目標相同而已並沒有遠見,但正是因為目標相同才能共同進退),羅馬軍人成為後代職業軍人的楷模。狼一般的民族特性在羅馬擴張時期體現為能征善戰,所向披靡的狂熱戰爭精神。而當羅馬共和國進入帝國時期,當它的版圖已經無法擴張時。羅馬人粗鄙的本性便暴露無遺,一頭扎進了聲色犬馬,縱慾享樂的溫柔鄉。有一部cult電影叫做《羅馬帝國豔情史》,當然不能當做史料看待,但的確在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羅馬帝國無可挽回的腐敗與墮落狀態。而羅馬就是在這樣的追求功利和物慾的黑暗狀態下墮落下去,最終毀於日耳曼蠻族之手。但羅馬的歷史上也曾經出過像圖拉真,奧勒留這樣的賢帝,就是寫下《沉思錄》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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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羅馬文化將物慾和享樂推向了巔峰,並且伴隨著個人主義的傳統。

那麼,既然羅馬文化與意大利文化一脈相承,就再來說說意大利吧。

前文已經提到在意大利的街頭還隨處可見母狼哺育嬰兒的雕像,而這正是羅馬人自詡的起源。為什麼說意大利是深得羅馬文化傳統的呢?首先是地緣,羅馬起源於亞平寧半島(也就是今天的意大利)。在建立羅馬共和國後,羅馬人很快就統一了意大利全境隨後向地中海方向發展。因此,最初的羅馬就在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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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個人認為能夠說明意大利深得羅馬文化精髓的史實就是:文藝復興

文藝復興是以意大利佛羅倫薩為中心,波及南部歐洲大拉丁文化圈的一場浩大的文化運動,文藝復興這個有趣的東西讓基督教不再那樣唯靈和高不可攀,而是將它變得貼近人間甚至帶上了肉慾的色彩。

但在漫長的中世紀裡意大利也一直是羅馬教廷的所在地,所以這是很矛盾的。基督教一直倡導的都是文化封閉,怎麼可能允許復興古羅馬和希臘文化的運動在自己地盤上搞得如火如荼,這相當於砸自己的飯碗。

但事實卻是並且正因為它是羅馬教廷的所在地。那時候為數不多的有文化可以讀懂聖經的人就是羅馬教廷的神職人員,12世紀在西歐的大學開辦後他們的文化水平就更高了。在中世紀,幾乎是意大利控制著羅馬教廷,地位最高的羅馬教皇以及紅衣主教基本上都來自意大利的顯貴家族,梅迪奇,洛倫佐等等。更重要的一點是,中世紀的意大利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像米蘭,佛羅倫薩,那不勒斯這樣的城市都是獨立的,可以和周邊國家自由貿易。由於亞平寧半島深入地中海,貿易範圍也就擴大到了東方的伊斯蘭教地區,印度甚至中國。彼時東方文化的水平要遠高於西方,比如那本讓意大利人做著黃金夢的《馬可波羅遊記》就是在東方遊歷的見聞。14、15世紀的歐洲,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威尼斯是歐洲風頭最健的城市,後來在工業文明發展中沒落了。因為不斷和東方的異域文明交流並交融和吸收,所以意大利人具有周邊民族都難以比擬的見識和氣魄,當然,貿易累積的財富和教會聚斂的財富,也會讓人說話時底氣十足。那麼,有了錢,又有了知識,加上意大利素來的個人主義傳統。羅馬教廷的骯髒小秘密就開始了,他們的祖先就是耽於物慾的狂野羅馬人,二者一脈相承。當意大利的自我意識開始膨脹,羅馬教廷清規戒律又算什麼呢?基督教的貧窮,貞潔與順從的教義傳統全被忘光了,主教和各種神職人員一面伸出雙手拯救那些可憐而矇昧半本書都沒讀過的人的靈魂,一面縱情享樂紙醉金迷。——是不是很像羅馬帝國墮落時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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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復興中的人文主義者能夠如此肆無忌憚地在基督教中心意大利愉快地創作和玩耍也正是因為有教會和教皇在支持。那些看起來高高在上的人文主義者,就拿卡拉瓦喬來說,他的地位在藝術史上肯定是男神但實際上卻是一個逃犯並且不止一次殺了人,平時的愛好也不過是做一個古惑仔喝喝酒打打架,就是因為畫畫得好,所以上面有人就可以一直橫行霸道,可是後來的魯本斯和倫勃朗叔叔都是他的Fan。在文藝復興時期的意大利,公然宣揚將個人慾望放在首位追求物慾的藝術家,人文主義者非常多。所以意大利是歐洲最先自我覺醒的民族,這一點在歷史中非常明瞭,我們今天所謂的”希臘哲學“並非起源於希臘,而是意大利的南部。只不過那時候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國家概念。

在歐洲其他民族還懵懵懂懂地沉溺在羅馬教廷的救世福音中時,意大利人已經開始摒棄這種及迷幻的把戲,坐擁一手財富,開始了及時行樂放浪形骸的愉快人生。因此在文藝復興的時候會出現卡拉瓦喬那樣的神奇大叔就不難理解了,與他們超凡的藝術造詣並駕齊驅的是無節操無下限的人品。對人性慾望過於理直氣壯的呼籲,導致人慾在另一面在Renaissance時期得到了矯枉過正的壞結果。充滿著人慾而秩序混亂的意大利,是多少我們根本看不到的罪惡發生的場所呢。

但終究文藝復興得到了羅馬教廷的支持,因為他們堅持的東西是同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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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來看看發生在北部日耳曼地區的宗教改革,路德卻和羅馬教廷徹底決裂了,宗教改革才是真正要純潔基督教並且其貼近民眾的運動的,卻導致了截然相反的結果。因此,羅馬教廷的意大利人還是默默堅持堅持享樂和縱慾的。淳樸的日耳曼人無法接受這種說一套做一套並且公然倡導放縱甚至淫靡生活的意大利人,英國人會說:”一個意大利化的英國人就是魔鬼的化身。“《威尼斯商人》裡的夏洛克就是一個意大利人。

綜上,意大利和羅馬文化的本質並沒有什麼區別,意大利小夥伴才不呆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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