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杂忆——斗混猪

在上小学一年级的一段时间,我们有一项重要课外活动,就是去第四生产队去斗猪。

第四生产队存栏一头大公种猪,极其凶猛厉害,不论鸡、鸭、小猪仔、大黄狗,只要误入其门寻食,它都一律攻击,甚至攻击饲养员。且经常拱破猪圈门,跑出来到处逞凶。因为是种猪,地位特殊,不能给宰了,队长无奈之下,就决定专门砌一个特别坚固的大型猪圈。

猪圈竣工后,队长率领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关进去,依然是拱翻了两个人。

关进去后,就把铁门给锁起来。猪圈铁门上还留了一扇小门,小门正对着猪食槽子,饲养员通过小门添喂猪食。

因为它特别凶,名声在外,所以在中午时分,我和老七、黑三等时常到第四生产队去教训它。

一天中午,我们用衣服前襟兜着沿路拾的砖头瓦块,来到猪圈墙外。把弹药放到脚下,趴着圈墙向内观看,只见那头公猪很随意地躺在地上,张着大嘴睡得正香,就像非洲草原上酣睡的雄狮,毫无顾忌。猪食槽子上落着几只鬼鬼祟祟的麻雀,悄然无声地啄着食槽上的残渣剩饭。几个人见状立刻拿起砖头,尽力向大公猪砸去。大公猪“哼”一声叫,巨大的身躯立即像弹簧一样横着蹦了起来,狰狞的猪脸上布满横肉,深陷在厚皮皱褶中的双眼冒出炯炯凶光,鼻孔中喷出两股粗气,把地上的土吹起老高。它急速地环顾四周,旋即发现了我们,龇牙咧嘴地呜呜低嚎向我们冲了过来,但圈墙太高,它前腿扒在墙壁上不上来,接着它放下前腿,低吼着暴躁地乱转,然后向后退几步,再次扑向我们。

进攻更猛烈了,砖头、石块像雨点般砸向它,它便再次重复上述动作。直到我们弹药耗尽,它仍未屈服,顽强地一遍遍向上作无谓的冲击。

有时我们刚要撤退,会碰上携着弹药来教训大公猪的另一批家伙。所以,大公猪中午并不寂寞,总是鼻青脸肿地被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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