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把我害成了這樣,還讓我做什麼?」

顧家莊園,大廳裡的燈光透過玻璃窗,照在花園內,和昏黃的園燈交織在一起,照著偌大的花園。

花園裡,用白合花布置的婚禮現場美倫美喚。

今天是顧家大少爺顧沉的婚禮,顧沉娶的是江市最美的女人,江市四大家族之一溫家的千金,溫暖。

大廳內一片歡騰,杯光交錯,紛紛舉杯,向顧老爺和這一對新人致敬,隆重的婚宴盛典上,顧家的人全到了,偏偏二少爺不見了人影。

華麗的水晶燈光下,顧夫人轉過身來,美豔的面容一片影陰,向管家沉聲道:“把二少爺找來。”

管家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悄悄退出大廳,站在花廊隱蔽的地方,看到一個保鏢上前面,忙上前去問道:“二少爺找到了嗎?”

保鏢搖了搖頭,管家陰沉著臉,“繼續找,找不到人,明天就收拾收行李,滾出顧家。”

今天來顧家慶賀的人,都是江市的權貴,明裡是來參加大少爺的婚禮,實則是看看這個江市第一家族是否真的像外界傳言的那樣,貌合神離。

保鏢說了句“是。”然後帶著屬下去找。

這次的婚禮,特地選在顧家的莊園裡舉行。

顧家莊園座落在江市邊緣,莊園後面就是一大片森林,前面是一片湖泊,莊園像一座王宮一樣,輝煌壯觀,象徵著顧家的繁榮昌盛。

十幾名保鏢迅速分開,往不同的方向去找人。

就在保鏢們四處查找的時候,靜謐的游泳池邊,突然響起一聲低吟,帶著說不出的疼痛和隱忍,月光從玻璃頂棚上灑下,偌大的游泳池如一塊藍寶石一般,煜煜生輝,水面上卻蕩起了陣陣漣漪。

游泳池邊上,一對男女正在冰冷的地面上痴纏。

沈念深被男人壓在地面上,雙手被扣在頭頂,慘白的小臉上貼著溼漉漉的發縷,朦朧的月光照耀下,她又白又柔的身體在男子狂風驟雨般的索取下搖擺著,顫抖著,痙攣著,油生出一絲媚態。

空氣裡充滿著香糜的空氣,一陣柔化春水的吟哦聲低低的響起。

就在這時,男人一個狠狠的動作,她痛吟了一聲,眼角滾出一粒滾燙的淚珠,空氣裡散發著魅惑的香,混合著男人身上濃烈的酒氣。

“二少爺,你在那邊嗎?”手電筒的光芒掃過頭頂。

沈念深猛地驚醒,用力推開身上的男子,順著游泳池的邊緣,滑了下去。

不一會兒,保鏢正要走進游泳池,只見門口倚著一個身材高大,相貌俊美的男子,走近了一看,果然是二少爺,只見他眉宇之間含著隱隱的狠戾,白襯衫上的領帶已經不見了,鈕釦錯扣著,一片凌亂,渾身酒氣瀰漫,臉頰酡紅。

看到保鏢手電筒的光芒,不由抬頭看去,保鏢對上他的目光,不由直冒冷汗,“二……二少爺!”

顧奕伸起手,揉著隱隱發痛的太陽穴,回頭看了游泳池內一眼,只見泳池邊散著幾片碎裂的衫布,池面水波盪漾。

他喝醉了,卻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女人還有游泳池裡。

他一伸手,將游泳池的門帶上,“不許人進去。”

保鏢忙點頭說道:“是是是……”

保鏢又開口道:“二少爺,喜宴快要結束了,夫人讓您過去。”

顧奕沒有說話,靜靜地站了十幾秒,才開口道:“我先去換一身衣服。”

游泳池裡,沈念深靜靜地蹲在池底,白色絲織的荷葉邊領已經被撕了一半,貼身的職業短裙下,顫抖著的雙腿間不斷湧出血液,消融在池水中。

她抬起頭看著月色融融的水面,顧奕,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嘩嘩嘩的水聲停下,沈念深躺進浴缸裡,將頭埋進泡沫裡,讓自己徹底隱藏起來,雙腿間隱隱作痛,渾身像被撕裂了一般,卻不及心裡痛。

“嘩啦”一聲,浴室的門被拉開。

沈念深“譁”地從浴缸裡起來。

於子悠“啊”地尖叫起來,拍著心口喊道:“沈念深,大早上的,你怎麼在沐浴?”她看著沈念深的眸子張大,“你脖子上怎麼了?”

“你都把我害成了這樣,還讓我做什麼?”

沈念深躺進浴缸裡,讓自己從脖子以下,全部淹藏在泡沫中,“可能這幾天太累了,有點不舒服,想泡下。”

“你的聲音怎麼這麼啞?”於子悠已經坐在浴缸邊,伸手撫著她的額頭,“你怎麼這麼冷?”

“你呀,”於子悠站起來,“就知道死命工作,命是你自己的,業績是顧家的。”她說著,很快端來一杯熱牛奶,還有感冒藥。

沈念深看著感冒藥,無奈地笑笑。

她不是病,而是昨夜被顧奕拆吃進腹,她渾身痛,心更疼。

他是顧奕啊!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

我的意中人,是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彩祥雲來接我,可我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這結局。

“深深?”

“深深?”

“啊?”沈念深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沈念深笑笑,“感冒了呀。”

“你這條命,早晚要搭給顧家。”於子悠把藥遞了過來。

於子悠以為她這幾天是趕項目,累倒了。

沈念深卻不敢伸出手來去接藥,怕她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痕跡,“空腹吃藥不好的,你先拿到桌上,我泡完澡就出來吃。”

王子悠白了她一眼,“你也知道自己胃不好啊,早點把咖啡戒了。”

“好啦,”沈念深看著她,“於子悠,你才幾歲,怎麼這麼婆婆媽媽。”

於子悠唉了口氣,“你是無可救藥了。”

沈念深笑笑,“大少爺的項目策劃案已經趕出來了,今天我想休息一天,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熬夜趕策劃案生病了。”

“項目策劃案已經做好了?”於子悠高興得跳起來。

沈念深是顧氏集團的一名經理兼顧沉的助理,在沈沉結婚前,沈沉正接手了一個海外地產項目,這是個大項目,才開展到一半,顧沉就結婚了,原本計劃要等他蜜月之後,再繼續項目,沒想到沈念深已經把事情搞定了。

沈念深看著於子悠高興的樣子,也不由鬆了一口氣,因為自己趕項目累倒,就可以趁機休息兩天,不會被別人注意到。

“太好了,深深,這樣大少爺度蜜月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放假了。”

沈念深點點頭。

突然聽到敲門的聲音,“我去看看。”於子悠這才出了浴室。

沈念深趁著她出去的空檔,從浴缸裡站了起來,衝了涼,裹著地浴巾站到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雪白的肌膚上有大片的淤痕,從胸口直往下,雙腿間青一道紫下道,慘不忍睹,連脖子上都還有一些曖昧的粉紅,她的身體不由瑟瑟發抖起來。

她換了一套休閒長裝,從臥室裡出來的時候,看到子悠正從門外走進來,後面跟著西裝革履的韓助理。

韓助理,是顧奕的助理,韓銘。

她愣在原地,韓助理則向她打招呼,“沈經理。”

“韓……助理。”一想到昨夜的事情,她的聲音就抖得不成聲。

韓銘精悍的目光看著沈念深,“沈經理昨晚去游泳池了嗎?”

沈念深又是一怔。

韓銘已經接著問道:“沈經理見到二少爺了嗎?”

沈念深腦袋裡又是一轟,臉色發白。

“怎麼,沈經理不舒服嗎?”

“我們家深深這幾天趕項目策劃案,累得病倒了,她昨天在辦公室裡趕策劃案。”於子悠看著韓銘陰沉的樣子,很不高興地說道。

韓銘則看著沈念深,目光逼人,“哦,原來沈經理昨夜在趕策劃案。”

沈念深已經恢復了神情,精緻的臉上帶著微笑,“是啊,海外地產那個項目很重要。”

韓銘沉默了五秒鐘,“知道了。”

沈念深暗暗吸了一口氣,只覺這五秒鐘無比漫長。

韓銘說道:“海外地產那個項目,現在交給二少爺了,明天早上八點半,沈經理帶著文件去集團,找二少爺交接。”

沈念深一愣,項目轉交給了二少爺?

韓銘看著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問道:“沈經理聽清楚我說的話了吧?”

沈念深木訥地點頭。

韓銘也點頭,“沈經理,明天見。”

沈念深仍是木訥地點頭。

韓銘走了一會兒,於子悠“哐”地將門關上,一臉不高興,“看到韓銘那張面癱臉就討厭,跟了二少爺幾年,就跟二少爺一樣冷著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們一樣。”

沈念深笑而不語,“明天就要上班,趕緊收拾行李走吧。”

子悠突然撲在意大利真皮沙發上,抱著沙發控訴道:“我不想走啊,要不是大少爺大婚,我這一輩子也不可能進入顧家莊園,二少爺那個大魔頭,明明莊園裡也有辦公室。”

沈念深倚在落地窗下,看著樓下的花園,聲音幽幽,像在自言自語,“或許,他不想呆在這個莊園裡吧。”

整個江市的人都知道,溫家的千金溫暖,和他顧奕最愛的女人。

“你都把我害成了這樣,還讓我做什麼?”

子悠抬起頭來,看著沈念深的背影,“深深,你在說什麼?”

沈念深回過神來,“沒什麼,快收拾行李,回家吧。”

一想起昨夜的事,她就恨不得離開這個地方。

第二天一早,沈念深開著車往顧氏集團去,子悠在她身邊說個不停,“深深,你說二少爺搶了大少爺的項目,是不是……”

車轉了個彎,進了停車場,沈念深停好車,轉過頭來看著子悠。

子悠朝她吐了吐舌,“我知道啦,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這些話,我也只是跟你說說。”

沈念深下了車,子悠抱著文件跟著她,“深深……”

沈念深一邊按電梯,一邊看向於子悠,“子悠,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大少爺結婚,你不難過嗎?”

沈念深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子悠為什麼會這麼問,她笑了笑,“我為什麼會難過?”

子悠瞪大眼下看著她,“你不是喜歡……”大少爺嗎?

電梯門開了,電梯裡站在一個人,身材高大,穿著意大利手工西裝,筆直挺拔,俊美的輪廊像也刻出來的,他的脾氣,也如人一般鋒利。

顧家二少爺的暴戾與跋扈,是眾所周知的。

顧奕看了電梯門口的兩人,幾乎不用思考,便伸手按住了電梯。

就在電梯關上的瞬間,一隻黑色的高跟鞋踩上前來,電梯門打開,兩人四目相對,沈念深走了進去,一把將還在發愣的子悠拉了進去,按了五樓。

“沈經理就是這麼沒禮貌的人嗎?”

倨傲而冷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沈念深抬起頭來,迎著他如鷹的目光,含著淡淡微笑,“明知道電梯門外有客,還故意把門關上,顧總確定自己知道禮貌二字怎麼寫嗎?”

子悠靠邊電梯一角的角落裡,目瞪口呆地看著沈念深,心跳到了嗓子眼。

深深,你怎麼敢跟二少爺這麼說話?

“沈念深。”他薄薄的嘴唇裡念出這幾個字,精光內斂的眼睛直直盯著她,輕輕一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沈念深渾身一顫,迎著他的目光,前天晚上的一幕幕又在她的腦海裡翻騰,油生出一種無處可逃的絕望,清亮的眼眸中,不由閃爍著淚光。

“你,很怕我嗎?”

沈念深臉上擠出甜甜的笑容,“我……”

“還是,你很恨我?”

沈念深心裡一沉,“我為什麼要恨你?”

子悠看著這一幕,早已經驚呆了。

“叮”一聲,電梯鈴響了,已經到了五層,電梯開了。

沈念深別過臉,“顧總,再見。”

從電梯裡出來,電梯門關上,沈念深只覺渾身發軟,手心已經全是冷汗,她歇了一口氣,才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子悠跟著她進了辦公室,“深深……”

“於助理,在辦公室,得叫我沈經理。”

子悠這才回過神來,忙小聲問道:“沈經理,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得罪了顧總。”

沈念深按著桌上的文件,是自己得罪了他嗎?

明明是他欺服了自己。

子悠端著杯子去茶水間倒水了,沈念深坐下,現在才八點十分,離上班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沈念深坐下,渾身又不由一陣顫抖,休息了兩天,她的身體還是沒有恢復。

她長長吐了一口氣,讓身體適應椅子,這才找出關於地產的文件,這些是要交給顧奕的。

不一會兒,子悠端著兩杯開水從外面進來,“深……沈經理,重磅消息,聽說昨天二少爺在莊軒的游泳池裡和公司的一個女人發生了關係……”

“譁!”沈念深手中的琉璃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怎麼了?”子悠忙上前來,“有沒有受傷?”

沈念深只覺心口堵著一塊棉花,連呼吸,都是疼的。

為什麼這件事會傳到公司裡來?

“讓我看看。”子悠拉過她的手。

沈念深回過神來,朝她笑笑,“沒事,給我泡杯咖啡吧。”

子悠“哦”了聲,清掃了地上的琉璃渣子,再去給她泡咖啡。

門又“咚咚”地響了,一個助理喊道:“沈經理,顧總讓你去他的辦公室。”

沈念深抱起已經準備好的文件,深吸了一口氣,去了顧奕的辦公室。

顧奕的辦公室在八樓,她輕輕敲了一下門,便聽到顧奕的聲音,“進來。”

沈念深抱著文件走了進去,將文件放在他的桌子上,“這是海外地產項目的所有文件和策劃案。”

顧奕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審視著她,“前天晚上的人,是不是你?”

沈念深一窒,馬上笑道:“顧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的眸色更深了,語氣加重,“前天晚上,和我在游泳池邊做的人,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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