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汗的興衰(一):雄心勃勃的大汗 遭遇了後金的興起

明朝末年,在俺答汗的不斷擴張之下,作為蒙古大汗所屬的察哈爾部被迫東遷,讓出宣府、大同等地,將牧地移向東北。但當俺答汗過世之後,蒙古右翼逐漸走向衰落,左翼三萬戶,尤其是原本大汗所在的察哈爾部開始再度興起。

至萬曆年間,蒙古大汗傳至林丹汗(文獻中亦寫作凌丹汗,全稱為林丹呼圖克圖汗),他開始追求重振大汗權威。

據說林丹汗曾經自稱自己是“神中之神全智成吉思隆盛汗”、“林丹胡圖克圖福廕成吉思睿智戰無不勝偉大剌瓦爾迪大太宗之天神全世界之玉皇轉金法輪諾門罕”。在這兩個分別長達12字和42字的冗長名號來看,林丹汗是個極度自負的人。而且林丹汗出手也不同尋常。他大致在萬曆三十二年( 1604)登上汗位,臥薪嚐膽十餘年,在萬曆四十三(1615)年突然開始行動,一上來就攻陷了廣寧衛,讓明朝方面對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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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丹汗

在萬曆四十三年的明朝,北方的蒙古已經不再被朝廷視為大敵,大臣們已經發現,真正的威脅來自於東北方向,是當年並不起眼的建州女真,他們的首領叫作努爾哈赤。建州女真作為北方一支十分活躍的力量,可以追溯到兩宋之交。完顏阿骨打建立金朝,在中國北方建立政權,也有百餘年的統治。在大元帝國瓦解之後,明朝希望聯合北方各部族,壓制北元勢力,便將地處東北的建州女真編為建州衛,幫助明朝對抗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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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英宗年間,在瓦剌興起時,瓦剌的也先和蒙古的脫脫不花汗都曾經攻打過女真海西部,劫掠人口財產,使女真諸部被迫南遷。女真南遷之後,不斷繁衍生息,實力在慢慢恢復之中。到了努爾哈赤作為首領之後,他在建州女真內部也進行了政權組織形式的改革,成就了後來著名的八旗制度。至萬曆十一年(1583 ),努爾哈赤開始征討女真諸部。他在東北地區的積極活動,在萬曆十五年(1587)引起了明朝遼東巡撫的注意,並且試圖派兵對其進行剿滅。但是由於在執行層面上出現了上下方針不一的情況,使得明朝出師不利,遼東方面的官員又互相推諉責任,結果變成了內外文官們互相攻訐的一場鬧劇,而真正的主角努爾哈赤卻被大家忽視掉了。結果努爾哈赤就利用這樣的空隙在遼東地區取得自身發展的時間和空間,正如後來大家所知的那樣,他成了著名的清太祖,創立了中國古代史上的最後一個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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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爾哈赤

萬曆四十三年,當林丹汗攻陷廣寧時,明朝中央對努爾哈赤的擔心已經開始超過了蒙古。就在次年,努爾哈赤完成了對女真諸部的統一,他定都赫圖阿拉(今遼寧省新賓縣),建元天命,定國號為後金,即奉天受命,遠祧金朝之意。明朝決定不與林丹汗爭一時之氣,反而對他加以賞賜,意在“以夷制夷”,挑動林丹汗替自己去跟後金爭鋒。於是在萬曆四十五年(1617),明朝與林丹汗開始互市,並且將徵收廣寧一帶賦稅的權力授予了林丹汗。林丹汗此時也明顯感覺到了後金的威脅,故此也不排斥與明朝聯手,開始將目光轉向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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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寧古城

實際上,努爾哈赤也在積極尋求蒙古方面的支持。萬曆四十二年(1614),努爾哈赤即為自己的大兒子代善娶了蒙古內喀爾喀部扎魯特部貝勒鍾嫩的女兒,同時科爾沁部莽古思貝勒也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努爾哈赤的另一個兒子。第二年,努爾哈赤又為自己的兒子娶了科爾沁孔果爾貝勒的女兒。而到了萬曆四十五年(1617),努爾哈赤把自己的侄女又嫁給了內喀爾喀巴嶽特部的恩格德爾臺吉。喀爾喀與科爾沁兩部與後金政權相毗鄰,長期居於東北地區,與代表蒙古大汗的察哈爾部之間素有嫌隙,並不是鐵板一塊。這兩部與後金之間雖然也有戰爭,但是努爾哈赤在統一女真諸部的過程中,一直主動拉攏他們,以保障自己後方的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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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沁草原

然而儘管努爾哈赤一直希望通過聯姻的方式籠絡,但後金政權的蓬勃發展,不可能沒有引起他們的擔心。萬曆四十七年(1619),內喀爾喀與科爾沁兩部聯軍與後金部隊在鐵嶺發生一場大戰,結果以努爾哈赤的大勝告終,努爾哈赤還抓獲了內喀爾喀部的盟主宰賽父子。由於宰賽在內喀爾喀五部之中有極高的威望,所以努爾哈赤並沒有殺他,而是藉此機會與內喀爾喀五部談判,雙方約定互相之間建立攻守同盟,並且明確共同的敵人為明朝,雙方應共同出兵攻取廣寧,但沒有明確喀爾喀與察哈爾部的關係。至此喀爾喀部中親後金一方的勢力大盛,使喀爾喀部後來更加傾向於努爾哈赤。此後,在天啟四年(1624 ),也是後金天命九年,科爾沁部的首領奧巴也看清形勢,決定脫離蒙古陣營,投降後金以求自保。奧巴與努爾哈赤在盟約中宣佈,林丹汗所在的察哈爾部態度高傲,經常對科爾沁和滿洲進行羞辱,故此科爾沁與滿洲締結同盟,共同對抗察哈爾部,今後如果哪一方私自與敵方議和,將承受上天降下的災殃。

(系列之二、三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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