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春節小長假,很多人都要慕名到揚州旅遊。特別是到了煙花三月的時候,揚州旅遊更是進入絕對旺季。
“煙花三月下揚州”,揚州旅遊名聲在外,絕離不開李白、杜牧、王安石等古代文化界大咖們,留下經典詩篇對揚州不遺餘力地免費宣傳。
……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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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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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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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上面這些膾炙人口詩句的作者杜牧,到了自古繁華的揚州,天性風流的他,竟在這裡度過了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因為揚州有美女、美女、美女……
你不知道的風流杜牧
31歲那年,唐代著名才子杜牧作別一眾迷妹,應淮南節度使牛僧孺的邀請,從安徽宣城到節度使駐地揚州當機要秘書。
熟話說,初來乍到,生活難免寂寞。但這話說的是一般人,放到風流杜牧身上,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
工作之餘,晚上與朋友喝喝酒,找些娛樂項目,豐富豐富夜生活,無可厚非。但是杜牧的愛好比較特殊——逛妓院,可能他是覺得跟姑娘們比較談的來吧!
所以哦!杜牧逛妓院的頻率是——天天去。
根據《太平廣記》卷二百七十三引《唐闕文》的記載,杜牧去妓院風雨無阻,一直堅持了兩年,直到他離開揚州。
更有意思的是,杜牧每次去妓院,都是偷偷地去,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但是,有個人卻一直默默地關注著他,每次杜牧去妓院,都要派二三十個人在身後的陰影處保護著他,同樣堅持了兩年。留下了諸如:“某夕,杜書記過某家,無恙”、“某夕,宴某家”之類的記錄。
這個人就是牛僧孺。
牛僧孺的保護和記錄,不是為了找把柄,而是切切實實對於杜牧的關心。
後來,杜牧暫別揚州,牛僧孺拉著杜牧的手,意味深長地說,小杜啊!以你逛妓院的頻率,往後沒有我照顧你了,你要多保重身體啊!
但是,不知內情的杜牧還嘴硬,說,我一著名文人,風流才子,平時仰慕我的姑娘還招呼不過來,但我一向潔身自好,怎麼可能去逛妓院呢!
直到,牛僧孺默默地掏出了“某夕……某夕……”的小本子,杜牧才默默地留下了懺愧與感動的淚水!
感動之後,杜牧想到就要離開揚州了,決定作詩一首:
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
當然,這首詩不是送給牛僧孺,而是送給揚州的心愛姑娘,留作紀念。在詩裡,杜牧沒有直接描寫女子的容貌,而是以厚此薄彼的手法,反襯女子的美貌。
“春風十里揚州路”,也成了揚州最美的旅遊宣傳標語之一。
不過,後來杜牧也真為牛僧孺寫過文章。在牛僧孺死後,杜牧專門為他寫了墓誌銘,好好地誇獎了一通牛僧孺。
當然,墓誌銘中並沒有提到,在揚州,牛僧孺曾經暗中保護牧之去妓院的情誼!
在揚州的幸福時光裡
對於牛僧孺的默默保護,杜牧一直感恩在心。
那麼,牛僧孺是誰?
牛僧孺是白居易、劉禹錫的好朋友,寫過一本《玄怪錄》,可惜已經失傳。歷史書上說,他是唐代著名的“牛李黨爭”中牛黨領袖人物,也是唐朝的四朝宰相。
很牛的牛僧孺能派那麼多人專門保護杜牧,可見杜牧來頭也不一般。按照現在的話說,杜牧屬於高幹子弟,他的爺爺杜佑是唐代三朝宰相,在揚州當過13年的淮南節度使。
對於揚州的幸福時光,杜牧除了充滿留戀,也對自己處境十分不滿,於是寫下了《遣懷》:
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
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官宦子弟杜牧,26歲便中進士走上仕途,此時正逢唐朝的沒落,政局混亂。後來,杜牧家更是家道中落。
也許,別人看杜牧是一生風流多情,而在他內心,卻是萬丈雄心無處安放。
在來揚州之前,杜牧在安徽宣城做秘書時,聽說浙江湖州美女如雲。於是對湖州刺史說,不如你把全州的美女都集中起來,我從中海選個姑娘當小老婆。
離奇的是,刺史也仰慕杜牧是才子,竟然答應了,而且還因此舉辦了一場大趴。
但杜牧挑來挑去,沒有一個滿意的。眼看著這場海天盛筵就要散場,忽然,杜牧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位姑娘一眼,立刻驚為天人,隨即下了聘禮,並和姑娘媽媽約定:十年之後來湖州當刺史時,再娶姑娘。
後來,41歲的杜牧真的去湖州當了刺史,但比約定的時間遲了四五年,姑娘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其實,杜牧之所以要去湖州當刺史,是因為當時外放做官的官員工資比較高,他為了賺錢養患有眼疾的弟弟和寡居的妹妹。
因為長安的生活費太高,杜牧的弟弟有一段時間住在揚州。而杜牧雖然從揚州調回長安,但是無奈當時朝政過於複雜,滿身抱負的杜牧又怕可能會殃及自己,於是在多次辭官、被貶外放、回長安做官之中循環。
年輕時愛逛妓院的風流才子,其實也是平凡的杜牧。
第一次離開揚州的幾年後,他為了到揚州照顧患有眼病的弟弟,甚至不惜辭官。此次到揚州,他留下了“誰知竹西路,歌吹是揚州”。
當他再次離開揚州後,路過南京,想起過去在揚州的美好時光,於是寫下了“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這首詩是杜牧寫給淮南節度使判官韓綽,韓綽與杜牧兩個人是風月場上的朋友,曾經一切泡妞,一切撩妹,一起等揚州城的落日餘暉。
可能,對於杜牧來說,人生中最濃墨重彩的回憶,就是在揚州。
當他回想自己的一生,“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這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如同南柯一夢。
十里揚州,三生杜牧
揚州是浪漫的,杜牧是風流的。
杜牧太懂揚州。
對於揚州,他既是一個深入的體驗者、參與者,又是一個清醒而脫離的批判者。
在《揚州三首》中,他一方面沉浸於揚州的景色、煙柳,享受著揚州的浪漫溫柔;一方面又極其冷靜地從歷史興亡的角度深刻思考,點出了隋煬帝荒淫亡國的史實。
《揚州三首》
一
煬帝雷塘土,迷藏有舊樓。
誰家唱水調?明月滿揚州。
駿馬宜閒出,千金好暗投。
喧闐醉年少,半脫紫茸裘。
二
秋風放螢苑,春草鬥雞臺。
金絡擎雕去,鸞環拾翠來。
蜀船紅錦重,越橐水沉堆。
處處皆華表,淮王奈卻回。
三
街垂千步柳,霞映兩重城。
天碧臺閣麗,風涼歌管清。
纖腰間長袖,玉佩雜繁纓。
柂軸誠為壯,豪華不可名。
自是荒淫罪,何妨作帝京。
杜牧對揚州的感情,在詩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有人說杜牧睡過許多姑娘,卻仍舊半生荒涼。
沒活到50歲的杜牧,卻有40年生活在“牛李黨爭”的陰影下,心中多少治國齊家平天下的情懷無法施展,那是怎樣的一種惆悵心情!
在揚州,杜牧也寫下了《罪言》、《原十六衛》等重要政論。可惜,我們如今回顧杜牧,關注最多的是他床上的風流,而非紙上的風流。
可愛的小杜寫下的情詩,真誠、明豔,而非某些文人的猥瑣豔俗。
有了杜牧,詩文中的揚州,充滿浪漫。
“東風歷歷紅樓下,誰識三生杜牧之”,生活的意義不在長度,而在深度,在揚州城裡,有他所愛之人、所親之友、所做之功、所歷之事,有他所有愛恨情仇的交織。
姜夔在《琵琶仙》裡說:“十里揚州,三生杜牧”。
因為有了杜牧,揚州更加璀璨;因為有了揚州,杜牧詩名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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